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章清李今天怎么回事？我和他打招呼他不理我，又情绪躁动了？’<br />
‘6-02：我也是，但和之前不太一样，他之前不会不给反应，只是反应的有点剧烈，今天怎么跟没听到一样？’<br />
‘2-19：好家伙，他不是一夜没睡吗？怎么今天出门了？’<br />
‘1-01：我就在门口，没看到他出门。’<br />
‘1-29：我看到他了，我和他打个招呼。’<br />
不一会儿，1-29的住户就甩过来一个视频，沈季把视频点开。<br />
只见章清李低着头一步步走着，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白大褂皱皱巴巴，像是穿着在地上滚了两圈，拍摄的人拍拍他的肩膀和他问好，章清李慢吞吞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下满是乌青。<br />
他的眼神很怪异，像是木偶，又像是被什么魇住了，空空荡荡的。<br />
拍摄的人下意识松了手，于是章清李又继续走了。<br />
很快各个楼层因为倒班在宿舍休息的人都汇报了章清李的行动，最后发现他似乎在反反复复的在整栋楼里走来走去。<br />
这种奇怪的举动加上章清李本身天赋的缘故，让楼里的人有些躁动。<br />
就在这时，沈季听到了脚步声，他起身打开房门，只见章清李低着头刚从旁边的楼梯口上来，正在往这边走，他走的很慢，脚步也不稳，像是蹒跚的老人，摇摇晃晃又疲倦不堪。<br />
“章清李。”沈季喊他的名字，“你在干什么？”<br />
听到自己的名字似乎让他的意识回来了一点，他如同木偶一样转头看向沈季，几秒钟后他重新低下头。<br />
“有人在唱歌。”<br />
章清李说：“那个人还在唱歌，一直唱一直唱，她让我把歌听完。”<br />
“我听了这么久，她还没有唱完。”<br />
“她什么时候才能唱完？”章清李喃喃自语，“我还有工作，我要找到她，让她别唱了。”<br />
【环境污染度82，他被夜半歌声影响了。】<br />
【看来这个污染物等级不低，章清李是c级异变者，虽然现在等级不稳定，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影响的。】<br />
章清李像是精神恍惚一样颤抖，他摁住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头痛的模样，伴随着他眼下的乌青和苍白的脸色，跟隔离间里的病人差别也不大了。<br />
他想继续往前走。<br />
沈季没准备放过他，在章清李迈步的时候他就悄悄的伸出腿，章清李压根不看路，直接被绊倒摔在地上，头狠狠的磕在地上。<br />
“嘶。”章清李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磕到头的痛感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瞬间。<br />
他带着好不容易回来的意识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摁住他并从口袋里掏出污染抑制剂的沈季。<br />
沈季这个人从不爱笑，他太正经了，正经的连白大褂都没有一丝褶皱，内里的白衬衫一丝不苟，黑框眼镜戴在他脸上像个装饰品，把他衬托的更加斯文理性，但他这种形象，在举着针居高临下的看人时显得极其夸张恐怖，如同一个冷漠的医学怪人。<br />
章清李直接被吓得身体僵硬，直到针扎下来。<br />
“草，好痛！”章清李被痛清醒了，“沈季你是在扎人不是在扎猪！”<br />
沈季摁着他给他注射完全部药剂，接着才一气呵成的拔针，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看上去相当优雅。<br />
“哦，你清醒了。”<br />
章清李捂着被扎的地方从沈季身下逃开，“都肿了！”<br />
“这不是没有选择吗？”沈季摊手，“你一副被污染的模样，我没办法只能尽快给你注射污染抑制剂。”<br />
“不是，就算是……”章清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被污染影响了？”<br />
在怔愣完后，章清李突然捂住嘴巴，他再次出现了干呕反应，甚至来不及起身，只能勉强翻个身趴着不断咳嗽干呕着。<br />
强烈的干呕反应让他吐出了胃里的酸水，因为早上没有吃饭的原因他有些头冒金星。<br />
沈季一直等他干呕完才从屋里端出一杯水递给他，“没事了吧？”<br />
“咳咳，有事。”章清李用清水漱口，漱完才咳嗽着说：“宋老师说的污染绝对没有……咳咳，没有那么简单，连我都受到了影响，我，只是听了那歌声一会儿而已。”<br />
“我没想到会这样。”<br />
沈季取出污染监测器，“要给你测一下污染值吗？”<br />
章清李点头。<br />
扎针取血，血液抹在污染监测器上，上面显示出污染数字：8。<br />
看到污染数字时章清李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个数字虽然高，但他是异变者，污染值超过10才到异变者被判断污染的范畴。<br />
等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章清李这才看向沈季。<br />
“谢了。”<br />
他心有余悸，“这到底是什么污染物？我们必须报给收容所和警卫队。”<br />
“嗯，我先和群里说一声。”沈季打开通讯器，“大家都很担心你。”<br />
章清李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反反复复在楼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试图找到那个唱歌的人让她别唱了。<br />
这种怪异的举动确实会让大家不安。<br />
“嗯？”沈季却突然发出疑惑的声音，白光倒映在他的眼镜片上，带着怪异的气氛。<br />
章清李意识到不对劲，他挣扎着爬起来凑到沈季旁边看他的手机屏幕。<br />
只见群聊里正在刷新。<br />
‘7-15：喂，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个女人在唱歌？我们这是男寝吧？为什么会有女性？’<br />
‘5-02：我也听到了，声音好小，楼上还是楼下？一楼吗？’<br />
‘1-08：不是一楼啊，是不是有人放歌音响坏了？’<br />
‘8-22：我被吵醒了，这么小的声音怎么把我给吵醒的？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就差昏迷了。’<br />
‘4-01：我现在在天台，天台上没人，但我也听到声音了……’<br />
章清李突然皱眉，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似乎在强行压制不舒服的反应，他死死的抓住沈季的袖口，沈季伸手扶住他。<br />
【章清李，天赋‘危险感应’，他能感应到危险，并产生情绪上的躁动，如同动物们在地震发生前的暴动。】<br />
【自收容所污染泄露以来，他一直保持着极端的情绪状态，如同收容所的危险性一直都没有消散，哪怕他现在升级为c级异变者。】<br />
章清李攥紧沈季的袖口，他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抓挠自己的脖子，将裸露出来的皮肤抓出一道道红痕。<br />
他现在情绪焦躁到了极点，就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了。<br />
沈季抬起头来，菌丝们缠绕在天花板上，它们开始不断繁殖，为暴涨的污染而兴奋，吞噬欲望让它们欢快的从缝隙里钻出来，大有一番马上放学开饭的中学生感。<br />
嗡的一声，所有的报警器都在报警，破碎的语调混杂着播放器独有的嘶哑声调，在嘶嘶的电流声后，播放器里传来熟悉的歌声。<br />
女人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却又反反复复的哼唱着。<br />
第21章 夜半歌声<br />
“你没事吧？”沈季表情平静又语气认真的询问。<br />
章清李稳住情绪，他放开抓挠皮肤的手，又松开沈季的袖口，看着沈季亮出的针努力镇定的点点头。<br />
于是沈季遗憾的把污染抑制剂收了起来。<br />
章清李：……<br />
这家伙是真想扎他啊！<br />
“现在是什么情况？”<br />
沈季摇头，他将眼镜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章清李发现他就是有这小毛病，总是在工作开始前把自己捯饬一下，却不显得矫情，但说实话，工作前要把外套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真的不会给人更大的遐想吗？<br />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也是沈季的职业病，记者是要上镜头的，镜头里的人就是得整洁光亮才行。<br />
系好手腕上的最后一颗扣子，沈季这才在群聊里发了一条语音。<br />
“章清李在我这里，他现在没事了，现在是什么情况？”<br />
一言激起千层浪，瞬间群聊里开始弹语音，消息很快就把整个手机屏幕填满了。<br />
沈季点开最上面的语音一条条听。<br />
“一楼大门锁了！后门打不开，我也联系不到宿管，发出去的消息显示发送失败，好像除了我们这层楼外面全部断网了一样！”<br />
“反向思维，也许不是外面全部断网，而是我们这里的网给截断了，污染区域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br />
“卧槽，污染区域，我特么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进污染区！”<br />
“所以那个唱歌的其实是污染物？”<br />
“到处都在唱歌，唱歌的人到底在哪里？大家有出现污染反应吗？”<br />
“目前没有，但也不一定，患者在污染开始时并不会意识到自己被污染，就算我们是医生也不能自己给自己下判断，最好多个人待在一起，这样出现异常更容易发现。”<br />
【不愧是一群收容所的污染医生，在发现不对劲的瞬间就做出反应，并且反应非常正确。】<br />
因为倒班待在宿舍内的人员也不算多，顶多二三十个人，在商量过后，他们决定暂时和其他人汇合，两人也好三人也好，绝对不能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收容所联系不到他们时就会发现问题。
‘6-02：我也是，但和之前不太一样，他之前不会不给反应，只是反应的有点剧烈，今天怎么跟没听到一样？’<br />
‘2-19：好家伙，他不是一夜没睡吗？怎么今天出门了？’<br />
‘1-01：我就在门口，没看到他出门。’<br />
‘1-29：我看到他了，我和他打个招呼。’<br />
不一会儿，1-29的住户就甩过来一个视频，沈季把视频点开。<br />
只见章清李低着头一步步走着，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白大褂皱皱巴巴，像是穿着在地上滚了两圈，拍摄的人拍拍他的肩膀和他问好，章清李慢吞吞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下满是乌青。<br />
他的眼神很怪异，像是木偶，又像是被什么魇住了，空空荡荡的。<br />
拍摄的人下意识松了手，于是章清李又继续走了。<br />
很快各个楼层因为倒班在宿舍休息的人都汇报了章清李的行动，最后发现他似乎在反反复复的在整栋楼里走来走去。<br />
这种奇怪的举动加上章清李本身天赋的缘故，让楼里的人有些躁动。<br />
就在这时，沈季听到了脚步声，他起身打开房门，只见章清李低着头刚从旁边的楼梯口上来，正在往这边走，他走的很慢，脚步也不稳，像是蹒跚的老人，摇摇晃晃又疲倦不堪。<br />
“章清李。”沈季喊他的名字，“你在干什么？”<br />
听到自己的名字似乎让他的意识回来了一点，他如同木偶一样转头看向沈季，几秒钟后他重新低下头。<br />
“有人在唱歌。”<br />
章清李说：“那个人还在唱歌，一直唱一直唱，她让我把歌听完。”<br />
“我听了这么久，她还没有唱完。”<br />
“她什么时候才能唱完？”章清李喃喃自语，“我还有工作，我要找到她，让她别唱了。”<br />
【环境污染度82，他被夜半歌声影响了。】<br />
【看来这个污染物等级不低，章清李是c级异变者，虽然现在等级不稳定，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影响的。】<br />
章清李像是精神恍惚一样颤抖，他摁住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头痛的模样，伴随着他眼下的乌青和苍白的脸色，跟隔离间里的病人差别也不大了。<br />
他想继续往前走。<br />
沈季没准备放过他，在章清李迈步的时候他就悄悄的伸出腿，章清李压根不看路，直接被绊倒摔在地上，头狠狠的磕在地上。<br />
“嘶。”章清李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磕到头的痛感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瞬间。<br />
他带着好不容易回来的意识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摁住他并从口袋里掏出污染抑制剂的沈季。<br />
沈季这个人从不爱笑，他太正经了，正经的连白大褂都没有一丝褶皱，内里的白衬衫一丝不苟，黑框眼镜戴在他脸上像个装饰品，把他衬托的更加斯文理性，但他这种形象，在举着针居高临下的看人时显得极其夸张恐怖，如同一个冷漠的医学怪人。<br />
章清李直接被吓得身体僵硬，直到针扎下来。<br />
“草，好痛！”章清李被痛清醒了，“沈季你是在扎人不是在扎猪！”<br />
沈季摁着他给他注射完全部药剂，接着才一气呵成的拔针，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看上去相当优雅。<br />
“哦，你清醒了。”<br />
章清李捂着被扎的地方从沈季身下逃开，“都肿了！”<br />
“这不是没有选择吗？”沈季摊手，“你一副被污染的模样，我没办法只能尽快给你注射污染抑制剂。”<br />
“不是，就算是……”章清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被污染影响了？”<br />
在怔愣完后，章清李突然捂住嘴巴，他再次出现了干呕反应，甚至来不及起身，只能勉强翻个身趴着不断咳嗽干呕着。<br />
强烈的干呕反应让他吐出了胃里的酸水，因为早上没有吃饭的原因他有些头冒金星。<br />
沈季一直等他干呕完才从屋里端出一杯水递给他，“没事了吧？”<br />
“咳咳，有事。”章清李用清水漱口，漱完才咳嗽着说：“宋老师说的污染绝对没有……咳咳，没有那么简单，连我都受到了影响，我，只是听了那歌声一会儿而已。”<br />
“我没想到会这样。”<br />
沈季取出污染监测器，“要给你测一下污染值吗？”<br />
章清李点头。<br />
扎针取血，血液抹在污染监测器上，上面显示出污染数字：8。<br />
看到污染数字时章清李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个数字虽然高，但他是异变者，污染值超过10才到异变者被判断污染的范畴。<br />
等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章清李这才看向沈季。<br />
“谢了。”<br />
他心有余悸，“这到底是什么污染物？我们必须报给收容所和警卫队。”<br />
“嗯，我先和群里说一声。”沈季打开通讯器，“大家都很担心你。”<br />
章清李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反反复复在楼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试图找到那个唱歌的人让她别唱了。<br />
这种怪异的举动确实会让大家不安。<br />
“嗯？”沈季却突然发出疑惑的声音，白光倒映在他的眼镜片上，带着怪异的气氛。<br />
章清李意识到不对劲，他挣扎着爬起来凑到沈季旁边看他的手机屏幕。<br />
只见群聊里正在刷新。<br />
‘7-15：喂，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个女人在唱歌？我们这是男寝吧？为什么会有女性？’<br />
‘5-02：我也听到了，声音好小，楼上还是楼下？一楼吗？’<br />
‘1-08：不是一楼啊，是不是有人放歌音响坏了？’<br />
‘8-22：我被吵醒了，这么小的声音怎么把我给吵醒的？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就差昏迷了。’<br />
‘4-01：我现在在天台，天台上没人，但我也听到声音了……’<br />
章清李突然皱眉，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似乎在强行压制不舒服的反应，他死死的抓住沈季的袖口，沈季伸手扶住他。<br />
【章清李，天赋‘危险感应’，他能感应到危险，并产生情绪上的躁动，如同动物们在地震发生前的暴动。】<br />
【自收容所污染泄露以来，他一直保持着极端的情绪状态，如同收容所的危险性一直都没有消散，哪怕他现在升级为c级异变者。】<br />
章清李攥紧沈季的袖口，他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抓挠自己的脖子，将裸露出来的皮肤抓出一道道红痕。<br />
他现在情绪焦躁到了极点，就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了。<br />
沈季抬起头来，菌丝们缠绕在天花板上，它们开始不断繁殖，为暴涨的污染而兴奋，吞噬欲望让它们欢快的从缝隙里钻出来，大有一番马上放学开饭的中学生感。<br />
嗡的一声，所有的报警器都在报警，破碎的语调混杂着播放器独有的嘶哑声调，在嘶嘶的电流声后，播放器里传来熟悉的歌声。<br />
女人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却又反反复复的哼唱着。<br />
第21章 夜半歌声<br />
“你没事吧？”沈季表情平静又语气认真的询问。<br />
章清李稳住情绪，他放开抓挠皮肤的手，又松开沈季的袖口，看着沈季亮出的针努力镇定的点点头。<br />
于是沈季遗憾的把污染抑制剂收了起来。<br />
章清李：……<br />
这家伙是真想扎他啊！<br />
“现在是什么情况？”<br />
沈季摇头，他将眼镜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章清李发现他就是有这小毛病，总是在工作开始前把自己捯饬一下，却不显得矫情，但说实话，工作前要把外套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真的不会给人更大的遐想吗？<br />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也是沈季的职业病，记者是要上镜头的，镜头里的人就是得整洁光亮才行。<br />
系好手腕上的最后一颗扣子，沈季这才在群聊里发了一条语音。<br />
“章清李在我这里，他现在没事了，现在是什么情况？”<br />
一言激起千层浪，瞬间群聊里开始弹语音，消息很快就把整个手机屏幕填满了。<br />
沈季点开最上面的语音一条条听。<br />
“一楼大门锁了！后门打不开，我也联系不到宿管，发出去的消息显示发送失败，好像除了我们这层楼外面全部断网了一样！”<br />
“反向思维，也许不是外面全部断网，而是我们这里的网给截断了，污染区域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br />
“卧槽，污染区域，我特么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进污染区！”<br />
“所以那个唱歌的其实是污染物？”<br />
“到处都在唱歌，唱歌的人到底在哪里？大家有出现污染反应吗？”<br />
“目前没有，但也不一定，患者在污染开始时并不会意识到自己被污染，就算我们是医生也不能自己给自己下判断，最好多个人待在一起，这样出现异常更容易发现。”<br />
【不愧是一群收容所的污染医生，在发现不对劲的瞬间就做出反应，并且反应非常正确。】<br />
因为倒班待在宿舍内的人员也不算多，顶多二三十个人，在商量过后，他们决定暂时和其他人汇合，两人也好三人也好，绝对不能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收容所联系不到他们时就会发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