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了口气问道：“他去了多久了？”<br/><br/> 那人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尘土，回道：“昨天去的。”<br/><br/> “王元朗惯去山阴县城里的书肆买书卖书，文房四宝皆由店主替他采买回来。这一来一回怕是得三四天。”萧禅师道，“罢了，等他个两天。”说着又转而对这人道，“你叫什么名字？”<br/><br/> “阿空。”这个黑瘦汉子说着伸出手在空气中描起了自己的名字。元猗泽看他十分认真的模样，待他写完便笑道：“好，知道是哪两个字了。阿空，你做饭了吧？”<br/><br/> 阿空看着木木的，庖厨之艺倒很不错。他焖了一锅扁豆饭，饭里撒了腊肉粒，出锅的时候饭香扑鼻。另外还炒了一盆山菇时蔬，青嫩可口。最后他端出一个瓦盆，里面堆满了烤熟以后表面熏黑张牙舞爪的山雀。阿空在三个人诧异的眼神中不慌不忙撒上一把香料奉到了饭桌最中间，骄傲地说道：“好吃。”<br/><br/> 萧禅师饶有兴趣地挟了一只，在元猗泽眼前晃了晃道：“人家是为了吃。”<br/><br/> 元猗泽看着蜷缩的鸟颈，蹙了蹙眉道：“谁要吃这个？”<br/><br/> 萧禅师将筷头移近嗅了嗅，招呼董原道：“香得很，阿董你吃。”<br/><br/> 董原虽然因罪没入王府做了阉奴，但家里也曾是南越豪族，可谓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做了元猗泽的大伴身份更是不同，哪里吃过这些野食？他和主人元猗泽一样，连多看这鸟儿尸体一眼都不愿。<br/><br/> 萧禅师不管，嘎巴嘎巴嚼得起劲，还扯下一个瘦骨嶙峋的鸟腿对元猗泽道：“你试试，真的很香，肉又鲜美。”<br/><br/> 元猗泽挟了一颗山菇混了两口饭把面前的餐盘净了，董原便顺手递上帕子给他拭嘴，起身要帮他倒茶水清口。<br/><br/> 萧禅师也不留他，招呼还在厨下打扫的阿空道：“先别理了，过来吃饭！”<br/><br/> 阿空揩干手出来，见元猗泽主仆二人已经离了桌，又见他二人面前一点儿骨头都没有，料他们不爱吃，便对萧禅师歉然道：“不好吃吗？”<br/><br/> 萧禅师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怎么不好吃？你这儿有酒吗？”<br/><br/> 等拿一盆子烤山雀当下酒菜的萧禅师酒足饭饱走到院子庭中，见到元猗泽正和董原站在井边汲水。萧禅师看着新鲜，上前调侃道：“这个你会吗？”<br/><br/> 元猗泽一边摇着辘轳一边道：“这有何难？”说着便提了一桶水上来。董原捧起水桶便往灶间跑，萧禅师算明白了，这估计是要烧水洗澡。<br/><br/> 他看着董原忙前忙后的，不由得叹道：“阿董也算御前红人，宫里第一等大太监，内朝外朝都争着巴结呢，跑来这儿跟你一起吃苦。”<br/><br/> “这倒是，攻打南蛮那次他做监军，战场上都是不下肩舆的。”元猗泽笑了笑，“他也就对着我任由差遣，绝不说个不字。”<br/><br/> 萧禅师挑眉：“派他做监军？”随即反应过来，“也是，他是董家的人，那块儿他熟。那所谓仙方你求到了吗？”萧禅师口气戏谑，甚至带着一丝嘲讽之意。<br/><br/> “妄动刀兵桀逆放恣”，这还是王元朗的原话，萧禅师一直记得。<br/><br/> 元猗泽摇摇头：“俱往矣。”他也不愿再多说。<br/><br/> 萧禅师不再追问，只是走到他身边拦住他的手道：“你我虽相别久矣，到底还有旧日情分，我在你面前肆意也是仗着这个。元嘉润，还好，还好。”说着他便揽着元猗泽道，“泡什么汤？山阴最不缺的就是水域，找个地方洗个澡不就好了，倒费人家的柴火。”<br/><br/> 他下了这决定，便高声对着里屋道：“阿董别烧水了，我和七郎出去洗。”<br/><br/> 董原闻声急匆匆出来，大惊失色：“这怎么行？水凉要侵肺腑的。”<br/><br/> “嗤，你担心他这个作甚？他踹裂的门还在那儿呢。一个昂藏汉子，整天这小心那介意的，没意思。你放心，这儿的泉水又不凉。阿董你要乐意便一起来。”萧禅师招呼道。<br/><br/> 董原自然推拒，但见元猗泽并无愠色，想来是允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便默默地收拾了干净衣裳和布巾澡豆给他们。<br/><br/> 院子里只剩他和阿空。见阿空时不时觑他两眼，董原立时瞪道：“我是长了四只眼睛三张嘴巴不成？”说着话长长的胡子抖了抖。<br/><br/> 阿空连连摇头，飞也似地跑开了。<br/><br/> 董原便又把打上来的井水尽数倾入厨房里囤水的水缸，自言自语道：“京里的皇子皇孙宅家子（1）哪个不得恭敬地喊我一声董大大，连太子也不例外。如今倒在这儿帮你这小傻子打水，真是……”<br/><br/> ------<br/><br/> 宅家子：宅家是唐代宫中对皇帝的敬称。公郡县主，宫禁呼为宅家子。这篇文有些设定参考唐朝，但是称呼什么的随便叫叫。<br/><br/> 第47章<br/><br/> 诚如萧禅师所言，这一带的湖水源于山泉，并不凉。人浸入其间放松身心，反倒觉得得了山灵庇佑，灵台清明得很。元猗泽头回这般随意，还是不免担心，问了萧禅师数遍“这里有鱼吗有蛇吗有没有水蛭”。<br/><br/> 萧禅师伸手扑了两下水面不耐烦道：“游鱼水蛇的肯定有，水蛭什么的你别离岸边太近就好。”说罢他把手探进水里摸索了半天，面色越来越凝重，直叫元猗泽看得蹙眉。忽然他“嘭”得一声激出一片水花，在元猗泽怔愣之际哈哈大笑道：“没有！什么也没有！”<br/><br/> 元猗泽忍无可忍，摁上他的脖颈就要往水里捅。萧禅师一边躲一边嚷道：“开个玩笑而已！你都一把年纪了，怕这怕那的像话吗？”<br/><br/> 他还嘴硬，元猗泽已经擒住他按进水里。萧禅师灌了两口水后奋力抬起头来，张牙舞爪地要和元猗泽打起来。元猗泽看这么和他闹实在不像话，便甩开他的手嫌弃道：“我干嘛要下江南寻你，早该让你冻死在路边了。”<br/><br/> 萧禅师甩了甩头发捋到脑后，得意道：“那你要去寻谁？陛下，陶骁与我以外你还有哪个朋友？”<br/><br/> 元猗泽无意地拨开水面荡出涟漪，悠然道：“朕系世上独一人，为什么要朋友？”<br/><br/> 萧禅师点头：“说得有理，我也不是你朋友，我是你小舅舅。”说罢他游向元猗泽，仔细端详着月色下的元猗泽，随后道，“虽然看了你这样子几个月了，我有时候还是会想，原来小七二十多年后是长这副模样。”<br/><br/> 元猗泽也望向他：“如果我说你却没怎么变，除了老了一些，你是不是会很高兴？”<br/><br/> 萧禅师听罢洋洋得意笑道：“那是自然。我无妻无子无忧无虑，能有什么变化？”<br/><br/> “年轻的时候性好自由是不喜家里束缚，但却辜负了不少人。阿姊病逝我未能及时赶回洛京，将渡洛水的时候我知道晚了，便停了下来又折返。后来又是许多年过去，我听到了很多人离开的消息，知道在洛京熟悉的人越来越少了。‘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可如果老了呢，便更不愿还乡了，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记得我。”萧禅师对元猗泽笑道，“不胜荣幸，原来你还记得我。那时候朝廷发兵南蛮，明面上是因为部落不驯，但我听到了私下议论，说是圣人宠信天师欲求仙方。那时候我心中无限叹息，我想你不过而立之年，怎会如此忧惧老病？想来又不甚顺心。”<br/><br/> 元猗泽听了他的话，抬头望着悬月的夜空道：“除却父母，我发妻去得也早，潜邸旧人也不剩几个。那几年宫里夭折了好几个孩子，我每个都竭力留了，却一个都留不住。那时我不免想，我是天子，为什么我的心意做不了这死生轮回之道的主<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