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对我负责。”<br />
陈则不懂咋负责，贺云西手把手教他，长本事了，能反过来带对方了，陈则受不住，到后面人颤了几下，完全忍不了。<br />
……<br />
放纵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根本起不来，骨头都像是被拆开又重新装回去了似的，大腿根酸到抬不起来。<br />
房子里不比之前了，可不止他俩在，尤其第二天还是周末，江诗琪她们都在。<br />
大清早江诗琪来喊他们吃饭呢，然而两个才刚躺下，哪能起得来，一上午都没出卧室的门，直到晌午日上三竿了才下床。<br />
贺云西先出去，一开门，里边的陈则还没收拾好，江诗琪眼看门开了就要往里冲，没到门口就被贺云西及时一把逮住，不给进去。<br />
“你哥还没醒，不要打扰他。”<br />
江诗琪疑惑：“咋了他，生病了哇？”<br />
“没，熬夜加班了。”贺云西说，“让他多睡会儿，晚点再叫他。”<br />
江诗琪听话，点头：“那好吧。”<br />
方家车祸的后续，他们没再关注，由始至终也没去主动关注，后来又如何了，谁都不清楚。<br />
反正自那以后，那几个未再出现，两边没有交际了。<br />
年底之前，302被卖掉了，以六十五万的价格出手，不算高，可在北河市老房子里不算低了，是让陈则非常满意的价格。<br />
老房子能卖出高价的同时，新房子的价格更是与日俱增，六十五万，也就够新房子的首付——陈则有点后悔卖房了，房价涨得太吓人了，收入拍八匹马都追不上。<br />
好在现如今他们也有安身之所，不是非得赶着必须今年就买，等两年也可以。<br />
贺云西这儿能住，还有二爷的老房子，都是去处。<br />
六十五万的卖房钱存银行了，但没能放太长时间——李恒搞了个新项目创业，说是做什么网红公司，拉着贺云西入伙，也捎陈则一把。<br />
陈则那点钱丢李恒的创业项目里都不够看的，占比太小了，但多少是个机会，听李恒的规划，感觉还挺靠谱。<br />
不知道怎么了，冥冥中陈则就是有种直觉，蛮相信李恒，他真往里投钱了，除开卖房钱还追加了一笔收回来的货款。<br />
贺云西亦投了一大笔，具体多少他告诉了陈则，是陈则投进去的数十倍。<br />
陈则开玩笑：“我是不是傍到大款了？”<br />
贺云西说：“那不是，我跟你混的。”<br />
投资得拉长线，一年半载就分红回本不现实，他俩都挺有魄力，那么多钱扔进去跟打水漂一般，投完就不管了。<br />
是赔是赚看命，也看李恒的能耐——项目后面自是大赚特赚，可那都是后话了。<br />
现下卖房钱没了，陈则也不惦记着看新房了，心安理得住贺云西那里。他拧巴见外的毛病被治得妥妥的，全靠二爷生前的功劳，他终于不会哪方面都非要分个你我了，而是选择接受，然后在别的方面付出。<br />
比如大包大揽所有的日常开支。<br />
贺云西更是接受这种模式，乐意被“包养”，别人给的软饭他嫌弃，可换成陈则，那就不一样了。<br />
五金店利润可观，养活四个人绰绰有余，陈则盘算着，买房的打算多搁置几年，等以后存到足够多的钱了，一次到位换个顶好的。<br />
贺云西说：“要不整叠拼，上下两套，上面咱俩住，下面那套给诗琪她们，有时我妈过来和她们一块儿也方便。”<br />
挺会计划，想得够深的，还真冲着踏实过日子去的，太务实了，陈则有些接不住招。<br />
依照二爷生前的遗嘱，陈则最近往四野山上跑了两趟，还下乡去了一个村小，将二爷来年要捐出的资金提前落实到位。<br />
回程贺云西来接，路上，贺云西忽而问：“想二爷吗？”<br />
陈则靠着车窗，看看外面，过了会儿才说：“想，但是已经他不在了。”<br />
“下次我们一起去看他。”<br />
“嗯成。”<br />
长远的道路蜿蜒，向着前方延伸，天上碧空如洗，余晖遍洒。<br />
望着山那边的落日，陈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贺云西余光瞥见，等到下一个服务区，找位置停下。<br />
天儿又冷起来了，两个人靠坐在车头前，挨着彼此。<br />
“贺云西。”<br />
“嗯。”<br />
陈则的手摸到对方，先碰了碰。一会儿，贺云西反过来抓紧，攥着。<br />
“挺好的……”<br />
第86章<br />
元旦过后, 阳历上又是新的一年，附小放寒假了，俩哥抽不出空, 是江秀芬到学校接的小姑娘。<br />
近两三个月, 老太婆独自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 敢往一街之外的地方去了, 不再局限于和平巷这块犄角旮旯，有一次还到河边溜达了一圈。<br />
家里给江秀芬换了个更适合她的老年机，另外还买了个定位器，外出就装包里，以便她找不到回来的路, 他们也能及时找到她在哪儿。<br />
老太婆极其满意现状, 她这辈子可以说是几乎与好日子不沾边，没想到眼下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早已老得没多少活头了，却享受到了毫无亲缘血脉关系的后生的福，待遇不比那些儿孙满堂老东西们差。<br />
陈则现在还给她发零用钱，一个月足足一千，她没处花, 全都攒起来了, 准备等过年包成三份, 少的几百给江诗琪, 其余的原汤化原食，都给陈则他们。她节省惯了, 改不了几十年来骨子里养成的天性，到外面水都舍不得买一瓶，每次非得其他人把东西强塞给她, 她才会诚惶诚恐且勉为其难地收下。<br />
随着天气转凉，五金店再度进入淡季，依然是年前半个多月就闭店了。<br />
趁闲下来，一行人到庆成市打晃一趟。<br />
贺女士邀请一家三口过去做客，希望他们能到那边过年，或是住几天也成，毕竟他们从没去过贺家在庆成市的房子，至今连门朝哪边开都不晓得，陈则和贺云西如今这关系，不上门看看门可就说不过去了。<br />
行程安排贺云西全包，收整行李，订飞机票，落地后的几天再领着大伙儿四处逛逛，到庆成市当地的著名景点、商业中心以及各种能凑热闹的地儿晃悠，不需要陈则他们仨为人生地不熟操任何心。<br />
贺家在庆成市的房子是一处环境不错的洋房一楼，带了个可以自用的篱笆小院，贺女士平常没事就喜欢栽花，整个小院面积不算大，但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看着就赏心悦目。<br />
他们还没进房门，远远的隔了几十米远，贺女士迎了上来，逐一招呼：“婶子，阿则，诗琪，来这边这边，赶过来肯定累了吧，咱们进屋坐会儿，也是巧了，我刚泡了热茶，外面冷，你们赶紧进屋喝两口暖暖。”<br />
房子是四室两厅，里面相当宽敞，房间都收拾出来了的，他们在这边的几天都住这里。贺女士热情得很，连每个人住哪个房间都定好了，还说：“以后你们也会常来，从今儿起，房间我就给你们留着了，阿则你们忙的时候要是不方便，可以让婶子和诗琪到这里来住一阵子，我啊，一个人也冷清，能来个跟我作伴的可就太好了。”<br />
祖孙俩都有单独的客房，陈则没有，大次卧是贺云西之前住的地方，他俩就睡那屋，在北河市早都住一个房间了，所有人都清楚，贺女士也心知肚明，现在搞分开反而欲盖弥彰，不大方坦荡。<br />
这次的见面比上回轻松许多，陈则也没拿自己当客人，一点不见外，进门放完东西就自来熟卷起袖子端菜盛饭，与贺女士聊天。<br />
“贺姨你坐着，剩下的我和云西来，忙活一上午了，歇口气。”陈则说，虽是头一回到贺家，但做什么都游刃有余。<br />
到景点旅游贺女士也跟着一路，两家人其乐融融，头一天晚上贺女士就带着江诗琪她们买了新衣服，女性在穿衣打扮上的品味的确比陈则强太多了，他以前总给江诗琪买些不咋样的衣服，要么花里胡哨，要么素净平平无奇，贺女士很懂搭配，一个晚上的时间，江诗琪就变成了喜气的年画娃娃，大红的小褂子配白色冬裙，扎俩小辫儿，再戴一个圆头圆脑的醒狮帽……长辈们就喜欢这样式，陈则分不清小孩儿的美丑，可也揪了把江诗琪的针织醒狮帽。<br />
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江诗琪一会儿往前蹿，一会儿退回来，过后她挽着江秀芬和贺女士，也将陈则和贺云西的胳膊搭一起。<br />
“牵着走嘛，不然要搞丢。”江诗琪煞有介事，一脸担心。<br />
庆成市比北河市繁盛太多了，不是一个世界似的。<br />
陈则习惯了忙碌，现下停摆了，难得享受一回，反倒不怎么适应。<br />
后半程，贺女士带江诗琪她们看街舞表演去了，贺云西拉陈则到人少的另一边站着，路边的风呼啸，吹脸上如同扎上来，贺云西取下带有体温的围巾，戴陈则脖子上，围两圈。<br />
“冷不冷？”<br />
“还好。”<br />
“你手有点凉。”<br />
陈则感觉不凉，可贺云西还是不知从哪儿弄了个暖手袋来，大街上没看到附近有卖这玩意儿的，陈则惊讶：“哪儿的？”
陈则不懂咋负责，贺云西手把手教他，长本事了，能反过来带对方了，陈则受不住，到后面人颤了几下，完全忍不了。<br />
……<br />
放纵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根本起不来，骨头都像是被拆开又重新装回去了似的，大腿根酸到抬不起来。<br />
房子里不比之前了，可不止他俩在，尤其第二天还是周末，江诗琪她们都在。<br />
大清早江诗琪来喊他们吃饭呢，然而两个才刚躺下，哪能起得来，一上午都没出卧室的门，直到晌午日上三竿了才下床。<br />
贺云西先出去，一开门，里边的陈则还没收拾好，江诗琪眼看门开了就要往里冲，没到门口就被贺云西及时一把逮住，不给进去。<br />
“你哥还没醒，不要打扰他。”<br />
江诗琪疑惑：“咋了他，生病了哇？”<br />
“没，熬夜加班了。”贺云西说，“让他多睡会儿，晚点再叫他。”<br />
江诗琪听话，点头：“那好吧。”<br />
方家车祸的后续，他们没再关注，由始至终也没去主动关注，后来又如何了，谁都不清楚。<br />
反正自那以后，那几个未再出现，两边没有交际了。<br />
年底之前，302被卖掉了，以六十五万的价格出手，不算高，可在北河市老房子里不算低了，是让陈则非常满意的价格。<br />
老房子能卖出高价的同时，新房子的价格更是与日俱增，六十五万，也就够新房子的首付——陈则有点后悔卖房了，房价涨得太吓人了，收入拍八匹马都追不上。<br />
好在现如今他们也有安身之所，不是非得赶着必须今年就买，等两年也可以。<br />
贺云西这儿能住，还有二爷的老房子，都是去处。<br />
六十五万的卖房钱存银行了，但没能放太长时间——李恒搞了个新项目创业，说是做什么网红公司，拉着贺云西入伙，也捎陈则一把。<br />
陈则那点钱丢李恒的创业项目里都不够看的，占比太小了，但多少是个机会，听李恒的规划，感觉还挺靠谱。<br />
不知道怎么了，冥冥中陈则就是有种直觉，蛮相信李恒，他真往里投钱了，除开卖房钱还追加了一笔收回来的货款。<br />
贺云西亦投了一大笔，具体多少他告诉了陈则，是陈则投进去的数十倍。<br />
陈则开玩笑：“我是不是傍到大款了？”<br />
贺云西说：“那不是，我跟你混的。”<br />
投资得拉长线，一年半载就分红回本不现实，他俩都挺有魄力，那么多钱扔进去跟打水漂一般，投完就不管了。<br />
是赔是赚看命，也看李恒的能耐——项目后面自是大赚特赚，可那都是后话了。<br />
现下卖房钱没了，陈则也不惦记着看新房了，心安理得住贺云西那里。他拧巴见外的毛病被治得妥妥的，全靠二爷生前的功劳，他终于不会哪方面都非要分个你我了，而是选择接受，然后在别的方面付出。<br />
比如大包大揽所有的日常开支。<br />
贺云西更是接受这种模式，乐意被“包养”，别人给的软饭他嫌弃，可换成陈则，那就不一样了。<br />
五金店利润可观，养活四个人绰绰有余，陈则盘算着，买房的打算多搁置几年，等以后存到足够多的钱了，一次到位换个顶好的。<br />
贺云西说：“要不整叠拼，上下两套，上面咱俩住，下面那套给诗琪她们，有时我妈过来和她们一块儿也方便。”<br />
挺会计划，想得够深的，还真冲着踏实过日子去的，太务实了，陈则有些接不住招。<br />
依照二爷生前的遗嘱，陈则最近往四野山上跑了两趟，还下乡去了一个村小，将二爷来年要捐出的资金提前落实到位。<br />
回程贺云西来接，路上，贺云西忽而问：“想二爷吗？”<br />
陈则靠着车窗，看看外面，过了会儿才说：“想，但是已经他不在了。”<br />
“下次我们一起去看他。”<br />
“嗯成。”<br />
长远的道路蜿蜒，向着前方延伸，天上碧空如洗，余晖遍洒。<br />
望着山那边的落日，陈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贺云西余光瞥见，等到下一个服务区，找位置停下。<br />
天儿又冷起来了，两个人靠坐在车头前，挨着彼此。<br />
“贺云西。”<br />
“嗯。”<br />
陈则的手摸到对方，先碰了碰。一会儿，贺云西反过来抓紧，攥着。<br />
“挺好的……”<br />
第86章<br />
元旦过后, 阳历上又是新的一年，附小放寒假了，俩哥抽不出空, 是江秀芬到学校接的小姑娘。<br />
近两三个月, 老太婆独自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 敢往一街之外的地方去了, 不再局限于和平巷这块犄角旮旯，有一次还到河边溜达了一圈。<br />
家里给江秀芬换了个更适合她的老年机，另外还买了个定位器，外出就装包里，以便她找不到回来的路, 他们也能及时找到她在哪儿。<br />
老太婆极其满意现状, 她这辈子可以说是几乎与好日子不沾边，没想到眼下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早已老得没多少活头了，却享受到了毫无亲缘血脉关系的后生的福，待遇不比那些儿孙满堂老东西们差。<br />
陈则现在还给她发零用钱，一个月足足一千，她没处花, 全都攒起来了, 准备等过年包成三份, 少的几百给江诗琪, 其余的原汤化原食，都给陈则他们。她节省惯了, 改不了几十年来骨子里养成的天性，到外面水都舍不得买一瓶，每次非得其他人把东西强塞给她, 她才会诚惶诚恐且勉为其难地收下。<br />
随着天气转凉，五金店再度进入淡季，依然是年前半个多月就闭店了。<br />
趁闲下来，一行人到庆成市打晃一趟。<br />
贺女士邀请一家三口过去做客，希望他们能到那边过年，或是住几天也成，毕竟他们从没去过贺家在庆成市的房子，至今连门朝哪边开都不晓得，陈则和贺云西如今这关系，不上门看看门可就说不过去了。<br />
行程安排贺云西全包，收整行李，订飞机票，落地后的几天再领着大伙儿四处逛逛，到庆成市当地的著名景点、商业中心以及各种能凑热闹的地儿晃悠，不需要陈则他们仨为人生地不熟操任何心。<br />
贺家在庆成市的房子是一处环境不错的洋房一楼，带了个可以自用的篱笆小院，贺女士平常没事就喜欢栽花，整个小院面积不算大，但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看着就赏心悦目。<br />
他们还没进房门，远远的隔了几十米远，贺女士迎了上来，逐一招呼：“婶子，阿则，诗琪，来这边这边，赶过来肯定累了吧，咱们进屋坐会儿，也是巧了，我刚泡了热茶，外面冷，你们赶紧进屋喝两口暖暖。”<br />
房子是四室两厅，里面相当宽敞，房间都收拾出来了的，他们在这边的几天都住这里。贺女士热情得很，连每个人住哪个房间都定好了，还说：“以后你们也会常来，从今儿起，房间我就给你们留着了，阿则你们忙的时候要是不方便，可以让婶子和诗琪到这里来住一阵子，我啊，一个人也冷清，能来个跟我作伴的可就太好了。”<br />
祖孙俩都有单独的客房，陈则没有，大次卧是贺云西之前住的地方，他俩就睡那屋，在北河市早都住一个房间了，所有人都清楚，贺女士也心知肚明，现在搞分开反而欲盖弥彰，不大方坦荡。<br />
这次的见面比上回轻松许多，陈则也没拿自己当客人，一点不见外，进门放完东西就自来熟卷起袖子端菜盛饭，与贺女士聊天。<br />
“贺姨你坐着，剩下的我和云西来，忙活一上午了，歇口气。”陈则说，虽是头一回到贺家，但做什么都游刃有余。<br />
到景点旅游贺女士也跟着一路，两家人其乐融融，头一天晚上贺女士就带着江诗琪她们买了新衣服，女性在穿衣打扮上的品味的确比陈则强太多了，他以前总给江诗琪买些不咋样的衣服，要么花里胡哨，要么素净平平无奇，贺女士很懂搭配，一个晚上的时间，江诗琪就变成了喜气的年画娃娃，大红的小褂子配白色冬裙，扎俩小辫儿，再戴一个圆头圆脑的醒狮帽……长辈们就喜欢这样式，陈则分不清小孩儿的美丑，可也揪了把江诗琪的针织醒狮帽。<br />
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江诗琪一会儿往前蹿，一会儿退回来，过后她挽着江秀芬和贺女士，也将陈则和贺云西的胳膊搭一起。<br />
“牵着走嘛，不然要搞丢。”江诗琪煞有介事，一脸担心。<br />
庆成市比北河市繁盛太多了，不是一个世界似的。<br />
陈则习惯了忙碌，现下停摆了，难得享受一回，反倒不怎么适应。<br />
后半程，贺女士带江诗琪她们看街舞表演去了，贺云西拉陈则到人少的另一边站着，路边的风呼啸，吹脸上如同扎上来，贺云西取下带有体温的围巾，戴陈则脖子上，围两圈。<br />
“冷不冷？”<br />
“还好。”<br />
“你手有点凉。”<br />
陈则感觉不凉，可贺云西还是不知从哪儿弄了个暖手袋来，大街上没看到附近有卖这玩意儿的，陈则惊讶：“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