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纠缠的画面在眼前闪回。<br />
西奥多醉倒的容颜在心底浮现。<br />
还有那悬在他脖颈上，随时会反噬的圣剑十字架……<br />
冰冷的夜风吹不散心头的灼热，却吹散了他眼中最后一丝迷茫。<br />
当第一缕灰白的光线刺破地狱永夜般的天空，落在伊索冰冷的侧脸上时，他终于缓缓地，极其坚定地抬起了头。<br />
金色的眼瞳深处，所有混乱的风暴都已平息，沉淀出一种近乎悲壮的死寂与决绝。<br />
他做出了决定。<br />
西奥多可以继续做他想做的魔鬼，追逐他的自由，享受他的胜利。他不会再试图用规则，用力量，将西奥多拉回所谓正确的轨道。<br />
而他自己……<br />
伊索的目光投向远方翻滚的混沌深渊，又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落在了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之上。<br />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那个注定的结局。<br />
他会想办法，将那柄悬在西奥多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引向自己。<br />
由他，来替西奥多，承受那最终的天启。<br />
冷风吹过，拂起他鬓角的金发，他微微侧过头，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那个意外的，却如同钥匙般开启一切的吻的余温。<br />
一丝极淡，极苦，却又带着某种奇异了然的弧度，在他紧抿的唇角缓缓漾开。<br />
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凛冽的晨风中，只有自己听得见：<br />
“我记起了那颗禁果的滋味，<br />
theodore……”<br />
第74章<br />
西奥多享受早晨。<br />
他卧室的窗户经过特殊的处理, 能滤去地狱天空永恒的压抑，只留下相对柔和的光线。<br />
当那第一缕不那么刺眼的光线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 清晰的影子时, 总能带给他一种奇异的宁静感, 仿佛在喧嚣的永恒中捕捉到了一丝流动的瞬间。<br />
此刻，他正微眯着眼睛, 慵懒地注视着窗外, 等待着那抹熟悉的，灰白的光线爬上窗棂。<br />
然而, 预想中的灰白并未如期而至。<br />
一道远比晨曦更璀璨, 更纯粹，带着无上神圣气息的光芒, 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它像一柄燃烧的圣剑, 瞬间劈开了寝殿的昏暗, 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种近乎刺目的白金光辉之中，那光芒如此强烈，如此熟悉, 以至于西奥多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了一下。<br />
光芒的源头在窗前凝聚。<br />
六只巨大羽翼缓缓收敛，伊索的身影从中显现, 如同神祇自光中降临，他金色的眼瞳在光芒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深邃, 不再是跌落泥泞时的死寂，而是恢复了往昔的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似乎沉淀了更多难以言喻的东西。<br />
西奥多放下手, 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强光。<br />
他看着眼前这个羽翼光辉尚未完全散去的，昔日的大天使长，脸上没有惊讶，他懒洋洋地呼出一口气。<br />
“看来，你已经恢复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尚未完全收敛的神圣光辉，语气平淡。<br />
“是在更早之前。”伊索坦诚，他声音平稳，羽翼的光芒彻底内敛，只留下一个穿着简单服饰的身影走进屋子里。<br />
“哦？”西奥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他微微歪头，“那么，这是意味着你的蛰伏计划要宣告结束了？”<br />
伊索向前走了两步，距离西奥多更近了些。<br />
“没有争斗，theodore”伊索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带着一种近乎请求的意味，“只是……希望你能暂时原谅我一段时间。”<br />
“原谅？”<br />
“已经快到圣诞节了，不是么？”伊索的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落起了雪。<br />
西奥多笑了。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br />
西奥多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那抹真实的，灰白的晨曦终于艰难地爬上了城堡最底层的塔尖。<br />
他没有反驳，没有驱逐，甚至没有询问伊索留在魔窟的目的，像是一种无言的默许。<br />
伊索正注视着他。<br />
西奥多单手撑着脑袋，当光芒照在了他的身上时，微弱的光线下勾勒出深邃迷人的轮廓，他脸上慵懒又深不可测的笑意，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匣子。<br />
蓬松洁白的云层深处，一个小小的，散发着微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藏着，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比他身体还大的，闪烁着柔和金光的号角。那是天使加百列用以宣告神谕的圣物。<br />
小西奥多金色的眼瞳里闪烁着纯粹的兴奋和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小手指好奇地拨弄着号角上繁复的纹路。<br />
那时的伊索找到了他。没有雷霆震怒，没有严厉呵斥。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云层之外，看着那个小小的，沉浸在宝物喜悦中的身影。<br />
他给了小天使一些时间，默许了这短暂的僭越和快乐。<br />
最终，号角被完好无损地送了回去，而小西奥多也得到了满足，他的脸上是顽皮且高兴的笑脸，如同此刻窗边男人唇角的弧度，穿越了漫长的时光，在伊索心中重叠。<br />
一丝极其细微的暖意，在伊索冰冷的神性深处悄然滋生。<br />
他背后，那六只象征着至高权柄与力量的羽翼虚影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并非为了战斗或威慑，白金的光芒温柔地流淌，然后如同晨曦的薄雾般，迅速地，彻底地消散在空气中。<br />
伊索静静地立在那里，收敛了所有天使的威仪和异象，看起来与一个身形颀长，气质冷峻的人类青年并无二致。<br />
在天使古老的，不言而喻的礼仪中，在另一位天使面前主动收敛羽翼，是最高级别的谦卑与臣服的姿态。<br />
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复杂，如同纠缠的藤蔓，混杂着养育的恩情，禁忌的欲望，此刻微妙而脆弱的达成共存。<br />
伊索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脖颈上那个冰冷的，流淌着暗红脉络的项圈。<br />
他没有试图摘下它。<br />
对人类来说，这是束缚被压迫的象征，是屈辱的烙印。<br />
但伊索可不这么觉得，项圈上萦绕的西奥多本源魔力，曾在他力量尽失，最脆弱时保护他的灵魂不被地狱的污秽侵蚀，现在，他不再需要这份保护，但这件礼物本身……他永远不会舍弃。<br />
天使喜欢礼物。<br />
圣诞节，这个在人间象征着救赎与希望的日子，即便在冰冷的天堂，也曾是天使们彼此传递心意的时刻。<br />
小天使会为养育他们的大天使献上精心收集的一片朝霞的碎片，或是在水晶树叶上刻下赞美的旋律，大天使也会回赠以星光编织的花环，或是守护的祝福。<br />
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承载着纯粹的情感，是天使漫长岁月中最珍贵的收藏。<br />
他们从不，也永远不会舍弃任何一份真心赠予的礼物。<br />
西奥多赐予的这个项圈，无论初衷如何，此刻在伊索眼中，也是礼物。<br />
当伊索跟在西奥多身后，走出寝殿，步入魔窟的厅堂与回廊时，所到之处，气氛瞬间凝滞。<br />
那些曾经带着嘲弄目光的魔鬼，此刻眼中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br />
伊索甚至无需刻意释放威压，仅仅是那收敛了羽翼却依旧存在的神圣气息，就足以让最凶悍的魔鬼噤若寒蝉，恭敬地退避到阴影深处，匍匐行礼。<br />
尤里的反应最为剧烈。他远远看到伊索的身影，精致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兽。他下意识地看向西奥多，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渴望，嘴唇翕动着，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br />
西奥多的目光淡淡扫过尤里惊恐的脸，并未停留，也没有给予任何安抚。他只是对着大厅中那些战战兢兢的身影，平静地挥了挥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br />
“都退下吧。”<br />
如同得到了特赦，众魔如蒙大赦，迅速而无声地消失在各个角落，包括尤里。<br />
喧嚣散去，留下空旷的殿堂。<br />
西奥多走向他那由黑曜石与暗红晶石铸就的王座，姿态随意地坐了上去。伊索则停在了几步之外，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更像一个安静的观察者。<br />
“你该对我的魔鬼们客气点，如果你想做个客人的话。”西奥多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响起，打破了沉寂。<br />
“我已经这么做了。”伊索回答：“至少他们能在我面前站着说话。”<br />
西奥多笑了起来，“我的魔鬼们，”也像是在对伊索解释，或者说，展示，“并非如天堂典籍所描绘的那般，终日沉溺于无休止的混乱与诱惑。”<br />
“他们游走人间，像撒下种子的农夫。”西奥多修长的手指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回响。<br />
“留下印记，散播低语，勾勒出欲望的轮廓，但种子能否发芽，取决于土壤本身。”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客观，“我们不主动勾引，只等待……那些内心早已被欲望蛀空的人，主动找上门来。”<br />
“他们许下愿望，我们给予实现，公平交易，然后，给予许愿者十年的时间。”
西奥多醉倒的容颜在心底浮现。<br />
还有那悬在他脖颈上，随时会反噬的圣剑十字架……<br />
冰冷的夜风吹不散心头的灼热，却吹散了他眼中最后一丝迷茫。<br />
当第一缕灰白的光线刺破地狱永夜般的天空，落在伊索冰冷的侧脸上时，他终于缓缓地，极其坚定地抬起了头。<br />
金色的眼瞳深处，所有混乱的风暴都已平息，沉淀出一种近乎悲壮的死寂与决绝。<br />
他做出了决定。<br />
西奥多可以继续做他想做的魔鬼，追逐他的自由，享受他的胜利。他不会再试图用规则，用力量，将西奥多拉回所谓正确的轨道。<br />
而他自己……<br />
伊索的目光投向远方翻滚的混沌深渊，又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落在了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之上。<br />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那个注定的结局。<br />
他会想办法，将那柄悬在西奥多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引向自己。<br />
由他，来替西奥多，承受那最终的天启。<br />
冷风吹过，拂起他鬓角的金发，他微微侧过头，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那个意外的，却如同钥匙般开启一切的吻的余温。<br />
一丝极淡，极苦，却又带着某种奇异了然的弧度，在他紧抿的唇角缓缓漾开。<br />
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凛冽的晨风中，只有自己听得见：<br />
“我记起了那颗禁果的滋味，<br />
theodore……”<br />
第74章<br />
西奥多享受早晨。<br />
他卧室的窗户经过特殊的处理, 能滤去地狱天空永恒的压抑，只留下相对柔和的光线。<br />
当那第一缕不那么刺眼的光线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 清晰的影子时, 总能带给他一种奇异的宁静感, 仿佛在喧嚣的永恒中捕捉到了一丝流动的瞬间。<br />
此刻，他正微眯着眼睛, 慵懒地注视着窗外, 等待着那抹熟悉的，灰白的光线爬上窗棂。<br />
然而, 预想中的灰白并未如期而至。<br />
一道远比晨曦更璀璨, 更纯粹，带着无上神圣气息的光芒, 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它像一柄燃烧的圣剑, 瞬间劈开了寝殿的昏暗, 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种近乎刺目的白金光辉之中，那光芒如此强烈，如此熟悉, 以至于西奥多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了一下。<br />
光芒的源头在窗前凝聚。<br />
六只巨大羽翼缓缓收敛，伊索的身影从中显现, 如同神祇自光中降临，他金色的眼瞳在光芒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深邃, 不再是跌落泥泞时的死寂，而是恢复了往昔的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似乎沉淀了更多难以言喻的东西。<br />
西奥多放下手, 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强光。<br />
他看着眼前这个羽翼光辉尚未完全散去的，昔日的大天使长，脸上没有惊讶，他懒洋洋地呼出一口气。<br />
“看来，你已经恢复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尚未完全收敛的神圣光辉，语气平淡。<br />
“是在更早之前。”伊索坦诚，他声音平稳，羽翼的光芒彻底内敛，只留下一个穿着简单服饰的身影走进屋子里。<br />
“哦？”西奥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他微微歪头，“那么，这是意味着你的蛰伏计划要宣告结束了？”<br />
伊索向前走了两步，距离西奥多更近了些。<br />
“没有争斗，theodore”伊索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带着一种近乎请求的意味，“只是……希望你能暂时原谅我一段时间。”<br />
“原谅？”<br />
“已经快到圣诞节了，不是么？”伊索的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落起了雪。<br />
西奥多笑了。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br />
西奥多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那抹真实的，灰白的晨曦终于艰难地爬上了城堡最底层的塔尖。<br />
他没有反驳，没有驱逐，甚至没有询问伊索留在魔窟的目的，像是一种无言的默许。<br />
伊索正注视着他。<br />
西奥多单手撑着脑袋，当光芒照在了他的身上时，微弱的光线下勾勒出深邃迷人的轮廓，他脸上慵懒又深不可测的笑意，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匣子。<br />
蓬松洁白的云层深处，一个小小的，散发着微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藏着，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比他身体还大的，闪烁着柔和金光的号角。那是天使加百列用以宣告神谕的圣物。<br />
小西奥多金色的眼瞳里闪烁着纯粹的兴奋和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小手指好奇地拨弄着号角上繁复的纹路。<br />
那时的伊索找到了他。没有雷霆震怒，没有严厉呵斥。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云层之外，看着那个小小的，沉浸在宝物喜悦中的身影。<br />
他给了小天使一些时间，默许了这短暂的僭越和快乐。<br />
最终，号角被完好无损地送了回去，而小西奥多也得到了满足，他的脸上是顽皮且高兴的笑脸，如同此刻窗边男人唇角的弧度，穿越了漫长的时光，在伊索心中重叠。<br />
一丝极其细微的暖意，在伊索冰冷的神性深处悄然滋生。<br />
他背后，那六只象征着至高权柄与力量的羽翼虚影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并非为了战斗或威慑，白金的光芒温柔地流淌，然后如同晨曦的薄雾般，迅速地，彻底地消散在空气中。<br />
伊索静静地立在那里，收敛了所有天使的威仪和异象，看起来与一个身形颀长，气质冷峻的人类青年并无二致。<br />
在天使古老的，不言而喻的礼仪中，在另一位天使面前主动收敛羽翼，是最高级别的谦卑与臣服的姿态。<br />
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复杂，如同纠缠的藤蔓，混杂着养育的恩情，禁忌的欲望，此刻微妙而脆弱的达成共存。<br />
伊索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脖颈上那个冰冷的，流淌着暗红脉络的项圈。<br />
他没有试图摘下它。<br />
对人类来说，这是束缚被压迫的象征，是屈辱的烙印。<br />
但伊索可不这么觉得，项圈上萦绕的西奥多本源魔力，曾在他力量尽失，最脆弱时保护他的灵魂不被地狱的污秽侵蚀，现在，他不再需要这份保护，但这件礼物本身……他永远不会舍弃。<br />
天使喜欢礼物。<br />
圣诞节，这个在人间象征着救赎与希望的日子，即便在冰冷的天堂，也曾是天使们彼此传递心意的时刻。<br />
小天使会为养育他们的大天使献上精心收集的一片朝霞的碎片，或是在水晶树叶上刻下赞美的旋律，大天使也会回赠以星光编织的花环，或是守护的祝福。<br />
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承载着纯粹的情感，是天使漫长岁月中最珍贵的收藏。<br />
他们从不，也永远不会舍弃任何一份真心赠予的礼物。<br />
西奥多赐予的这个项圈，无论初衷如何，此刻在伊索眼中，也是礼物。<br />
当伊索跟在西奥多身后，走出寝殿，步入魔窟的厅堂与回廊时，所到之处，气氛瞬间凝滞。<br />
那些曾经带着嘲弄目光的魔鬼，此刻眼中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br />
伊索甚至无需刻意释放威压，仅仅是那收敛了羽翼却依旧存在的神圣气息，就足以让最凶悍的魔鬼噤若寒蝉，恭敬地退避到阴影深处，匍匐行礼。<br />
尤里的反应最为剧烈。他远远看到伊索的身影，精致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兽。他下意识地看向西奥多，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渴望，嘴唇翕动着，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br />
西奥多的目光淡淡扫过尤里惊恐的脸，并未停留，也没有给予任何安抚。他只是对着大厅中那些战战兢兢的身影，平静地挥了挥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br />
“都退下吧。”<br />
如同得到了特赦，众魔如蒙大赦，迅速而无声地消失在各个角落，包括尤里。<br />
喧嚣散去，留下空旷的殿堂。<br />
西奥多走向他那由黑曜石与暗红晶石铸就的王座，姿态随意地坐了上去。伊索则停在了几步之外，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更像一个安静的观察者。<br />
“你该对我的魔鬼们客气点，如果你想做个客人的话。”西奥多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响起，打破了沉寂。<br />
“我已经这么做了。”伊索回答：“至少他们能在我面前站着说话。”<br />
西奥多笑了起来，“我的魔鬼们，”也像是在对伊索解释，或者说，展示，“并非如天堂典籍所描绘的那般，终日沉溺于无休止的混乱与诱惑。”<br />
“他们游走人间，像撒下种子的农夫。”西奥多修长的手指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回响。<br />
“留下印记，散播低语，勾勒出欲望的轮廓，但种子能否发芽，取决于土壤本身。”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客观，“我们不主动勾引，只等待……那些内心早已被欲望蛀空的人，主动找上门来。”<br />
“他们许下愿望，我们给予实现，公平交易，然后，给予许愿者十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