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道具组半威胁半乞求的视线下，只好答应暂借。<br />
难题重新回到男表上，阮镜齐耸耸肩：“你们直接问我小舅舅就好啦，他最近不是都在剧组里吗？”<br />
屋内不清楚真相的人齐齐咽了咽口水，剧组里有资格给千金贵胄的阮大小姐，当小舅舅的男人，恐怕只有那一位剧组编外成员。<br />
徐德胜第一个领悟过来，扬起声音、拉长语调，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坐在圆桌主位上心不在焉的女人，字字句句不知道是在暗示谁。<br />
“陆先生已经有三天没来了。”<br />
梁眷轻眨了下眼，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秒。她又怎么会没注意到陆鹤南这几天的缺席，不过是刻意忽略罢了。<br />
默了一息，梁眷敛掉眼中的情绪，长提一口气：“镜齐，能不能辛苦你去找他商议一下——”<br />
还没等梁眷说完，阮镜齐就连忙推辞：“眷姐，我这几天都很忙，恐怕没时间。”<br />
梁眷僵硬地点点头，目光落在黎顺友的脸上。<br />
反应慢半拍的黎顺友正欲点头答应下来，下一秒便接到徐德胜挤眉弄眼的暗示，划到嘴边的措辞生生变了方向——“梁导，组里这大事小情的，样样离不开我啊。”<br />
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也跟着有样学样，找各种理由阻挡。毕竟制片主任都不敢包揽的事，组里面还有谁敢逞能？<br />
最后这件差事只能落在梁眷头上。<br />
“镜齐，你知道他在北城的住址吗？”梁眷抿着唇，双手交握，问得很轻声。<br />
“观江府。”阮镜齐跃跃欲试，连声音里都带着雀跃，“眷姐，你知道位置吗？就是在华清附近……”<br />
梁眷苦笑了一下，心里思绪纷飞，阮镜齐后面所说的话她也渐渐听不清了。<br />
她怎么会不知观江府在哪？那处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装潢、每一个别出心裁的小设计，都是出自她的手笔。<br />
离开剧组，梁眷开着车，没用导航，行驶一路全凭拓印在脑海中的记忆。<br />
观江府外那条空旷笔直的柏油马路一如往昔，小区内的布景也没有太大的变化。<br />
只是保安亭里的值班人员早已更新换代，见到带着鸭舌帽与墨镜，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一丝真面目的梁眷不由得狐疑警惕了一瞬。<br />
直到梁眷在登记表上胡乱写了佟昕然的姓名与联系方式后，才万般惊险地走进大门。<br />
电梯一路直达顶楼，“咚咚”两声敲门声落在耳畔。<br />
在等待房门推开的数秒里，梁眷忽然萌生了退却的想法，直到房门蓦地敞开，她后退的脚步也随之定在原地。<br />
房门背后是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眼底是遮不住的疲惫。唯有那双漂亮却黯淡的桃花眼，在望向她的刹那，染上一抹亮色，像灯塔，久久不肯熄灭。<br />
“你怎么来了？”终是他先开口，嗓音温柔，带着病态独有的沙哑。<br />
光是说了这一句话，简简单单不过几个字，陆鹤南就别开头，俯下身，抬手虚掩住唇，胸腔抑制不住地振动，随后就惊天动地地咳起来。<br />
梁眷下意识上前一步，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在他瘦削的脊背上轻抚，感受着他将身子大半重量倚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她眼眶莫名一酸。<br />
好心疼。<br />
他病了，看起来很虚弱。<br />
又或者自作多情地说，他看起来很需要她。<br />
第157章 雪落<br />
门窗皆敞开着, 穿堂风静静地从相拥的两个人身边吹过。<br />
梁眷散在背后的长发被吹得凌乱，她没转身，不知道其中几缕, 已经在无意间缠绕住陆鹤南的指尖。<br />
风声止住，离去前也卷走了最后的旖旎。<br />
梁眷颤巍巍地放轻自己环在陆鹤南腰间的力道，搭在他脊背上的手也慢慢下滑。<br />
察觉到她的游离，陆鹤南僵硬了一瞬, 眼睫下垂掩住眼中的落寞。在梁眷彻底松开自己之前，故作若无其事地后退了半步。<br />
相拥时喷洒在脖颈间的温热也渐渐消散, 梁眷深呼吸一口气, 想要忘记那种触感，垂着眼，只敢盯着自己的鞋尖。<br />
“我来……是有事想要找你帮忙。”<br />
“进来说吧。”陆鹤南稍稍侧身，声音有气无力，一双温柔如山间雾霭的眼睛，定定地望向梁眷，示意她进去。<br />
梁眷拒绝不了那样的眼神, 只能咬着牙, 顺从他的心意, 踏进这处阔别已久的家。<br />
屋内窗帘拉得很严实, 光线昏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闷热的病气, 客厅内那张宽大的茶几上也是一片混乱。<br />
除却堆叠在一起好似小山的文件, 还有散落在文件下方的几个烟盒，有刚拆封不久的, 也有只剩零星几支的。<br />
“生病了就不要抽烟了。”<br />
梁眷不自觉地蹙起眉，克制着语气, 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只是建议，而非关心。<br />
“好，都听你的。”<br />
陆鹤南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地俯下身，把桌面上的几个烟盒都丢进垃圾桶里。<br />
然而，仅仅是做了这样几个很简单轻易的动作，再直起身时他的呼吸却变得局促。<br />
陆鹤南维持着俯身的姿态，单手撑在桌沿上，试图让胸腔平复下来，最终却敌不过喉咙深处的痒意，惊天动地咳起来。<br />
这串抑制不住的轻咳，听得梁眷心焦。<br />
她被迫止住话，将陆鹤南扶到沙发上坐好，又抬腿走到餐厅，像是肌肉记忆般熟练地打开左手边第二个储物柜。再取出一个玻璃杯，仔细用热水烫过一遍，最后接了一杯温水，手背隔着杯壁试过温度后，才递给陆鹤南。<br />
陆鹤南一瞬不错地盯着梁眷做完这一切，杯子递到他的面前，伸手去接时，冰凉的手指不动声色地与梁眷轻碰。<br />
尴尬后知后觉地袭来，梁眷交错着双手，另一手覆在他刚刚触碰过的地方，目光不自在地环视客厅，咬着唇没话找话。<br />
“这杯子好像还是我当时买的那个。”<br />
陆鹤南轻珉了一口水，润了润喑哑的嗓子，又垂下头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低哑的嗓音意味深长：“眷眷，一切都没变。”<br />
梁眷听得心尖一颤，别过脸，忍住眼眶的酸涩，清了清嗓子，坐到陆鹤南对面的沙发上，拿出公事公办的口吻与他谈正事。<br />
“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借用一下那只腕表。”<br />
陆鹤南似是成心与她作对，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却故意问：“哪一只？”<br />
他落拓地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指尖在扶手上漫不经心地轻点，不过顷刻间天平置换，他早已重新回到自己的主场。<br />
梁眷抿唇不答，只睁大眼睛，不甘示弱地回望他，模样委屈又倔强。<br />
这样楚楚可怜却又固执、不肯低头示弱的梁眷，看得陆鹤南心痒，他逼着自己错开眼，面无表情，沙哑低声道。<br />
“梁小姐，我的腕表有很多，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不知道该借哪一只给你。”<br />
梁眷吞咽了一下，刻意掐头去尾，略去最为紧要的细节，硬着头皮描述：“就是你之前送出去……”<br />
陆鹤南勾了勾唇，径直打断她，口吻不辨真假：“可我送出去的表也有很多。”<br />
梁眷沉默许久，忽然笑了一下，笑容脆弱又难堪，而后用力点点头，似是要将他的那句话听进心里。<br />
“原来陆先生送人对表不过是癖好。”<br />
她站起身，抚了抚自己衣裙上的褶皱，又微微欠了欠身子，紧绷的下颌线流露出几分只有外人才能看见的倨傲。<br />
那份冷漠疏离，让陆鹤南心口一震，病意让他迟钝，以至于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态的失控。<br />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梁眷就已经礼貌客气地同他道别。<br />
“既然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今天不请自来，实在叨扰了。”<br />
清冷的话音还没等落下，梁眷就毫不留恋地转身，她不知道陆鹤南的脸色倏地变了，游刃有余的眼睛里划过几分慌乱，似是措手不及。<br />
客厅内各处都铺有地毯，脚步落地的声音很轻，让人无知无觉。<br />
梁眷紧着呼吸，急于逃离几乎到了慌不择路的程度，也顾不上分辨那些细微的声响是否来自身后。<br />
冰凉的虎口甫一碰到门把手，还没等用力下压，下一刻，一只比她更凉的手就不由分说地覆在她的手背上，牢牢地、紧密地握住。<br />
她来不及设防，脚步在门边踉跄了一下，转过身时，通红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br />
“干什么？”梁眷用力吸了吸鼻子，逼回眼底的湿润，这种时候落泪无异于认输。<br />
“眷眷，我送出去的表是有很多。”<br />
陆鹤南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与力道，让梁眷可以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br />
他叹了口气，目光深深沉沉，深藏在眼底的情绪除了无可奈何之外，还是无可奈何。<br />
“但对表只送出去过一个。”<br />
梁眷心尖一颤，整个人被陆鹤南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却也没有挣扎，只咬着唇，赌气不肯看他，然后任由他半拖半抱地将她带进卧室。
难题重新回到男表上，阮镜齐耸耸肩：“你们直接问我小舅舅就好啦，他最近不是都在剧组里吗？”<br />
屋内不清楚真相的人齐齐咽了咽口水，剧组里有资格给千金贵胄的阮大小姐，当小舅舅的男人，恐怕只有那一位剧组编外成员。<br />
徐德胜第一个领悟过来，扬起声音、拉长语调，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坐在圆桌主位上心不在焉的女人，字字句句不知道是在暗示谁。<br />
“陆先生已经有三天没来了。”<br />
梁眷轻眨了下眼，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秒。她又怎么会没注意到陆鹤南这几天的缺席，不过是刻意忽略罢了。<br />
默了一息，梁眷敛掉眼中的情绪，长提一口气：“镜齐，能不能辛苦你去找他商议一下——”<br />
还没等梁眷说完，阮镜齐就连忙推辞：“眷姐，我这几天都很忙，恐怕没时间。”<br />
梁眷僵硬地点点头，目光落在黎顺友的脸上。<br />
反应慢半拍的黎顺友正欲点头答应下来，下一秒便接到徐德胜挤眉弄眼的暗示，划到嘴边的措辞生生变了方向——“梁导，组里这大事小情的，样样离不开我啊。”<br />
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也跟着有样学样，找各种理由阻挡。毕竟制片主任都不敢包揽的事，组里面还有谁敢逞能？<br />
最后这件差事只能落在梁眷头上。<br />
“镜齐，你知道他在北城的住址吗？”梁眷抿着唇，双手交握，问得很轻声。<br />
“观江府。”阮镜齐跃跃欲试，连声音里都带着雀跃，“眷姐，你知道位置吗？就是在华清附近……”<br />
梁眷苦笑了一下，心里思绪纷飞，阮镜齐后面所说的话她也渐渐听不清了。<br />
她怎么会不知观江府在哪？那处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装潢、每一个别出心裁的小设计，都是出自她的手笔。<br />
离开剧组，梁眷开着车，没用导航，行驶一路全凭拓印在脑海中的记忆。<br />
观江府外那条空旷笔直的柏油马路一如往昔，小区内的布景也没有太大的变化。<br />
只是保安亭里的值班人员早已更新换代，见到带着鸭舌帽与墨镜，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一丝真面目的梁眷不由得狐疑警惕了一瞬。<br />
直到梁眷在登记表上胡乱写了佟昕然的姓名与联系方式后，才万般惊险地走进大门。<br />
电梯一路直达顶楼，“咚咚”两声敲门声落在耳畔。<br />
在等待房门推开的数秒里，梁眷忽然萌生了退却的想法，直到房门蓦地敞开，她后退的脚步也随之定在原地。<br />
房门背后是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眼底是遮不住的疲惫。唯有那双漂亮却黯淡的桃花眼，在望向她的刹那，染上一抹亮色，像灯塔，久久不肯熄灭。<br />
“你怎么来了？”终是他先开口，嗓音温柔，带着病态独有的沙哑。<br />
光是说了这一句话，简简单单不过几个字，陆鹤南就别开头，俯下身，抬手虚掩住唇，胸腔抑制不住地振动，随后就惊天动地地咳起来。<br />
梁眷下意识上前一步，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在他瘦削的脊背上轻抚，感受着他将身子大半重量倚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她眼眶莫名一酸。<br />
好心疼。<br />
他病了，看起来很虚弱。<br />
又或者自作多情地说，他看起来很需要她。<br />
第157章 雪落<br />
门窗皆敞开着, 穿堂风静静地从相拥的两个人身边吹过。<br />
梁眷散在背后的长发被吹得凌乱，她没转身，不知道其中几缕, 已经在无意间缠绕住陆鹤南的指尖。<br />
风声止住，离去前也卷走了最后的旖旎。<br />
梁眷颤巍巍地放轻自己环在陆鹤南腰间的力道，搭在他脊背上的手也慢慢下滑。<br />
察觉到她的游离，陆鹤南僵硬了一瞬, 眼睫下垂掩住眼中的落寞。在梁眷彻底松开自己之前，故作若无其事地后退了半步。<br />
相拥时喷洒在脖颈间的温热也渐渐消散, 梁眷深呼吸一口气, 想要忘记那种触感，垂着眼，只敢盯着自己的鞋尖。<br />
“我来……是有事想要找你帮忙。”<br />
“进来说吧。”陆鹤南稍稍侧身，声音有气无力，一双温柔如山间雾霭的眼睛，定定地望向梁眷，示意她进去。<br />
梁眷拒绝不了那样的眼神, 只能咬着牙, 顺从他的心意, 踏进这处阔别已久的家。<br />
屋内窗帘拉得很严实, 光线昏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闷热的病气, 客厅内那张宽大的茶几上也是一片混乱。<br />
除却堆叠在一起好似小山的文件, 还有散落在文件下方的几个烟盒，有刚拆封不久的, 也有只剩零星几支的。<br />
“生病了就不要抽烟了。”<br />
梁眷不自觉地蹙起眉，克制着语气, 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只是建议，而非关心。<br />
“好，都听你的。”<br />
陆鹤南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地俯下身，把桌面上的几个烟盒都丢进垃圾桶里。<br />
然而，仅仅是做了这样几个很简单轻易的动作，再直起身时他的呼吸却变得局促。<br />
陆鹤南维持着俯身的姿态，单手撑在桌沿上，试图让胸腔平复下来，最终却敌不过喉咙深处的痒意，惊天动地咳起来。<br />
这串抑制不住的轻咳，听得梁眷心焦。<br />
她被迫止住话，将陆鹤南扶到沙发上坐好，又抬腿走到餐厅，像是肌肉记忆般熟练地打开左手边第二个储物柜。再取出一个玻璃杯，仔细用热水烫过一遍，最后接了一杯温水，手背隔着杯壁试过温度后，才递给陆鹤南。<br />
陆鹤南一瞬不错地盯着梁眷做完这一切，杯子递到他的面前，伸手去接时，冰凉的手指不动声色地与梁眷轻碰。<br />
尴尬后知后觉地袭来，梁眷交错着双手，另一手覆在他刚刚触碰过的地方，目光不自在地环视客厅，咬着唇没话找话。<br />
“这杯子好像还是我当时买的那个。”<br />
陆鹤南轻珉了一口水，润了润喑哑的嗓子，又垂下头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低哑的嗓音意味深长：“眷眷，一切都没变。”<br />
梁眷听得心尖一颤，别过脸，忍住眼眶的酸涩，清了清嗓子，坐到陆鹤南对面的沙发上，拿出公事公办的口吻与他谈正事。<br />
“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借用一下那只腕表。”<br />
陆鹤南似是成心与她作对，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却故意问：“哪一只？”<br />
他落拓地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指尖在扶手上漫不经心地轻点，不过顷刻间天平置换，他早已重新回到自己的主场。<br />
梁眷抿唇不答，只睁大眼睛，不甘示弱地回望他，模样委屈又倔强。<br />
这样楚楚可怜却又固执、不肯低头示弱的梁眷，看得陆鹤南心痒，他逼着自己错开眼，面无表情，沙哑低声道。<br />
“梁小姐，我的腕表有很多，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不知道该借哪一只给你。”<br />
梁眷吞咽了一下，刻意掐头去尾，略去最为紧要的细节，硬着头皮描述：“就是你之前送出去……”<br />
陆鹤南勾了勾唇，径直打断她，口吻不辨真假：“可我送出去的表也有很多。”<br />
梁眷沉默许久，忽然笑了一下，笑容脆弱又难堪，而后用力点点头，似是要将他的那句话听进心里。<br />
“原来陆先生送人对表不过是癖好。”<br />
她站起身，抚了抚自己衣裙上的褶皱，又微微欠了欠身子，紧绷的下颌线流露出几分只有外人才能看见的倨傲。<br />
那份冷漠疏离，让陆鹤南心口一震，病意让他迟钝，以至于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态的失控。<br />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梁眷就已经礼貌客气地同他道别。<br />
“既然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今天不请自来，实在叨扰了。”<br />
清冷的话音还没等落下，梁眷就毫不留恋地转身，她不知道陆鹤南的脸色倏地变了，游刃有余的眼睛里划过几分慌乱，似是措手不及。<br />
客厅内各处都铺有地毯，脚步落地的声音很轻，让人无知无觉。<br />
梁眷紧着呼吸，急于逃离几乎到了慌不择路的程度，也顾不上分辨那些细微的声响是否来自身后。<br />
冰凉的虎口甫一碰到门把手，还没等用力下压，下一刻，一只比她更凉的手就不由分说地覆在她的手背上，牢牢地、紧密地握住。<br />
她来不及设防，脚步在门边踉跄了一下，转过身时，通红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br />
“干什么？”梁眷用力吸了吸鼻子，逼回眼底的湿润，这种时候落泪无异于认输。<br />
“眷眷，我送出去的表是有很多。”<br />
陆鹤南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与力道，让梁眷可以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br />
他叹了口气，目光深深沉沉，深藏在眼底的情绪除了无可奈何之外，还是无可奈何。<br />
“但对表只送出去过一个。”<br />
梁眷心尖一颤，整个人被陆鹤南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却也没有挣扎，只咬着唇，赌气不肯看他，然后任由他半拖半抱地将她带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