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处施展，我看今夜凉爽湿润，倒是适合围坐吃肉。”说着便自己嚼下了那块肉，点头道，“有蒜瓣确实更好吃。”<br/><br/> 元猗泽乃天潢贵胄，秉持风雅气度，虽在围猎时也会吃烤肉，但是看元頔把带着不知道是血水还是肉汁的肉大口嚼完咽下，心里还是十分别扭。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些，元頔收起匕首扬声道：“父亲真的不想试试我亲手烤的肉？这肉串里我特别加了几颗小青桔，香甜清新，你可一试。”<br/><br/> 元猗泽敬谢不敏，心道幸好已将绿绮收起，否则岂不沾染了这烟火气？但肉串的香气扑鼻，他又起了好奇心。<br/><br/> 正这么想着，元頔忽然走上前，展臂将他凌空抱起放到了烤架旁铺着的壬癸席上，又起身取了几个翻过面刷过香料酱汁的肉串搁到银盘里推到他面前。元猗泽尚在被他抱起又放下的愠怒中，见他伸来一串肉串，便沉声道：“谁要吃这个？”<br/><br/> 元頔笑着张口咬下两块肉，嚼完了道：“我方才先用文火逼出肉里油脂，如今入口发觉表皮酥脆内里鲜嫩肉汁四溢，回味时酱汁亦有鲜甜，不错不错。”说完他又举起一根肉串，“攒这肉的时候我错落放了几颗青桔，你闻一闻，是不是别有清香？”<br/><br/> 元猗泽顺着他的手嗅了嗅，点头道：“你倒懂一些学问。”<br/><br/> “那父亲试一试滋味？”元頔拿打湿的巾子拭干净铁签子下部递给元猗泽，元猗泽接过咬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指了指银盘道：“阿董，你也来一串。”<br/><br/> 董原心道我哪有福分消受太子殿下亲手烤的肉，忙推让道：“老奴年纪大了脾胃不行，夜里吃肉恐下不去。”<br/><br/> 元頔见他识趣，笑道：“董老不妨试试孤的手艺。”<br/><br/> 董原听他自称“孤”，忙打哈哈着到许培那儿去帮忙。<br/><br/> 元頔趁机挪了挪身子坐近，放柔了声调道：“此处有凉风朗月，再配上清酒一壶，岂不美哉？”<br/><br/> “啊”的一声许培失声叫喊着打断了他，原来是一摊油淌到炭上浇出一大团火星来。<br/><br/> 元頔沉了脸，斟了酒递给元猗泽。<br/><br/> 元猗泽心不在焉，张望着烤架那里道：“你也是思虑不周，这里多草木，起了火怎办？”<br/><br/> “许培，怎么做事的？”元頔扬声质问道。<br/><br/> 许培哪知道他们俩这儿的情形，正汗流浃背地翻面烤肉，忙得热火朝天。听到主子质问，他招呼董原道：“董老替我看着点儿，别烤焦了。”说着便三步并两步跑到元頔跟前，告罪道，“奴不慎，扰了陛下和殿下的兴致。”<br/><br/> 元猗泽看董原在那儿应付，便对元頔道：“他们哪懂这些？也都是底下人孝敬的主。我们几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你去看着火，差不多便把炭浇灭了架子撤了以免走水。”<br/><br/> 元頔不情不愿地起身过去，顺便剜了许培一眼。<br/><br/> 等元頔带上山的生肉俱烤熟了陈列在盘子里，许培硬拽着董原说身上烟灰太重要下去更衣告退了。元猗泽已吃了不少，推拒着元頔递来的肉道：“我年纪也不轻了，吃这些肉恐今夜要睡不好。”<br/><br/> “那便算了，喝些酒健脾。”元頔不由分说倒了两杯。<br/><br/> 元猗泽心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但是吃肉多了口涩，来一杯清爽的秋露白倒也不错。元猗泽啜了一口酒问道：“昔日在燕州你常这样？”<br/><br/> 元頔仰头灌完酒搁下酒杯，同元猗泽坐到一处望着山间月道：“一开始陶都督他们自然是避着我的，大体我和你的反应无差。后来大家一道饮酒吃肉，甚至歌舞，实在是痛快。”<br/><br/> “在洛京我是规行矩步的东宫。到了燕州，大部分人并不晓得狄原是何许人也，只当我是哪里的世家子，被父兄送来历练，混熟了还哪管这些？”元頔想起旧事忍不住笑道，“我盼着哪日金殿封赏得与他们相见，又希望四海再无征伐。保九州太平他们亦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br/><br/> 元猗泽咽下了杯中残酒望着他道：“你心里怪我，或许朝臣<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们也怪我，百姓更是。”<br/><br/> 元頔抚了抚身下光洁生凉的席子道：“功过是非难掩评断，任别人怎么想。”他复又想了想，“我说过，功罪相抵，你不必忧心的。”<br/><br/> “我在燕州时听他们偷偷议论你，所幸大多是好话。对于将士来说能饷银足衣保暖食无忧军械齐备，那我们的陛下便有为明君了。”元頔注视着元猗泽，“陶骁说少年时你们之间能过百招胜负难分，问我陛下如今还演武否？”<br/><br/> 元猗泽摇摇头：“此人桀骜，习武成痴，我早已不及他了。陶谡知进退，两个儿子都弃武从文，独对他这个堂侄青眼有加多有栽培。我少年时同他恰如你与宋禹等人一般，君君臣臣之分外亦是难得的知交好友。只是你的朋友比我多一些。”他一边拿湿的巾子细致揩手一边低头道，“我从裕王七子时便要留心笼络人才，对于我来说绝大部分人仅仅是有用而已。而你不同，你可以交朋友。”只是渐渐的又会失去那些朋友。<br/><br/> 元猗泽放下巾子，同元頔四目相对道：“你如今是绝好的少年时啊。”<br/><br/> 元頔明白他话外之意，却只装作没有听懂，举起酒壶浇了一口又递给元猗泽：“你也不老。”<br/><br/> 元猗泽微微一笑，学他的样子仰头饮下湛清的酒液。<br/><br/> 元頔痴痴地望着他。那时候燕州回京，父亲站在承天门城楼上亲迎他。他望着远处那个几乎辨不清的身影，对自己心底满溢的思念和欣喜充满疑惑。<br/><br/> 若他永远也解不开这迷惑，其实不失为一件好事。<br/><br/> 第24章<br/><br/> 这时几簇流萤自草木间飞旋而出，悠悠荡荡星星点点。元頔颇为愉悦地迎向山间清风，抻臂道：“如果我不是元頔，只是洛京中一个世家子，或者你不是元猗泽，我们同为少年时，能不能做朋友？”<br/><br/> 元頔将圣讳说得寻常，元猗泽倒是有些慨然，他有多少年没有听到旁人唤自己的名字？他还有字嘉润，除却私印之外再无他用。多年来只有淑妃殿前斥他的时候犯过忌讳，如今元頔唤起来倒十分流利。<br/><br/> 元頔知道父亲在想什么，然他再大不逆的罪都犯下了，又管这个作甚？他只扭头问父亲“若是这样，我们能不能结为好友”？<br/><br/> 元猗泽不假思索：“自然不会。”<br/><br/> “也不必去想这个。我若只在普通的公卿府里，那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你亦同。你是帝储，不要去想这些。”元猗泽道，“便真如你所言我们还是我们，却素不相识，或是勉强在京中识得面孔，也不过点头之交罢了。”<br/><br/> 元頔垂眸道：“你为何这么想？”<br/><br/> “我希望如此。”元猗泽笑了笑，“况且若是我少年时，怎么会愿意结交你这样老成的人？”<br/><br/> 他半跏趺坐，撑着手肘道：“你为帝储，只需在我这君父面前恪守平正之道即可。我为帝嗣时终日不能安宁，需弹压者无数。我本来便是先帝诸子中最出挑的，先帝又是肆意的性子，我自然要合他的心意，张扬一些倒也无妨。既如此便要做洛京最煊赫的王孙，寻常人可是不敢上崔府借琴一观的。”<br/><br/> “同你母亲成婚后我也曾想过，若非缘分天定，以她的性子未必会喜欢我这种汲汲功业的浊俗人。毕竟她并不是没得选。”<br/><br/> 元頔闻言笑了出来：“缘分天定？浊俗人？说得真妙啊。”<br/><br/> “她恍若神妃仙子，我是她世上所遗唯一的骨血，却无论如何也忆不起她的模样<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