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星河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顺着小路往山脚的方向走，“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br />
匕首握于掌心抛了抛，晏星河冷言冷语，无执却越发有兴致，玩味地勾了一下唇角，打马跟上那道走远的背影。<br />
“天黑之后长佑山中到处都是野兽，”无执看向他脚下，衣袖处流出来的血滴了一路，漫声说，“像你这种一边走一边滴血的，山精野怪最喜欢了，还没下山就要被掳走，抓进洞穴剥皮拆骨大卸八块。可能还会被存起来捆在角落，每天撕你一块肉吃，这种吃法最新鲜了。”<br />
“……”<br />
这人虽然满嘴胡言乱语，但黑夜的确是野兽横行的时刻。<br />
天幕才刚落下去，就有狼嚎和虎啸在林中低沉地响起，还有不知道什么动物在旁边穿梭，引得草丛窸窸窣窣作响，黑暗中似有无数双兽眼在窥伺。<br />
晏星河毕竟只有十三岁，就算刚才一时暴起杀了人，心里却也是没底的。<br />
冷风刮过脊骨，他脚步微顿，随即一言不发地加快步伐，闷着头一路往前走。<br />
无执看出来他怕了，顿时跳得更欢，勒紧缰绳得意洋洋地走在晏星河旁边，马蹄声踏踏地响起，他对晏星河说，“不如这样，你开口叫我一声师父，我就勉强给你腾个位置，骑马带你走出长佑山，你看如何？”<br />
晏星河斜了他一眼，没理他。<br />
“你这样就不厚道了，”无执锲而不舍，“我给了你剑谱和心法，还每天晚上顶着冷风陪你练剑，这不是师父是什么？我都为了你做这么多，让你叫声师父你都不愿意，小闷葫芦，你这样我可就要伤心了。”<br />
……这话说得，好像每天晚上练剑练得大汗淋漓的是他，坐在石头上吹风喝酒的人是晏星河一样。<br />
晏星河说，“我不会拜你这样的人为师。”<br />
这话可就叫无执特别感兴趣了，微微俯下身，长发随之从后背滑落，探了个脑袋凑到晏星河面前，去看他脸上表情，“我是什么样的人？”<br />
“……”晏星河默默离他远了点，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看着就很不靠谱，根本就不像个师父。”<br />
无执恍然，“你肯定喜欢风无彻那样的，像他那种温柔、善解人意的，最靠谱了。——可惜他已经有了徒弟，我看他那个小徒弟宝贝他得很，你现在再去拜他为师，就要跟人家争宠了。按照你这个性格，肯定争不过别人，到时候落了下风被风无彻冷落，又要一个人躲在竹林底下哭鼻子，你说你何必呢？”<br />
“……”晏星河怒气冲冲地瞪他，“我不会拜任何人为师。”<br />
说完加快脚步，把无执远远的甩在后面。<br />
无执哈哈大笑，打马快走几步，伸手从背后一捞，把晏星河捞起来放在自己面前。<br />
晏星河眼前一片恍惚，再安定下来时人已经坐在马背上。无执揽着缰绳慢慢悠悠往前走，手臂从他腰下穿过。<br />
晏星河顿时整个人别扭起来，找了个空地挣扎着就想跳下去，却被无执轻而易举制住。<br />
推搡间有什么东西硌到掌心，是无执别在腰间的匕首。<br />
晏星河愣了下，想起暗紫色的彼岸花纹在刀刃上蔓延，妖异危险，却又毒霜一般诱惑人。<br />
他将那只匕首摘了下来，推开三寸，刀刃上分明白净如雪，没有任何纹饰。<br />
“你喜欢这只匕首？”无执问他。<br />
指尖放在刀刃上，隔着一寸，仍能感觉到冰冷的质感，晏星河说，“它有名字吗？”<br />
“弑羽。”他抓着匕首就不放，两只眼睛瞧得入迷，无执看出来他很喜欢，逗他说，“不如你叫我一声师父，叫声师父，我就把它给你。”<br />
“……”晏星河犹豫地问，“真的吗？”<br />
一个称呼而已，如果叫声师父就能换来这个宝贝，那可真是太值了。<br />
无执一脸正气，“真的。”<br />
于是晏星河低声叫了句，“师父。”<br />
无执眼睛一弯，心情顿时大好，打马快走几步，转过一片矮坡，却拿过晏星河手里的弑羽，刀刃往外一拔，给他留了个刀鞘。<br />
“先给一半，”无执将光秃秃的匕首握在掌中，转了转，又别在腰上，“当上领队给你另一半。”<br />
“……”晏星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br />
……为什么有人给匕首会一半一半的给啊？<br />
被摆了一道，晏星河越发坚信自己对他不靠谱的看法，别过头去不搭理人。<br />
这下是彻底把人惹生气了。<br />
徒弟还没骗到手，倒是先让人家在心里记了他一笔。<br />
无执又逗了他一会儿，晏星河始终不肯搭理他，果然把自己气成了闷葫芦，看都不乐意看他一眼。<br />
无执这人大概就是逆着正常人三个字长的，晏星河冷了他半天，无执的心情反而轻快的不行。<br />
再次被晏星河恶狠狠瞪了一眼之后，他哈哈大笑，手中缰绳一抖，胯下骏马如一阵疾风，踏过杂草丛生的小路，飞快地掠往山脚。<br />
清爽的山林晚风带着凛冽的寒气，掠过晏星河面庞，撩起他耳畔一缕长发。<br />
他顾不得生气了，目光定定地看着黑夜中形迹模糊的前路，山路崎岖蜿蜒，无执却跑得肆无忌惮。<br />
好几次晏星河感觉要撞在树上，可缰绳握在无执掌中，每一次都能在最后一刻调转方向，堪堪与危险错开。<br />
几次之后晏星河放下心，黑暗与未知不再让他觉得害怕，只剩下惊险和刺激——<br />
知道掌控缰绳的人是无执，本身就是最强有力的定心丸，无执永远胜券在握，永远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永远不会让自己的路上出现任何意外。<br />
眨眼间树林的阴翳退去，天空中出现明月和星辰。<br />
方才晏星河一步一个脚印，危险丛生，走得十分艰难的山路，在这愣神片刻，就已经接近尾声。<br />
而惊扰他的野兽、黑暗与泥泞，都已经被抛在身后，入他之眼的，只有穿梭而过的清风，以及星与月的清辉。<br />
而这一切的不同，不过是多了一个掌控缰绳的无执而已。<br />
在这一刻，晏星河忽然清晰地感受到强大的意义。<br />
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变得足够强大，能够手握缰绳掌控方向，那么他是否就不必再在荆棘与泥泞中艰难穿行，而是乘风而起，扶摇直上，眼中所见只有广阔无垠的夜空，与美轮美奂的星辰。<br />
他想要变得强大。<br />
晏星河在心里想。<br />
非常非常强大，强大到让他自己满意，强大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他、困扰他，他可以成为自己的主宰，就像……<br />
缰绳猛然一收，晏星河撞上后背宽阔而有力的胸膛，山脚的出口到了。<br />
晏星河回头看了一眼。<br />
银色面具下，一双眼睛低垂着含笑注视他，容纳着晏星河方才见过的明月和星辰，蕴含其中的尽是酣畅淋漓的快意。<br />
——就像无执那样强大。<br />
后来晏星河还是做了无执的徒弟，一开始是不情愿的，忘了后来怎么就改变了心意。<br />
但这事不能怪他，无执那张嘴什么话都敢拿出来哄人，晏星河那个年纪，被他骗着骗着做了徒弟，也很正常。<br />
后来晏星河当上了领队，这次无执没再骗他，果然如当初承诺的那样，将弑羽送给了他。<br />
晏星河抚摸着精致的刀鞘，爱不释手地捏来捏去，忽然想起这匕首的做工精致异常，应该是个珍贵物件，一时间又有些犹豫起来，“这只匕首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你真的要送我？”<br />
“唔……是很重要。”无执喝了口酒，曲起手指在刀柄上弹了下。<br />
他看上去有些醉了，衣领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得散开，露出一片白皙如玉的胸膛，醉酒的薄红从耳后蔓延到脖颈，浑身散发着热意，“但是无所谓。我的东西，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br />
那手贱的指头撩完了刀柄，又来撩晏星河，抵着他的下巴勾起来，让他看向自己的眼睛。<br />
醉意如水雾般朦胧浮起，意识却是清明的。<br />
“小闷葫芦，你表现得出乎我的意料。”<br />
这人熟起来之后就爱动手动脚，晏星河已经习惯了，熟练的避开他的手，“谢谢。”<br />
只是无执亲口承认这匕首很重要，让他心里越发觉得不好意思。<br />
无执看出他的纠结，笑了一声，“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再答应我一件事。”<br />
晏星河忙问，“什么？”<br />
无执凑近他的脸，酒香清浅地扑在鼻尖，晏星河看见面具上向内雕刻的花纹，缱绻舒展，是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br />
无执闭了闭眼睛，大概是醉得头疼，声音有些低哑，“做了领队之后要给自己起暗号，想好叫什么了吗？”<br />
晏星河说，“还没。”<br />
无执笑吟吟地看向他，眸中闪过一丝晏星河熟悉的狡黠，“那不如就叫彼岸吧。”<br />
“……”<br />
百花杀的杀手只有编号，四大护法和领队才有代号，取好了代号就不可更改，以后别人都会按照这个名字叫。
匕首握于掌心抛了抛，晏星河冷言冷语，无执却越发有兴致，玩味地勾了一下唇角，打马跟上那道走远的背影。<br />
“天黑之后长佑山中到处都是野兽，”无执看向他脚下，衣袖处流出来的血滴了一路，漫声说，“像你这种一边走一边滴血的，山精野怪最喜欢了，还没下山就要被掳走，抓进洞穴剥皮拆骨大卸八块。可能还会被存起来捆在角落，每天撕你一块肉吃，这种吃法最新鲜了。”<br />
“……”<br />
这人虽然满嘴胡言乱语，但黑夜的确是野兽横行的时刻。<br />
天幕才刚落下去，就有狼嚎和虎啸在林中低沉地响起，还有不知道什么动物在旁边穿梭，引得草丛窸窸窣窣作响，黑暗中似有无数双兽眼在窥伺。<br />
晏星河毕竟只有十三岁，就算刚才一时暴起杀了人，心里却也是没底的。<br />
冷风刮过脊骨，他脚步微顿，随即一言不发地加快步伐，闷着头一路往前走。<br />
无执看出来他怕了，顿时跳得更欢，勒紧缰绳得意洋洋地走在晏星河旁边，马蹄声踏踏地响起，他对晏星河说，“不如这样，你开口叫我一声师父，我就勉强给你腾个位置，骑马带你走出长佑山，你看如何？”<br />
晏星河斜了他一眼，没理他。<br />
“你这样就不厚道了，”无执锲而不舍，“我给了你剑谱和心法，还每天晚上顶着冷风陪你练剑，这不是师父是什么？我都为了你做这么多，让你叫声师父你都不愿意，小闷葫芦，你这样我可就要伤心了。”<br />
……这话说得，好像每天晚上练剑练得大汗淋漓的是他，坐在石头上吹风喝酒的人是晏星河一样。<br />
晏星河说，“我不会拜你这样的人为师。”<br />
这话可就叫无执特别感兴趣了，微微俯下身，长发随之从后背滑落，探了个脑袋凑到晏星河面前，去看他脸上表情，“我是什么样的人？”<br />
“……”晏星河默默离他远了点，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看着就很不靠谱，根本就不像个师父。”<br />
无执恍然，“你肯定喜欢风无彻那样的，像他那种温柔、善解人意的，最靠谱了。——可惜他已经有了徒弟，我看他那个小徒弟宝贝他得很，你现在再去拜他为师，就要跟人家争宠了。按照你这个性格，肯定争不过别人，到时候落了下风被风无彻冷落，又要一个人躲在竹林底下哭鼻子，你说你何必呢？”<br />
“……”晏星河怒气冲冲地瞪他，“我不会拜任何人为师。”<br />
说完加快脚步，把无执远远的甩在后面。<br />
无执哈哈大笑，打马快走几步，伸手从背后一捞，把晏星河捞起来放在自己面前。<br />
晏星河眼前一片恍惚，再安定下来时人已经坐在马背上。无执揽着缰绳慢慢悠悠往前走，手臂从他腰下穿过。<br />
晏星河顿时整个人别扭起来，找了个空地挣扎着就想跳下去，却被无执轻而易举制住。<br />
推搡间有什么东西硌到掌心，是无执别在腰间的匕首。<br />
晏星河愣了下，想起暗紫色的彼岸花纹在刀刃上蔓延，妖异危险，却又毒霜一般诱惑人。<br />
他将那只匕首摘了下来，推开三寸，刀刃上分明白净如雪，没有任何纹饰。<br />
“你喜欢这只匕首？”无执问他。<br />
指尖放在刀刃上，隔着一寸，仍能感觉到冰冷的质感，晏星河说，“它有名字吗？”<br />
“弑羽。”他抓着匕首就不放，两只眼睛瞧得入迷，无执看出来他很喜欢，逗他说，“不如你叫我一声师父，叫声师父，我就把它给你。”<br />
“……”晏星河犹豫地问，“真的吗？”<br />
一个称呼而已，如果叫声师父就能换来这个宝贝，那可真是太值了。<br />
无执一脸正气，“真的。”<br />
于是晏星河低声叫了句，“师父。”<br />
无执眼睛一弯，心情顿时大好，打马快走几步，转过一片矮坡，却拿过晏星河手里的弑羽，刀刃往外一拔，给他留了个刀鞘。<br />
“先给一半，”无执将光秃秃的匕首握在掌中，转了转，又别在腰上，“当上领队给你另一半。”<br />
“……”晏星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br />
……为什么有人给匕首会一半一半的给啊？<br />
被摆了一道，晏星河越发坚信自己对他不靠谱的看法，别过头去不搭理人。<br />
这下是彻底把人惹生气了。<br />
徒弟还没骗到手，倒是先让人家在心里记了他一笔。<br />
无执又逗了他一会儿，晏星河始终不肯搭理他，果然把自己气成了闷葫芦，看都不乐意看他一眼。<br />
无执这人大概就是逆着正常人三个字长的，晏星河冷了他半天，无执的心情反而轻快的不行。<br />
再次被晏星河恶狠狠瞪了一眼之后，他哈哈大笑，手中缰绳一抖，胯下骏马如一阵疾风，踏过杂草丛生的小路，飞快地掠往山脚。<br />
清爽的山林晚风带着凛冽的寒气，掠过晏星河面庞，撩起他耳畔一缕长发。<br />
他顾不得生气了，目光定定地看着黑夜中形迹模糊的前路，山路崎岖蜿蜒，无执却跑得肆无忌惮。<br />
好几次晏星河感觉要撞在树上，可缰绳握在无执掌中，每一次都能在最后一刻调转方向，堪堪与危险错开。<br />
几次之后晏星河放下心，黑暗与未知不再让他觉得害怕，只剩下惊险和刺激——<br />
知道掌控缰绳的人是无执，本身就是最强有力的定心丸，无执永远胜券在握，永远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永远不会让自己的路上出现任何意外。<br />
眨眼间树林的阴翳退去，天空中出现明月和星辰。<br />
方才晏星河一步一个脚印，危险丛生，走得十分艰难的山路，在这愣神片刻，就已经接近尾声。<br />
而惊扰他的野兽、黑暗与泥泞，都已经被抛在身后，入他之眼的，只有穿梭而过的清风，以及星与月的清辉。<br />
而这一切的不同，不过是多了一个掌控缰绳的无执而已。<br />
在这一刻，晏星河忽然清晰地感受到强大的意义。<br />
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变得足够强大，能够手握缰绳掌控方向，那么他是否就不必再在荆棘与泥泞中艰难穿行，而是乘风而起，扶摇直上，眼中所见只有广阔无垠的夜空，与美轮美奂的星辰。<br />
他想要变得强大。<br />
晏星河在心里想。<br />
非常非常强大，强大到让他自己满意，强大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他、困扰他，他可以成为自己的主宰，就像……<br />
缰绳猛然一收，晏星河撞上后背宽阔而有力的胸膛，山脚的出口到了。<br />
晏星河回头看了一眼。<br />
银色面具下，一双眼睛低垂着含笑注视他，容纳着晏星河方才见过的明月和星辰，蕴含其中的尽是酣畅淋漓的快意。<br />
——就像无执那样强大。<br />
后来晏星河还是做了无执的徒弟，一开始是不情愿的，忘了后来怎么就改变了心意。<br />
但这事不能怪他，无执那张嘴什么话都敢拿出来哄人，晏星河那个年纪，被他骗着骗着做了徒弟，也很正常。<br />
后来晏星河当上了领队，这次无执没再骗他，果然如当初承诺的那样，将弑羽送给了他。<br />
晏星河抚摸着精致的刀鞘，爱不释手地捏来捏去，忽然想起这匕首的做工精致异常，应该是个珍贵物件，一时间又有些犹豫起来，“这只匕首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你真的要送我？”<br />
“唔……是很重要。”无执喝了口酒，曲起手指在刀柄上弹了下。<br />
他看上去有些醉了，衣领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得散开，露出一片白皙如玉的胸膛，醉酒的薄红从耳后蔓延到脖颈，浑身散发着热意，“但是无所谓。我的东西，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br />
那手贱的指头撩完了刀柄，又来撩晏星河，抵着他的下巴勾起来，让他看向自己的眼睛。<br />
醉意如水雾般朦胧浮起，意识却是清明的。<br />
“小闷葫芦，你表现得出乎我的意料。”<br />
这人熟起来之后就爱动手动脚，晏星河已经习惯了，熟练的避开他的手，“谢谢。”<br />
只是无执亲口承认这匕首很重要，让他心里越发觉得不好意思。<br />
无执看出他的纠结，笑了一声，“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再答应我一件事。”<br />
晏星河忙问，“什么？”<br />
无执凑近他的脸，酒香清浅地扑在鼻尖，晏星河看见面具上向内雕刻的花纹，缱绻舒展，是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br />
无执闭了闭眼睛，大概是醉得头疼，声音有些低哑，“做了领队之后要给自己起暗号，想好叫什么了吗？”<br />
晏星河说，“还没。”<br />
无执笑吟吟地看向他，眸中闪过一丝晏星河熟悉的狡黠，“那不如就叫彼岸吧。”<br />
“……”<br />
百花杀的杀手只有编号，四大护法和领队才有代号，取好了代号就不可更改，以后别人都会按照这个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