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看到一个拿着托盘的服务生走向窦长宵。<br />
托盘上盛着几杯暗红色的酒液，只见那服务生弯下腰，跟窦长宵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将其中一杯放到了对方手边。<br />
宁烛看了一会儿，回过头对与他交谈的青年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失陪一下。”<br />
青年理解地点头，宁烛起身快步离开。<br />
“谢谢，但我说了不需要。”<br />
窦长宵扫了一眼那杯强塞给他的酒，拒绝道。<br />
他不喝酒。<br />
服务生却依旧弯着腰，陪笑说这是任家收藏的葡萄酒颇为难得。<br />
窦长宵态度原本比较随意，闻言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他。<br />
窦长宵的头发、眉眼都是纯粹的黑色，尤其瞳孔除了颜色格外深，还有种犬类动物般的锐利冷光。服务生被他注视得紧张起来，说话不自觉地打了个磕绊。<br />
“先、先生……”服务生硬着头皮，将杯子往前推了推，让窦长宵务必品尝。<br />
窦长宵盯着服务生的神态，观察着对方目光瞟向的位置，一边慢吞吞地举起酒杯，作势要往嘴里送。<br />
这时从旁伸来一只手，手指轻轻摁住杯沿，把杯子在空中截住了。<br />
窦长宵一顿，沿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过去，往上，跟宁烛微冷的面容对上。<br />
宁烛从窦长宵手中截过酒杯，捏在手里，意味不明地扫了服务生一眼。后者被他看得心头一紧，对两人哈了哈腰，仓惶地抱着托盘快步离开。<br />
“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喝。”宁烛这时出声说道，边说边把酒杯放远了一些，好似窦长宵会伸手去够似的。<br />
窦长宵：“。”<br />
两人的位置就在酒水区边上，宁烛就地从长桌上捡了一杯看起来很清爽的饮品，递给窦长宵。<br />
“这个，呃……”宁烛看了看杯中浅乳色的液体，试图分辨口味，“柠檬汁挺不错的。渴了就喝这个吧。”<br />
窦长宵默不作声地接过，心里却想：……你给的难道就能喝了吗？<br />
宁烛问他：“谁带你过来的？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里。”<br />
这小子的客户未免太不负责。<br />
窦长宵觉得宁烛的说辞十分古怪，好像自己是什么被大人带过来的小孩，语气平淡地回复：“你不也是自己待着。”<br />
宁烛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聊下去。<br />
他四下扫视一周，将整个宴厅的动向收入眼底，试图找到指使那个服务生的人。<br />
那个服务生闪人倒是迅速，这么会儿功夫已经不见踪影了，不过主使是谁宁烛心里差不多已有数了。<br />
收回视线，他转过头，看到窦长宵正在低头喝他给的饮料，不由得噎了一下。<br />
“……”<br />
宁烛近乎无奈地想：这小子可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才刚提醒过他不要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br />
虽然自己不能算是完全的陌生人，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可以信赖的家伙吧？<br />
那个雷哥敢在任鸿远的寿宴上做这种腌臜手脚，这小子对人又这么没防备，宁烛忧愁地无声叹气。<br />
倏地，他随意搭在桌上的手指一冰。<br />
宁烛低眸看去，窦长宵将那个浅乳色的饮料又拿了一杯，推给他。<br />
“呃……谢谢？”宁烛莫名地接过，看着杯子里那个清爽的颜色，迟疑片刻，给面子地端起来喝了一口。<br />
随后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好像被人打了一顿。<br />
酸、苦、咸、涩，几种味型以一种奇妙的方式结合在一起……不光难喝，而且还难喝得很复合！<br />
宁烛舌头被刺激得僵直半晌才缓过来。<br />
他低下头，跟窦长宵平静的眼睛短暂地对视了一下，倏地记起自己把这猎奇饮料拿给对方时说的那句“柠檬汁挺不错的”。<br />
“……”<br />
宁烛偏过脸，面不改色地咬住吸管又吸一小口，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声：这小子的报复心比我还重……<br />
第12章<br />
看着宁烛自食其果，窦长宵难得主动挑起了话题：“方淮心，你还有印象吗？”<br />
几周前认识的人，宁烛还不至于忘掉人家名字，“嗯”了声，“怎么了？”<br />
“他妹妹上个礼拜做手术，结果很成功。”<br />
“是么，那真好。他现在辞职了？”<br />
“嗯。他最近在医院陪床，过段时间会回学校补上课业。”<br />
宁烛点点头，“那小孩挺不容易的。”<br />
听他用“小孩”称呼方淮心，窦长宵问他：“你多大？”<br />
“嗯？你问年龄么……”<br />
窦长宵：“。”不然呢。<br />
宁烛：“二十六。”<br />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如果穿件颜色明亮些的休闲装，出门会被误会成学生。<br />
二十六岁，对比起宁烛现在搏到的金钱地位，可以说是一个年轻得可怕的年纪。<br />
窦长宵道：“你比方淮心大不了几岁。”<br />
“可他在我看来就是小孩。”<br />
窦长宵在同届里年龄偏小，跟方淮心同岁，听到这称呼浑身都不大舒服。<br />
宁烛奇怪道：“你为什么会想起来告诉我这个？”<br />
没有很特别的理由。因为窦长宵认为宁烛会想要知道后续，又正好，后续的结果是很好的，所以就说了。<br />
“不为什么，突然想到了。”<br />
“好吧，那谢谢你‘突然想到’。”<br />
宁烛多问了两句方淮心家里的情况，得知他家中三位成员都是omega，alpha父亲早年意外离世，方母因放不下丈夫，一直没有改嫁。<br />
这些年方母虽然收入微薄，却很爱两个孩子，小女儿心脏检查出问题后，她为了筹齐手术费四处求人，白天工作晚上还要找夜班上，几乎把自己的身子累垮了。方淮心爱护妹妹，也疼惜母亲，才选择背着家人跳进火坑。<br />
听完以后宁烛保持着沉默，垂着眼睫走了一会儿神。<br />
他安静的时间有些久，窦长宵不由得转头去看他。<br />
宁烛清透的琥珀色眼睛里有恻隐之色，又藏着几分叫人看不懂的羡慕神态……也可能是他的错觉。<br />
同情或是敬佩都很好理解，但窦长宵不明白这段故事里到底有什么让人羡慕向往的成分。<br />
羡慕不分昼夜工作，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的方母？<br />
羡慕跳进火坑，差点出不来的方淮心？<br />
……还是羡慕生下来就有病的那个小孩？<br />
过了会儿，宁烛好像从思绪里抽离出来，表情恢复了平静。<br />
他搁下手里的“柠檬汁”，看了窦长宵一眼，提醒道：“工作结束之后，早点回去吧。”<br />
这里看上去来的都是体面人，可像雷哥这种背地里玩得脏的人物也不少，偏偏一个个打扮得人模狗样，无从分辨。<br />
这小子看上去又很好骗的样子……真是让人不放心。<br />
窦长宵无端从这句话里听出一点温柔的意味，可惜对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懂。<br />
宁烛离开时，拿走了那杯被遗忘在一旁的红酒，往宴厅外走去了。<br />
窦长宵并没有制止他带走那杯脏东西，也知道宁烛不会傻到去喝。<br />
但“姓宁的带着危险品离开”，这一认知仍旧令窦长宵忍不住抓了下桌面。<br />
他盯着宁烛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里。<br />
窦长宵用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摒弃掉多余的情绪，低头又喝了一口那个“柠檬汁”。<br />
这次后调里反上来一些辛辣的感觉，还是很难喝。窦长宵皱着眉想，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的特产。<br />
他吃东西完全不挑，对于一些复杂高级的味型也不擅长分辨，食物对他而言就只有好吃和能吃的区别。手里的这杯东西就属于后者。<br />
他悠哉地用犬牙咬了下吸管，过了几秒，屏住呼吸，一口气迅速地把杯子里剩余的液体喝完了。<br />
塑料吸管上端被犬齿咬出一个洞来，窦长宵扔下杯子，里面的冰块碰撞出好听的叮叮当的声音。<br />
*<br />
宴厅内部的侧出口外，有一条连通着后勤区的走廊，方便酒楼的服务人员通行。<br />
这时距离开餐还有一段时间，服务人员大都在后勤区准备，走廊上较为清净，只隐约可闻一道怒叱的人声——<br />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br />
那人骂了几句发泄过火气，又警惕地问：“……那小子察觉到什么了吗？”<br />
不久前落荒而逃的服务生在那人面前低着头，讷讷地小声解释了几句。<br />
他对面站着的alpha正是雷哥，计划落败后此刻正烦不胜烦。<br />
他懒得再听解释，把服务生臭骂了一顿，打发人走。<br />
服务生小心说：“那钱……”<br />
“事儿没办成，还好意思要钱？滚滚滚……”<br />
服务生脸色很差。自己冒这么大风险帮人做事，结果一丁点好处都没捞着。<br />
他暗道自己倒霉，嘴巴里不停小声咒骂着，往走廊的宴厅出口走。他满肚子怨气，走路时低着头没看路，不慎撞到一人身上。<br />
他连忙张口道歉，结果抬头时看到宁烛的脸，便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br />
但宁烛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绕过他继续往前。
托盘上盛着几杯暗红色的酒液，只见那服务生弯下腰，跟窦长宵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将其中一杯放到了对方手边。<br />
宁烛看了一会儿，回过头对与他交谈的青年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失陪一下。”<br />
青年理解地点头，宁烛起身快步离开。<br />
“谢谢，但我说了不需要。”<br />
窦长宵扫了一眼那杯强塞给他的酒，拒绝道。<br />
他不喝酒。<br />
服务生却依旧弯着腰，陪笑说这是任家收藏的葡萄酒颇为难得。<br />
窦长宵态度原本比较随意，闻言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他。<br />
窦长宵的头发、眉眼都是纯粹的黑色，尤其瞳孔除了颜色格外深，还有种犬类动物般的锐利冷光。服务生被他注视得紧张起来，说话不自觉地打了个磕绊。<br />
“先、先生……”服务生硬着头皮，将杯子往前推了推，让窦长宵务必品尝。<br />
窦长宵盯着服务生的神态，观察着对方目光瞟向的位置，一边慢吞吞地举起酒杯，作势要往嘴里送。<br />
这时从旁伸来一只手，手指轻轻摁住杯沿，把杯子在空中截住了。<br />
窦长宵一顿，沿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过去，往上，跟宁烛微冷的面容对上。<br />
宁烛从窦长宵手中截过酒杯，捏在手里，意味不明地扫了服务生一眼。后者被他看得心头一紧，对两人哈了哈腰，仓惶地抱着托盘快步离开。<br />
“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喝。”宁烛这时出声说道，边说边把酒杯放远了一些，好似窦长宵会伸手去够似的。<br />
窦长宵：“。”<br />
两人的位置就在酒水区边上，宁烛就地从长桌上捡了一杯看起来很清爽的饮品，递给窦长宵。<br />
“这个，呃……”宁烛看了看杯中浅乳色的液体，试图分辨口味，“柠檬汁挺不错的。渴了就喝这个吧。”<br />
窦长宵默不作声地接过，心里却想：……你给的难道就能喝了吗？<br />
宁烛问他：“谁带你过来的？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里。”<br />
这小子的客户未免太不负责。<br />
窦长宵觉得宁烛的说辞十分古怪，好像自己是什么被大人带过来的小孩，语气平淡地回复：“你不也是自己待着。”<br />
宁烛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聊下去。<br />
他四下扫视一周，将整个宴厅的动向收入眼底，试图找到指使那个服务生的人。<br />
那个服务生闪人倒是迅速，这么会儿功夫已经不见踪影了，不过主使是谁宁烛心里差不多已有数了。<br />
收回视线，他转过头，看到窦长宵正在低头喝他给的饮料，不由得噎了一下。<br />
“……”<br />
宁烛近乎无奈地想：这小子可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才刚提醒过他不要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br />
虽然自己不能算是完全的陌生人，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可以信赖的家伙吧？<br />
那个雷哥敢在任鸿远的寿宴上做这种腌臜手脚，这小子对人又这么没防备，宁烛忧愁地无声叹气。<br />
倏地，他随意搭在桌上的手指一冰。<br />
宁烛低眸看去，窦长宵将那个浅乳色的饮料又拿了一杯，推给他。<br />
“呃……谢谢？”宁烛莫名地接过，看着杯子里那个清爽的颜色，迟疑片刻，给面子地端起来喝了一口。<br />
随后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好像被人打了一顿。<br />
酸、苦、咸、涩，几种味型以一种奇妙的方式结合在一起……不光难喝，而且还难喝得很复合！<br />
宁烛舌头被刺激得僵直半晌才缓过来。<br />
他低下头，跟窦长宵平静的眼睛短暂地对视了一下，倏地记起自己把这猎奇饮料拿给对方时说的那句“柠檬汁挺不错的”。<br />
“……”<br />
宁烛偏过脸，面不改色地咬住吸管又吸一小口，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声：这小子的报复心比我还重……<br />
第12章<br />
看着宁烛自食其果，窦长宵难得主动挑起了话题：“方淮心，你还有印象吗？”<br />
几周前认识的人，宁烛还不至于忘掉人家名字，“嗯”了声，“怎么了？”<br />
“他妹妹上个礼拜做手术，结果很成功。”<br />
“是么，那真好。他现在辞职了？”<br />
“嗯。他最近在医院陪床，过段时间会回学校补上课业。”<br />
宁烛点点头，“那小孩挺不容易的。”<br />
听他用“小孩”称呼方淮心，窦长宵问他：“你多大？”<br />
“嗯？你问年龄么……”<br />
窦长宵：“。”不然呢。<br />
宁烛：“二十六。”<br />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如果穿件颜色明亮些的休闲装，出门会被误会成学生。<br />
二十六岁，对比起宁烛现在搏到的金钱地位，可以说是一个年轻得可怕的年纪。<br />
窦长宵道：“你比方淮心大不了几岁。”<br />
“可他在我看来就是小孩。”<br />
窦长宵在同届里年龄偏小，跟方淮心同岁，听到这称呼浑身都不大舒服。<br />
宁烛奇怪道：“你为什么会想起来告诉我这个？”<br />
没有很特别的理由。因为窦长宵认为宁烛会想要知道后续，又正好，后续的结果是很好的，所以就说了。<br />
“不为什么，突然想到了。”<br />
“好吧，那谢谢你‘突然想到’。”<br />
宁烛多问了两句方淮心家里的情况，得知他家中三位成员都是omega，alpha父亲早年意外离世，方母因放不下丈夫，一直没有改嫁。<br />
这些年方母虽然收入微薄，却很爱两个孩子，小女儿心脏检查出问题后，她为了筹齐手术费四处求人，白天工作晚上还要找夜班上，几乎把自己的身子累垮了。方淮心爱护妹妹，也疼惜母亲，才选择背着家人跳进火坑。<br />
听完以后宁烛保持着沉默，垂着眼睫走了一会儿神。<br />
他安静的时间有些久，窦长宵不由得转头去看他。<br />
宁烛清透的琥珀色眼睛里有恻隐之色，又藏着几分叫人看不懂的羡慕神态……也可能是他的错觉。<br />
同情或是敬佩都很好理解，但窦长宵不明白这段故事里到底有什么让人羡慕向往的成分。<br />
羡慕不分昼夜工作，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的方母？<br />
羡慕跳进火坑，差点出不来的方淮心？<br />
……还是羡慕生下来就有病的那个小孩？<br />
过了会儿，宁烛好像从思绪里抽离出来，表情恢复了平静。<br />
他搁下手里的“柠檬汁”，看了窦长宵一眼，提醒道：“工作结束之后，早点回去吧。”<br />
这里看上去来的都是体面人，可像雷哥这种背地里玩得脏的人物也不少，偏偏一个个打扮得人模狗样，无从分辨。<br />
这小子看上去又很好骗的样子……真是让人不放心。<br />
窦长宵无端从这句话里听出一点温柔的意味，可惜对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懂。<br />
宁烛离开时，拿走了那杯被遗忘在一旁的红酒，往宴厅外走去了。<br />
窦长宵并没有制止他带走那杯脏东西，也知道宁烛不会傻到去喝。<br />
但“姓宁的带着危险品离开”，这一认知仍旧令窦长宵忍不住抓了下桌面。<br />
他盯着宁烛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里。<br />
窦长宵用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摒弃掉多余的情绪，低头又喝了一口那个“柠檬汁”。<br />
这次后调里反上来一些辛辣的感觉，还是很难喝。窦长宵皱着眉想，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的特产。<br />
他吃东西完全不挑，对于一些复杂高级的味型也不擅长分辨，食物对他而言就只有好吃和能吃的区别。手里的这杯东西就属于后者。<br />
他悠哉地用犬牙咬了下吸管，过了几秒，屏住呼吸，一口气迅速地把杯子里剩余的液体喝完了。<br />
塑料吸管上端被犬齿咬出一个洞来，窦长宵扔下杯子，里面的冰块碰撞出好听的叮叮当的声音。<br />
*<br />
宴厅内部的侧出口外，有一条连通着后勤区的走廊，方便酒楼的服务人员通行。<br />
这时距离开餐还有一段时间，服务人员大都在后勤区准备，走廊上较为清净，只隐约可闻一道怒叱的人声——<br />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br />
那人骂了几句发泄过火气，又警惕地问：“……那小子察觉到什么了吗？”<br />
不久前落荒而逃的服务生在那人面前低着头，讷讷地小声解释了几句。<br />
他对面站着的alpha正是雷哥，计划落败后此刻正烦不胜烦。<br />
他懒得再听解释，把服务生臭骂了一顿，打发人走。<br />
服务生小心说：“那钱……”<br />
“事儿没办成，还好意思要钱？滚滚滚……”<br />
服务生脸色很差。自己冒这么大风险帮人做事，结果一丁点好处都没捞着。<br />
他暗道自己倒霉，嘴巴里不停小声咒骂着，往走廊的宴厅出口走。他满肚子怨气，走路时低着头没看路，不慎撞到一人身上。<br />
他连忙张口道歉，结果抬头时看到宁烛的脸，便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br />
但宁烛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绕过他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