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莹：算了，我直接开个闪光灯吧。<br />
她说完，付星空就看见她那里亮起了一圆小小的光圈。跟party queen的闪光灯似的，明晃晃地射过来，四周的人还真的往那里凑近去看。<br />
付星空捂着嘴，憋笑不已。<br />
正当她被逗到肚子快要抽筋时。<br />
面前。<br />
一双脚忽而停在她面前，白色的运动鞋，袜口绑住一截冷白紧瘦的踝骨。<br />
付星空一眼就认出鞋子的主人。<br />
她脖子瞬间发僵，缓慢地抬头。<br />
撞入祁野黑漆的眼。<br />
灯下的树叶透明青绿，她的脸颊在夜灯下肤色几净透明，薄薄的，眼睛下面泛着淡淡地橘粉色，就像没睡好留下的眼圈。<br />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仿佛很有点吃惊，居然会在中区这个前不着篮球场，后不着食堂的鸟地遇到祁野。<br />
视线扫过标牌上那几行字，祁野的脸色不太好。<br />
就像家长发现了自己家里，偷偷抽烟的小朋友。<br />
前两天密室那工作的事，他才和她说过，做兼职要适当，不要过度。<br />
他知道付星空家里的情况特殊。<br />
她的父母结婚很早，有了付星空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很年轻。过着过着发现性格不合后，就直接离婚了。基本没有怎么考虑孩子。<br />
两个人各自组建新家庭。<br />
付星空被判给他爸来养。<br />
付星空的奶奶是个能干人，爷爷走得很早。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长大。现在养付星空，至少在付爸看来，也是合理的。<br />
要是单就付星空和她奶奶两个人过，其实生活虽然孤单一些，但有生活费，也有麻将馆的收入，两个人应该是过的不错的。<br />
可奈何，付奶奶的小儿子，也就是付星空她二叔，前些年玩虚拟货币，把自己的正经工作辞了，攒的钱全都投了进去。<br />
结果不仅没有翻倍赚回来，反而被骗了个精光。<br />
赌徒心理一时难以掰正回来。他后面陆陆续续又借了很多钱，投进去，甚至还借过高利贷。<br />
自己的小房子也都卖了，和老婆离婚，整天藏在付老太婆家里啃老，要钱。<br />
付星空就是和这个蛀虫生活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br />
每每看到奶奶买菜和人讨价还价，省下那么几毛钱，他却伸手一要就是几百几千。有回被逼急了，还找奶奶要过家里的房产证。<br />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心里的空虚和不安全感，就不止来源于父母身份的缺少，还有一部分是现实负面的引力拉着她往下坠。<br />
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好好学习，考上最好的大学，买新房子让奶奶过上好日子。<br />
她焦虑是应当的。<br />
但祁野不希望她用这样的方式去透支。<br />
就此事说此事。<br />
讲的更简单点，<br />
要用抱抱来换钱，也不应该在这里，跟那些满脑子黄色垃圾，思想龌龊下流的男大学生换。<br />
直接找他不是更好，更可靠…<br />
“这是你写的？”<br />
祁野手放在兜里，不由得握紧了一边。<br />
语调冷沉无波。<br />
“对啊…关怀空巢大学生，送温暖。”<br />
付星空看着他黑沉的脸色，莫名有点心虚。<br />
她在心里念叨着，祁野和楚楚学姐都暧昧上了，凭什么管她？<br />
由此，才找回了那么一丢丢理直气壮的感觉。<br />
旁边，几位推推搡搡的男生正要过来光顾生意，粘腻的笑声飘荡过来。<br />
祁野瞥了一眼时间，问：“几点收摊？”<br />
付星空答：“八点吧。”<br />
还有十分钟，她本来也就是打算摆个十几分钟，当陪黄莹玩一下就走的。<br />
下一秒。<br />
“支付宝到账三百元。”<br />
“我都买了。”他说。<br />
【作者有话要说】<br />
三合一！！<br />
第14章 红豆包<br />
他的声音很轻, 淡然冷定，语调更是轻飘飘地，砸在地上却似千钧重。<br />
周围有人估摸听到了, 举着手机连声惊呼。<br />
付星空也呆愣住。<br />
她看着祁野冷黑色的眼瞳里没有透出玩笑的意思，直白地看着她，安静, 认真。<br />
就像是真心付了款的客户, 十分正经地等她发货给他。<br />
十分钟, 一秒也不能落。<br />
忽然间, 付星空就想起纠缠了自己这几天的小心思。<br />
因室友起哄，身体的细微接触而从心底深处拔根而出的那些情愫。<br />
她对…祁野…也许真的产生了一点儿不同以往的感情。<br />
不然怎么会，有种真的想抱他一下的冲动。<br />
想到此。再联动周围一圈人亢奋的眼球, 跳动在空气中的蠢蠢欲动的荷尔蒙。<br />
她的耳朵就那样一点一点从正常的颜色, 在灯下变得通红。透明薄软的肉红色，像放在光下的红玉珠子。<br />
她捏着那快标牌，腿不听话地就想走。<br />
她承认自己是有心动。<br />
可祁野却不一定，他八成是生气她搞这种地摊生意才这样的, 强制性想让她关门大吉。<br />
周围人看热闹，她总不能真的服软, 跟他像两个僵尸似的干抱十分钟给大家看吧。<br />
付星空用手背抵了下嘴, 低垂眼睛, 避开他的视线, 嘟囔一句, “…钱一会退你。”<br />
说完, 也没看他的反应。<br />
立马转身就走。<br />
没成想。<br />
她不跑还没什么事, 一跑, 更引的围观的闲杂人等遐想连篇。<br />
身后的人有了引火索, 纷纷像刚入学军训时那样，大声起哄。<br />
“哦哟——”<br />
“抱一个，抱一个——”<br />
付星空脚下生了两个火轮似的，头也没回，溜到操场边上的围栏，把身后的声音甩得远远的，才停下脚，喘了口气。<br />
她手里的标牌是硬壳纸，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撞到哪里，中间被折得断开了，破碎地连在一起像蝴蝶的残羽。<br />
付星空索性把标牌折了折，搁在面前的台阶上。她前阵子摔伤的膝盖一软，她弯下腰，就干脆软坐在了台阶上。<br />
灌木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怪响，估计是游荡的小野猫在里面乱窜。夜风温吞中夹着湿腻的燥热。<br />
围住椭圆形操场的小道上，滑板社的几个男生从这里经过，亮着夜光的小轮子，身上的重金属的音乐，活泛跳跃地从她身前一掠而过。<br />
再还以她，更加突兀寂静的空旷。<br />
隔开，中央广场上那片像做梦一样的嘈杂与喧闹。<br />
付星空弓着脖子，用手盖住额头愣神。<br />
呼吸一紧一收，频率已经凌乱了。<br />
加上现在这情况，简直，乱上加乱。<br />
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br />
通体黑色的小猫从草丛中钻出来，嘶哑地叫了几嗓子，用尾巴蹭着付星空的小腿。<br />
付星空被它蹭得腿上发痒，用手撸了两把它脊背上的软毛，当是回礼。<br />
一个中区广场面积说大也不大。<br />
黄莹刚在那头已经瞧见她这边的动静了，这会看见人群散开，付星空也不见身影。她赶忙发消息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br />
付星空听到消息铃。<br />
把撸过猫的手放在短裤上蹭了两把，才把手机从口袋深处摸出来。<br />
黄莹发的消息也挺搞笑。<br />
——星空，你是不是被人揩油，然后跟人打起来了。<br />
星：没。<br />
黄莹：那你怎么提前走了，刚刚那么多人怎么回事？<br />
星：遇到个熟人来砸场了。<br />
黄莹：啊？你没事吧。<br />
星：没有，我先回寝室了，今后摆摊找刘姐吧，她鱼塘缺货缺得很。我…就算了。<br />
——<br />
回到寝室。<br />
付星空像打了场烂仗，拖开椅子，一屁股坐上去。脖子带着脑袋往后仰，捂着眼睛哼唧。<br />
刘倩茹正在涂泥膜，涂到一半，扭回头，压着表情问她：“欸，星空，你不是跟黄莹去弄那个什么地摊了吗？为单身狗送温暖的十块钱抱抱。”<br />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br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br />
付星空拿开手，十分悠远地答了一个字：“…啊…”<br />
刘倩茹：“怎么样？有咩看见不错的小哥哥搭讪啊。”<br />
舒晓晓也扭回神来吃瓜。<br />
付星空瞳孔轻颤，就像对这群女人的“八卦雷达辐射”过敏一般，下意识地说了句，“没有，就待了一会就回来了。”<br />
刘倩茹：“哦豁，不可能啊，我们小空空这么可爱。”<br />
付星空：“…”<br />
不敢不敢。<br />
她们调笑了一小会，就继续玩手机去了。<br />
付星空却还陷在方才的情绪里出不来，呆坐在椅子上，双眼涣散，没法聚焦。<br />
“哇靠，这是什么？”<br />
“星空，你刚在下面摆地摊的视频被发到平台上了。”<br />
“妙龄少女摆地摊，用□□换钱，一男子掷重金三百元包整夜。”<br />
付星空：“…”
她说完，付星空就看见她那里亮起了一圆小小的光圈。跟party queen的闪光灯似的，明晃晃地射过来，四周的人还真的往那里凑近去看。<br />
付星空捂着嘴，憋笑不已。<br />
正当她被逗到肚子快要抽筋时。<br />
面前。<br />
一双脚忽而停在她面前，白色的运动鞋，袜口绑住一截冷白紧瘦的踝骨。<br />
付星空一眼就认出鞋子的主人。<br />
她脖子瞬间发僵，缓慢地抬头。<br />
撞入祁野黑漆的眼。<br />
灯下的树叶透明青绿，她的脸颊在夜灯下肤色几净透明，薄薄的，眼睛下面泛着淡淡地橘粉色，就像没睡好留下的眼圈。<br />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仿佛很有点吃惊，居然会在中区这个前不着篮球场，后不着食堂的鸟地遇到祁野。<br />
视线扫过标牌上那几行字，祁野的脸色不太好。<br />
就像家长发现了自己家里，偷偷抽烟的小朋友。<br />
前两天密室那工作的事，他才和她说过，做兼职要适当，不要过度。<br />
他知道付星空家里的情况特殊。<br />
她的父母结婚很早，有了付星空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很年轻。过着过着发现性格不合后，就直接离婚了。基本没有怎么考虑孩子。<br />
两个人各自组建新家庭。<br />
付星空被判给他爸来养。<br />
付星空的奶奶是个能干人，爷爷走得很早。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长大。现在养付星空，至少在付爸看来，也是合理的。<br />
要是单就付星空和她奶奶两个人过，其实生活虽然孤单一些，但有生活费，也有麻将馆的收入，两个人应该是过的不错的。<br />
可奈何，付奶奶的小儿子，也就是付星空她二叔，前些年玩虚拟货币，把自己的正经工作辞了，攒的钱全都投了进去。<br />
结果不仅没有翻倍赚回来，反而被骗了个精光。<br />
赌徒心理一时难以掰正回来。他后面陆陆续续又借了很多钱，投进去，甚至还借过高利贷。<br />
自己的小房子也都卖了，和老婆离婚，整天藏在付老太婆家里啃老，要钱。<br />
付星空就是和这个蛀虫生活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br />
每每看到奶奶买菜和人讨价还价，省下那么几毛钱，他却伸手一要就是几百几千。有回被逼急了，还找奶奶要过家里的房产证。<br />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心里的空虚和不安全感，就不止来源于父母身份的缺少，还有一部分是现实负面的引力拉着她往下坠。<br />
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好好学习，考上最好的大学，买新房子让奶奶过上好日子。<br />
她焦虑是应当的。<br />
但祁野不希望她用这样的方式去透支。<br />
就此事说此事。<br />
讲的更简单点，<br />
要用抱抱来换钱，也不应该在这里，跟那些满脑子黄色垃圾，思想龌龊下流的男大学生换。<br />
直接找他不是更好，更可靠…<br />
“这是你写的？”<br />
祁野手放在兜里，不由得握紧了一边。<br />
语调冷沉无波。<br />
“对啊…关怀空巢大学生，送温暖。”<br />
付星空看着他黑沉的脸色，莫名有点心虚。<br />
她在心里念叨着，祁野和楚楚学姐都暧昧上了，凭什么管她？<br />
由此，才找回了那么一丢丢理直气壮的感觉。<br />
旁边，几位推推搡搡的男生正要过来光顾生意，粘腻的笑声飘荡过来。<br />
祁野瞥了一眼时间，问：“几点收摊？”<br />
付星空答：“八点吧。”<br />
还有十分钟，她本来也就是打算摆个十几分钟，当陪黄莹玩一下就走的。<br />
下一秒。<br />
“支付宝到账三百元。”<br />
“我都买了。”他说。<br />
【作者有话要说】<br />
三合一！！<br />
第14章 红豆包<br />
他的声音很轻, 淡然冷定，语调更是轻飘飘地，砸在地上却似千钧重。<br />
周围有人估摸听到了, 举着手机连声惊呼。<br />
付星空也呆愣住。<br />
她看着祁野冷黑色的眼瞳里没有透出玩笑的意思，直白地看着她，安静, 认真。<br />
就像是真心付了款的客户, 十分正经地等她发货给他。<br />
十分钟, 一秒也不能落。<br />
忽然间, 付星空就想起纠缠了自己这几天的小心思。<br />
因室友起哄，身体的细微接触而从心底深处拔根而出的那些情愫。<br />
她对…祁野…也许真的产生了一点儿不同以往的感情。<br />
不然怎么会，有种真的想抱他一下的冲动。<br />
想到此。再联动周围一圈人亢奋的眼球, 跳动在空气中的蠢蠢欲动的荷尔蒙。<br />
她的耳朵就那样一点一点从正常的颜色, 在灯下变得通红。透明薄软的肉红色，像放在光下的红玉珠子。<br />
她捏着那快标牌，腿不听话地就想走。<br />
她承认自己是有心动。<br />
可祁野却不一定，他八成是生气她搞这种地摊生意才这样的, 强制性想让她关门大吉。<br />
周围人看热闹，她总不能真的服软, 跟他像两个僵尸似的干抱十分钟给大家看吧。<br />
付星空用手背抵了下嘴, 低垂眼睛, 避开他的视线, 嘟囔一句, “…钱一会退你。”<br />
说完, 也没看他的反应。<br />
立马转身就走。<br />
没成想。<br />
她不跑还没什么事, 一跑, 更引的围观的闲杂人等遐想连篇。<br />
身后的人有了引火索, 纷纷像刚入学军训时那样，大声起哄。<br />
“哦哟——”<br />
“抱一个，抱一个——”<br />
付星空脚下生了两个火轮似的，头也没回，溜到操场边上的围栏，把身后的声音甩得远远的，才停下脚，喘了口气。<br />
她手里的标牌是硬壳纸，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撞到哪里，中间被折得断开了，破碎地连在一起像蝴蝶的残羽。<br />
付星空索性把标牌折了折，搁在面前的台阶上。她前阵子摔伤的膝盖一软，她弯下腰，就干脆软坐在了台阶上。<br />
灌木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怪响，估计是游荡的小野猫在里面乱窜。夜风温吞中夹着湿腻的燥热。<br />
围住椭圆形操场的小道上，滑板社的几个男生从这里经过，亮着夜光的小轮子，身上的重金属的音乐，活泛跳跃地从她身前一掠而过。<br />
再还以她，更加突兀寂静的空旷。<br />
隔开，中央广场上那片像做梦一样的嘈杂与喧闹。<br />
付星空弓着脖子，用手盖住额头愣神。<br />
呼吸一紧一收，频率已经凌乱了。<br />
加上现在这情况，简直，乱上加乱。<br />
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br />
通体黑色的小猫从草丛中钻出来，嘶哑地叫了几嗓子，用尾巴蹭着付星空的小腿。<br />
付星空被它蹭得腿上发痒，用手撸了两把它脊背上的软毛，当是回礼。<br />
一个中区广场面积说大也不大。<br />
黄莹刚在那头已经瞧见她这边的动静了，这会看见人群散开，付星空也不见身影。她赶忙发消息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br />
付星空听到消息铃。<br />
把撸过猫的手放在短裤上蹭了两把，才把手机从口袋深处摸出来。<br />
黄莹发的消息也挺搞笑。<br />
——星空，你是不是被人揩油，然后跟人打起来了。<br />
星：没。<br />
黄莹：那你怎么提前走了，刚刚那么多人怎么回事？<br />
星：遇到个熟人来砸场了。<br />
黄莹：啊？你没事吧。<br />
星：没有，我先回寝室了，今后摆摊找刘姐吧，她鱼塘缺货缺得很。我…就算了。<br />
——<br />
回到寝室。<br />
付星空像打了场烂仗，拖开椅子，一屁股坐上去。脖子带着脑袋往后仰，捂着眼睛哼唧。<br />
刘倩茹正在涂泥膜，涂到一半，扭回头，压着表情问她：“欸，星空，你不是跟黄莹去弄那个什么地摊了吗？为单身狗送温暖的十块钱抱抱。”<br />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br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br />
付星空拿开手，十分悠远地答了一个字：“…啊…”<br />
刘倩茹：“怎么样？有咩看见不错的小哥哥搭讪啊。”<br />
舒晓晓也扭回神来吃瓜。<br />
付星空瞳孔轻颤，就像对这群女人的“八卦雷达辐射”过敏一般，下意识地说了句，“没有，就待了一会就回来了。”<br />
刘倩茹：“哦豁，不可能啊，我们小空空这么可爱。”<br />
付星空：“…”<br />
不敢不敢。<br />
她们调笑了一小会，就继续玩手机去了。<br />
付星空却还陷在方才的情绪里出不来，呆坐在椅子上，双眼涣散，没法聚焦。<br />
“哇靠，这是什么？”<br />
“星空，你刚在下面摆地摊的视频被发到平台上了。”<br />
“妙龄少女摆地摊，用□□换钱，一男子掷重金三百元包整夜。”<br />
付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