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安静几分钟，脑子一热便提议：<br/><br/> “莫淮，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看着莫淮投过来的询问目光，洪天咽了口水继续道，“我给你壮胆。”<br/><br/> 莫淮看着洪天那双黑亮黑亮又温和的眸子，心里有个地方蓦地紧了紧，却仍是没答话。但眼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洪天脸上的坚定和勇气还是丝毫未减转而变成忐忑时，莫淮笑了，上扬的嘴角在洪天睁大的眼睛里一点点扩大，变成了有些耀眼的光芒：<br/><br/> “好啊，如果我被轰出来，那你就收留我吧。”<br/><br/> 莫淮让洪天等在门口，他自己先进去探探敌情，如果敌我双方实力悬殊过大，就马上出来跟洪天暂时返回后方大本营。<br/><br/> 洪天便老老实实地在门口的台阶上等，耳朵里仔细捕捉到的似乎还有莫淮的脚步声，但其实哪里能听得到，光是铺天盖地的蝉鸣就将这本是细小的跫音完全盖过了。于是洪天开始研究莫淮家门口台阶上的花盆，数那一小朵不知名的紫红色小花有多少片花瓣，数那廊柱上的白色条纹，可心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地让他觉得有些坐立不安有些慌，他看不见屋子里的状况，听不见里面的人声，自然好像与莫淮同一战壕的联系也好似断了，而无论是演习还是实战，战友之间的联系都是绝对不可以中断的。<br/><br/> 眼角略过一片光亮的区域，那是草坪从屋子里偷来的光，不久之前，他和莫淮还从那上面爬进去。<br/><br/> 洪天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弓着背猫着腰潜到窗子下面，里面的声音也跟着接二连三涌入洪天的耳朵。<br/><br/> “我们暂且不说你不打招呼就离家出走，你就跟我们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意上私立学校？！”这是莫淮爸爸严厉的声音，像是拼命地在忍着怒气。<br/><br/> 洪天还未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脑子里所有神经就在一刹那间完全绷紧，其后，“私立学校”这四个陌生的字眼才逐一显现在洪天不甚聪明的脑袋瓜里。可是仍未等洪天完全理清私立学校与莫淮二者之间的关系，里面莫淮妈妈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也跟着冒了出来。<br/><br/> “莫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卦说不去私立中学念书，但你要知道三年后你是要出国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这么大了不用我们分析也都该懂了，是，你中考考得是很好，上省重点都绰绰有余，但是以后呢，我跟你爸爸连你将来出国要念那个学校都为你想好了，你现在说不去了，将来指望什么去出国？”<br/><br/> 洪妈妈这一串话说得极快，快到洪天的脑子完全跟不上，但听到的每一个字眼蹦到脑子里去都会忍不住地激起洪天一阵颤栗。但他不敢动不敢说话，连蚊子不断往身上贴都无暇分心去挥手赶了。<br/><br/> “我不要去念什么狗屁私立贵族学校。”<br/><br/> 洪天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一分毫都会错过莫淮话里一个字。<br/><br/> 莫淮平静无波的嗓音继续说道：“我也不会出国念书，我觉得这里很好，在普通高中我也可以考上重点大学，不一定非要去争什么海外留学生的噱头。”<br/><br/>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让外面的洪天都跟着一阵哆嗦，那是玻璃碎裂的声音。<br/><br/> 洪天提心吊胆地抬头往里面偷看，他很怕那玻璃是砸莫淮身上了。<br/><br/> “好啊，”莫淮爸爸像是怒到了极点，“长本事了是吧，有本事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不要让家里再掏一分钱养你！我看你干脆连高中都不要上了，不是无所谓吗，去念个技校读个中专，两年后出来到工厂里做苦力，是个人都给你脸色看……”<br/><br/> “爸！”<br/><br/> 莫淮突然地一声，让莫爸爸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br/><br/> “我知道你和妈妈对我期望很大，想让我念好学校有好学历将来有出息，可是真的只有出国这一条路吗，”莫淮试图平心静气地沟通，“妈你也是国内普通大学毕业的，你现在也过得很好，爸你的学历我也不需要多说，小时候你多少次在和朋友的饭局上以你自己的母校为荣……”<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n<br/> “对！莫淮说的对！”<br/><br/> 莫家一家三口同一时间向声源处望去，与声音同时冒出来的，是忙不迭从窗子猝不及防翻进来的洪天。<br/><br/> 洪天三步并两步跑到莫淮身边站定，努力在勇气和冲动没跑光之前给莫淮声援：“叔叔阿姨，你们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莫淮身上！你们有人问过他愿意吗，问过他那样觉得快乐觉得满意吗，而你们是想让要一个听话的傀儡还是想要一个快乐的孩子呢！”<br/><br/> 莫淮猛地伸出手拽住洪天的手臂，示意他别再说了，可是洪天理都不理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说一边声音里已见哽咽，莫淮便也跟着七上八下，生怕洪天说到下一句就忽然嚎啕大哭起来。<br/><br/> 固然觉得忐忑和害怕，洪天仍是没理会的莫淮的示意继续看着面色几变的两个大人：“莫淮的成绩很好啊，考上清华北大也不是难事啊，为什么一定要去私立学校呢，我，我听说那里的学生都很冷漠很市侩，竞争大的甚至有人跳楼，让莫淮去那种地方，多难受啊……”<br/><br/> 洪天说不出话了，他哭了。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笨嘴拙舌，他拿不出有力的话劝莫淮父母让他们打消念头尊重莫淮的想法，他毫无逻辑毫无力度的话说得自己都觉得绝望，如鲠在喉的感觉真不是瞎的，他只要一想到莫淮要被关在那种学校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眼里就忍不住地发涨泛酸。<br/><br/> 一时间，宽敞的客厅里无人说话，只余下洪天一个人拼命压抑的啜泣声和似有若无的呼吸声。<br/><br/> 但这静默太让人窒息了，洪天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反手拉起低头沉默的莫淮，断断续续道：“莫淮，我们走！”<br/><br/> 洪天径直走了两步，这才缓慢转过头来看向没有动静立在原地的莫淮。<br/><br/> 钟表的嘀嗒声兀自作响。<br/><br/> 莫淮缓缓开了口，却并不看双眼泛红的洪天：“你先走吧，改天我再去找你。”<br/><br/> 耳边的钟表声瞬间消失，洪天甚至觉得自己是失聪了。他便不死心地重新问：“你说什么？”<br/><br/> 却无人回答他，或许是莫淮回答了，而他听不见声音，只好眼睁睁看着莫淮挣开他的手，再不看他一眼。<br/><br/> 伸出的手仍保留着握在莫淮手腕那处的姿势，只是没能让他前行一小步。<br/><br/> 心里某处建筑轰然倒塌，洪天却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br/><br/> ☆、拾陆落寞<br/><br/> 洪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反正一路上他都是在哭。先是嚎啕大哭，再是无声地哭，然后一边抽泣一边哭，最后哭得没了力气就维持着那个泪流满面的姿势一路往回走。<br/><br/> 其间他踹过花坛，踩了草坪，踢过垃圾桶，甚至还从里面扒出一只香蕉皮放在人行道中央。后来连迁怒都迁不动了，就一个人慢悠悠地往前晃悠。<br/><br/> 固然知道那是明显的迁怒和失望，甚至悲哀到一定程度连起了报复社会的心思都不自知，可是这一切的由来却是莫淮，是莫淮狗日的那句“让他先走”！<br/><br/> 明明哭得累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但脑子里只要一想到莫淮拨开他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的画面，眼睛和喉咙都会再一次酸涩起来。<br/><br/> 所以往日里那么美丽的霓虹在此刻都变成了刺眼的存在，洪天也再无力气拿出纯真的脸，与霓虹竟艳了。<br/><br/> 所以洪天直到走回家，在妈妈惊诧询问的目光里走回房间，把自己摔上床，洪天都想<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