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下脑海里洪天的形容举止。也无法形容看到躺在病床上闭眼沈睡面色惨白的洪天的那刻，只觉得心都跟著疼，却仿佛不够似的，牵扯的五脏六腑一起跟著懊悔在疼。亦无法言说看见他醒来那一刻失而复得的惊喜和侥幸，只觉得这短短一天，便生生像尝过了大半生酸甜苦辣得失百味似的。<br/><br/> 而面对著眼前不 y_u 与他多言，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的洪天，莫淮更是觉得嗓子眼都是苦涩的。<br/><br/> 而我们总是需要生活为你提供了血淋淋的事实後，我们才能幡然醒悟，什麽才是最重要的。<br/><br/> 莫淮苦笑了下，牵起洪天青白冰凉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洪天，对不起，对不起……”<br/><br/> 洪天一怔，手都忘记抽回来。<br/><br/> “洪天，我嫉妒，我难受，我气得厉害……”莫淮把脸埋入洪天柔软的掌心里，语气却缓下来，“但我不能想象你不在会是怎样，如果你只是不在我身边，我也许还会一边生著气一边学著慢慢忘记看淡，可是和那些微不足道的情绪与莫名其妙的占有 y_u 比起来……我更想你好好的，好好的活著……”<br/><br/> 洪天身体一僵，手心有湿润的痕迹滑过，滚烫滚烫的，直接顺著手臂一直传上来，渗入血液流进心脏，烫得生疼。<br/><br/> 洪天把脸埋进被子里，用最後仅剩的力气哭了出来。<br/><br/> 他爱得心甘情愿，也不是一厢情愿，却还是爱得如此之累。<br/><br/> 真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br/><br/> 洪天小时候看武侠电视剧，一直不是很能明白那些蚀骨的仇恨从何而来，又何能维持数年支持一个人不淡不老？但仇恨其实很容易，洪天会在看法制新闻对里面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仇恨、对贪官污吏仇恨、对所有背叛过真挚感情的叛徒仇恨──可是那些都是纸上谈兵似的仇恨，不能在他心里留下太多的 yi-n 影太深的沟壑。<br/><br/> 而相比仇恨而言，爱是更容易更宽阔的事情，也是更柔软更窝心的对於外界的回答。<br/><br/> 但洪天从未有一天会想：爱与恨之间有什麽关系。<br/><br/> 就像他不懂，在那个可以打湿一切冲走所有的只身一人从莫淮的学校落寞而出的时候，他心里忽然涌现的可以毁灭整个人道德底线的愤怒和埋怨，而这些在那把匕首插进自己肚子里时变成了愈发强烈的感情倾向。<br/><br/> 是的，那一刻，洪天隐约在想，如果莫淮可以和他一起死就好了，不管他到底爱不爱他，一起死一起消失，只要一起，那就够了。<br/><br/> 但洪天不喜欢有过这样想法的自己，他觉得自己丑陋自己自私，更觉得自己不值一文无人问津，而这些和灰心丧气比起来实在不算什麽，以致於他这些天来都少跟莫淮说话。<br/><br/> 他怕自己忍不住就会将苛责与埋怨一起宣 xi-e 而出，以及从未如此强烈过的对感情的求证和对自我的坚持。<br/><br/> 莫淮征得洪天的意见，还是没给洪家爸妈打电话，学校又到了尾声，洪天还剩两场考试没有参加也早就过去了，只好等下学期再重考。<br/><br/> 洪天给家里打电话编了个理由说是和莫淮一起出去玩了，过一阵再回去，这谎撒得有人证有依据，也就简单蒙过去了。这是莫淮编的理由，洪天连谎话都不想和莫淮沾上边，却还是不得已要靠莫淮才能取信家人，这更让他郁卒。<br/><br/> 比这更让人招架不了的却是莫淮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怀，一天三顿饭，总是换著花样变著营养给洪天弄好送到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他吃下去，打点滴吃药看伤口也是准时去叫护士，更奈何连擦身与上厕所都包办个彻底。大约也是知道洪天心里气他，竟也识趣不怎麽说话，没事做时只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瞅著洪天，像只无辜又温顺等待主人原谅的大狗──<br/><br/> 洪天就好像全力打出的拳头砸在了棉花上，还被那棉花的温暖吸引住，屡教不改地想要多加停留。<br/><br/> 洪天把碗筷一摔，不知是在不满今天的汤味道太淡，还是在跟心里的自己赌<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气作斗争。<br/><br/> 莫淮看了他一眼，把碗筷收到一旁，拿起湿毛巾沾了香皂给洪天擦手，只字不提这幼稚又突兀的行为。<br/><br/> 但莫淮这麽个无心又随意的动作，却深深勾起了洪天的回忆。<br/><br/> 以前看电视剧，所有有关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最好诠释不过就是两人携手一生白发苍苍之时，还相濡以沫地牵手。他推著轮椅上的她去看年轻时他们约定过以後要来的海边，跟她提及年轻时或傻气或幸福的小事，她呵呵笑，却早已不记得身後推著他满面尘霜的爱人是谁。<br/><br/> 洪天记得自己当时哭得稀溜溜的，妈妈看了都忍俊不禁说他太善良太单纯，可善良单纯有什麽不好，泪点低又有什麽不好。一如他此时听著莫淮的呼吸，闻著莫淮身上令他迷恋不已的气息，感受著手心 ch_ao 湿毛巾的擦拭，还不是一样莫名其妙就红了眼眶。<br/><br/> “你有一天，”洪天小声地开口，“也会娶一个姑娘，再和她一起白头到老吗？”<br/><br/> 莫淮的动作就这麽顿了下来，但不过几秒锺，却又更加温柔地继续下去。<br/><br/> “洪天，”莫淮的眼睛盯著洪天苍白的手指，口气前所未有的缱绻温柔，“我喜欢你，如果我没有正式地说过，那这一次，我拜托你听好──”<br/><br/> 莫淮抬起头，黑眸如星望向洪天的眼睛里。<br/><br/> “我想说的其实是爱，但爱太重，我想等我们针扎成长成一个独立的人了，才亲口郑重地对你说出口。”<br/><br/> 莫淮的眼里全是微波泛起涟漪时的温和柔软，在不经意间，就让洪天看得入了神。<br/><br/> “你还记不记得，”莫淮扬起嘴角缓慢又道，“水浒一百零八将那些卡片，当时你少的是花荣和吴用，我缺的是宋江与李逵，而水浒的结局是：宋江和李逵饮下毒酒共赴黄泉，吴用和花荣亦是在他们墓前选择自缢同赴生死。这或许就预示著我们也要像他们那样，生已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活著便要同衾便要同活，死也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谁也不丢下谁，谁也不舍弃谁，真正把这一辈子的尽头终结在一起。”<br/><br/> 作家的话：<br/><br/> qiwue又给我送礼物了，哎呀，真好-3-谢谢思密达~<br/><br/> ☆、肆一怀念<br/><br/>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一根针掉落都仿佛可以听得见声音，以致於两人的呼吸在交叉间就逐渐分不清谁是谁的了。<br/><br/> 洪天静静听著莫淮说完这段话，一直岿然不动的脸色还是稍稍变了变，嘴唇张开 y_u 言又止最终还是颤声开口：“你还记得那些卡片啊，我都快忘记了。”<br/><br/> 莫淮怔了下，有些意料之外地扯扯嘴角，涩然问道：“是吗？”<br/><br/> “我以前那麽宝贝的东西，随著时光迁徙，还不是变得一文不值起来，”洪天对上莫淮湛然的双眼，“所以莫淮，你的这些话，几年後，十几年後，还有效吗？”<br/><br/> 午後的阳光骤然间就拉得细长，迸溅到眼里全是碎裂的一地星光。<br/><br/> 莫淮静静瞅著洪天，忽然间就在阳光里笑了起来，笑容里尽是释然和解脱：“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个，那麽你真的可以放心了，”莫淮俯下身轻轻搂住洪天，语气忽然变得轻柔，“喜欢上一个人哪有这麽容易，我花费了小半生才爱上你，就早已做好爱你一生的准备了。”<br/><br/> 打著点滴的那只手很凉很凉，饶是有莫淮的温度还是不够，但也算是，聊胜於无吧。<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