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呼声如雷，黄袍加身的高峻身影迈四方步走出。<br />
不知是否打光的缘故，那张被油彩掩盖的脸是接近红生的枣色，眉心更有似在淌血的缝。<br />
乍然目光落上，屈景烁心神一恍，似见：利斧青光闪过，脸被劈开，一道森拔巨大的暗影在可怖的黑暗里钻入死躯血肉模糊的眉心！<br />
定神细看，屈景烁才看出，那好像只是被妆面掩饰的疤。<br />
刚才只是无端的幻想。<br />
额角却不觉沁出冷汗。<br />
“真要送头花？”屈景烁咬住唇心中暗骇，“还得在这里坐到等他把匣子扔出？会不会丢出来的不是匣子，是我的脑袋？看起来他一拳能打死两个我。”<br />
屈景烁硬着头皮招来男仆耳语。<br />
完成一半任务后他转头看向萧雪音。<br />
不由一惊。<br />
只见萧雪音面部血管微微浮凸，舌尖时不时一滑舔过苍白无血下唇。光看舔唇的动作，似乎是“钟情”了，可始终萧雪音都没睁眼。<br />
仿佛是对台上老生唱念“一闻钟情”，又或者，是对什么不需要用眼睛感受的东西？<br />
他怀着探究转向戏台，台上被油彩掩盖得几乎分不清面貌的人忽眼仁一抬，直直落到他们包厢。<br />
与此同时后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刺响。<br />
“夫人且自行赏玩。”<br />
他转头之时，萧雪音已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br />
“为夫忽然想到还有些公事亟待处理，便先走了，司机留给你。”<br />
竟是没等场毕匆匆离去。<br />
屈景烁身处一片唱念造打间，望着萧雪音略显快速的步伐，有种错乱感，尤其想到刚才那投来的雪白森亮斧光也似的一眼，简直像是他们两个坐在包厢里的贵客，反倒成了猎物般的东西，而类捕猎者的存在立于台中央，睥睨甄择。<br />
即便更慌了，可头皮硬也硬了花钿送也送了，屈景烁撑着等回话。<br />
在戏终人散后清寂的剧场。<br />
“屈少爷。”<br />
报纸上见过的“庆云”班主疾步走近，不知怎地脸竟跟他那夫君般泛着奇异青白。<br />
蓦然一笑，不但不可亲还有些怕人。<br />
“我们席老板邀您幕后一见。”<br />
屈景烁，因为尚不知对方根底，买防身之物也不知往物理方面还是哪方面买。<br />
又忖：虽然脑补过自己被拧断脖子，但实际上应该不至于因为一匣子头花就杀人。<br />
至多一顿打。<br />
便捺下害怕，没先乱买东西，只带着自己壮过的胆气跟班主走向后台。<br />
后台空间幽深，没有电灯。戏服头面悬挂，整齐得诡异——常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如何能协调一大帮人收拾得这般利落。烛火毕剥中，撩起两层厚重锦帘，屈景烁忽觉耳旁一静。<br />
不知是在何时，身旁的脚步声消失。<br />
正背后发凉。<br />
“啊？”漆黑布料兜头罩住他面孔。<br />
“名花倾国两相欢。”*伴随沉冷熟悉细听却分明不同的声音，他的双腕被单手禁锢。<br />
微尖物体伸入外套隔衬衫绕划一圈。<br />
“你说，戴在哪好？”<br />
第43章 “你要干嘛？我可是屈家……<br />
黑暗放大了感觉, 腕子上如遭铁锁锁住。<br />
抓着他的手冰冷，宽大，不可撼动, 森冷如铁。<br />
被纱花花钗划动的部位却截然相反, 每一次动作都像挑动灯芯, 燃起妖异可怕的火。他现在的身份是另一个人刚过门的夫人, 怎可以在其他男人手底下给出任何反应。<br />
硬是忍着没有乱了气息：“你就是席鸢？我可以解释。”<br />
那人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br />
捻钗的手一停，又一点。<br />
虽然隔了一层衬衣但位置实在不得了, 屈景烁衬衫下绷紧出明显弧度。<br />
随他呼吸更加惹眼。<br />
也惹得花钗加重。<br />
“唔！拿开, 凉。”<br />
“这钗还没我手凉。”<br />
屈景烁只好装可怜哼唧道：“你弄疼我了，我只是、只是，是为了纪念，而非挑衅。”<br />
后面的人倏尔低笑了声。<br />
笑声中，隐约听见他说，娇气。<br />
花钗离开，屈景烁稍稍放松紧绷的胸肌。<br />
“我送席老板这匣子，是表达我对你过去技艺的怀念和钦慕，绝非不赞同你跨行当。我祝你从今往后身价贵重, 如金如玉，前程似锦。”<br />
那一匣子，倒的确有金有玉，有丝有锦的。<br />
“倒是生了一张甜嘴。这会儿瞧不出是个小笨蛋, 怎会做送花的蠢事？”身后人语气缓和，却仍不放开。<br />
“王帽应‘乾’, 凤钗应‘坤’，此一不和；帝王应土，花卉应木, 五行之说里有木克土的讲法，此二不和，你要真想祝贺席老板，实不该送这么一匣。”<br />
屈景烁听他虽字句都是指出自己错处，声音里却没有怒。<br />
而是平静地，甚至，是带着耐心地款款陈述。<br />
假如背后这人是席鸢本人，虽然名字很凶，但且看这么几句话，人其实是个讲道理的人。<br />
“抱歉，你别看我穿得好其实我是才被认回家的，没读过什么书。你别跟我计较了，我会把匣子乖乖拿走。”<br />
“怎又这般可怜——”那人生怒生疼的语气一顿，困惑：“又？”<br />
抓住屈景烁的那只铁铸般的手稍微松了力气。<br />
屈景烁趁机挣动。<br />
“我会准备新的礼物。”屈景烁道。<br />
“你的心意我收了。不要再给我送东西，我当给你回礼。”<br />
另一只手抬起，从后面箍住前方随呼吸起伏的胸口。<br />
深红如干涸血迹的薄唇绕过布袋，微扬下颌，隔一层黑布在屈景烁额头前停住。<br />
薄唇微启时，屈景烁隐有所感。<br />
然而不知道他是说真心话，还是说反话。<br />
视野限制增加屈景烁的紧张：<br />
“你要干嘛？我可是屈家少爷，我还有夫君的！我夫君家也很有底蕴！要敢对我做不好的事他们不会放过你！”<br />
那本来放松了力气的手陡然一紧！<br />
“你说，你有夫君？”不待前方人回答原本只是虚停的唇重重吻下。<br />
干净，整齐的黑布，被揉皱。风衣和外套被扯至手肘，只剩单薄又被冷汗沁成微透的衬衫。<br />
才在药物下消肿之处变得酸胀不堪，还想继续详细夸夸自己那新夫君的笨蛋被推挤得混乱糊涂，布袋下唇张开，湿气和舌尖一起吐出。<br />
唔唔呜呜地，什么威胁也再说不出。<br />
“三心二意，放浪，别再出现，否则见一次罚你一次。”<br />
留下这句话，那把他弄得皱皱巴巴狼狈含泪的人离开了。<br />
走之前倒还尚有良知地知道帮他打理好上衣。<br />
屈景烁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汗湿绯红的脸。像是知道他不敢把被欺负了的事告诉自己夫君，那个坏人连威吓都没留片句。<br />
……<br />
舞厅。<br />
厅内流光浪漫，富丽豪华，是个颇为高级的所在。<br />
屈景烁现在已经嫁进萧家，不敢跟婚前一样好玩开放。叫来两个屈家投资的影片公司的年轻男明星作陪，既无跳舞，也无亲密，他纯叫他们倒酒说趣事逗自己开心。<br />
这两个年轻人出身都不错，见多识广，学问丰富，说起话来温柔幽默，颇得他的喜爱。<br />
就像吵架的时候没发挥好，回来会生闷气一样，屈景烁烦就烦在，当时，自己怎么在那坏人手下，第一，竟未过敏，第二，竟无有太多抵抗之心？！<br />
若当真强硬到底，硬币不记后果地买，总有一样能轰飞他。<br />
难道自己假扮哥儿两年，就真跟哥儿一样了，一样敏感，易耽于那什么之中吗。<br />
想着想着又红了眼狠灌一大杯啤酒。<br />
唱戏那个席鸢的声音，跟后台绑了他的那家伙声音，完全不一样。<br />
若不是真席鸢，自己却平白找人把真席鸢打一顿，就有些殃及无辜了。<br />
班主说，中途去了厕所，也不确定里面的是席老板，还是其他做配的。<br />
竟是，连报复都不好找人。<br />
一支舞曲毕。乐队奏响的旋律渐渐低回。<br />
正当此，一道熟悉的、可恶的男声，像是峻立的礁石显露于河流，从尾调里突出：<br />
“会长既能放心将此事交与我，你若信会长，便该信我。”<br />
屈景烁转头。<br />
一道挺拔昂藏背影被重重衣香鬓影和西装革履挡住，只剩隐约轮廓。<br />
屈景烁起身。<br />
新曲奏响，灯光暗下，背影隐约似往舞厅门口走去。<br />
“站住。”<br />
推开几对拥舞的人，屈景烁挤到门口时，已不见那道背影。<br />
两个年轻的男影星追了过来。一个为他顺气：“你在找谁？”<br />
“一个在戏园子得罪我的人。不是客人，应该也是个唱戏的。”<br />
另一个思索着说：<br />
“屈少爷，能进这里的，都是上流人物。便是我俩，光论家世，也算能拿得出手。一个单纯的戏子，不太可能进得了这舞厅。”
不知是否打光的缘故，那张被油彩掩盖的脸是接近红生的枣色，眉心更有似在淌血的缝。<br />
乍然目光落上，屈景烁心神一恍，似见：利斧青光闪过，脸被劈开，一道森拔巨大的暗影在可怖的黑暗里钻入死躯血肉模糊的眉心！<br />
定神细看，屈景烁才看出，那好像只是被妆面掩饰的疤。<br />
刚才只是无端的幻想。<br />
额角却不觉沁出冷汗。<br />
“真要送头花？”屈景烁咬住唇心中暗骇，“还得在这里坐到等他把匣子扔出？会不会丢出来的不是匣子，是我的脑袋？看起来他一拳能打死两个我。”<br />
屈景烁硬着头皮招来男仆耳语。<br />
完成一半任务后他转头看向萧雪音。<br />
不由一惊。<br />
只见萧雪音面部血管微微浮凸，舌尖时不时一滑舔过苍白无血下唇。光看舔唇的动作，似乎是“钟情”了，可始终萧雪音都没睁眼。<br />
仿佛是对台上老生唱念“一闻钟情”，又或者，是对什么不需要用眼睛感受的东西？<br />
他怀着探究转向戏台，台上被油彩掩盖得几乎分不清面貌的人忽眼仁一抬，直直落到他们包厢。<br />
与此同时后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刺响。<br />
“夫人且自行赏玩。”<br />
他转头之时，萧雪音已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br />
“为夫忽然想到还有些公事亟待处理，便先走了，司机留给你。”<br />
竟是没等场毕匆匆离去。<br />
屈景烁身处一片唱念造打间，望着萧雪音略显快速的步伐，有种错乱感，尤其想到刚才那投来的雪白森亮斧光也似的一眼，简直像是他们两个坐在包厢里的贵客，反倒成了猎物般的东西，而类捕猎者的存在立于台中央，睥睨甄择。<br />
即便更慌了，可头皮硬也硬了花钿送也送了，屈景烁撑着等回话。<br />
在戏终人散后清寂的剧场。<br />
“屈少爷。”<br />
报纸上见过的“庆云”班主疾步走近，不知怎地脸竟跟他那夫君般泛着奇异青白。<br />
蓦然一笑，不但不可亲还有些怕人。<br />
“我们席老板邀您幕后一见。”<br />
屈景烁，因为尚不知对方根底，买防身之物也不知往物理方面还是哪方面买。<br />
又忖：虽然脑补过自己被拧断脖子，但实际上应该不至于因为一匣子头花就杀人。<br />
至多一顿打。<br />
便捺下害怕，没先乱买东西，只带着自己壮过的胆气跟班主走向后台。<br />
后台空间幽深，没有电灯。戏服头面悬挂，整齐得诡异——常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如何能协调一大帮人收拾得这般利落。烛火毕剥中，撩起两层厚重锦帘，屈景烁忽觉耳旁一静。<br />
不知是在何时，身旁的脚步声消失。<br />
正背后发凉。<br />
“啊？”漆黑布料兜头罩住他面孔。<br />
“名花倾国两相欢。”*伴随沉冷熟悉细听却分明不同的声音，他的双腕被单手禁锢。<br />
微尖物体伸入外套隔衬衫绕划一圈。<br />
“你说，戴在哪好？”<br />
第43章 “你要干嘛？我可是屈家……<br />
黑暗放大了感觉, 腕子上如遭铁锁锁住。<br />
抓着他的手冰冷，宽大，不可撼动, 森冷如铁。<br />
被纱花花钗划动的部位却截然相反, 每一次动作都像挑动灯芯, 燃起妖异可怕的火。他现在的身份是另一个人刚过门的夫人, 怎可以在其他男人手底下给出任何反应。<br />
硬是忍着没有乱了气息：“你就是席鸢？我可以解释。”<br />
那人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br />
捻钗的手一停，又一点。<br />
虽然隔了一层衬衣但位置实在不得了, 屈景烁衬衫下绷紧出明显弧度。<br />
随他呼吸更加惹眼。<br />
也惹得花钗加重。<br />
“唔！拿开, 凉。”<br />
“这钗还没我手凉。”<br />
屈景烁只好装可怜哼唧道：“你弄疼我了，我只是、只是，是为了纪念，而非挑衅。”<br />
后面的人倏尔低笑了声。<br />
笑声中，隐约听见他说，娇气。<br />
花钗离开，屈景烁稍稍放松紧绷的胸肌。<br />
“我送席老板这匣子，是表达我对你过去技艺的怀念和钦慕，绝非不赞同你跨行当。我祝你从今往后身价贵重, 如金如玉，前程似锦。”<br />
那一匣子，倒的确有金有玉，有丝有锦的。<br />
“倒是生了一张甜嘴。这会儿瞧不出是个小笨蛋, 怎会做送花的蠢事？”身后人语气缓和，却仍不放开。<br />
“王帽应‘乾’, 凤钗应‘坤’，此一不和；帝王应土，花卉应木, 五行之说里有木克土的讲法，此二不和，你要真想祝贺席老板，实不该送这么一匣。”<br />
屈景烁听他虽字句都是指出自己错处，声音里却没有怒。<br />
而是平静地，甚至，是带着耐心地款款陈述。<br />
假如背后这人是席鸢本人，虽然名字很凶，但且看这么几句话，人其实是个讲道理的人。<br />
“抱歉，你别看我穿得好其实我是才被认回家的，没读过什么书。你别跟我计较了，我会把匣子乖乖拿走。”<br />
“怎又这般可怜——”那人生怒生疼的语气一顿，困惑：“又？”<br />
抓住屈景烁的那只铁铸般的手稍微松了力气。<br />
屈景烁趁机挣动。<br />
“我会准备新的礼物。”屈景烁道。<br />
“你的心意我收了。不要再给我送东西，我当给你回礼。”<br />
另一只手抬起，从后面箍住前方随呼吸起伏的胸口。<br />
深红如干涸血迹的薄唇绕过布袋，微扬下颌，隔一层黑布在屈景烁额头前停住。<br />
薄唇微启时，屈景烁隐有所感。<br />
然而不知道他是说真心话，还是说反话。<br />
视野限制增加屈景烁的紧张：<br />
“你要干嘛？我可是屈家少爷，我还有夫君的！我夫君家也很有底蕴！要敢对我做不好的事他们不会放过你！”<br />
那本来放松了力气的手陡然一紧！<br />
“你说，你有夫君？”不待前方人回答原本只是虚停的唇重重吻下。<br />
干净，整齐的黑布，被揉皱。风衣和外套被扯至手肘，只剩单薄又被冷汗沁成微透的衬衫。<br />
才在药物下消肿之处变得酸胀不堪，还想继续详细夸夸自己那新夫君的笨蛋被推挤得混乱糊涂，布袋下唇张开，湿气和舌尖一起吐出。<br />
唔唔呜呜地，什么威胁也再说不出。<br />
“三心二意，放浪，别再出现，否则见一次罚你一次。”<br />
留下这句话，那把他弄得皱皱巴巴狼狈含泪的人离开了。<br />
走之前倒还尚有良知地知道帮他打理好上衣。<br />
屈景烁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汗湿绯红的脸。像是知道他不敢把被欺负了的事告诉自己夫君，那个坏人连威吓都没留片句。<br />
……<br />
舞厅。<br />
厅内流光浪漫，富丽豪华，是个颇为高级的所在。<br />
屈景烁现在已经嫁进萧家，不敢跟婚前一样好玩开放。叫来两个屈家投资的影片公司的年轻男明星作陪，既无跳舞，也无亲密，他纯叫他们倒酒说趣事逗自己开心。<br />
这两个年轻人出身都不错，见多识广，学问丰富，说起话来温柔幽默，颇得他的喜爱。<br />
就像吵架的时候没发挥好，回来会生闷气一样，屈景烁烦就烦在，当时，自己怎么在那坏人手下，第一，竟未过敏，第二，竟无有太多抵抗之心？！<br />
若当真强硬到底，硬币不记后果地买，总有一样能轰飞他。<br />
难道自己假扮哥儿两年，就真跟哥儿一样了，一样敏感，易耽于那什么之中吗。<br />
想着想着又红了眼狠灌一大杯啤酒。<br />
唱戏那个席鸢的声音，跟后台绑了他的那家伙声音，完全不一样。<br />
若不是真席鸢，自己却平白找人把真席鸢打一顿，就有些殃及无辜了。<br />
班主说，中途去了厕所，也不确定里面的是席老板，还是其他做配的。<br />
竟是，连报复都不好找人。<br />
一支舞曲毕。乐队奏响的旋律渐渐低回。<br />
正当此，一道熟悉的、可恶的男声，像是峻立的礁石显露于河流，从尾调里突出：<br />
“会长既能放心将此事交与我，你若信会长，便该信我。”<br />
屈景烁转头。<br />
一道挺拔昂藏背影被重重衣香鬓影和西装革履挡住，只剩隐约轮廓。<br />
屈景烁起身。<br />
新曲奏响，灯光暗下，背影隐约似往舞厅门口走去。<br />
“站住。”<br />
推开几对拥舞的人，屈景烁挤到门口时，已不见那道背影。<br />
两个年轻的男影星追了过来。一个为他顺气：“你在找谁？”<br />
“一个在戏园子得罪我的人。不是客人，应该也是个唱戏的。”<br />
另一个思索着说：<br />
“屈少爷，能进这里的，都是上流人物。便是我俩，光论家世，也算能拿得出手。一个单纯的戏子，不太可能进得了这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