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建功立业，他也不会半生被许多莫名的负疚纠缠。<br/><br/> 想到这里元猗泽忽然怒起，沉声道：“我什么不曾放手给你？我把最正大光明的前程留给你。你不用经历手足相残，更不必挖空心思讨好君父。你要坦荡，要赦陶明华，我便允了。你这仁人君子的假名里，有多少是我费心成全？我半生恐朝野议论得位不正，为此殚精竭虑希图做个青史称赞的明君。我历经此中甘苦，誓要交给祖宗基业和后世江山一个无可挑剔的继嗣之君。而你在做什么？陶明华那蠢妇虽该杀该剐，但她是陶谡之女，是元续的生母，我将她好好养在深宫为的不过是全陶家和元续的体面。你管她作甚！身为太子私见宫妃，她是你哪门子的长辈要你去请安？”<br/><br/> “她欲害我便罢，竟还敢在宫中淫通宦侍，置你于何地！可我没有想到的是父亲你早就知道自己的妃妾不轨，竟能隐忍不发，真是好大的度量！”元頔针锋相对，随即发觉自己失言，但他又觉得委屈，嗫嚅着不肯出言回转。<br/><br/> 元猗泽闻言冷笑一声：“原来太子是替朕抱不平。怎么？我都能原宥她谋害储君的滔天大罪，还容不下她犯小小的淫行？”<br/><br/> “她不忠于我自然要杀，但还轮不到你一个为人子的干涉此事。”元猗泽乜向他，“你心里到底是什么诡秘心思我已了然。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身份，跑去呷一个妇人的醋，你羞不羞？”<br/><br/> 元頔被他戳中心思，一时羞愤难当，这神态便更坐实了元猗泽所想。元猗泽见状起身道：“以陶明华的性情，你若向她戳破这桩丑事，那花师如今怕是已做了花肥。至于她，那就交由你处置吧。”<br/><br/> 元頔喊住他：“父亲是不忍还是不屑？”<br/><br/> 元猗泽望向他：“你若尝过女人的滋味，就知道十个百个都不过如此。她与别人不同的不过是为我生了一个儿子。”<br/><br/> “那我母亲呢？”<br/><br/> 元猗泽神色愈冷：“住口。”<br/><br/> 元頔亦站起身来，缓缓道：“所以说父亲生平所爱唯崔皇后一人。”<br/><br/> 不待元猗泽回应，他便自顾自笑道：“不对，你真心所爱不是我母亲，更不可能是贤妃，也不再可能是任何人。”<br/><br/> 元猗泽执起他的手，用力按在烫伤的地方，冷声道：“你若视我为父亲，那我便是真心爱你的，见到你这样的示弱会有几分心疼。可现在我只觉得愚蠢。”<br/><br/> 元頔神色沉定，缓缓回道：“不会了。”<br/><br/> 第14章<br/><br/> 明德皇后崔氏冥诞在即，监国太子元頔赴陵酹酒，夜宿京郊永宁县长春别苑。<br/><br/> 永宁县所产牡丹绝艳，长春别苑于太宗朝修建完工，供宫中后妃公主来此赏花休憩。时已暮夏，花中国色皆已凋尽。元頔黄昏过后漫步别苑的花径，借着灯火同近侍许培低低道：“长春别苑长久闲置，那些花儿开了又谢无人欣赏，倒有些可惜。”<br/><br/> 许培垂首回道：“它们生得漂亮，自己晓得也高兴。”<br/><br/> 元頔笑笑：“它们能晓得什么？倒真是美而不自知了。”这么说着，元頔接过许培手里的宫灯。递接的时候火芯闪了闪，元頔垂着眼帘将手心按在被映得通红的灯罩上，觉得手里有些灼热，但他有些茫茫然，所以也不觉得疼。他听见自己对许培说：“阿许，我会不会害了他？”<br/><br/> 许培噤声，实在不敢说什么。<br/><br/> 元頔有些失落，叹道：“你是要同我一道生死的人，有什么不敢说的呢？”<br/><br/> 许培越发弓身，沉默了许久开口道：“殿下，回去吧。”<br/><br/> 元頔望着远处飞檐的一角，缓缓道：“事已至此，便是退，我能退去哪里？我总是回不去了。”<br/><br/> 许培抬眼望向他，而后惨然道：“殿下，你是何苦？”<br/><br/> 元頔侧身与他对视，许培是沉稳庄重的性子，十分老成，这时面露凄然，实为少见。元頔拍拍他的肩：“他既什么都愿意留给我了，我再讨要一点他自己都满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在乎的东西，不算过分吧？”<br/><br/> 许培颤栗着低头道：“殿下若如愿，又该如何？”<br/><br/> 元頔问他：“怎样算如愿？”<br/><br/> 许培跪下：“求殿下止步。”<br/><br/> 元頔停住脚步，提着宫灯映照在许培脸上，冷冷道：“这是真心待我的人会有的神情。那么那些厌恶我的人、忌恨我的人会怎么看待我呢？我不会叫他们晓得。许培，我担心若我身死便无人知晓我这份心意了，这桩隐秘你需替我好好守着，懂了吗？”<br/><br/> 许培要说话，元頔示意他噤声，而后道：“从你到身边起便要为我尽忠一世，无事能忤逆我。你记着我的话，替我好好守着。”说罢元頔独自走向花径的尽头，山中绝艳尽调，他的却正在绽放。<br/><br/> 自上回因贤妃一事他与元猗泽不欢而散后，元頔便彻底明了元猗泽是不会留真心与那些可有可无的情人的，他能在元猗泽处得到的与众不同皆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其爱重的嫡长子。<br/><br/> 他进不得，退亦不得。<br/><br/> 既如此，若想破局那便破个彻底吧。<br/><br/> 此时的元猗泽从漫长的昏睡中醒来。他初初睁眼一惊，以为自己目眇不能视物，待冷静下来发现是自己被人蒙住双眼，只能感觉到一丝微光。他就这么被绑缚着不能随意动弹，眼下只能聆听四周动静。<br/><br/> 周遭静得出奇，他在清醒后的长久时间里都不曾听到宫城的暮鼓之声，可想而知如今自己已离洛阳。<br/><br/> 元猗泽不知道元頔将自己带到了哪里。但是他既身担监国之任，寻常时候不能随意离京，这时候能借口出京的便是去穆陵祭奠他母亲。元猗泽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辰，算不出究竟他取道哪条路、现在又停在了哪处。但是元猗泽很明白，恐怕现在是安抚不住元頔了。<br/><br/> 他恹恹地躺着，直到耳畔传来脚步声，知道是元頔来了。<br/><br/> 元頔撩起纱帘看到榻上神情平静的父亲，便上前坐到他身旁，解开缚着元猗泽右手腕的劲韧的天蚕丝带，随即便被元猗泽攥住手。<br/><br/> 元頔轻笑一声：“你这么急迫？”<br/><br/> 元猗泽摸到他的衣袖，蹙着眉道：“你一而再地自取其辱……”<br/><br/> 元頔按住他的手，又捂住他的嘴：“我不想你难受，你也不要叫我那么难受。”<br/><br/> 说着元頔欺身向前上了榻，解了身上轻薄的绸衫露出裸裎的身体，按着元猗泽的手附到自己心口：“除非你挖出我的心，不然你什么也改变不了。”<br/><br/> 元猗泽看不清他，只能感觉到眼前异常的光亮，他沉声问元頔：“这里是哪里？”<br/><br/> 元頔一边撕开他身上的寝衣一边回道：“长春别苑，这里静得很，没有人打扰。如今牡丹落尽了，其他的花开得甚好，明日我们去瞧瞧。”<br/><br/> 元頔语气寻常，手上的动作却很凌厉，并指用力将那件寝衣撕成了条条缕缕扔到了床下。<br/><br/> 元猗泽扣住他的肩寒声道：“你这是要去祭奠生母，却在想这大逆不道的事情。”<br/><br/> 元頔望着他蒙着眼纱的俊脸，看不见眼神便不会知道此刻的他有多厌恶，所以元頔怡然地欣赏自己珍藏的绝艳，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哪怕肩头被扣得生疼。<br/><br/> 元猗泽不闻元頔的回应，伸手要去解左手的丝带，这时元頔扣住他的手道：“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却不能碰自己。”<br/><br/> 元猗泽闻言嗤笑道：“素来只有太子逼宫，如今竟<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