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请记住本站最新网址:http://www.yunmengshuyuan.cc!为响应国家净网行动号召,本站清理了所有涉黄的小说,导致大量书籍错乱,若打开链接发现不是要看的书,请点击上方搜索图标重新搜索该书即可,感谢您的访问!
    进站、安检、候车———这些以往轻车熟路的东西,如今都变得熟悉又陌生。<br />
    他踏上了回家的路。<br />
    他一路都恍惚而沉默,只有眼睛贪婪地透过车窗,看很久之前司空见惯的景色。<br />
    出租车将他从车站载到了小区门口。<br />
    宴明扫码付了车费,下了车。<br />
    进到小区后,他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飞快地跑起来。<br />
    电梯一直停在高层,似乎一直有人在不断进出,他没有再等,而是转身拉开了安全通道的门,冲上了楼梯。<br />
    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凝视着那有些陈旧的门牌号,他竟然生出了点近乡情怯,钥匙对准锁眼,用力了好几次才怼进去。<br />
    熟悉的、轻微的凝滞感后,是“咔嗒”一声响,拉开的大门里传出熟悉的菜香。<br />
    厨房是开放式的,熟悉的背影在抽油烟机下炒着菜,开门的动静被听到了,于是那个熟悉的人扯着嗓子问:“老宴———让你下班后在超市里带的胡萝卜带了吗?”<br />
    没人应声。<br />
    “老宴?”她又问了一遍。<br />
    或许是奇怪于熟悉的人开了门后为什么没有像以往一样回复,她转过头,脸上的疑惑变成了惊讶:“明明?你怎么突然回来了?”<br />
    她顺手关了天燃气灶,身上还穿着围裙,在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嘈杂声响里,她看清了她的孩子,然后莫名其妙地红了眼眶———<br />
    “.......明明?小宝?”<br />
    她的孩子就站在门口,捏着钥匙呆呆地看着她,他上个月才刚回来过,前两天晚上才视过频,那个时候都还是活力满满的模样,可现在,她的孩子好像经历了一场她并不知道的漫长风霜,满身伤痕,满眼凄惶。<br />
    他就这样站在门口,远远地,怯怯地看着她:“妈.......”<br />
    她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br />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她的孩子一定受了特别大的委屈,她跑到门口,踮起脚给了他一个拥抱。<br />
    一个带着饭菜香味的、来自于家人的拥抱。<br />
    “哎!”她哽咽道,“妈在呢!”<br />
    第101章<br />
    顾蝉衣发现自己的孩子生病了, 从那一天仓惶地回到家后。<br />
    很难形容这种突如其来的笃定,大概是源于母亲的直觉。<br />
    她的孩子好像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她和老宴也不真实, 她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她的孩子在恍惚出神, 甚至半夜趁他们睡着溜到他们房间来试探他们是否有呼吸———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看到床前立着个黑影,真该庆幸她心脏好得很,一点都没问题。<br />
    她的孩子辞职了,说想要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她和老宴举双手双脚支持,她起初以为孩子只是上班上得太累太辛苦,才会显得像受了那么大的委屈。<br />
    可慢慢地,她发现并不是,她的孩子似乎有了心理疾病,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 掩饰到他们看不出来。<br />
    但太明显了。<br />
    他总是会对着他们走神, 没事就爱盯着窗外的光影发呆, 他们不和他说话的时候, 他能够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也不喝,像是一座沐浴在光影里的、安静而沉默的雕塑。<br />
    她和老宴都侧敲旁击过他为什么不开心, 可他只摇摇头:“我现在很好,我没有不开心。”<br />
    他回答的时候在笑, 温温和和的,和他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他以前是带点咋呼的,有点恶趣味, 遇到难事了偶尔还会炸毛。<br />
    顾蝉衣知道他在说谎,在说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谎,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放心。<br />
    但他越是这样,他们越是放心不下。<br />
    如果遮住他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么眼睛里全都是自己都不自知的痛苦与疲惫。<br />
    他们之间见面只隔了两三天,但顾蝉衣有时会有一种错觉,那不是两三天,而是两三年,甚至更多年。<br />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夕之间她的孩子突然产生了这样巨大的变化,这样巨大的、不好的变化。<br />
    或许是她的不安被感知到了,她的孩子忽然有了好转,似乎之前都只是她昙花一现的错觉,直到某一日老宴出差,她有急事,没有打招呼便出了门。<br />
    那天是工作上临时有事,她一直忙到快天黑才回来,家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夕阳的光从窗缝里挤进来,照亮一小块地板,她的孩子就坐在窗边的板凳上,安安静静地发着呆。<br />
    家里的饭菜一点也没动,仿佛屋子里存在的大活人不需要进食。<br />
    “明明?”她莫名有些不安。<br />
    “妈?”她的孩子在夕阳下回过头来看她,还是温和的,平静的态度,在她问起为什么留的饭菜没吃时,他轻描淡写地说出去吃过了。<br />
    是这样吗?<br />
    她半信半疑。<br />
    她的孩子越来越瘦了,轻飘飘地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他好像总是睡不好,有时半夜起来喝水,能看到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阳台上,被问的次数多了,阳台上再也看不见人影,但房间缝隙里有灯光。<br />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她的孩子生病了,医生说要住院,她去他的房间里帮他收拾衣服,从抽屉里搜到了好几个空掉的安/眠/药瓶,回到医院后,老宴悄悄告诉她,孩子的胳膊上有很多小刀划伤的痕迹,有的已经结痂了,有的还新鲜着。<br />
    他们谁都没有提,但她的孩子好像看出了他们在担心,主动说要去看病,去吃药,那些花花绿绿的药她不认识,她也并没有感觉她的孩子在好起来,似乎有什么耗费完了他的精气神,只剩下一副疲倦的空壳。<br />
    “我会好的,我还要一点时间。”偶尔闲聊起来,他会这么说。<br />
    某一天晚上,他们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插播广告的空隙,她的孩子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没头没脑地问了一个问题:“妈,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一天我忽然穿越了,去了另一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你觉得.......我还是我吗?”<br />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电视,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她怎么回答。<br />
    可顾蝉衣却莫名觉得心上有只靴子重重地落了地:“别瞎想,哪有当妈的认不出自己的孩子?”<br />
    她拍了拍靠在他肩上的那只脑袋,开玩笑道:“别说你去另一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你就算穿到星际世界里去杀了一百年的虫子,也还是我的孩子啊!”<br />
    她不相信穿越,不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难过极了,为这试探性的玩笑背后轻描淡写带过的时光。<br />
    她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一夜之间成熟了那么多,为什么对家里的一切人和事变得熟悉又陌生,为什么看不见他们时会惶恐害怕,为什么患了那么严重的心理疾病........<br />
    那么多个“为什么”都没有办法用科学现象解释,或许只能落点于玄学。<br />
    她这么多年受过的教育不会让她相信这些可笑的东西,但她作为母亲的直觉在痛苦地哀鸣。<br />
    “不管怎么说———”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轻轻松松,好像两个人只是在讨论一个有意思的话题,“回来就好。”<br />
    和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要怕。<br />
    .......<br />
    在那一次玩笑似的坦白后,宴明难得地睡了个好觉,醒来窗外风吹树叶,阵阵蝉鸣,汽车的喇叭混杂着服装店外放的音响,他终于有了一种自己活在世界上的笃定。<br />
    不是做梦,不是幻境,他真的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这个属于他的时代。<br />
    起床、洗漱、换衣、出门,平常浑浑噩噩感觉不到的一切,现在一点点真实起来———开着门的早餐店里小笼包的香味,面包店的橱窗里上架的新品、杂货铺的老板拉开卷帘门.......世界是这样的寻常,相似的每一天,相似的重复,世界又是这样的幸福,热热闹闹地开始,热热闹闹地结束。<br />
    宴明忽然生出了想要走出去看看的冲动。<br />
    他随意地打开软件,随意地选了一个地址,没有提前去做什么攻略,只是买了最近的一班车,从车站里出来后,他请司机带他去最有意思的景点———司机将他送到了一座山的山脚。<br />
    “年轻人可以去爬爬山,锻炼锻炼身体。”司机大叔笑呵呵地说,“在山顶看看日出日落,什么烦恼都没有了。”<br />
    宴明花了四个多小时爬上了这座山,山顶上人不多,所以他看到了一场极壮美的日暮———云连成了一片的波涛起伏的云海,笼着橙金色的霞光,太阳漂浮在云海之上,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光热。<br />
    很自然的,他想起了秦曜,想起了塞外的马蹄,想起满是伤痕的斑驳城墙,想起定城家家户户的炊烟........他从来都没有忘记。<br />
    塞外的日落和高山上的日落很不一样,它是滚滚黄沙中的灿金,唯一相同的是,人都离它那么近,也那么远,人在天地间,小小的一粟,连悲欢离合都显得轻薄无依。<br />
    人类果然是这世界上最贪婪的生物,没有的时候想着想要的,拥有了又想念着已失去的,永远都不会满足。
历史军事相关阅读More+

月明朝汐

香草芋圆

楚汉争鼎

寂寞剑客

[快穿]每个世界遇到的都是变态

不要有杀心

死对头总想独占我

町右
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