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婆说，村里又来了新的住户，大家都过去瞧，她爱热闹，说不定也去了。”姜枕在旁边打下手，一边道，“她年纪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摔倒。”<br />
说到这儿，他轻微地拍了下手，目光有些担忧：“我去看看。”<br />
谢御便道：“我陪你。”<br />
两人去了这条路的不远处，那是一个很大的房子，按照百姓的话头来说，就是达官显贵住的。但后头不知道怎么的，喧双应该是怕百姓内心不平衡，便将屋子斩成两部分。<br />
姜枕看着那乌泱泱的一群人，左右看了下，果真看到了挤热闹的阿婆。他走上前，对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认出来了：“枕头啊。”<br />
姜枕道：“阿婆，外边冷，你怎穿得这样少？”<br />
阿婆笑了下：“没事，这儿人多，挺热的。”<br />
姜枕不放心，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披着。<br />
老太太身形佝偻，虽然圆润，看着有福气，但还是矮小的，盖住的时候还有体温，阿婆笑笑，“好孩子。”<br />
姜枕看着她，微微点头。<br />
谢御将衣袍解给他穿上，姜枕有点担忧他冷，对方却没什么表情，姜枕就给他暖手，一边问：“怎么还没有见到这家的主人？”<br />
谢御道：“外边来的，可能还需要些日子。”<br />
姜枕看到里头的家仆，“哦”了一声，“难怪这么热闹，这是要办什么喜事，发了好多东西。”<br />
阿婆说：“不知道嘞，但是啊，我们除夕的时候可以来这儿吃饭，不要钱的……”<br />
姜枕知道老人家都是爱便宜的，换句话说，谁不爱便宜？他笑了下，点头：“嗯，到时您想来，我陪着您便是。”<br />
阿婆说他孝顺。<br />
姜枕吹着冷风，跟谢御陪着阿婆看了一会儿，三人便回去了。<br />
阿婆这几日出门得少，但咳得还是严重。姜枕不敢贸然拿人参血给她补，怕她的身体盈亏。<br />
阿婆原本是有家人的，后来丈夫死了，留她抚养一个七岁大的儿子，后来儿子有了孙子，带着两人去到了北荒。<br />
姜枕想起北荒那边的情况，也知道喧双为什么那么照顾她。<br />
中年丧夫，老年丧子，以为自己是被抛弃，其实自己是活下来的最后一个人。<br />
姜枕给她煮了药，喂给她喝了，谢御一般自力更生自己喝，等姜枕出来了，才放下碗。<br />
姜枕往矮榻上坐，端起药碗，用勺子轻轻地搅了两下，却没喂给他。而是问：“你去绣娘铺了？”<br />
谢御点头。<br />
姜枕给他喂药，一边思考：“你乾坤袋里面有很多灵石，为什么要去做工？”<br />
谢御虽然咽下，目光却是盯着姜枕的。他的眼神很有侵略性，像是要将其据为己有。<br />
姜枕被看得有些不适应，他问：“说吗？”<br />
谢御收回目光：“成亲的话，人太少了。”<br />
姜枕没听清：“嗯？”<br />
“不能一昭天下，总要让乡里乡亲，都知道你是我的道侣吧。”<br />
谢御这样说。<br />
姜枕蓦地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道：“……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br />
“那也不行。”谢御说，“一样都不能少。”<br />
姜枕看他认真得药都不喝了，忙说：“好好。”<br />
成亲这件事情，对于姜枕来说很近，又很遥远。一来，他没有见过别人成亲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二来，他们的相处好像已经跟成亲差不多，虽然……可能差了些什么深入契合的事情，但也大差不差。<br />
姜枕留意在心上，却又不能做什么。<br />
他放下碗，“日子定在哪天了？”<br />
谢御道：“刚想问你，除夕如何？”<br />
“……”姜枕怀疑他诚心找事，“除夕我们要陪大娘去那家屋子里。”<br />
谢御道：“可那天是黄道吉日。”<br />
“……”姜枕思考了下，“也行，早上的话……”<br />
“……晚上。”谢御一锤定音。<br />
姜枕抿了抿唇：“我答应了——”<br />
谢御打断：“她看见喧双更开心。”<br />
好吧。<br />
姜枕妥协了：“好。”<br />
他放下碗，里头的药喂得也差不多了，抬头看向门外，稚童们正在燃放爆竹，炸开的红花透露着温馨，承载着欢声笑语。<br />
姜枕想，离除夕也快了吧。<br />
只有三日。<br />
这三日，姜枕也并非等着无事可做。首先他还在思考谢御的病到底怎么治，其二便是消潇那边。<br />
对方夜里传信，说金贺的爹娘薨了。<br />
姜枕虽然提早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但是看到书信上的内容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抖。<br />
消潇说：金少侠的心神已毁，三日里投湖四次，时而又疯疯癫癫的，看起来像是最开始的入道都没了。<br />
那天夜里，姜枕想了很久都没有下笔，他辗转反侧，在夜里问谢御：“金贺的入道是什么。”<br />
谢御揽着他，沉吟片刻，想起来：“孝敬他爹娘。”<br />
“……”姜枕点头。<br />
那金贺的道，的确毁于一旦了。<br />
后来不知道谢御写了什么回去，消潇还回来的信，终于不再提到这样的伤心事。<br />
很快儿，三天便到了。<br />
这天清晨，姜枕很早便被树妖拉了起床，对方杵着拐杖，模样像很普通的老头。<br />
可若是有人细看，便可发现这屋子真是邪了门。一堆兔子在床上翻滚，还有梅花鹿在跺脚。<br />
树妖还带来了一位修炼成形的狐妖，那狐狸生得极其美艳，叼了根旱烟。仔细地打量他的脸：“好皮囊。”<br />
姜枕被她推到铜镜前坐着，见到对方随手变了东西出来，语气叹息：“早知道我也不当狐狸了，成人参精居然能这么美。”<br />
姜枕有点不好意思，他真心地夸赞道：“狐狸更好看。”<br />
“哈，”狐妖笑嘻嘻地挑起他的下巴，让姜枕直视着铜镜：“说什么呢，你看你的好皮囊，昧着良心夸我？”<br />
“怪不得要盖盖头，怕是不盖，就要忍不住了。”<br />
她这话说得太荤了，床榻上的兔精们瞬间害羞地躲了起来。<br />
姜枕的耳根也悄然地红了。<br />
狐妖见他腼腆，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便将铜镜取来，强行地塞入姜枕的手中。<br />
“你好好瞧瞧，当真不是客套的。”<br />
姜枕抬眼，目光所及处，先是自己凸起淡青色血管的手背，镜面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映得那张脸时而如水月般朦胧，时而如新雪初霁般清透。<br />
他有些紧张。<br />
狐妖笑了两声，乐开了花儿：“好了，别愣着了，这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你长的好模样。”<br />
她拿盖头遮住姜枕的视线，浅笑：“合适着。”<br />
姜枕揭开半边，目光垂下，有些不好意思。<br />
迎亲的车马有很多人，姜枕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时，还愣了一会儿：“我们去哪边？”<br />
这儿不是目的地吗？<br />
狐妖笑他：“你道侣在那边买了个宅子，你不知道？”<br />
姜枕愣住：“啊……”<br />
第97章<br />
姜枕之前当真信了谢御的话, 以为那住客是打外边来南海住的百姓。<br />
他抿了抿唇，没想到谢御已经筹备这么久了。<br />
猩红色的盖头将姜枕的视线遮蔽，耳边只有狐妖时而有, 时而无地撩拨他的发丝, 语气熟稔：“阿婆, 小双没来陪你吗？”<br />
阿婆笑道：“来了, 在外边呢。”<br />
阿婆道：“这天来得可真快啊，早让枕头这孩子将屋子打理过都这么喜庆了，偏到现在才看出来。”<br />
姜枕倏地红了耳根：他以为阿婆是单纯喜爱热闹。<br />
狐妖笑道：“是迟钝了些，但成亲后可就聪颖了, 您老也见得开心，喜庆地过完后几十年才是。”<br />
阿婆连声道：“是了。”<br />
她疼惜地要去牵姜枕的手，姜枕便抬手握住她：“阿婆。”<br />
“好孩子，这盖头……”阿婆本觉得不妥, 转念一想：“算了, 我老了, 不管你们的事。”<br />
狐妖笑道：“这是想哪去了？这盖头啊，是怕您孙儿的脸被人瞧见, 被人觊觎了去。”<br />
狐妖嬉皮笑脸地哄阿婆开心，一边将姜枕牵了起来。<br />
“车马都到外边了吧，环绕这儿可有三圈？那位可醒了？”<br />
树妖道：“已有三圈, 那位没醒。”<br />
说的正是天道。<br />
狐妖也没指望它醒，语气随意：“大喜之日的，有够懒。”<br />
临到出门，繁缛的衣裳在地上拖行。姜枕未曾穿过这么沉、庄重的婚服，几只兔精便叼着衣摆帮他减轻重量。<br />
姜枕道：“谢谢。”<br />
在狐妖推开门的刹那间，敲锣打鼓声瞬间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br />
清风吹拂, 将猩红的盖头摇曳，姜枕隔着此物，仍能感觉到金辉的温暖，以及那坐在马匹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的目光。<br />
——照例来说，修士成亲并不需要这样繁琐，他们只需要告知天道，便可以成为生死与共的道侣。
说到这儿，他轻微地拍了下手，目光有些担忧：“我去看看。”<br />
谢御便道：“我陪你。”<br />
两人去了这条路的不远处，那是一个很大的房子，按照百姓的话头来说，就是达官显贵住的。但后头不知道怎么的，喧双应该是怕百姓内心不平衡，便将屋子斩成两部分。<br />
姜枕看着那乌泱泱的一群人，左右看了下，果真看到了挤热闹的阿婆。他走上前，对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认出来了：“枕头啊。”<br />
姜枕道：“阿婆，外边冷，你怎穿得这样少？”<br />
阿婆笑了下：“没事，这儿人多，挺热的。”<br />
姜枕不放心，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披着。<br />
老太太身形佝偻，虽然圆润，看着有福气，但还是矮小的，盖住的时候还有体温，阿婆笑笑，“好孩子。”<br />
姜枕看着她，微微点头。<br />
谢御将衣袍解给他穿上，姜枕有点担忧他冷，对方却没什么表情，姜枕就给他暖手，一边问：“怎么还没有见到这家的主人？”<br />
谢御道：“外边来的，可能还需要些日子。”<br />
姜枕看到里头的家仆，“哦”了一声，“难怪这么热闹，这是要办什么喜事，发了好多东西。”<br />
阿婆说：“不知道嘞，但是啊，我们除夕的时候可以来这儿吃饭，不要钱的……”<br />
姜枕知道老人家都是爱便宜的，换句话说，谁不爱便宜？他笑了下，点头：“嗯，到时您想来，我陪着您便是。”<br />
阿婆说他孝顺。<br />
姜枕吹着冷风，跟谢御陪着阿婆看了一会儿，三人便回去了。<br />
阿婆这几日出门得少，但咳得还是严重。姜枕不敢贸然拿人参血给她补，怕她的身体盈亏。<br />
阿婆原本是有家人的，后来丈夫死了，留她抚养一个七岁大的儿子，后来儿子有了孙子，带着两人去到了北荒。<br />
姜枕想起北荒那边的情况，也知道喧双为什么那么照顾她。<br />
中年丧夫，老年丧子，以为自己是被抛弃，其实自己是活下来的最后一个人。<br />
姜枕给她煮了药，喂给她喝了，谢御一般自力更生自己喝，等姜枕出来了，才放下碗。<br />
姜枕往矮榻上坐，端起药碗，用勺子轻轻地搅了两下，却没喂给他。而是问：“你去绣娘铺了？”<br />
谢御点头。<br />
姜枕给他喂药，一边思考：“你乾坤袋里面有很多灵石，为什么要去做工？”<br />
谢御虽然咽下，目光却是盯着姜枕的。他的眼神很有侵略性，像是要将其据为己有。<br />
姜枕被看得有些不适应，他问：“说吗？”<br />
谢御收回目光：“成亲的话，人太少了。”<br />
姜枕没听清：“嗯？”<br />
“不能一昭天下，总要让乡里乡亲，都知道你是我的道侣吧。”<br />
谢御这样说。<br />
姜枕蓦地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道：“……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br />
“那也不行。”谢御说，“一样都不能少。”<br />
姜枕看他认真得药都不喝了，忙说：“好好。”<br />
成亲这件事情，对于姜枕来说很近，又很遥远。一来，他没有见过别人成亲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二来，他们的相处好像已经跟成亲差不多，虽然……可能差了些什么深入契合的事情，但也大差不差。<br />
姜枕留意在心上，却又不能做什么。<br />
他放下碗，“日子定在哪天了？”<br />
谢御道：“刚想问你，除夕如何？”<br />
“……”姜枕怀疑他诚心找事，“除夕我们要陪大娘去那家屋子里。”<br />
谢御道：“可那天是黄道吉日。”<br />
“……”姜枕思考了下，“也行，早上的话……”<br />
“……晚上。”谢御一锤定音。<br />
姜枕抿了抿唇：“我答应了——”<br />
谢御打断：“她看见喧双更开心。”<br />
好吧。<br />
姜枕妥协了：“好。”<br />
他放下碗，里头的药喂得也差不多了，抬头看向门外，稚童们正在燃放爆竹，炸开的红花透露着温馨，承载着欢声笑语。<br />
姜枕想，离除夕也快了吧。<br />
只有三日。<br />
这三日，姜枕也并非等着无事可做。首先他还在思考谢御的病到底怎么治，其二便是消潇那边。<br />
对方夜里传信，说金贺的爹娘薨了。<br />
姜枕虽然提早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但是看到书信上的内容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抖。<br />
消潇说：金少侠的心神已毁，三日里投湖四次，时而又疯疯癫癫的，看起来像是最开始的入道都没了。<br />
那天夜里，姜枕想了很久都没有下笔，他辗转反侧，在夜里问谢御：“金贺的入道是什么。”<br />
谢御揽着他，沉吟片刻，想起来：“孝敬他爹娘。”<br />
“……”姜枕点头。<br />
那金贺的道，的确毁于一旦了。<br />
后来不知道谢御写了什么回去，消潇还回来的信，终于不再提到这样的伤心事。<br />
很快儿，三天便到了。<br />
这天清晨，姜枕很早便被树妖拉了起床，对方杵着拐杖，模样像很普通的老头。<br />
可若是有人细看，便可发现这屋子真是邪了门。一堆兔子在床上翻滚，还有梅花鹿在跺脚。<br />
树妖还带来了一位修炼成形的狐妖，那狐狸生得极其美艳，叼了根旱烟。仔细地打量他的脸：“好皮囊。”<br />
姜枕被她推到铜镜前坐着，见到对方随手变了东西出来，语气叹息：“早知道我也不当狐狸了，成人参精居然能这么美。”<br />
姜枕有点不好意思，他真心地夸赞道：“狐狸更好看。”<br />
“哈，”狐妖笑嘻嘻地挑起他的下巴，让姜枕直视着铜镜：“说什么呢，你看你的好皮囊，昧着良心夸我？”<br />
“怪不得要盖盖头，怕是不盖，就要忍不住了。”<br />
她这话说得太荤了，床榻上的兔精们瞬间害羞地躲了起来。<br />
姜枕的耳根也悄然地红了。<br />
狐妖见他腼腆，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便将铜镜取来，强行地塞入姜枕的手中。<br />
“你好好瞧瞧，当真不是客套的。”<br />
姜枕抬眼，目光所及处，先是自己凸起淡青色血管的手背，镜面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映得那张脸时而如水月般朦胧，时而如新雪初霁般清透。<br />
他有些紧张。<br />
狐妖笑了两声，乐开了花儿：“好了，别愣着了，这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你长的好模样。”<br />
她拿盖头遮住姜枕的视线，浅笑：“合适着。”<br />
姜枕揭开半边，目光垂下，有些不好意思。<br />
迎亲的车马有很多人，姜枕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时，还愣了一会儿：“我们去哪边？”<br />
这儿不是目的地吗？<br />
狐妖笑他：“你道侣在那边买了个宅子，你不知道？”<br />
姜枕愣住：“啊……”<br />
第97章<br />
姜枕之前当真信了谢御的话, 以为那住客是打外边来南海住的百姓。<br />
他抿了抿唇，没想到谢御已经筹备这么久了。<br />
猩红色的盖头将姜枕的视线遮蔽，耳边只有狐妖时而有, 时而无地撩拨他的发丝, 语气熟稔：“阿婆, 小双没来陪你吗？”<br />
阿婆笑道：“来了, 在外边呢。”<br />
阿婆道：“这天来得可真快啊，早让枕头这孩子将屋子打理过都这么喜庆了，偏到现在才看出来。”<br />
姜枕倏地红了耳根：他以为阿婆是单纯喜爱热闹。<br />
狐妖笑道：“是迟钝了些，但成亲后可就聪颖了, 您老也见得开心，喜庆地过完后几十年才是。”<br />
阿婆连声道：“是了。”<br />
她疼惜地要去牵姜枕的手，姜枕便抬手握住她：“阿婆。”<br />
“好孩子，这盖头……”阿婆本觉得不妥, 转念一想：“算了, 我老了, 不管你们的事。”<br />
狐妖笑道：“这是想哪去了？这盖头啊，是怕您孙儿的脸被人瞧见, 被人觊觎了去。”<br />
狐妖嬉皮笑脸地哄阿婆开心，一边将姜枕牵了起来。<br />
“车马都到外边了吧，环绕这儿可有三圈？那位可醒了？”<br />
树妖道：“已有三圈, 那位没醒。”<br />
说的正是天道。<br />
狐妖也没指望它醒，语气随意：“大喜之日的，有够懒。”<br />
临到出门，繁缛的衣裳在地上拖行。姜枕未曾穿过这么沉、庄重的婚服，几只兔精便叼着衣摆帮他减轻重量。<br />
姜枕道：“谢谢。”<br />
在狐妖推开门的刹那间，敲锣打鼓声瞬间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br />
清风吹拂, 将猩红的盖头摇曳，姜枕隔着此物，仍能感觉到金辉的温暖，以及那坐在马匹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的目光。<br />
——照例来说，修士成亲并不需要这样繁琐，他们只需要告知天道，便可以成为生死与共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