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六殿下一箭贯双雕，最终拔得头筹。<br />
窗外的暮色渐浓，苏闻看着枯燥的烛火笑出了声。<br />
像是他无色的生活里，添了一抹艳丽的色彩，说不上好看，但就是喜欢。<br />
直到最后一只信鸽飞回来，苏闻展开纸卷上面赫然写着：姒沐以御赐的许诺，换了与冯婉儿的一纸婚书。<br />
仅仅几个字，苏闻盯着看了许久。<br />
然后突然的轻笑，顺着窗户把信鸽丢了出去：“无趣，以后这种小事，莫要再送到我跟前来了。”<br />
影子垂首立在他身后，没敢说出口：是你自己非要看的。<br />
一整天，苏闻都吃的很少。<br />
到了日暮时分，城外终于传来马蹄的喧嚣声。<br />
影子在门口站了半晌，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敢汇报。<br />
待姒沐偷偷摸进公主府的时候，苏闻正在暖阁里擦着新琴，见门外有个影子来来回回徘徊许久，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你要进来便进来，不进来我可要插门了。”<br />
雕花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姒沐垂着头走了进来。<br />
姒沐像是进来了，又没全进来，身子已经在屋里了，尾巴却落在外头，木门大敞四开的往里灌着冷风。<br />
他身上的骑装未脱，袖口还沾着不知是他的，还是那对儿倒霉的雕的血迹，头上的束发因为走的太急，稀稀拉拉地掉下来几缕，绞着他的汗水贴在下颚线上。<br />
苏闻没有抬头瞧他，自顾自擦着新琴上的灰。<br />
“苏闻，”他哑着嗓子唤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苏闻的琴弦上：“这个……”<br />
一个不大的一个卷轴，红色的丝锦上面还绣着龙凤呈祥的纹路，苏闻不需要打开，就知道这是什么。<br />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br />
红色的丝卷在烛火下泛着光，苏闻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擦拭着琴弦，婚书便顺着琴弦滑落在地，滚了几个轱辘露出里面朱砂小楷——<br />
冯氏婉儿，秀外慧中，淑慎性成，特赐予六皇子姒沐为正王妃……<br />
苏闻只用余光淡淡一扫，便迅速地收回视线，眼眸里平静无波。<br />
“我求的不是这个。”姒沐的声音哑的几乎听不真切，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在猎场跪了三个时辰，求的是一道与你……”<br />
“殿下又在胡闹。”苏闻手慢慢收紧，将抹布攥进了拳头里，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比他听到姒沐求了一道与冯婉儿的婚书，更让他胸中郁结难消。<br />
姒沐见他反应，自嘲般的低低笑了一下。<br />
“但……”再抬眼，眼中似有琉璃碎了，在月光下泛着支离的光：“父皇嘴上分明答应了我，转头便给了我一道与冯婉儿的婚书。”<br />
既然是皇帝给的婚书，就相当于下了圣旨，这个婚姒沐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br />
“如此甚好。”苏闻嘴角仍噙着笑。<br />
“你当真没什么对我说？”姒沐喉结滚动了下。<br />
“有。”苏闻淡淡抬眸，似是全然不在意道：“殿下若定了婚期，要早些告诉我，我定挑了大礼送过去。”<br />
“苏闻！”姒沐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抬眸间眼中早已殷红一片：“你不是喜欢又争又抢吗？不是信是在人为吗？为什么到了本王这里，你偏偏不争也不抢了？”<br />
苏闻：“殿下——”<br />
姒沐眉目间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他，似乎在等一个答案。<br />
可等了许久，只等来苏闻微微蹙眉，淡淡开口：“殿下，你抓疼我了。”<br />
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像是胸口像堵着一团炭火，火辣辣地灼烧着疼。<br />
他一把捞起苏闻的腰，新琴便顺着苏闻的腿上滑落，“铛”地一声闷响，撞在了青石地面上。<br />
绕过屏风，狠狠将人按在了榻上。<br />
“发什么疯？”苏闻抬手便要去推人，奈何力气拗不过姒沐，被像拎小鸡崽似的压了下去。<br />
“你是第一天瞧见我发疯吗？”说罢，姒沐低头狠狠咬上了他的唇。<br />
好似这段时间的温柔以待都是假象，姒沐隐忍压抑许久的火气，瞬间升腾而起，誓要将他烧成灰烬。<br />
苏闻不再挣扎，认命地闭上眼睛。<br />
下一瞬，本就松松垮垮的里衣，便滑落到了床下，如雪的肌肤便落在了冷风里。<br />
“…睁眼。”姒沐掐着他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br />
苏闻缓缓掀开眼帘。<br />
“哥哥被赐婚的时候，你都能悄无声息地让高慧消失……”姒沐一字一句重复着以前的事，像是要剖开他的真心，又像是要凌迟彼此：“萧云逆要回国联姻，你拼了命挑起战争，搅和了联姻的议程。”<br />
“为何——”姒沐猛地加重力道，蛮力让苏闻几乎痛得失语：“轮到我了，你偏偏要贺喜我？”<br />
“为何？”<br />
随着姒沐的一声厉呵，苏闻浑身跟着一抖，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br />
他仰着头，呼吸断断续续的，却还是强撑着挤出一点笑意：“因为……”<br />
“别人所求的，我都能替他们做到。”破碎的呼吸在二人之间纠缠，苏闻咬的唇瓣都已经泛白：“唯独殿下所求，奴、做不到。”<br />
姒沐一声冷笑：“这世界上竟然有小先生都做不到的事儿？”<br />
“奴是人，是人皆有做不到……”<br />
姒沐似是发了狠，像是在战场上杀红眼的将军，恨不得刀刀见血：“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br />
苏闻的沉默震耳欲聋。<br />
“若是小先生不想做，不如……”姒沐冰冷地笑着：“本王也可以替小先生做一回恶人。”<br />
“不可！”苏闻几乎是脱口而出。<br />
在权谋场上，想让冯婉儿突然消失太容易不过了，甚至是苏闻亲自出手都不会觉得愧疚。<br />
婚姻就犹如是一场豪赌，冯婉儿既然存了一步登天的心思，她就要承担登天失败的后果。<br />
姒沐轻嗤一声：“有何不可？”<br />
苏闻忍着身上说不出的痛楚，冷汗浸湿了枕头：“冯婉儿是冯统领独女，殿下若得她助力，日后便可扶摇直上。”<br />
“扶摇直上？”姒沐蓦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却突然戛然而止，面色阴沉的吓人：“谁要扶摇直上？是你想让我扶摇直上。”<br />
苏闻喉结滚动，终是无言。<br />
“小先生。”姒沐伸出一个手指，指尖抵住他的心口，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旁人辱你谤你，你皆能谈笑自若，我当你是心如止水，不在乎他人眼光。”<br />
“可我……”他指尖突然发力，似要剜进苏闻如纸般的肉里：“怜你爱你，事事顺你，不求你与我一般深情切意，哪怕你……”<br />
“稍微，稍微对我有那么一丝丝，在意……”<br />
“别对我……也这般那么心如止水。”<br />
苏闻心口蓦地一疼，竟然比姒沐剜进他的肉里，更疼上千百倍。<br />
第42章 苏闻？？你这是在玩一种……<br />
翌日清晨, 苏闻几乎是从剧痛中醒来。<br />
身上每一寸都似被车轮碾过，稍稍一动，便传来钻心般的疼, 而肇事者已经离开, 只留下一个存有余温的床。<br />
苏闻蜷缩在棉被里，听着外面薄薄的雨打在窗棂上。<br />
出生在罪人奴的他, 身体不自觉便畏寒，又是秋末冬初, 苏闻便早早的叫人生了炭火，自己窝在被子里打瞌睡。<br />
影子悄无声息地进来，捡起地上的卷轴递给苏闻，卷轴在地上躺了一夜, 又沾染了外面的潮气, 锦缎已经皱的不成样子。<br />
苏闻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 盯着红丝锦的婚书看了半晌, 嘴角撇过一抹无奈的笑：这是真没打算大婚啊，连婚书都不要了。<br />
他接过婚书, 一同揣进棉被里, 才悠悠道：“叫六殿下府上的那些探子，都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吧, 盯紧了六王府和朱武位, 所有异动直接来报我。”<br />
影子踟躇道：“昨夜, 陛下回宫后连下了三道圣旨。”<br />
“定了三门婚事，分别是太子和镇北侯千金白芷的婚事，长乐公主和晋王世子林勋的婚事，最后一道……”<br />
“送去了六王府！”苏闻接茬道。<br />
影子点点头，棉被里人便微微地闭上了眼睛。<br />
忽又想起一事, 继续说：“今天一早，六殿下去了冯统领的府上，二人闭门在书房里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我们的人无法探查。”<br />
苏闻脸色惨白，从棉被里探出一只手冲着影子摆了摆。<br />
影子瞧着他的状态不对，伸手就去摸他额头，指尖刚触碰到肌肤灼的他心下一惊，活像是烧红的炭。<br />
“主人，你发烧了，我叫人传太医。”影子道。<br />
“不必那么麻烦。”苏闻复又摆摆手，没什么力气地道：“公主府传太医，太医又不敢怠慢，来了一见是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又要觉得自己沾了晦气。”<br />
影子打抱不平道：“主人何必如此自侮？”<br />
“好了。”苏闻轻轻的笑了下：“你去外面随便找个医馆，开个方子是一样的。”
窗外的暮色渐浓，苏闻看着枯燥的烛火笑出了声。<br />
像是他无色的生活里，添了一抹艳丽的色彩，说不上好看，但就是喜欢。<br />
直到最后一只信鸽飞回来，苏闻展开纸卷上面赫然写着：姒沐以御赐的许诺，换了与冯婉儿的一纸婚书。<br />
仅仅几个字，苏闻盯着看了许久。<br />
然后突然的轻笑，顺着窗户把信鸽丢了出去：“无趣，以后这种小事，莫要再送到我跟前来了。”<br />
影子垂首立在他身后，没敢说出口：是你自己非要看的。<br />
一整天，苏闻都吃的很少。<br />
到了日暮时分，城外终于传来马蹄的喧嚣声。<br />
影子在门口站了半晌，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敢汇报。<br />
待姒沐偷偷摸进公主府的时候，苏闻正在暖阁里擦着新琴，见门外有个影子来来回回徘徊许久，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你要进来便进来，不进来我可要插门了。”<br />
雕花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姒沐垂着头走了进来。<br />
姒沐像是进来了，又没全进来，身子已经在屋里了，尾巴却落在外头，木门大敞四开的往里灌着冷风。<br />
他身上的骑装未脱，袖口还沾着不知是他的，还是那对儿倒霉的雕的血迹，头上的束发因为走的太急，稀稀拉拉地掉下来几缕，绞着他的汗水贴在下颚线上。<br />
苏闻没有抬头瞧他，自顾自擦着新琴上的灰。<br />
“苏闻，”他哑着嗓子唤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苏闻的琴弦上：“这个……”<br />
一个不大的一个卷轴，红色的丝锦上面还绣着龙凤呈祥的纹路，苏闻不需要打开，就知道这是什么。<br />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br />
红色的丝卷在烛火下泛着光，苏闻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擦拭着琴弦，婚书便顺着琴弦滑落在地，滚了几个轱辘露出里面朱砂小楷——<br />
冯氏婉儿，秀外慧中，淑慎性成，特赐予六皇子姒沐为正王妃……<br />
苏闻只用余光淡淡一扫，便迅速地收回视线，眼眸里平静无波。<br />
“我求的不是这个。”姒沐的声音哑的几乎听不真切，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在猎场跪了三个时辰，求的是一道与你……”<br />
“殿下又在胡闹。”苏闻手慢慢收紧，将抹布攥进了拳头里，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比他听到姒沐求了一道与冯婉儿的婚书，更让他胸中郁结难消。<br />
姒沐见他反应，自嘲般的低低笑了一下。<br />
“但……”再抬眼，眼中似有琉璃碎了，在月光下泛着支离的光：“父皇嘴上分明答应了我，转头便给了我一道与冯婉儿的婚书。”<br />
既然是皇帝给的婚书，就相当于下了圣旨，这个婚姒沐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br />
“如此甚好。”苏闻嘴角仍噙着笑。<br />
“你当真没什么对我说？”姒沐喉结滚动了下。<br />
“有。”苏闻淡淡抬眸，似是全然不在意道：“殿下若定了婚期，要早些告诉我，我定挑了大礼送过去。”<br />
“苏闻！”姒沐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抬眸间眼中早已殷红一片：“你不是喜欢又争又抢吗？不是信是在人为吗？为什么到了本王这里，你偏偏不争也不抢了？”<br />
苏闻：“殿下——”<br />
姒沐眉目间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他，似乎在等一个答案。<br />
可等了许久，只等来苏闻微微蹙眉，淡淡开口：“殿下，你抓疼我了。”<br />
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像是胸口像堵着一团炭火，火辣辣地灼烧着疼。<br />
他一把捞起苏闻的腰，新琴便顺着苏闻的腿上滑落，“铛”地一声闷响，撞在了青石地面上。<br />
绕过屏风，狠狠将人按在了榻上。<br />
“发什么疯？”苏闻抬手便要去推人，奈何力气拗不过姒沐，被像拎小鸡崽似的压了下去。<br />
“你是第一天瞧见我发疯吗？”说罢，姒沐低头狠狠咬上了他的唇。<br />
好似这段时间的温柔以待都是假象，姒沐隐忍压抑许久的火气，瞬间升腾而起，誓要将他烧成灰烬。<br />
苏闻不再挣扎，认命地闭上眼睛。<br />
下一瞬，本就松松垮垮的里衣，便滑落到了床下，如雪的肌肤便落在了冷风里。<br />
“…睁眼。”姒沐掐着他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br />
苏闻缓缓掀开眼帘。<br />
“哥哥被赐婚的时候，你都能悄无声息地让高慧消失……”姒沐一字一句重复着以前的事，像是要剖开他的真心，又像是要凌迟彼此：“萧云逆要回国联姻，你拼了命挑起战争，搅和了联姻的议程。”<br />
“为何——”姒沐猛地加重力道，蛮力让苏闻几乎痛得失语：“轮到我了，你偏偏要贺喜我？”<br />
“为何？”<br />
随着姒沐的一声厉呵，苏闻浑身跟着一抖，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br />
他仰着头，呼吸断断续续的，却还是强撑着挤出一点笑意：“因为……”<br />
“别人所求的，我都能替他们做到。”破碎的呼吸在二人之间纠缠，苏闻咬的唇瓣都已经泛白：“唯独殿下所求，奴、做不到。”<br />
姒沐一声冷笑：“这世界上竟然有小先生都做不到的事儿？”<br />
“奴是人，是人皆有做不到……”<br />
姒沐似是发了狠，像是在战场上杀红眼的将军，恨不得刀刀见血：“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br />
苏闻的沉默震耳欲聋。<br />
“若是小先生不想做，不如……”姒沐冰冷地笑着：“本王也可以替小先生做一回恶人。”<br />
“不可！”苏闻几乎是脱口而出。<br />
在权谋场上，想让冯婉儿突然消失太容易不过了，甚至是苏闻亲自出手都不会觉得愧疚。<br />
婚姻就犹如是一场豪赌，冯婉儿既然存了一步登天的心思，她就要承担登天失败的后果。<br />
姒沐轻嗤一声：“有何不可？”<br />
苏闻忍着身上说不出的痛楚，冷汗浸湿了枕头：“冯婉儿是冯统领独女，殿下若得她助力，日后便可扶摇直上。”<br />
“扶摇直上？”姒沐蓦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却突然戛然而止，面色阴沉的吓人：“谁要扶摇直上？是你想让我扶摇直上。”<br />
苏闻喉结滚动，终是无言。<br />
“小先生。”姒沐伸出一个手指，指尖抵住他的心口，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旁人辱你谤你，你皆能谈笑自若，我当你是心如止水，不在乎他人眼光。”<br />
“可我……”他指尖突然发力，似要剜进苏闻如纸般的肉里：“怜你爱你，事事顺你，不求你与我一般深情切意，哪怕你……”<br />
“稍微，稍微对我有那么一丝丝，在意……”<br />
“别对我……也这般那么心如止水。”<br />
苏闻心口蓦地一疼，竟然比姒沐剜进他的肉里，更疼上千百倍。<br />
第42章 苏闻？？你这是在玩一种……<br />
翌日清晨, 苏闻几乎是从剧痛中醒来。<br />
身上每一寸都似被车轮碾过，稍稍一动，便传来钻心般的疼, 而肇事者已经离开, 只留下一个存有余温的床。<br />
苏闻蜷缩在棉被里，听着外面薄薄的雨打在窗棂上。<br />
出生在罪人奴的他, 身体不自觉便畏寒，又是秋末冬初, 苏闻便早早的叫人生了炭火，自己窝在被子里打瞌睡。<br />
影子悄无声息地进来，捡起地上的卷轴递给苏闻，卷轴在地上躺了一夜, 又沾染了外面的潮气, 锦缎已经皱的不成样子。<br />
苏闻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 盯着红丝锦的婚书看了半晌, 嘴角撇过一抹无奈的笑：这是真没打算大婚啊，连婚书都不要了。<br />
他接过婚书, 一同揣进棉被里, 才悠悠道：“叫六殿下府上的那些探子，都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吧, 盯紧了六王府和朱武位, 所有异动直接来报我。”<br />
影子踟躇道：“昨夜, 陛下回宫后连下了三道圣旨。”<br />
“定了三门婚事，分别是太子和镇北侯千金白芷的婚事，长乐公主和晋王世子林勋的婚事，最后一道……”<br />
“送去了六王府！”苏闻接茬道。<br />
影子点点头，棉被里人便微微地闭上了眼睛。<br />
忽又想起一事, 继续说：“今天一早，六殿下去了冯统领的府上，二人闭门在书房里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我们的人无法探查。”<br />
苏闻脸色惨白，从棉被里探出一只手冲着影子摆了摆。<br />
影子瞧着他的状态不对，伸手就去摸他额头，指尖刚触碰到肌肤灼的他心下一惊，活像是烧红的炭。<br />
“主人，你发烧了，我叫人传太医。”影子道。<br />
“不必那么麻烦。”苏闻复又摆摆手，没什么力气地道：“公主府传太医，太医又不敢怠慢，来了一见是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又要觉得自己沾了晦气。”<br />
影子打抱不平道：“主人何必如此自侮？”<br />
“好了。”苏闻轻轻的笑了下：“你去外面随便找个医馆，开个方子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