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想起谢御不会惹是生非，但是心直口快，不圆滑的性格。姜枕道：“你跟紧我，他们要是找你聊天也别搭理，你就当自己是哑巴好了，不然会有说不完的话。”<br />
谢御点头。<br />
但姜枕没看见，他奇怪地问：“你听见了吗？”<br />
谢御点头，并且不说话。<br />
姜枕：“……”<br />
在鸟语花香的季节里，芦苇已经悄然拔高，木头做的小桥横在不大的溪流上。时而有漂亮的蝴蝶从蓝天白云飞过，从绿茵上飘过，草木便轻地摇曳，水露滚落。<br />
时而有几只雪白的垂耳兔开始奔跑，在草丛中乱行。姜枕随意地捉起来一只，警告道：“小心些。”<br />
“咕咕，咕咕。”<br />
垂耳兔顺着眉眼，姜枕便把它抱在怀中，用乾坤袋里的药清理它耳朵上的伤口，跟谢御道：“它们打架没有分寸，时而会受伤。很多年前，人参族就是为它们疗伤的。”<br />
谢御点头。<br />
姜枕“嘶”的一声，“好吧。”<br />
说明谢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真成了哑巴。<br />
姜枕把上好药的兔子放进谢御的怀中，便拍了手将地上那几只打做一团的兔儿揪起来，一个个上药。<br />
天边不知道是哪只妖做的纸鸢，地上有几匹马儿叼着它乱跑，鸟儿乘胜追击，将本就脆弱的线啄掉，纸鸢便落到正在臭美的狐狸身上。<br />
“吱吱！”<br />
狐狸发出气愤的指责声，马儿发出不满的嘶鸣声，鸟儿便欢快地飞来飞去。<br />
姜枕看着眼前山清水秀的地方，有些恍惚。<br />
直到一道黄钟声响起，一群动物停滞了下，立刻像疯了般，撒了欢地朝一个方向跑去。姜枕看着眼前“万马奔腾”的景象，跟谢御解释：“树妖在召唤它们。”<br />
他牵着谢御往前走。<br />
在南海妖族最中央的位置里边，有一棵很是壮硕的大树，它正摇曳着自己的枝条，轻轻地摩挲着动物的脑袋。<br />
它的目光温和，一如既往的慈祥。<br />
而半山坡，坐了许多小动物，有趴着睡觉的小马，有在看话本的狐狸，兔儿和豹们相隔甚远，似乎有着什么硝烟。<br />
他们都是未修成人形的动物，所以当这个时候，姜枕靠近，就成了注目点。<br />
大树的目光也自然地落到他的身上，似乎在回想什么，良久后，它突然开口：“孩子，来了。”<br />
第91章<br />
姜枕缓步上前, 穿过那些妖族的目光，走至大树的跟前。谢御跟在身后，目光漠然, 哪怕没有灵力, 也让妖退避三舍。<br />
姜枕道：“爷爷。”<br />
千年树妖并未化形, 而是在枯皱的树皮上浮现了一张人脸, 它的笑容很是慈祥：“孩儿，我们应该有半年未见面了吧。”<br />
姜枕看着它的笑脸，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单论妖族，偏是眼前的骗他最深, 但论对他最好的，也是眼前人。<br />
姜枕摇头：“还不足以，爷爷近来身体可还好？”<br />
“康健着呢。”千年树妖乐呵呵的，伸出自己的枝条, 轻柔地, 像过去百年那般落在姜枕的头上。<br />
“好孩子, 他就是你道侣？”<br />
千年树妖足有六千年的寿命，他是所有修有灵智的妖的祖爷爷、它们的根须蔓延了整个南海大地, 所以发生了什么，尽在它的掌控之中。<br />
姜枕点头：“是的。”<br />
千年树妖闻言，转动着自己混浊的眼珠, 目光落到谢御的身上。张开嘴，声音缓慢，像水滴一般：“你……上前来。”<br />
谢御走上前。<br />
千年树妖打量他，谢御已过十七，褪去少年的青涩，已经向英姿勃发的青年靠拢。他的身形不是很宽大, 但精瘦挺拔，不失力量感。<br />
千年树妖的眼神愈发满意，像在看自己的孙儿：“好孩子，你出自何门何派？”<br />
姜枕：“……”<br />
是树妖给他支的招，报的谢御的位置，现在却装作浑然不知。<br />
姜枕这才意识到，原来人前人后的反差愈大，才能看出此人真正的性子。<br />
好在谢御孰轻孰重，知道不当哑巴。他回答道：“红云瀑布，散修盟。”<br />
姜枕：“……”<br />
这位更是重量级。<br />
树妖乐呵地笑了两声：“好孩子，散修好啊，来去自如、闲云野鹤。我家枕头可有给你这条路惹出祸事来？”<br />
谢御道：“并未，他很好。”<br />
千年树妖道：“那就好，你们何时成的亲？”<br />
谢御道：“原本计划在八荒问锋后。”其余的，他便不多说了。树妖作为护法，定然知道发生的事情。<br />
也包括他的身份。<br />
谢御不知道树妖在试探自己什么。<br />
但提到成亲，他的心情明显失落了些。姜枕注意到，走上前，便被牵住了手。<br />
谢御道：“本想等拿下魁首时，便一昭天下。”<br />
树妖道：“何须对此事如此执着？”<br />
它语重心长地说：“爱，的确是要给予一个人最好，但如果‘最好’来得太迟，则是失去。”<br />
它的声音浑厚，将周边都覆盖，山坡上趴着的动物们竖起耳朵，正打起精神听讲。<br />
树妖道：“孩儿，你心是诚，但单论你如此，可知道另一半怎么想？”<br />
谢御静默片刻，姜枕还没反应过来树妖的意思，便听见前者郑重地说：“抱歉，我会学会询问。”<br />
树妖点头：“嗯，成亲……你们再好好想想吧。”<br />
姜枕怕气氛降至冰点，于是拉着谢御要走，跟树妖说：“我们待会儿再来看您。”<br />
“好。”树妖笑眯眯的。<br />
姜枕带着谢御找到曾经自己最喜欢待的地方，用乾坤袋里干净的布单铺在地上，两人刚坐下，微风不燥地吹过面庞，天边的白云倒映在身旁潺潺的小溪，一片碧蓝。<br />
姜枕听见树妖的声音辽阔，讲起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故事：入世。<br />
姜枕早已听了千百遍，他伸出手将旁边水流里的石头捡起来，一只歇息的河蟹没了栖息地，正呲牙咧嘴。<br />
姜枕又放了回去。<br />
他察觉到谢御的心情有些低落。<br />
姜枕自从知道谢御跟着他一块儿承受疼痛后，就提心吊胆后者的身体，问道：“怎么了？哪里疼吗？”<br />
谢御握紧他的手：“没事。”<br />
姜枕看着他们相交的手，也不知道谢御是怎么长的，分明才生了病，身体却陡然拔了几寸，手指更加纤长，坐着的时候，姜枕都要微仰起头瞧他。<br />
姜枕道：“你又要瞒我？”<br />
谢御：“……”<br />
谢御熟稔地揽住姜枕的腰身，轻巧地将其搂了过来，脑袋顺其自然地搭在对方的肩窝，似乎在找发泄口一般、沉默半晌才开口。<br />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的想法。”<br />
“？”<br />
姜枕略微蹙眉，他伸手将肩膀上的脑袋抬起来，有些担忧地转过去，注视着对方的脸：“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br />
姜枕举例道：“自从失去灵力后，你变得很勤快……还多愁善感、”<br />
谢御问：“你嫌我？”<br />
姜枕：“……？”<br />
姜枕道：“你在想什么？”他想到谢御这几日的死动静，便觉得愈发怪诞，“你该不会怕我抛下你吧。”<br />
谢御道：“不是。”<br />
姜枕猜错了也不气馁，他始终认为道侣是要交谈的，哪怕对方是个木头桩子也不例外。<br />
姜枕道：“你什么都瞒着我，都不说，我才会倦你。”<br />
谢御沉默了会儿，声音微不可闻：“我只是后悔。”<br />
姜枕却听清了：“后悔什么？”<br />
——后悔让姜枕一直照顾他，后悔自己学习怎么对爱人好，却仍旧跟添乱一般。<br />
后悔自己没留意中招，哪怕自己看上去风光无限，其实也不过一戳就倒，没办法保护姜枕。<br />
谢御说不清那什么情绪，他尚且不明白。但他知道，这样的自己不值得人喜欢，更不值得姜枕一直守着他。<br />
那么，姜枕是因为什么靠近他的呢？<br />
从前以为是喜欢的谢御，现在将过去推翻成了废墟。<br />
而这种废墟，让他正如树妖所说，害怕失去姜枕。<br />
这些话，在内心想着也便足够磨人了，说出来，不仅多愁善感，还让姜枕劳心。<br />
姜枕看谢御良久都不说话，自个那点脾气也没了，他道：“你在想什么，总得跟我说吧。”<br />
刚才，他自个摸索了一会儿导致谢御心情低落的原因，是跟树妖说话后变成这样的，便只有“成亲”这件事情了。<br />
姜枕悄然地红了耳根：“你要跟我成亲吗？”<br />
谢御回过神，“嗯”了声，他摸了摸姜枕的脸，决定不别扭了。<br />
“我现在，配不上你。”谢御道。<br />
姜枕：“？”<br />
姜枕险些冲起来，他按压中内心的那股惊愕，问：“你怎么这样想？”<br />
十八岁的元婴，八荒问锋的魁首，哪怕失去灵力却仍旧不急不躁的他，哪里不好了？
谢御点头。<br />
但姜枕没看见，他奇怪地问：“你听见了吗？”<br />
谢御点头，并且不说话。<br />
姜枕：“……”<br />
在鸟语花香的季节里，芦苇已经悄然拔高，木头做的小桥横在不大的溪流上。时而有漂亮的蝴蝶从蓝天白云飞过，从绿茵上飘过，草木便轻地摇曳，水露滚落。<br />
时而有几只雪白的垂耳兔开始奔跑，在草丛中乱行。姜枕随意地捉起来一只，警告道：“小心些。”<br />
“咕咕，咕咕。”<br />
垂耳兔顺着眉眼，姜枕便把它抱在怀中，用乾坤袋里的药清理它耳朵上的伤口，跟谢御道：“它们打架没有分寸，时而会受伤。很多年前，人参族就是为它们疗伤的。”<br />
谢御点头。<br />
姜枕“嘶”的一声，“好吧。”<br />
说明谢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真成了哑巴。<br />
姜枕把上好药的兔子放进谢御的怀中，便拍了手将地上那几只打做一团的兔儿揪起来，一个个上药。<br />
天边不知道是哪只妖做的纸鸢，地上有几匹马儿叼着它乱跑，鸟儿乘胜追击，将本就脆弱的线啄掉，纸鸢便落到正在臭美的狐狸身上。<br />
“吱吱！”<br />
狐狸发出气愤的指责声，马儿发出不满的嘶鸣声，鸟儿便欢快地飞来飞去。<br />
姜枕看着眼前山清水秀的地方，有些恍惚。<br />
直到一道黄钟声响起，一群动物停滞了下，立刻像疯了般，撒了欢地朝一个方向跑去。姜枕看着眼前“万马奔腾”的景象，跟谢御解释：“树妖在召唤它们。”<br />
他牵着谢御往前走。<br />
在南海妖族最中央的位置里边，有一棵很是壮硕的大树，它正摇曳着自己的枝条，轻轻地摩挲着动物的脑袋。<br />
它的目光温和，一如既往的慈祥。<br />
而半山坡，坐了许多小动物，有趴着睡觉的小马，有在看话本的狐狸，兔儿和豹们相隔甚远，似乎有着什么硝烟。<br />
他们都是未修成人形的动物，所以当这个时候，姜枕靠近，就成了注目点。<br />
大树的目光也自然地落到他的身上，似乎在回想什么，良久后，它突然开口：“孩子，来了。”<br />
第91章<br />
姜枕缓步上前, 穿过那些妖族的目光，走至大树的跟前。谢御跟在身后，目光漠然, 哪怕没有灵力, 也让妖退避三舍。<br />
姜枕道：“爷爷。”<br />
千年树妖并未化形, 而是在枯皱的树皮上浮现了一张人脸, 它的笑容很是慈祥：“孩儿，我们应该有半年未见面了吧。”<br />
姜枕看着它的笑脸，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单论妖族，偏是眼前的骗他最深, 但论对他最好的，也是眼前人。<br />
姜枕摇头：“还不足以，爷爷近来身体可还好？”<br />
“康健着呢。”千年树妖乐呵呵的，伸出自己的枝条, 轻柔地, 像过去百年那般落在姜枕的头上。<br />
“好孩子, 他就是你道侣？”<br />
千年树妖足有六千年的寿命，他是所有修有灵智的妖的祖爷爷、它们的根须蔓延了整个南海大地, 所以发生了什么，尽在它的掌控之中。<br />
姜枕点头：“是的。”<br />
千年树妖闻言，转动着自己混浊的眼珠, 目光落到谢御的身上。张开嘴，声音缓慢，像水滴一般：“你……上前来。”<br />
谢御走上前。<br />
千年树妖打量他，谢御已过十七，褪去少年的青涩，已经向英姿勃发的青年靠拢。他的身形不是很宽大, 但精瘦挺拔，不失力量感。<br />
千年树妖的眼神愈发满意，像在看自己的孙儿：“好孩子，你出自何门何派？”<br />
姜枕：“……”<br />
是树妖给他支的招，报的谢御的位置，现在却装作浑然不知。<br />
姜枕这才意识到，原来人前人后的反差愈大，才能看出此人真正的性子。<br />
好在谢御孰轻孰重，知道不当哑巴。他回答道：“红云瀑布，散修盟。”<br />
姜枕：“……”<br />
这位更是重量级。<br />
树妖乐呵地笑了两声：“好孩子，散修好啊，来去自如、闲云野鹤。我家枕头可有给你这条路惹出祸事来？”<br />
谢御道：“并未，他很好。”<br />
千年树妖道：“那就好，你们何时成的亲？”<br />
谢御道：“原本计划在八荒问锋后。”其余的，他便不多说了。树妖作为护法，定然知道发生的事情。<br />
也包括他的身份。<br />
谢御不知道树妖在试探自己什么。<br />
但提到成亲，他的心情明显失落了些。姜枕注意到，走上前，便被牵住了手。<br />
谢御道：“本想等拿下魁首时，便一昭天下。”<br />
树妖道：“何须对此事如此执着？”<br />
它语重心长地说：“爱，的确是要给予一个人最好，但如果‘最好’来得太迟，则是失去。”<br />
它的声音浑厚，将周边都覆盖，山坡上趴着的动物们竖起耳朵，正打起精神听讲。<br />
树妖道：“孩儿，你心是诚，但单论你如此，可知道另一半怎么想？”<br />
谢御静默片刻，姜枕还没反应过来树妖的意思，便听见前者郑重地说：“抱歉，我会学会询问。”<br />
树妖点头：“嗯，成亲……你们再好好想想吧。”<br />
姜枕怕气氛降至冰点，于是拉着谢御要走，跟树妖说：“我们待会儿再来看您。”<br />
“好。”树妖笑眯眯的。<br />
姜枕带着谢御找到曾经自己最喜欢待的地方，用乾坤袋里干净的布单铺在地上，两人刚坐下，微风不燥地吹过面庞，天边的白云倒映在身旁潺潺的小溪，一片碧蓝。<br />
姜枕听见树妖的声音辽阔，讲起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故事：入世。<br />
姜枕早已听了千百遍，他伸出手将旁边水流里的石头捡起来，一只歇息的河蟹没了栖息地，正呲牙咧嘴。<br />
姜枕又放了回去。<br />
他察觉到谢御的心情有些低落。<br />
姜枕自从知道谢御跟着他一块儿承受疼痛后，就提心吊胆后者的身体，问道：“怎么了？哪里疼吗？”<br />
谢御握紧他的手：“没事。”<br />
姜枕看着他们相交的手，也不知道谢御是怎么长的，分明才生了病，身体却陡然拔了几寸，手指更加纤长，坐着的时候，姜枕都要微仰起头瞧他。<br />
姜枕道：“你又要瞒我？”<br />
谢御：“……”<br />
谢御熟稔地揽住姜枕的腰身，轻巧地将其搂了过来，脑袋顺其自然地搭在对方的肩窝，似乎在找发泄口一般、沉默半晌才开口。<br />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的想法。”<br />
“？”<br />
姜枕略微蹙眉，他伸手将肩膀上的脑袋抬起来，有些担忧地转过去，注视着对方的脸：“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br />
姜枕举例道：“自从失去灵力后，你变得很勤快……还多愁善感、”<br />
谢御问：“你嫌我？”<br />
姜枕：“……？”<br />
姜枕道：“你在想什么？”他想到谢御这几日的死动静，便觉得愈发怪诞，“你该不会怕我抛下你吧。”<br />
谢御道：“不是。”<br />
姜枕猜错了也不气馁，他始终认为道侣是要交谈的，哪怕对方是个木头桩子也不例外。<br />
姜枕道：“你什么都瞒着我，都不说，我才会倦你。”<br />
谢御沉默了会儿，声音微不可闻：“我只是后悔。”<br />
姜枕却听清了：“后悔什么？”<br />
——后悔让姜枕一直照顾他，后悔自己学习怎么对爱人好，却仍旧跟添乱一般。<br />
后悔自己没留意中招，哪怕自己看上去风光无限，其实也不过一戳就倒，没办法保护姜枕。<br />
谢御说不清那什么情绪，他尚且不明白。但他知道，这样的自己不值得人喜欢，更不值得姜枕一直守着他。<br />
那么，姜枕是因为什么靠近他的呢？<br />
从前以为是喜欢的谢御，现在将过去推翻成了废墟。<br />
而这种废墟，让他正如树妖所说，害怕失去姜枕。<br />
这些话，在内心想着也便足够磨人了，说出来，不仅多愁善感，还让姜枕劳心。<br />
姜枕看谢御良久都不说话，自个那点脾气也没了，他道：“你在想什么，总得跟我说吧。”<br />
刚才，他自个摸索了一会儿导致谢御心情低落的原因，是跟树妖说话后变成这样的，便只有“成亲”这件事情了。<br />
姜枕悄然地红了耳根：“你要跟我成亲吗？”<br />
谢御回过神，“嗯”了声，他摸了摸姜枕的脸，决定不别扭了。<br />
“我现在，配不上你。”谢御道。<br />
姜枕：“？”<br />
姜枕险些冲起来，他按压中内心的那股惊愕，问：“你怎么这样想？”<br />
十八岁的元婴，八荒问锋的魁首，哪怕失去灵力却仍旧不急不躁的他，哪里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