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的山脊,就能到达另一座城市。<br/><br/> 我在这个世界看到过的有创造力的人、精明的人、有领导能力的人或是头脑敏捷的人,则存在于第三类城市中。<br/><br/> 那是我走出大峡谷地区的时候,远远看到平原上的营区。再远处,好像有一片黑云笼罩天空,弥漫着一股久违的湿气。我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这种暴风雨一样的景象了。荒漠里没有雨。没人看见过云,也没有河流。<br/><br/> 所以远远看到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眼睛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br/><br/> 那是一双看见过河流的眼睛,清亮,平静,在许多年后还和以前一样。<br/><br/> 他就是林赛.路德维希。<br/><br/> 第三章<br/><br/> 林赛向我讲述他的传奇一生之前,我在这座城市又住了八年。并不是我想要到此止步,事实上,再往北就没有路了。我看到的那片积雨云就是北方之森。<br/><br/> 我在城外远远就闻到的巨大河流的气息,便是那座森林的气息。<br/><br/> “我已经四十年没带队了。”他回忆着,继续自语。<br/><br/> “这我知道,”我握紧他的手,“我知道。”<br/><br/> “但在那个时候,我是最好的。”老人说着,脸上浮起幸福和痛苦参半的微笑,“而且是最勤劳的。”<br/><br/> 林赛.路德维希是一个培训班的带队老师。他们所谓的培训班是一些分布在城市各处的组织,专门安排穿过北方之森的旅程。我觉得它们类似于走私团伙,林赛也告诉我,他们所做的比起冒险,更像是在北极讨生活——具体做什么,他坚决不透露。<br/><br/> 整座城市就是这样一个流动的固体,新来的年轻人不断填补上死人,不怕死的年轻冒险家在各个世界的各个时代都不会少。他们从峡谷里的城市源源不断而来,但大部分时间城里是没有人的,他们都在北方之森里痛苦而麻木地跋涉。我可以想象,在那片昏暗的针叶和杂树混合林里,每一棵树都有二十层楼那么高,像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巨人。浓密茂盛的草丛投下残酷的 yi-n 影,没有日光,没有鸟鸣,只有猛兽隐约的低吼。那是一种史前洪荒的恐怖。林赛在他的带队生涯中受伤、濒死、痛苦寂寞,他目睹自己的队员死亡,虽然没有人会责怪他,但每一次看到别人的死亡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惨淡命运,这我能理解。<br/><br/> 所以我也能理解,为什么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让我把他带到大峡谷里。<br/><br/> 我们在峡谷地区一个小镇上,两侧谷壁被挖出供人居住的洞穴。老人的床放在窗边,他让我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这个世界的烈日照出他脸上刀劈斧削的沟壑。这烈日和我在这世界上前八年所沐浴的一模一样。<br/><br/> “你到北方之森去,”我问,“一般要带多少补给?”<br/><br/> “不多,”他闭上眼睛,“森林里到处都是吃的,有毒的居多,不过我们知道哪些能吃,这就够了。在快要走出森林的时候,我们会先到边缘那所旅馆去,休息一段时间。在森林里每个正常人都会疯掉。”<br/><br/> “森林里有旅馆?”我惊奇地问,“那就是有常住在那里的人了?”<br/><br/> “是啊,一般人不会想象得到那里还能住人,”老人迟缓地答道,“在北极和森林的交界处,那是惟一一所旅馆呀。”<br/><br/>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清澈的眼睛里有了神采,“我们所有人都在那里住宿,但是我去得最多。我甚至曾经想要留下来——你能说出那是什么感觉吗?”<br/><br/> “什么?”<br/><br/> “那种感觉,”他急切地、恳切地看着我,“用你的母语说——那个词是什么?”<br/><br/> 我看着他的眼睛,和突然燃烧起的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情感。我突然明白了他想说的是什么。——爱,我脱口而出,用我记忆中模糊不清的母语。<br/><br/> “爱,”他含糊地重复了一遍,“那就应该是了,我们的语言里是没有这个词的。”<br/><br/> 然后他凝望着我。“但是你不同,你是知道的。你知道这是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么意思。”<br/><br/> “是谁?”我无意识地问道。<br/><br/> “旅馆主人。”<br/><br/> 我脑中自动浮现一个美丽的客栈老板娘的身影,却被老人的下一句话打得粉碎。<br/><br/> “我想过住在那里,”他说,“看到他,只要看到他就足够了。”<br/><br/> 旅馆主人是一个男人,伊瑟.亚瑟。在林赛.路德维希重伤摔断腿之前,他每年迫不及待地往北方之森跑,不理会丰厚的佣金也不需要休养,然后在旅馆住一个星期。别人一年顶多往返一次,他能去两次。<br/><br/> 第四章<br/><br/> 在林赛.路德维希还年轻的时候,他长得风流英俊,乌黑的发色和湿润清亮的眼眸令无数女 xi_ng 倾心。他也没有白费得之不易的女人缘。我想他有很多后代。这个世界的女人,在我看来,活得是那样洒脱奔放。她们不纠缠一个男人,只追求身体上的乐趣,要孩子只是因为忍受不了一个人的寂寞——尽管这些孩子总会离开她们。<br/><br/> 而男人则更加荒唐不羁,北方南方都是如此。<br/><br/> 但是,林赛说,在第一次横穿北方之森后,大多数人都会改变这来自种族记忆的本 xi_ng 。他提起他第一次横穿北方之森的经历,那时他还不是带队老师——林赛是这个地区第一批参与北方之森开拓的人类,当然他还是绝口不提他们到底在北极发现了什么。整个冒险队的成员都是我在北方看到的精力旺盛、善于交流的年轻人。第一个月他们在行进过程中、宿营时靠不断聊天解闷。他们聊各种琐事,或是讲述过去的传说。然而这种活动在第二个月就停止了。到了第二个月,他们只在必要的时候进行交流,一天也只说几个单字。他们在昏昏沉沉的气氛里前进,我想那应该近似于一个恐怖的梦境,周围是些近似于自己同伴却不是自己同伴的影子。我把我的感想告诉林赛,老人迷惑地看了我一眼。<br/><br/> “什么?”<br/><br/> “就好像正在睡觉时看到的景象。”<br/><br/> “你一定是在说其它世界,”老人说,“我们睡觉的时候闭上眼睛,什么也看不见。”<br/><br/> 他们是不做梦的。<br/><br/> 这些可怜人白天进行沉默的跋涉,晚上入睡后则是清明无梦,总而言之,没有可供逃避的幻想,只有不断面对现实。第三个月开始,他们什么也不说了,因为每天都重复一样的举动,拔营、跋涉、躲避怪物、扎营。我听了这一段颇有感触,三个月就能把人变成这样,我度过的八年间所见的景象便不足为奇了。<br/><br/> 这个世界的人极少,人的数量和土地的广袤比起来,就像一撮灰尘撒在圣彼得大教堂的地板上,转瞬间就分散得无影无踪。<br/><br/> 跋涉在巨大森林里的人类,就像攀附在草叶上的蟋蟀,只要一瞬,森林就能把他们吞没。所以,当林赛说他们进行了一次幸运的旅程时,我一点都不怀疑。他们不仅只用六个月就走出了森林,而且没有损失一个人。<br/><br/> “但是,”老人远望窗外的黄色平原,峡谷的边缘消失在茫茫的荒漠中,我走了八年的荒漠,“我每次接近森林边缘的时候,每次都想哭,我的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后面是我再也不想进入的黑暗北方之森,前面是危险和未知,我被逼到绝境,我想不会有更可怕的绝境了。我不想再用六个月时间回到北方之森去。它那股 ch_ao 湿的味道,我从来没有那么想哭过,一个人的感觉很可怕,尽管我的同伴有六个人。”<br/><br/> “孤<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