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凌半颜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看向心口的雀回，“师娘，我恨你。”桑锦思说道，抽出剑，又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剑，垂眸看着凌半颜坠落。<br />
桑锦思猛地从床上坐起，手中的金钗掉在地上，叮当一声响，耳鸣声像在搅拌她的大脑，一时天旋地转，她干呕几下，揉着自己眉心，半晌才缓过来。<br />
她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br />
她捂着胸口，深呼吸几下，再去回想，那梦却有些记不清了，便只当作一个普通的噩梦，甩了甩头，放到一边，下床，捡起金钗收好，又去翻箱倒柜，找到了那天傅书给她的锦盒。<br />
她为凌枝的生日忙前忙后，一时忘了还有这东西，直到昨日看见傅雪才想起来。<br />
打开盒盖，热浪扑面，桑锦思一时没拿住，把它扔到桌上，好烫，她搓了搓指尖，小心向里看去。盒中涌动着水样的烟雾，正散发着蒸汽，浮着滚来滚去的水泡，像是煮开的沸水。<br />
桑锦思心念一动，也不顾地上尘土，直接坐下来，闭眼开始打坐，空气中的灵团在沃息拂动下颤抖着，渐渐的，像是浸了水，外面似有一层膜障，在沃息的包裹下融化，灵团仿佛被泡开了，变得毛绒绒。<br />
桑锦思再次尝试抽出灵丝，几根灵丝先是缠绕在一起，乱糟糟地被扯出来，紧接着越抽越细，最终只是细不可察的一根丝，已有一米多长了，桑锦思心神一转，开头杂乱的丝团便被切落在地，她引着那根灵丝向自己丹田游去。<br />
灵丝甫一入体，桑锦思便觉一股暖流从自己小腹蔓延开来，流动至四肢百骸，似是将全身经络都冲洗一遍，顿时身心舒畅，神清气爽，所有的烦恼全部忘却，偏偏然欲乘风归去。<br />
倒有些像自家煮茧缫丝的过程，桑锦思心道。只是，一根还不够，桑锦思直接捞过来几个灵团，想了想，先取了一个，试探着剥出什么，谁知，竟真让她赌对了，她像剥除茧衣一般，从灵团表面撕出一层絮，扔进沃息里。<br />
剩下几个，也一样操作，桑锦思等灵团都煮好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抽丝，她懂事起便跟着姥姥缫丝，这个步骤早已驾轻就熟。<br />
她一时入了迷，到了后半夜，沃息已完全被用尽，桑锦思的丹田里静静卧了月华似的灵丝，她睁开眼，双眸亮晶晶的，随即微微皱起眉，沃息已经没用，以后怎么办呢？<br />
她再次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抬手拇指磨过食指，指尖窜出一朵小火苗，下一秒桑锦思却突然后退，疯狂甩手，小火苗悠悠落到地上，还在燃烧，她当机立断拿起茶杯把她浇灭，随即无奈地笑了，真是失策，自己烫自己。<br />
桑锦思再次凝神，这次做了万全的准备，指尖化出火焰，她一皱眉，火苗颤巍巍闪烁几下，变成了一团水，准确地说，是开水，桑锦思并未提前开心，而是谨慎地操控着水，用它们去缠绕那些看不见的灵团。<br />
眼见着灵团出现了和被沃息包裹一样的反应，桑锦思遣动神识，竟真的轻松抽出灵丝，这才心里一喜。吸收完这粒灵团，桑锦思再次打坐，开始整理丹田里的灵丝。<br />
等这一切弄完，桑锦思睁开眼，舒爽地伸了个懒腰，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日头正好，她拿出衣物，准备去洗个澡。<br />
路上遇见骊珠，桑锦思甚至好心情地跟她打了个招呼，还没走几步，骊珠猝然道：“站住。”<br />
桑锦思回身看她，骊珠大步走过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才震惊地说道：“你怎么就到了罗织中期，你前几日不还是才刚刚入门吗？”<br />
骊珠瞪大双眼看她，半晌眼圈微微一红，转头抹着眼睛跑了。<br />
哎呀，桑锦思一鼓腮帮。<br />
第 5 章<br />
光阴弹指过，桑锦思觉得自己在织云门不过待了几日，转眼竟已到了外门大比的日子。<br />
外门大比在问道场举行，共有两场，一问身道，二问心道。<br />
桑锦思穿着统一的白色劲装，站在人群中，抬头看去，高位上坐着掌门和长老，她在其中一眼就看见了凌半颜。<br />
凌半颜今日亦是一袭白衣，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五彩的光华，她向来一丝不苟，如今端坐高处，像遗世高山上遥不可及的雪莲，此刻她垂眸望过来，随即微微一笑。<br />
桑锦思心尖无端一颤，收回目光，握紧了手中的剑，她还没给它取名，便一直“无名”这般叫着，到她上场了，桑锦思走出队列，外面凌枝朝她挥了挥手，笑道：“加油啊，小师妹。”<br />
桑锦思便也笑着点头，忽然隐约听到身后有一位男娣子嘀咕一句：“都内定好了，还比什么，假模假样。”她微微一偏头，接着在心里冷笑一声，懒得与这种人理论，继续向前走了。<br />
第一场先是抽签组团对战，评分后优胜劣汰，剩下来的人两两对决。桑锦思现在的修为在这一届娣子中也算数一数二，一路几乎顺风顺水，直到最后碰上骊珠。论灵力，她自是比骊珠深厚纯熟，但论剑，她修习不过一年，到底比不上骊珠。<br />
骊珠挽了一个剑花，笑着拿剑尖指向她，传音道：“虽说你我争这一二已无意义，但难得有与你切磋的机会，我可不会怠慢。”<br />
桑锦思便也莞尔一笑，回道：“我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凌半颜的徒儿。”<br />
“好！”骊珠先行出招，迎风裹着寒意刺来，桑锦思不急不徐地一挡，后退几步，转了一圈躲过骊珠接下来的攻击，回身一点，骊珠矮身错过，迎风向桑锦思腿部扫去，桑锦思一跃，脚尖在剑身上一点，借力一个翻身，从骊珠头上越过，眨眼已至她的身后。<br />
骊珠来不及转身，只听得脑后风声呼啸，便一个侧身，迎风撑在地上，她则顺势跃起，向桑锦思劈去，桑锦思挡住她这一招，化了来势，无名剑一绕，直冲骊珠眉心而去，骊珠慌忙后退，喘了一口气，稳住身形，抬头朝桑锦思一笑，再次攻来。<br />
如此过了几十招，双方已现疲态，桑锦思咬牙接住骊珠一剑，最后转剑一抹，迎风当啷落地。<br />
骊珠一愣，过了几秒才讪讪收回手，朝桑锦思一拱手：“多谢指教。”<br />
桑锦思挑起地上的剑递还骊珠，并未说承让，而是笑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虚言。”<br />
骊珠哈哈一笑，接过迎风，揽着桑锦思的肩下了场。<br />
第一场比完，已是夕阳西下，桑锦思躲开议论纷纷的娣子，安安静静吃完晚饭，活动了一下疲惫的筋骨，准备回去洗澡休息。<br />
却在自己屋前看见了凌半颜，桑锦思不由喜笑颜开，跑过去，在凌半颜面前站好：“师娘。”<br />
凌半颜点点头：“今日表现不错。”<br />
“不过……”凌半颜折下一根树枝，“剑招还有些疏漏，我说与你听。”<br />
桑锦思叫苦：“可是我现在好累了。”她放软声音，撒娇道。<br />
凌半颜满脸不赞同：“修行之路，怎可嫌累，打起精神来。”她把桑锦思的剑叫出来，手把手教她握剑，桑锦思故作可怜地看她一眼，终是收起玩笑心态，跟着她有样学样。<br />
月光下，凌半颜的白衣笼上一层朦胧的光，仿若采撷星辰皓月之华为衣，却比之更加摄人心魄，如同飘渺不可触及的雾，长袖随着出剑飘舞，光华在其上流动，整个人仿佛与手上的枝条融为一体。<br />
练到最后，桑锦思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凌半颜将树枝接上原处，手一抚，便恢复如初，她取出手帕，细细为桑锦思擦汗，桑锦思闭着眼，把脑袋的重量都放在凌半颜手里。<br />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吧。”凌半颜温柔地拍了拍她。<br />
桑锦思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进屋。<br />
第二日是问心，问的是道心是否坚固和纯良，经过第一日比试入选的娣子在场上坐下，面前放着一面镜子，将手放上镜面，便会进入一个幻境，安然打破幻境就算过关。<br />
因今日不必打斗，桑锦思便换了月白色的轻衫，有些忐忑地触碰问心镜。<br />
“桑锦思，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br />
桑锦思听到一声带笑的呼唤，疑惑地睁开眼，远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不，并不陌生，桑锦思微微瞪大双眸，她的眉眼，她的嘴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曾凝视过那么多日夜，她曾抚摸过那么多遍，眼泪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滚落，烫到了她的脸颊。<br />
桑锦思哽咽道：“妈妈……”便不管不顾地向她跑去，扑进她的怀里，温暖，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br />
“傻孩子。”母亲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柔声道，“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br />
桑锦思摇摇头，用脸颊去蹭她的手掌，母亲笑一笑，牵起她的手：“回家，我做了你爱吃的醪糟小圆子。”<br />
桑锦思仰头看着她，甜甜道：“好。”<br />
回到家，桑锦思拿了碗，笑嘻嘻地捧给妈妈，妈妈拿勺子在锅里一搅，清甜的香味大团大团地飘出来，她给桑锦思盛了满满一碗，接着便和姥姥一起开始缫丝，桑锦思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慢慢吃着小圆子。
桑锦思猛地从床上坐起，手中的金钗掉在地上，叮当一声响，耳鸣声像在搅拌她的大脑，一时天旋地转，她干呕几下，揉着自己眉心，半晌才缓过来。<br />
她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br />
她捂着胸口，深呼吸几下，再去回想，那梦却有些记不清了，便只当作一个普通的噩梦，甩了甩头，放到一边，下床，捡起金钗收好，又去翻箱倒柜，找到了那天傅书给她的锦盒。<br />
她为凌枝的生日忙前忙后，一时忘了还有这东西，直到昨日看见傅雪才想起来。<br />
打开盒盖，热浪扑面，桑锦思一时没拿住，把它扔到桌上，好烫，她搓了搓指尖，小心向里看去。盒中涌动着水样的烟雾，正散发着蒸汽，浮着滚来滚去的水泡，像是煮开的沸水。<br />
桑锦思心念一动，也不顾地上尘土，直接坐下来，闭眼开始打坐，空气中的灵团在沃息拂动下颤抖着，渐渐的，像是浸了水，外面似有一层膜障，在沃息的包裹下融化，灵团仿佛被泡开了，变得毛绒绒。<br />
桑锦思再次尝试抽出灵丝，几根灵丝先是缠绕在一起，乱糟糟地被扯出来，紧接着越抽越细，最终只是细不可察的一根丝，已有一米多长了，桑锦思心神一转，开头杂乱的丝团便被切落在地，她引着那根灵丝向自己丹田游去。<br />
灵丝甫一入体，桑锦思便觉一股暖流从自己小腹蔓延开来，流动至四肢百骸，似是将全身经络都冲洗一遍，顿时身心舒畅，神清气爽，所有的烦恼全部忘却，偏偏然欲乘风归去。<br />
倒有些像自家煮茧缫丝的过程，桑锦思心道。只是，一根还不够，桑锦思直接捞过来几个灵团，想了想，先取了一个，试探着剥出什么，谁知，竟真让她赌对了，她像剥除茧衣一般，从灵团表面撕出一层絮，扔进沃息里。<br />
剩下几个，也一样操作，桑锦思等灵团都煮好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抽丝，她懂事起便跟着姥姥缫丝，这个步骤早已驾轻就熟。<br />
她一时入了迷，到了后半夜，沃息已完全被用尽，桑锦思的丹田里静静卧了月华似的灵丝，她睁开眼，双眸亮晶晶的，随即微微皱起眉，沃息已经没用，以后怎么办呢？<br />
她再次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抬手拇指磨过食指，指尖窜出一朵小火苗，下一秒桑锦思却突然后退，疯狂甩手，小火苗悠悠落到地上，还在燃烧，她当机立断拿起茶杯把她浇灭，随即无奈地笑了，真是失策，自己烫自己。<br />
桑锦思再次凝神，这次做了万全的准备，指尖化出火焰，她一皱眉，火苗颤巍巍闪烁几下，变成了一团水，准确地说，是开水，桑锦思并未提前开心，而是谨慎地操控着水，用它们去缠绕那些看不见的灵团。<br />
眼见着灵团出现了和被沃息包裹一样的反应，桑锦思遣动神识，竟真的轻松抽出灵丝，这才心里一喜。吸收完这粒灵团，桑锦思再次打坐，开始整理丹田里的灵丝。<br />
等这一切弄完，桑锦思睁开眼，舒爽地伸了个懒腰，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日头正好，她拿出衣物，准备去洗个澡。<br />
路上遇见骊珠，桑锦思甚至好心情地跟她打了个招呼，还没走几步，骊珠猝然道：“站住。”<br />
桑锦思回身看她，骊珠大步走过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才震惊地说道：“你怎么就到了罗织中期，你前几日不还是才刚刚入门吗？”<br />
骊珠瞪大双眼看她，半晌眼圈微微一红，转头抹着眼睛跑了。<br />
哎呀，桑锦思一鼓腮帮。<br />
第 5 章<br />
光阴弹指过，桑锦思觉得自己在织云门不过待了几日，转眼竟已到了外门大比的日子。<br />
外门大比在问道场举行，共有两场，一问身道，二问心道。<br />
桑锦思穿着统一的白色劲装，站在人群中，抬头看去，高位上坐着掌门和长老，她在其中一眼就看见了凌半颜。<br />
凌半颜今日亦是一袭白衣，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五彩的光华，她向来一丝不苟，如今端坐高处，像遗世高山上遥不可及的雪莲，此刻她垂眸望过来，随即微微一笑。<br />
桑锦思心尖无端一颤，收回目光，握紧了手中的剑，她还没给它取名，便一直“无名”这般叫着，到她上场了，桑锦思走出队列，外面凌枝朝她挥了挥手，笑道：“加油啊，小师妹。”<br />
桑锦思便也笑着点头，忽然隐约听到身后有一位男娣子嘀咕一句：“都内定好了，还比什么，假模假样。”她微微一偏头，接着在心里冷笑一声，懒得与这种人理论，继续向前走了。<br />
第一场先是抽签组团对战，评分后优胜劣汰，剩下来的人两两对决。桑锦思现在的修为在这一届娣子中也算数一数二，一路几乎顺风顺水，直到最后碰上骊珠。论灵力，她自是比骊珠深厚纯熟，但论剑，她修习不过一年，到底比不上骊珠。<br />
骊珠挽了一个剑花，笑着拿剑尖指向她，传音道：“虽说你我争这一二已无意义，但难得有与你切磋的机会，我可不会怠慢。”<br />
桑锦思便也莞尔一笑，回道：“我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凌半颜的徒儿。”<br />
“好！”骊珠先行出招，迎风裹着寒意刺来，桑锦思不急不徐地一挡，后退几步，转了一圈躲过骊珠接下来的攻击，回身一点，骊珠矮身错过，迎风向桑锦思腿部扫去，桑锦思一跃，脚尖在剑身上一点，借力一个翻身，从骊珠头上越过，眨眼已至她的身后。<br />
骊珠来不及转身，只听得脑后风声呼啸，便一个侧身，迎风撑在地上，她则顺势跃起，向桑锦思劈去，桑锦思挡住她这一招，化了来势，无名剑一绕，直冲骊珠眉心而去，骊珠慌忙后退，喘了一口气，稳住身形，抬头朝桑锦思一笑，再次攻来。<br />
如此过了几十招，双方已现疲态，桑锦思咬牙接住骊珠一剑，最后转剑一抹，迎风当啷落地。<br />
骊珠一愣，过了几秒才讪讪收回手，朝桑锦思一拱手：“多谢指教。”<br />
桑锦思挑起地上的剑递还骊珠，并未说承让，而是笑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虚言。”<br />
骊珠哈哈一笑，接过迎风，揽着桑锦思的肩下了场。<br />
第一场比完，已是夕阳西下，桑锦思躲开议论纷纷的娣子，安安静静吃完晚饭，活动了一下疲惫的筋骨，准备回去洗澡休息。<br />
却在自己屋前看见了凌半颜，桑锦思不由喜笑颜开，跑过去，在凌半颜面前站好：“师娘。”<br />
凌半颜点点头：“今日表现不错。”<br />
“不过……”凌半颜折下一根树枝，“剑招还有些疏漏，我说与你听。”<br />
桑锦思叫苦：“可是我现在好累了。”她放软声音，撒娇道。<br />
凌半颜满脸不赞同：“修行之路，怎可嫌累，打起精神来。”她把桑锦思的剑叫出来，手把手教她握剑，桑锦思故作可怜地看她一眼，终是收起玩笑心态，跟着她有样学样。<br />
月光下，凌半颜的白衣笼上一层朦胧的光，仿若采撷星辰皓月之华为衣，却比之更加摄人心魄，如同飘渺不可触及的雾，长袖随着出剑飘舞，光华在其上流动，整个人仿佛与手上的枝条融为一体。<br />
练到最后，桑锦思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凌半颜将树枝接上原处，手一抚，便恢复如初，她取出手帕，细细为桑锦思擦汗，桑锦思闭着眼，把脑袋的重量都放在凌半颜手里。<br />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吧。”凌半颜温柔地拍了拍她。<br />
桑锦思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进屋。<br />
第二日是问心，问的是道心是否坚固和纯良，经过第一日比试入选的娣子在场上坐下，面前放着一面镜子，将手放上镜面，便会进入一个幻境，安然打破幻境就算过关。<br />
因今日不必打斗，桑锦思便换了月白色的轻衫，有些忐忑地触碰问心镜。<br />
“桑锦思，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br />
桑锦思听到一声带笑的呼唤，疑惑地睁开眼，远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不，并不陌生，桑锦思微微瞪大双眸，她的眉眼，她的嘴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曾凝视过那么多日夜，她曾抚摸过那么多遍，眼泪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滚落，烫到了她的脸颊。<br />
桑锦思哽咽道：“妈妈……”便不管不顾地向她跑去，扑进她的怀里，温暖，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br />
“傻孩子。”母亲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柔声道，“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br />
桑锦思摇摇头，用脸颊去蹭她的手掌，母亲笑一笑，牵起她的手：“回家，我做了你爱吃的醪糟小圆子。”<br />
桑锦思仰头看着她，甜甜道：“好。”<br />
回到家，桑锦思拿了碗，笑嘻嘻地捧给妈妈，妈妈拿勺子在锅里一搅，清甜的香味大团大团地飘出来，她给桑锦思盛了满满一碗，接着便和姥姥一起开始缫丝，桑锦思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慢慢吃着小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