甚至武断地认为，他教会她这么多东西，将她养得这样好，都是为了能将她卖个好价钱。<br />
锦州距离玉京十万八千里，她却仍觉得困在“醉花楼”里。<br />
谢庭钰没有察觉到她那幽微复杂的情感变化，只当她偶尔的出神是在忧心届时宴会上的人情往来，便宽慰她说：“你不用忧虑。莫说我的几位好友，就是他们的妻妾，也是极好的人。断不会为难你的。”<br />
二月末。<br />
海棠树打着紫红色的小花苞，仿佛只差一场酣畅淋漓的雨，它们就能铺天盖地地开个尽兴。<br />
“奇怪，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吗？”陆佑丰在谢庭钰的面前坐下，边提壶给自己倒水，一边说，“你怎么看上去这么高兴？”<br />
谢庭钰适当收敛笑意，不着痕迹地找借口：“‘叶上飞’无处可逃了，一想到要将此等恶人送进牢狱，大刑伺候，我就觉得痛快。”<br />
陆佑丰想了想，点头：“也是。”<br />
不多时，有人禀报在码头发现“叶上飞”与其党羽的踪迹，谢陆二人握紧腰间的佩剑，立刻起身赶往码头。<br />
抵达时，柳世宗携刑部的人已然控住场面。<br />
无关人等都被护送下船，只一名女子被“叶上飞”挟为人质。<br />
谢庭钰前来一看，顿时震愕，整个人僵在原地一瞬，转眼就冷静了下来。<br />
甲板处一片混乱，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br />
剩有的三名党羽提刀挡在“叶上飞”前面，营救人质的难度陡然提升。<br />
柳世宗与其谈判：“将她放了，换我来当人质，我的命更值钱。”<br />
“叶上飞”正犹豫，先喊道：“把刀放下！”<br />
“不准放！”谢庭钰沉着一张脸夺过旁边官兵手上的弓弩，尖锐的弩箭直直对准“叶上飞”。<br />
“倒是巧了。你手上的人质，正是我找了两日的小贼。她偷了府里的金银，还摔了一块我最喜欢的方砚。”谢庭钰冷冷地盯着易容成普通妇女的棠惊雨，“我早就想弄死她了。”<br />
易容化形，一双眼睛总是难变。<br />
别人或许认不出，但他太熟悉那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了。<br />
谢庭钰身后的曹子宁与章平洲听了这话互看一眼，默契地行动，一个走到陆佑丰身旁，另一个靠近柳世宗。<br />
“叶上飞”狞笑道：“好啊，那我替大人动手。”<br />
“住手！”陆佑丰急忙喊道，“你若敢动手，绝无活路！”<br />
柳世宗也急声道：“都把武器放下！”<br />
谢庭钰：“不许放！”<br />
身后的官兵们面面相觑，弯着腰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将手上的武器放下。<br />
谢庭钰依然举着弓弩，气定神闲地开口：“‘叶上飞’，你把人杀了，我替你安排活路。”<br />
“叶上飞”可不傻，真把手里的人杀了，他们就彻底没活路了。<br />
“不动手？”谢庭钰将弓弩往下一挪，对准棠惊雨的额头，“只好我来了。”<br />
曹子宁与章平洲拔刀，将刀锋架在柳世宗与陆佑丰脖子上，示意周围的人不要轻举妄动。<br />
柳世宗：“你们干什么？！要造反吗？！”<br />
陆佑丰：“谢庭钰，你切莫为了立功枉顾他人性命！”<br />
“叶上飞”汗如大豆，霎时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想干什么，三名党羽更是举棋不定，纷纷忍不住要回头看一眼老大的指示。<br />
正在腰间茄袋里掏东西的棠惊雨骤然僵住。<br />
恰在这时，谢庭钰出声：“喂，那个穿黑衣的，头往左偏一些，免得做了小贼的替死鬼。”<br />
三人惊恐地回头，紧紧盯着谢庭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br />
或许是谢庭钰的神情态度，与他们见识过的为了立功不择手段的寻常贪官太像，且追查“叶上飞”的确耗费诸多心血，不能再让此人逃脱。<br />
故而陆柳二人真以为谢庭钰为了立功魔怔了，当下决意挣脱曹章二人的控制。<br />
四人扭打起来，身后的官兵更是茫然无措。<br />
陆少卿：“谢庭钰你个小人，我真是错看你了！”<br />
柳侍郎：“王八蛋！我必参你一本！”<br />
混乱惊疑之际，一团呛鼻且遮挡视线的白烟迅速裹住“叶上飞”一行人。<br />
咻——<br />
弩箭射出，箭尖没入“叶上飞”眉心。<br />
谢庭钰边跑边将手上的弓弩奋力往前砸，一举击中最左边的一名党羽。<br />
棠惊雨借机从空隙中飞快跑出来。<br />
在她摔倒之际，谢庭钰屈膝跪下，伸手接住惶恐惊慌的棠惊雨。<br />
彼时，一贯冷静的左少卿心跳如鼓，脸色发白，冷汗直冒。<br />
他后怕地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雪松香，激荡的心绪缓缓平复下来。<br />
在谢庭钰冲出去的下一瞬间，曹章二人马上抛下陆柳二人，立即提剑往前冲。<br />
陆柳二人怔愣一瞬，转眼明白如何一回事，随之冲向船头抓拿凶犯。<br />
谢庭钰松开棠惊雨，低头去看她脖颈处的伤口——不深，浅浅的刀痕，洇出一道血痕。<br />
他往她的茄袋里翻找，拿出一瓶价值千金的金创药，胡乱倒在掌心，捂在她的伤口处。<br />
方才生死之际，棠惊雨还没回过神来，如今脖颈处的痛楚袭来，叫她立即回神，垂头痛哭。<br />
他此刻恨她恨得要死，仍强装镇定地问她：“还有哪里受伤了？”<br />
她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只知道哭。<br />
“你——”他是咬牙切齿，“我是真想弄死你。”<br />
他在赶来的路上便得知，这是一艘去灵州的货船。<br />
灵州，灵州！<br />
又是灵州！<br />
灵州到底有什么好的！<br />
明明我都说了，要将你介绍给好友认识！<br />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br />
他在心里扭曲地怒吼，脸上依然沉冷如冰，但见她哭得实在厉害，只好无奈地抬手，轻抚她的后背以示宽慰。<br />
船头处的动乱很快就处理完毕，曹章二人赶来禀报。<br />
谢庭钰冷淡地应了一声，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步履稳健地下船。<br />
此举可谓是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br />
大理寺，左少卿休息的厢房。<br />
“欸——这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找个婆子——”<br />
“不必。”<br />
谢庭钰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就往厢房里去，木门“砰”一声关紧。<br />
“这，这——”陆佑丰怔愣地看了看周围的三人，“这成何体统啊！”<br />
柳世宗似有所觉，上前拍拍陆佑丰的肩膀，点明：“这不明摆着的嘛。”<br />
陆佑丰愣了片刻，才醒悟道：“……啊？”<br />
柳世宗看向门神一样的曹子宁与章平洲，后知后觉地笑道：“我说，你们这招厉害啊，把我们骗的团团转，真不怕‘叶上飞’会失手？”<br />
曹子宁看地，章平洲看天，并不作答。<br />
陆佑丰：“此时回想起来，依然觉得惊险。不过你们几个怎么能做到如此默契的？”<br />
曹章不语。<br />
默契是自然默契，去年夏，谢大人就在府里演练此等危机逃脱。就是“凶犯”一角，他俩都扮演过好多回了。<br />
柳世宗：“这姑娘，在谢府里待了好长时间吧？”<br />
陆佑丰拉长耳朵去听。<br />
曹章装聋作哑。<br />
里屋。<br />
剥开棠惊雨的衣服才发现，她身上还有几处青紫色的瘀痕，多半是被挟持的过程中留下的。<br />
谢庭钰气得要死，若不是现在身处大理寺，他必然要她好看。<br />
药酒倒在掌心，掌心揉搓在淤青上力道并不小，简直是特意要她难受。<br />
她咬着袖口，痛得双肩颤抖，不敢在他面前哭出声。<br />
他不解恨，搂住她不让躲，低头在她左胸处靠近心口的位置，用力咬了一口。<br />
她几近痛昏过去。<br />
瞧着她胸口处那紫红色的齿痕，谢庭钰稍稍解恨，替她穿好衣衫。<br />
起身一看，虚弱地靠在榻上的姑娘，容貌清绝，身形窈窕。<br />
他苦笑一瞬。<br />
险些忘了，在易容化形这一方面，他是稚子学生，她才是学识渊博的老师。<br />
谢庭钰拉开木门，阴沉着脸让陆佑丰与柳世宗进来问口供。<br />
厢房里的气氛，十分微妙。<br />
陆佑丰抬眼一看，落座在方桌前的女子很眼熟，再一看，他惊讶道：“棠姑娘！”<br />
柳世宗闻之大惊：“你怎会认识？”<br />
“欸——”柳世宗上前一步，“这，这张脸，这个身形——”<br />
陆佑丰感慨道：“有幸见过一回。那易容化形的技艺，实在厉害。”<br />
柳世宗也忍不住惊叹：“确实。”<br />
谢庭钰不耐烦地开口：“还问不问？”<br />
四人坐在四方桌前，每个面前各有一杯热茶。<br />
棠惊雨将今早上船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与三人交代清楚。<br />
原先凶犯是要挟持一个小女孩，她上前帮忙时，被“叶上飞”捉了去。
锦州距离玉京十万八千里，她却仍觉得困在“醉花楼”里。<br />
谢庭钰没有察觉到她那幽微复杂的情感变化，只当她偶尔的出神是在忧心届时宴会上的人情往来，便宽慰她说：“你不用忧虑。莫说我的几位好友，就是他们的妻妾，也是极好的人。断不会为难你的。”<br />
二月末。<br />
海棠树打着紫红色的小花苞，仿佛只差一场酣畅淋漓的雨，它们就能铺天盖地地开个尽兴。<br />
“奇怪，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吗？”陆佑丰在谢庭钰的面前坐下，边提壶给自己倒水，一边说，“你怎么看上去这么高兴？”<br />
谢庭钰适当收敛笑意，不着痕迹地找借口：“‘叶上飞’无处可逃了，一想到要将此等恶人送进牢狱，大刑伺候，我就觉得痛快。”<br />
陆佑丰想了想，点头：“也是。”<br />
不多时，有人禀报在码头发现“叶上飞”与其党羽的踪迹，谢陆二人握紧腰间的佩剑，立刻起身赶往码头。<br />
抵达时，柳世宗携刑部的人已然控住场面。<br />
无关人等都被护送下船，只一名女子被“叶上飞”挟为人质。<br />
谢庭钰前来一看，顿时震愕，整个人僵在原地一瞬，转眼就冷静了下来。<br />
甲板处一片混乱，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br />
剩有的三名党羽提刀挡在“叶上飞”前面，营救人质的难度陡然提升。<br />
柳世宗与其谈判：“将她放了，换我来当人质，我的命更值钱。”<br />
“叶上飞”正犹豫，先喊道：“把刀放下！”<br />
“不准放！”谢庭钰沉着一张脸夺过旁边官兵手上的弓弩，尖锐的弩箭直直对准“叶上飞”。<br />
“倒是巧了。你手上的人质，正是我找了两日的小贼。她偷了府里的金银，还摔了一块我最喜欢的方砚。”谢庭钰冷冷地盯着易容成普通妇女的棠惊雨，“我早就想弄死她了。”<br />
易容化形，一双眼睛总是难变。<br />
别人或许认不出，但他太熟悉那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了。<br />
谢庭钰身后的曹子宁与章平洲听了这话互看一眼，默契地行动，一个走到陆佑丰身旁，另一个靠近柳世宗。<br />
“叶上飞”狞笑道：“好啊，那我替大人动手。”<br />
“住手！”陆佑丰急忙喊道，“你若敢动手，绝无活路！”<br />
柳世宗也急声道：“都把武器放下！”<br />
谢庭钰：“不许放！”<br />
身后的官兵们面面相觑，弯着腰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将手上的武器放下。<br />
谢庭钰依然举着弓弩，气定神闲地开口：“‘叶上飞’，你把人杀了，我替你安排活路。”<br />
“叶上飞”可不傻，真把手里的人杀了，他们就彻底没活路了。<br />
“不动手？”谢庭钰将弓弩往下一挪，对准棠惊雨的额头，“只好我来了。”<br />
曹子宁与章平洲拔刀，将刀锋架在柳世宗与陆佑丰脖子上，示意周围的人不要轻举妄动。<br />
柳世宗：“你们干什么？！要造反吗？！”<br />
陆佑丰：“谢庭钰，你切莫为了立功枉顾他人性命！”<br />
“叶上飞”汗如大豆，霎时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想干什么，三名党羽更是举棋不定，纷纷忍不住要回头看一眼老大的指示。<br />
正在腰间茄袋里掏东西的棠惊雨骤然僵住。<br />
恰在这时，谢庭钰出声：“喂，那个穿黑衣的，头往左偏一些，免得做了小贼的替死鬼。”<br />
三人惊恐地回头，紧紧盯着谢庭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br />
或许是谢庭钰的神情态度，与他们见识过的为了立功不择手段的寻常贪官太像，且追查“叶上飞”的确耗费诸多心血，不能再让此人逃脱。<br />
故而陆柳二人真以为谢庭钰为了立功魔怔了，当下决意挣脱曹章二人的控制。<br />
四人扭打起来，身后的官兵更是茫然无措。<br />
陆少卿：“谢庭钰你个小人，我真是错看你了！”<br />
柳侍郎：“王八蛋！我必参你一本！”<br />
混乱惊疑之际，一团呛鼻且遮挡视线的白烟迅速裹住“叶上飞”一行人。<br />
咻——<br />
弩箭射出，箭尖没入“叶上飞”眉心。<br />
谢庭钰边跑边将手上的弓弩奋力往前砸，一举击中最左边的一名党羽。<br />
棠惊雨借机从空隙中飞快跑出来。<br />
在她摔倒之际，谢庭钰屈膝跪下，伸手接住惶恐惊慌的棠惊雨。<br />
彼时，一贯冷静的左少卿心跳如鼓，脸色发白，冷汗直冒。<br />
他后怕地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雪松香，激荡的心绪缓缓平复下来。<br />
在谢庭钰冲出去的下一瞬间，曹章二人马上抛下陆柳二人，立即提剑往前冲。<br />
陆柳二人怔愣一瞬，转眼明白如何一回事，随之冲向船头抓拿凶犯。<br />
谢庭钰松开棠惊雨，低头去看她脖颈处的伤口——不深，浅浅的刀痕，洇出一道血痕。<br />
他往她的茄袋里翻找，拿出一瓶价值千金的金创药，胡乱倒在掌心，捂在她的伤口处。<br />
方才生死之际，棠惊雨还没回过神来，如今脖颈处的痛楚袭来，叫她立即回神，垂头痛哭。<br />
他此刻恨她恨得要死，仍强装镇定地问她：“还有哪里受伤了？”<br />
她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只知道哭。<br />
“你——”他是咬牙切齿，“我是真想弄死你。”<br />
他在赶来的路上便得知，这是一艘去灵州的货船。<br />
灵州，灵州！<br />
又是灵州！<br />
灵州到底有什么好的！<br />
明明我都说了，要将你介绍给好友认识！<br />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br />
他在心里扭曲地怒吼，脸上依然沉冷如冰，但见她哭得实在厉害，只好无奈地抬手，轻抚她的后背以示宽慰。<br />
船头处的动乱很快就处理完毕，曹章二人赶来禀报。<br />
谢庭钰冷淡地应了一声，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步履稳健地下船。<br />
此举可谓是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br />
大理寺，左少卿休息的厢房。<br />
“欸——这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找个婆子——”<br />
“不必。”<br />
谢庭钰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就往厢房里去，木门“砰”一声关紧。<br />
“这，这——”陆佑丰怔愣地看了看周围的三人，“这成何体统啊！”<br />
柳世宗似有所觉，上前拍拍陆佑丰的肩膀，点明：“这不明摆着的嘛。”<br />
陆佑丰愣了片刻，才醒悟道：“……啊？”<br />
柳世宗看向门神一样的曹子宁与章平洲，后知后觉地笑道：“我说，你们这招厉害啊，把我们骗的团团转，真不怕‘叶上飞’会失手？”<br />
曹子宁看地，章平洲看天，并不作答。<br />
陆佑丰：“此时回想起来，依然觉得惊险。不过你们几个怎么能做到如此默契的？”<br />
曹章不语。<br />
默契是自然默契，去年夏，谢大人就在府里演练此等危机逃脱。就是“凶犯”一角，他俩都扮演过好多回了。<br />
柳世宗：“这姑娘，在谢府里待了好长时间吧？”<br />
陆佑丰拉长耳朵去听。<br />
曹章装聋作哑。<br />
里屋。<br />
剥开棠惊雨的衣服才发现，她身上还有几处青紫色的瘀痕，多半是被挟持的过程中留下的。<br />
谢庭钰气得要死，若不是现在身处大理寺，他必然要她好看。<br />
药酒倒在掌心，掌心揉搓在淤青上力道并不小，简直是特意要她难受。<br />
她咬着袖口，痛得双肩颤抖，不敢在他面前哭出声。<br />
他不解恨，搂住她不让躲，低头在她左胸处靠近心口的位置，用力咬了一口。<br />
她几近痛昏过去。<br />
瞧着她胸口处那紫红色的齿痕，谢庭钰稍稍解恨，替她穿好衣衫。<br />
起身一看，虚弱地靠在榻上的姑娘，容貌清绝，身形窈窕。<br />
他苦笑一瞬。<br />
险些忘了，在易容化形这一方面，他是稚子学生，她才是学识渊博的老师。<br />
谢庭钰拉开木门，阴沉着脸让陆佑丰与柳世宗进来问口供。<br />
厢房里的气氛，十分微妙。<br />
陆佑丰抬眼一看，落座在方桌前的女子很眼熟，再一看，他惊讶道：“棠姑娘！”<br />
柳世宗闻之大惊：“你怎会认识？”<br />
“欸——”柳世宗上前一步，“这，这张脸，这个身形——”<br />
陆佑丰感慨道：“有幸见过一回。那易容化形的技艺，实在厉害。”<br />
柳世宗也忍不住惊叹：“确实。”<br />
谢庭钰不耐烦地开口：“还问不问？”<br />
四人坐在四方桌前，每个面前各有一杯热茶。<br />
棠惊雨将今早上船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与三人交代清楚。<br />
原先凶犯是要挟持一个小女孩，她上前帮忙时，被“叶上飞”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