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严以沫有些吃惊：“你……要去吗？”<br />
那日的事，和萤儿并不相干。相反，萤儿舍身救莲妃，甚至弄伤了自己的脚。<br />
“要去，”严晚萤异常认真，眼眸忽闪忽闪，“可是皇姐知道，莲妃娘娘必然不待见我，说不定就让我吃闭门羹了……皇姐你可以陪我去吗？你与莲妃娘娘交好，她定然不会拂了你的面子，会见我的。”<br />
严以沫轻勾了勾唇角。她这个三皇妹，倒是一直锲而不舍地找理由，想劝她去散心啊。<br />
她抬头环顾大殿之内：台上歌舞升平，台下觥筹交错，众人皆欢喜豪饮，祝贺新人。赞美之词、阿谀之词，真心假意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br />
可惜这些热闹是他们的，并不属于她这个愁容满面的人。<br />
兴许还是出去走走的好。<br />
严以沫想到此处，终于颔首道：“好，那便同萤儿去吧。”<br />
第79章 变故<br />
酒过三巡, 曹子戚也有些醉意在身了。<br />
他应酬了一圈，总算是完成了例行公事，得以抽身。<br />
待回了座儿, 将玉杯放在桌案上，他禁不住挑了眉，将眸光投向屏风隔断的那一侧。<br />
今日她穿了火红的狐裘, 前襟镶着雪白雪白的毛领, 发髻上也缀了几个绒绒的毛球, 看起来像一只乖巧灵动的兔子。<br />
透过屏风的缝隙可以窥见, 她正伏在案桌上，与大公主凑在一起说话。<br />
曹子戚翘首凝眸，茫然地望着。<br />
这时, 她又往里凑了凑, 投在屏风上的剪影隐隐约约，连她的表情都看不太真切。<br />
以前那个遭难的曹子戚，身无长物，尚且可以每日与她相见；如今他平了反, 做回了身家显赫的浏阳候，反倒再也见不着她了。<br />
母亲的寿宴发了邀帖, 她却推拒, 不肯到侯府来。登门拜会, 从来都是随便找个人, 就将他打发了。<br />
本以为来日方长, 没想到临行前的吐露, 却让她离得越来越远。<br />
或许错过的, 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br />
他心中苦涩, 仰脖灌下一杯酒, 顷刻间，喉咙若针扎一般刺痛。<br />
人在此处借酒消愁，目光却还是不由地朝屏风那侧眺望。<br />
嗯？<br />
她不见了。<br />
那个模糊的红色剪影，像黎明前的朝露，转眼便消失不见。<br />
曹子戚怔了一刻，转头看向他的贴身侍从：“你瞧见公主了么？”<br />
侍从的脸不自然地僵了僵，低首回道：“侯爷，方才三公主同大公主一道儿离席了。许是闷了，去园子里逛逛。”<br />
曹子戚微微点头，搁下玉杯，作势要起身。<br />
“侯爷，您别去……”侍从见状一慌，连忙上前挡在他跟前，“老夫人叫了我必须看住您，这儿是皇宫，可不能乱走！”<br />
“看住我作甚，我又不是三岁稚童，”他照旧站了起来，“我就是喝多了头晕，出去吹吹冷风。”<br />
你比三岁稚童还棘手，谁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去！<br />
侍从板起脸来：“哪里吹风不能吹，您去那旁边的外廊上站站，也可以醒酒。”<br />
曹子戚却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心里想着要寻她去，再把当日的话说个明白。<br />
那日段清州突然插脚进来，把水都搅浑了，根本没有好好说话的机会。<br />
他就是想问问，她那样的决绝，到底是不是碍着段清州在跟前，是不是害怕满京的流言蜚语。<br />
她昔日送他的那方砚台，在抄没家产时被充公转卖。他跑遍京中大大小小的铺子，好不容易找到买主，总算给赎回来了。<br />
东西找到了，可是人当如何呢？<br />
若是她心里还想着他，纵然是十年二十年，他也是等得的。<br />
他打望着大殿的小侧门，估摸着她是从哪里出去的，便一刻不迟疑，朝着那殿门走去。<br />
侍从懊恼地叹口气，抓起他丢下的披风，也忙不迭地跟了过去。<br />
侯爷这才刚刚复爵，与公主的流言也是人尽皆知的。他这般莽莽撞撞的，若被人看见，拿住了话柄，再从中作梗……<br />
老夫人知道了，非打断他的腿不可！<br />
*****<br />
莲妃的宫殿偏远，和正阳宫、轩居堂隔着好长一段距离。<br />
严晚萤仔细打量着这座宫殿。虽然也修葺得富丽堂皇，但只要仔细瞧，便会发现琉璃瓦有破损、门廊掉漆、墙面龟裂……<br />
宫殿内有一方不大不小的湖泊。因为疏于打理，草木凌乱，占地方不说，还搞得整间宫殿都潮湿阴冷。<br />
这倒是颇有金皇后的作风——明目张胆地孤立、打击异己，从细节末微处开始使坏。<br />
可怜的莲妃，和亲到大燕也快十年了，这种委屈大概受了不少吧。<br />
守门的太监看见她和严以沫立刻面露难色，低眉俯首道：“二位公主请回吧，莲妃娘娘身子虚，已经歇下了。”<br />
“你可别蒙我，方才我还听见琴声呢，怎么敢说莲妃娘娘睡下了，”严以沫似乎跟这个太监相熟，轻笑着道，“若我的耳朵尚且好使，莲妃娘娘弹的应该是那曲《醉前尘》。”<br />
太监尴尬地笑了笑，却仍旧纹丝不动地挡在门前，一点儿也没有放她俩进去的意思。<br />
严晚萤知道，定然是防备着她的。<br />
虽然她很想跟太监说一句“来都来了，大晚上的”，但瞥着他铁青的脸色，还是不敢撒公主脾气，怂道：“罢，既然莲妃娘娘已歇下，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会。”<br />
严以沫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执意要往里闯一闯。<br />
她踮起脚，对着院里高声道：“我知道莲妃娘娘还未就寝。琴声郁结，如思绪烦乱，睡也是睡不着的。不如与知音秉烛夜谈，以解忧愁。”<br />
两姐妹这么一唱一和，果然有效果。只听门扉“嘎吱”一响，门里钻出来一个精干的宫女，瘦骨嶙峋，看长相，有几分不一般的风情。<br />
她打着宫灯，脸上的表情很是沉稳：“莲妃娘娘请两位公主，殿中叙话。”<br />
严以沫高兴地回望了严晚萤一眼，似乎在说，看吧，我就说莲妃会让我们进去。<br />
严晚萤笑笑，急忙跟上引路的宫女，利索地进了宫门。<br />
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伸手不打笑脸人。<br />
去年的“宫女残杀案”，她对莲妃这个人也算有了一些了解。这人外柔内刚，心是慈的，头却是铁的。有时候甚至愿冒险得罪金皇后，也要坚持自己的道义。<br />
这样的人，大约不会因金皇后迁怒她，也不会让她大冷天在宫门外吹风。<br />
莲妃宫殿的装潢基调，是大燕既定的那种金碧辉煌。不过，里头的陈设则多有不同，具有独特的文化气息，比如西越国的丝绢折扇、精美根雕、银盘大小的羊脂玉璧。<br />
西越此国，倒是不同于豪放尚武的北凉国，文化底蕴与大燕相似。<br />
所以才能养出像莲妃这样娟秀温婉的美人，琴棋书画皆通。<br />
严晚萤和严以沫跟着宫女进了莲妃的卧房。<br />
卧房里灯火通明，清扫得纤尘不染。莲妃则穿戴整齐，端正地坐在软榻上，眸中亦无睡意。<br />
严以沫还没坐下就开始打趣：“莲妃娘娘穿得如此，就说让你立马迎接父皇都挑不出错来，还说什么‘歇下了’。看来果真是诓我们姐妹的。”<br />
莲妃微微抬眸，默契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沫儿。”<br />
“听了一阵娘娘所弹的《醉前尘》，”严以沫略略斟酌，开口道，“琴音酸涩，似乎心中有块垒，郁结难平。”<br />
莲妃却眸中有晶亮闪过，也没忌讳，淡淡道：“本宫方才，在思念儿子。”<br />
严以沫顿了一瞬，沉痛道：“娘娘节哀。”<br />
一个略带忧伤的开场过后，两个知音闺蜜便转换话题，开始探讨音律乐理。搞得严晚萤像动物园来的猩猩，实在难以融入人类的话题。<br />
不过她也不算完全没有文化的野蛮人，从刚才开始，她就试着把话题转向自己的熟知领域——畅销话本。<br />
聊了一会儿，气氛总算缓和了许多。严晚萤寻思着，是时候问问莲妃的病情，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切。<br />
她刚张开嘴，却忽听到门外人声嘈杂，乌烟瘴气一般。<br />
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和呼救声同时响起，由远及近，此起彼伏，令人心惊胆寒。<br />
怎么了？<br />
她愕然抬头，就撞见莲妃和严以沫同样惊诧的眸光，呆滞得说不出话来。<br />
严晚萤即刻站起身，飞快地扑到窗边，一掌推开雕花窗叶——只见宫殿外边火光冲天，方才那些刺耳的尖叫声更甚，还伴随着短兵相交的金属碰撞声。<br />
正在这时，一个小宫女踉跄着奔进来，疾呼：“娘娘、娘娘，大事不好，叛党杀进宫来了！”<br />
第80章 察觉<br />
叛党？<br />
严晚萤一时之间有点懵。<br />
安王的叛军不是被段清州他们挡在西南边境么？<br />
京城里里外外, 早已肃清了安王的势力，严康和安王妃现在都还关在大狱里，连严以沫都被暗中盯梢。
那日的事，和萤儿并不相干。相反，萤儿舍身救莲妃，甚至弄伤了自己的脚。<br />
“要去，”严晚萤异常认真，眼眸忽闪忽闪，“可是皇姐知道，莲妃娘娘必然不待见我，说不定就让我吃闭门羹了……皇姐你可以陪我去吗？你与莲妃娘娘交好，她定然不会拂了你的面子，会见我的。”<br />
严以沫轻勾了勾唇角。她这个三皇妹，倒是一直锲而不舍地找理由，想劝她去散心啊。<br />
她抬头环顾大殿之内：台上歌舞升平，台下觥筹交错，众人皆欢喜豪饮，祝贺新人。赞美之词、阿谀之词，真心假意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br />
可惜这些热闹是他们的，并不属于她这个愁容满面的人。<br />
兴许还是出去走走的好。<br />
严以沫想到此处，终于颔首道：“好，那便同萤儿去吧。”<br />
第79章 变故<br />
酒过三巡, 曹子戚也有些醉意在身了。<br />
他应酬了一圈，总算是完成了例行公事，得以抽身。<br />
待回了座儿, 将玉杯放在桌案上，他禁不住挑了眉，将眸光投向屏风隔断的那一侧。<br />
今日她穿了火红的狐裘, 前襟镶着雪白雪白的毛领, 发髻上也缀了几个绒绒的毛球, 看起来像一只乖巧灵动的兔子。<br />
透过屏风的缝隙可以窥见, 她正伏在案桌上，与大公主凑在一起说话。<br />
曹子戚翘首凝眸，茫然地望着。<br />
这时, 她又往里凑了凑, 投在屏风上的剪影隐隐约约，连她的表情都看不太真切。<br />
以前那个遭难的曹子戚，身无长物，尚且可以每日与她相见；如今他平了反, 做回了身家显赫的浏阳候，反倒再也见不着她了。<br />
母亲的寿宴发了邀帖, 她却推拒, 不肯到侯府来。登门拜会, 从来都是随便找个人, 就将他打发了。<br />
本以为来日方长, 没想到临行前的吐露, 却让她离得越来越远。<br />
或许错过的, 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br />
他心中苦涩, 仰脖灌下一杯酒, 顷刻间，喉咙若针扎一般刺痛。<br />
人在此处借酒消愁，目光却还是不由地朝屏风那侧眺望。<br />
嗯？<br />
她不见了。<br />
那个模糊的红色剪影，像黎明前的朝露，转眼便消失不见。<br />
曹子戚怔了一刻，转头看向他的贴身侍从：“你瞧见公主了么？”<br />
侍从的脸不自然地僵了僵，低首回道：“侯爷，方才三公主同大公主一道儿离席了。许是闷了，去园子里逛逛。”<br />
曹子戚微微点头，搁下玉杯，作势要起身。<br />
“侯爷，您别去……”侍从见状一慌，连忙上前挡在他跟前，“老夫人叫了我必须看住您，这儿是皇宫，可不能乱走！”<br />
“看住我作甚，我又不是三岁稚童，”他照旧站了起来，“我就是喝多了头晕，出去吹吹冷风。”<br />
你比三岁稚童还棘手，谁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去！<br />
侍从板起脸来：“哪里吹风不能吹，您去那旁边的外廊上站站，也可以醒酒。”<br />
曹子戚却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心里想着要寻她去，再把当日的话说个明白。<br />
那日段清州突然插脚进来，把水都搅浑了，根本没有好好说话的机会。<br />
他就是想问问，她那样的决绝，到底是不是碍着段清州在跟前，是不是害怕满京的流言蜚语。<br />
她昔日送他的那方砚台，在抄没家产时被充公转卖。他跑遍京中大大小小的铺子，好不容易找到买主，总算给赎回来了。<br />
东西找到了，可是人当如何呢？<br />
若是她心里还想着他，纵然是十年二十年，他也是等得的。<br />
他打望着大殿的小侧门，估摸着她是从哪里出去的，便一刻不迟疑，朝着那殿门走去。<br />
侍从懊恼地叹口气，抓起他丢下的披风，也忙不迭地跟了过去。<br />
侯爷这才刚刚复爵，与公主的流言也是人尽皆知的。他这般莽莽撞撞的，若被人看见，拿住了话柄，再从中作梗……<br />
老夫人知道了，非打断他的腿不可！<br />
*****<br />
莲妃的宫殿偏远，和正阳宫、轩居堂隔着好长一段距离。<br />
严晚萤仔细打量着这座宫殿。虽然也修葺得富丽堂皇，但只要仔细瞧，便会发现琉璃瓦有破损、门廊掉漆、墙面龟裂……<br />
宫殿内有一方不大不小的湖泊。因为疏于打理，草木凌乱，占地方不说，还搞得整间宫殿都潮湿阴冷。<br />
这倒是颇有金皇后的作风——明目张胆地孤立、打击异己，从细节末微处开始使坏。<br />
可怜的莲妃，和亲到大燕也快十年了，这种委屈大概受了不少吧。<br />
守门的太监看见她和严以沫立刻面露难色，低眉俯首道：“二位公主请回吧，莲妃娘娘身子虚，已经歇下了。”<br />
“你可别蒙我，方才我还听见琴声呢，怎么敢说莲妃娘娘睡下了，”严以沫似乎跟这个太监相熟，轻笑着道，“若我的耳朵尚且好使，莲妃娘娘弹的应该是那曲《醉前尘》。”<br />
太监尴尬地笑了笑，却仍旧纹丝不动地挡在门前，一点儿也没有放她俩进去的意思。<br />
严晚萤知道，定然是防备着她的。<br />
虽然她很想跟太监说一句“来都来了，大晚上的”，但瞥着他铁青的脸色，还是不敢撒公主脾气，怂道：“罢，既然莲妃娘娘已歇下，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会。”<br />
严以沫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执意要往里闯一闯。<br />
她踮起脚，对着院里高声道：“我知道莲妃娘娘还未就寝。琴声郁结，如思绪烦乱，睡也是睡不着的。不如与知音秉烛夜谈，以解忧愁。”<br />
两姐妹这么一唱一和，果然有效果。只听门扉“嘎吱”一响，门里钻出来一个精干的宫女，瘦骨嶙峋，看长相，有几分不一般的风情。<br />
她打着宫灯，脸上的表情很是沉稳：“莲妃娘娘请两位公主，殿中叙话。”<br />
严以沫高兴地回望了严晚萤一眼，似乎在说，看吧，我就说莲妃会让我们进去。<br />
严晚萤笑笑，急忙跟上引路的宫女，利索地进了宫门。<br />
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伸手不打笑脸人。<br />
去年的“宫女残杀案”，她对莲妃这个人也算有了一些了解。这人外柔内刚，心是慈的，头却是铁的。有时候甚至愿冒险得罪金皇后，也要坚持自己的道义。<br />
这样的人，大约不会因金皇后迁怒她，也不会让她大冷天在宫门外吹风。<br />
莲妃宫殿的装潢基调，是大燕既定的那种金碧辉煌。不过，里头的陈设则多有不同，具有独特的文化气息，比如西越国的丝绢折扇、精美根雕、银盘大小的羊脂玉璧。<br />
西越此国，倒是不同于豪放尚武的北凉国，文化底蕴与大燕相似。<br />
所以才能养出像莲妃这样娟秀温婉的美人，琴棋书画皆通。<br />
严晚萤和严以沫跟着宫女进了莲妃的卧房。<br />
卧房里灯火通明，清扫得纤尘不染。莲妃则穿戴整齐，端正地坐在软榻上，眸中亦无睡意。<br />
严以沫还没坐下就开始打趣：“莲妃娘娘穿得如此，就说让你立马迎接父皇都挑不出错来，还说什么‘歇下了’。看来果真是诓我们姐妹的。”<br />
莲妃微微抬眸，默契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沫儿。”<br />
“听了一阵娘娘所弹的《醉前尘》，”严以沫略略斟酌，开口道，“琴音酸涩，似乎心中有块垒，郁结难平。”<br />
莲妃却眸中有晶亮闪过，也没忌讳，淡淡道：“本宫方才，在思念儿子。”<br />
严以沫顿了一瞬，沉痛道：“娘娘节哀。”<br />
一个略带忧伤的开场过后，两个知音闺蜜便转换话题，开始探讨音律乐理。搞得严晚萤像动物园来的猩猩，实在难以融入人类的话题。<br />
不过她也不算完全没有文化的野蛮人，从刚才开始，她就试着把话题转向自己的熟知领域——畅销话本。<br />
聊了一会儿，气氛总算缓和了许多。严晚萤寻思着，是时候问问莲妃的病情，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切。<br />
她刚张开嘴，却忽听到门外人声嘈杂，乌烟瘴气一般。<br />
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和呼救声同时响起，由远及近，此起彼伏，令人心惊胆寒。<br />
怎么了？<br />
她愕然抬头，就撞见莲妃和严以沫同样惊诧的眸光，呆滞得说不出话来。<br />
严晚萤即刻站起身，飞快地扑到窗边，一掌推开雕花窗叶——只见宫殿外边火光冲天，方才那些刺耳的尖叫声更甚，还伴随着短兵相交的金属碰撞声。<br />
正在这时，一个小宫女踉跄着奔进来，疾呼：“娘娘、娘娘，大事不好，叛党杀进宫来了！”<br />
第80章 察觉<br />
叛党？<br />
严晚萤一时之间有点懵。<br />
安王的叛军不是被段清州他们挡在西南边境么？<br />
京城里里外外, 早已肃清了安王的势力，严康和安王妃现在都还关在大狱里，连严以沫都被暗中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