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对李家而言并非全然意外。<br />
早在月前，李修远托人从京中捎回的口信便已抵达川州府。<br />
李家上下得了准信，那真是比过年还要欢喜百倍！<br />
李父李母当机立断, 决定全家一同回村, 今年便在村里过年。<br />
于是，一家人收拾好行装，又安排了店里的事宜后便风风火火地赶回了上水村的老宅。<br />
举人老爷的捷报, 必须得在祖宅接！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头等大事！<br />
至于李修远和顾笙？<br />
信中说得明白，开春便是春闱了。<br />
路途遥远, 一来一回耗时耗力, 耽误温书备考，实在划不来。<br />
更何况顾笙月份已大，经不起舟车劳顿。<br />
李家人深以为然, 只叮嘱他们安心在京备考、养胎, 老家的一切, 自有他们操持。<br />
于是，当那披红挂彩、敲锣打鼓的报喜队伍簇拥着满面红光的县太爷, 浩浩荡荡踏进上水村时。<br />
李家人早已将老宅里里外外打扫得焕然一新，备好了香案、红绸、鞭炮和厚厚的红封。<br />
那日，上水村彻底沸腾了！<br />
县太爷亲自登门送喜报, 这是何等的荣耀！<br />
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闻风而动，如同潮水般涌向上水村李家。<br />
田间地头、房前屋后, 乌泱泱全是人。<br />
大家都想亲眼看看这百年难遇的盛景, 沾沾举人老爷的喜气。<br />
李家那低矮的院墙外，人头攒动，议论声、惊叹声、道贺声交织在一起。<br />
比那喧天的锣鼓还要热闹几分。<br />
“这可是举人老爷啊！咱们这山沟沟里, 真真出了个文曲星！”<br />
“李家祖坟冒青烟喽！”<br />
“瞧瞧，县太爷都亲自来了！李家老二，了不得啊！”<br />
李家人的脸上，那笑容从清晨就没落下过。<br />
李父李母笑得合不拢嘴，一遍遍地向涌来的乡邻拱手作揖。<br />
李明远、周兰、李倩三人忙着招呼。<br />
李茹怀里快一岁的小栗子被这阵仗惊得瞪圆了眼睛，却也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手。<br />
只有十三岁的李星远，虽也笑意盈盈，但更多了几分沉稳。<br />
帮着爹娘兄嫂迎来送往，言语得体，举止大方。<br />
贺礼如同流水般被送来，鸡鸭鱼肉、布匹点心、甚至银钱。<br />
但李家人谨记李修远信中的叮嘱，笑容满面地婉拒了所有贵重之物。<br />
“多谢乡亲们厚爱！心意领了，礼太重实在不能收！同喜同喜！”<br />
态度坚决，只收下一些实在推辞不掉的本家亲眷带来的自家产的土鸡蛋，几尺粗布或是一小罐蜜糖之类的贺礼。<br />
如今李家日子宽裕，又出了举人儿子，眼界心胸早已不同。<br />
不贪图这点东西，反而更觉轻松坦然。<br />
看着李家这泼天的富贵和荣耀，不少村里有女儿、哥儿的人家，心里头那叫一个酸涩懊悔，捶胸顿足。<br />
“哎哟！早知道李家老二有这般大出息，当初就该……唉！”<br />
“可不是！我家闺女要是能嫁过去，现在不也是举人娘子了？”<br />
“可惜啊可惜！李家老大也娶了夫郎了……”<br />
众人目光扫过李家兄弟，最后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亭亭玉立，又显露出几分能干的李家三姑娘李倩身上。<br />
十六岁，不正是说亲的好年纪！<br />
“李家三姑娘还没议亲吧？”人群里不知谁嘀咕了一句。<br />
瞬间，家里有适龄小子的人家，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br />
看向李倩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热切和盘算。<br />
若能娶到举人老爷的亲妹妹，那岂不是……<br />
还未至年节，李家老宅的门槛已经快要被踏破了。<br />
从喜报到家那日起，一直到除夕，上门“走亲戚”、“联络感情”的人就没断过。<br />
其中自然不乏醉翁之意不在酒，想为自家儿子探探口风的、说说媒的。<br />
李倩对此心知肚明，却只作不知。<br />
她礼貌周全地招待，一提到亲事便巧妙地岔开话题，态度温和却疏离。<br />
她如今满心想的，是年后回到川州府如何将家里新开的那间脂粉铺子经营得更好。<br />
那些姑娘小姐们喜欢什么样的新品……<br />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会不禁想起那位总爱找借口在她铺子附近“路过”的钱公子。<br />
无论有事无事，他总会凑过来搭讪两句。<br />
那熟悉的身影悄然浮现在心头，令她耳根微微发热。<br />
这期间，李明远还陪着周兰带着小栗子回了几趟娘家。<br />
周家自是欢喜非常，女婿家出了举人，连带自家也面上有光。<br />
小栗子更是被外祖父外祖母抱着亲了又亲，受宠爱的很。<br />
年关将近，上水村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和忙碌中，李家更是如此。<br />
比起上水村的热闹喧嚣，京都的李家小院显得安静许多。<br />
甚至是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充实的氛围。<br />
李修远中举之后，并未有丝毫松懈。<br />
春闱会试近在眼前，那是通往天子殿堂的龙门。<br />
他的学业之路，反而更加繁忙了。<br />
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夜深方归，案头堆积的书卷日益增高。<br />
这期间幸有好友赵明轩，其兄赵青迟在朝为官，深谙官场门道与科举关节。<br />
赵大哥便将这份关照延伸至其弟好友李修远与张子谦，对他们悉心倾囊相授。<br />
他不仅为他们详细剖析当今朝堂的格局势力，更是不遗余力地引荐他们结识自己的文人好友。<br />
带他们拜谒京中几位以学识渊博，眼光独到著称的老夫子。<br />
这些宝贵的资源和指点，让李修远和张子谦在备考路上少走了许多弯路，视野也开阔了许多。<br />
每日里，李修远不是在与赵明轩、张子谦切磋学问，便是在拜访名师、参与文会。<br />
或是埋头苦读，真正是披星戴月。<br />
顾笙的身子越发笨重了。<br />
隆冬时节，裹着厚厚的棉衣，行动也渐渐迟缓。<br />
他的预产期在一月初，恰好是过完年的时候。<br />
为了让李修远能心无旁骛地备考，不必时时牵挂家中，顾笙早早做了周全的安排。<br />
他花重金请了一位经验老到的稳婆兼嬷嬷，相当于月前月嫂的角色，日夜在身边照料。<br />
饮食起居、身体变化，都有人细心看顾提醒。<br />
铺子里的一应事务，更是全权丢给了张良打理。<br />
他如今是彻底做了甩手掌柜，只偶尔听听汇报。<br />
“你呀，现在只管两件事，”顾笙摸着肚子对里面的宝宝说，“好好长大，还有，让你父亲安心读书。”<br />
于是，顾笙的日子过得简单而惬意。<br />
每日里，好吃好睡，在嬷嬷的陪伴下在院中缓缓散步活动筋骨。<br />
林清羽得了空便会过来陪他说话解闷。<br />
两人或是窝在暖阁里闲聊家常，或是裹得严严实实，去热闹的街市上逛逛，听听戏园子里新排的曲目。<br />
李修远虽忙于学业，却从未将顾笙置于脑后。<br />
京都繁华，街头巷尾总有新奇吃食飘香。<br />
有时在赶往下一处的路上，偶然瞥见新开的点心铺子排起长龙。<br />
或是闻到哪家老字号飘出的诱人香气，他总会特意停下脚步。<br />
无论是一包刚出炉酥皮掉渣的定胜糕，还是哪家需要排上半个时辰才能买到的糕点，亦或是胡人摊子上裹着厚厚霜糖的蜜饯果子。<br />
但凡他觉得顾笙会喜欢，或是觉得对孕夫有益的，必定会买上一份。<br />
“左云，你跑一趟，把这个给阿笙送去。”<br />
这是这两个多月左云听到的他家公子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吩咐。<br />
“看着他趁热用些，若是乏了不想动，就让嬷嬷温着。”<br />
“是。”<br />
他早已习惯这份差事，每次接过东西后便快步朝李家小院的方向赶去。<br />
将东西送到后左云便离开了。<br />
每当顾笙收到李修远捎来的新的吃食或新奇玩意时，季嬷嬷在一旁见了，总是忍不住感慨。<br />
她一边帮顾笙摆好碗碟，一边絮叨：“顾哥儿真是嫁对了人。”<br />
“老爷这般忙碌还时时惦记着您，连口吃的都不忘您。”<br />
“您是个有福气的，日后定能和和美美，长长久久！”<br />
顾笙捻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那甜味在舌尖化开，一直甜到眼底眉梢。<br />
他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声音里带着满足的笑意：“阿嬷说得是，不过，我现在就很幸福了。”<br />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隆起的腹部，眼底的光柔。<br />
接着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不，不止现在。<br />
是从遇到李修远那天起，他的日子，就一直都是暖的，都是甜的，都是幸福的！<br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br />
当李修远终于结束一天的忙碌，带着一身寒气与书卷气息回到小院时，厢房里的灯火往往早已熄灭。
早在月前，李修远托人从京中捎回的口信便已抵达川州府。<br />
李家上下得了准信，那真是比过年还要欢喜百倍！<br />
李父李母当机立断, 决定全家一同回村, 今年便在村里过年。<br />
于是，一家人收拾好行装，又安排了店里的事宜后便风风火火地赶回了上水村的老宅。<br />
举人老爷的捷报, 必须得在祖宅接！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头等大事！<br />
至于李修远和顾笙？<br />
信中说得明白，开春便是春闱了。<br />
路途遥远, 一来一回耗时耗力, 耽误温书备考，实在划不来。<br />
更何况顾笙月份已大，经不起舟车劳顿。<br />
李家人深以为然, 只叮嘱他们安心在京备考、养胎, 老家的一切, 自有他们操持。<br />
于是，当那披红挂彩、敲锣打鼓的报喜队伍簇拥着满面红光的县太爷, 浩浩荡荡踏进上水村时。<br />
李家人早已将老宅里里外外打扫得焕然一新，备好了香案、红绸、鞭炮和厚厚的红封。<br />
那日，上水村彻底沸腾了！<br />
县太爷亲自登门送喜报, 这是何等的荣耀！<br />
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闻风而动，如同潮水般涌向上水村李家。<br />
田间地头、房前屋后, 乌泱泱全是人。<br />
大家都想亲眼看看这百年难遇的盛景, 沾沾举人老爷的喜气。<br />
李家那低矮的院墙外，人头攒动，议论声、惊叹声、道贺声交织在一起。<br />
比那喧天的锣鼓还要热闹几分。<br />
“这可是举人老爷啊！咱们这山沟沟里, 真真出了个文曲星！”<br />
“李家祖坟冒青烟喽！”<br />
“瞧瞧，县太爷都亲自来了！李家老二，了不得啊！”<br />
李家人的脸上，那笑容从清晨就没落下过。<br />
李父李母笑得合不拢嘴，一遍遍地向涌来的乡邻拱手作揖。<br />
李明远、周兰、李倩三人忙着招呼。<br />
李茹怀里快一岁的小栗子被这阵仗惊得瞪圆了眼睛，却也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手。<br />
只有十三岁的李星远，虽也笑意盈盈，但更多了几分沉稳。<br />
帮着爹娘兄嫂迎来送往，言语得体，举止大方。<br />
贺礼如同流水般被送来，鸡鸭鱼肉、布匹点心、甚至银钱。<br />
但李家人谨记李修远信中的叮嘱，笑容满面地婉拒了所有贵重之物。<br />
“多谢乡亲们厚爱！心意领了，礼太重实在不能收！同喜同喜！”<br />
态度坚决，只收下一些实在推辞不掉的本家亲眷带来的自家产的土鸡蛋，几尺粗布或是一小罐蜜糖之类的贺礼。<br />
如今李家日子宽裕，又出了举人儿子，眼界心胸早已不同。<br />
不贪图这点东西，反而更觉轻松坦然。<br />
看着李家这泼天的富贵和荣耀，不少村里有女儿、哥儿的人家，心里头那叫一个酸涩懊悔，捶胸顿足。<br />
“哎哟！早知道李家老二有这般大出息，当初就该……唉！”<br />
“可不是！我家闺女要是能嫁过去，现在不也是举人娘子了？”<br />
“可惜啊可惜！李家老大也娶了夫郎了……”<br />
众人目光扫过李家兄弟，最后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亭亭玉立，又显露出几分能干的李家三姑娘李倩身上。<br />
十六岁，不正是说亲的好年纪！<br />
“李家三姑娘还没议亲吧？”人群里不知谁嘀咕了一句。<br />
瞬间，家里有适龄小子的人家，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br />
看向李倩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热切和盘算。<br />
若能娶到举人老爷的亲妹妹，那岂不是……<br />
还未至年节，李家老宅的门槛已经快要被踏破了。<br />
从喜报到家那日起，一直到除夕，上门“走亲戚”、“联络感情”的人就没断过。<br />
其中自然不乏醉翁之意不在酒，想为自家儿子探探口风的、说说媒的。<br />
李倩对此心知肚明，却只作不知。<br />
她礼貌周全地招待，一提到亲事便巧妙地岔开话题，态度温和却疏离。<br />
她如今满心想的，是年后回到川州府如何将家里新开的那间脂粉铺子经营得更好。<br />
那些姑娘小姐们喜欢什么样的新品……<br />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会不禁想起那位总爱找借口在她铺子附近“路过”的钱公子。<br />
无论有事无事，他总会凑过来搭讪两句。<br />
那熟悉的身影悄然浮现在心头，令她耳根微微发热。<br />
这期间，李明远还陪着周兰带着小栗子回了几趟娘家。<br />
周家自是欢喜非常，女婿家出了举人，连带自家也面上有光。<br />
小栗子更是被外祖父外祖母抱着亲了又亲，受宠爱的很。<br />
年关将近，上水村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和忙碌中，李家更是如此。<br />
比起上水村的热闹喧嚣，京都的李家小院显得安静许多。<br />
甚至是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充实的氛围。<br />
李修远中举之后，并未有丝毫松懈。<br />
春闱会试近在眼前，那是通往天子殿堂的龙门。<br />
他的学业之路，反而更加繁忙了。<br />
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夜深方归，案头堆积的书卷日益增高。<br />
这期间幸有好友赵明轩，其兄赵青迟在朝为官，深谙官场门道与科举关节。<br />
赵大哥便将这份关照延伸至其弟好友李修远与张子谦，对他们悉心倾囊相授。<br />
他不仅为他们详细剖析当今朝堂的格局势力，更是不遗余力地引荐他们结识自己的文人好友。<br />
带他们拜谒京中几位以学识渊博，眼光独到著称的老夫子。<br />
这些宝贵的资源和指点，让李修远和张子谦在备考路上少走了许多弯路，视野也开阔了许多。<br />
每日里，李修远不是在与赵明轩、张子谦切磋学问，便是在拜访名师、参与文会。<br />
或是埋头苦读，真正是披星戴月。<br />
顾笙的身子越发笨重了。<br />
隆冬时节，裹着厚厚的棉衣，行动也渐渐迟缓。<br />
他的预产期在一月初，恰好是过完年的时候。<br />
为了让李修远能心无旁骛地备考，不必时时牵挂家中，顾笙早早做了周全的安排。<br />
他花重金请了一位经验老到的稳婆兼嬷嬷，相当于月前月嫂的角色，日夜在身边照料。<br />
饮食起居、身体变化，都有人细心看顾提醒。<br />
铺子里的一应事务，更是全权丢给了张良打理。<br />
他如今是彻底做了甩手掌柜，只偶尔听听汇报。<br />
“你呀，现在只管两件事，”顾笙摸着肚子对里面的宝宝说，“好好长大，还有，让你父亲安心读书。”<br />
于是，顾笙的日子过得简单而惬意。<br />
每日里，好吃好睡，在嬷嬷的陪伴下在院中缓缓散步活动筋骨。<br />
林清羽得了空便会过来陪他说话解闷。<br />
两人或是窝在暖阁里闲聊家常，或是裹得严严实实，去热闹的街市上逛逛，听听戏园子里新排的曲目。<br />
李修远虽忙于学业，却从未将顾笙置于脑后。<br />
京都繁华，街头巷尾总有新奇吃食飘香。<br />
有时在赶往下一处的路上，偶然瞥见新开的点心铺子排起长龙。<br />
或是闻到哪家老字号飘出的诱人香气，他总会特意停下脚步。<br />
无论是一包刚出炉酥皮掉渣的定胜糕，还是哪家需要排上半个时辰才能买到的糕点，亦或是胡人摊子上裹着厚厚霜糖的蜜饯果子。<br />
但凡他觉得顾笙会喜欢，或是觉得对孕夫有益的，必定会买上一份。<br />
“左云，你跑一趟，把这个给阿笙送去。”<br />
这是这两个多月左云听到的他家公子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吩咐。<br />
“看着他趁热用些，若是乏了不想动，就让嬷嬷温着。”<br />
“是。”<br />
他早已习惯这份差事，每次接过东西后便快步朝李家小院的方向赶去。<br />
将东西送到后左云便离开了。<br />
每当顾笙收到李修远捎来的新的吃食或新奇玩意时，季嬷嬷在一旁见了，总是忍不住感慨。<br />
她一边帮顾笙摆好碗碟，一边絮叨：“顾哥儿真是嫁对了人。”<br />
“老爷这般忙碌还时时惦记着您，连口吃的都不忘您。”<br />
“您是个有福气的，日后定能和和美美，长长久久！”<br />
顾笙捻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那甜味在舌尖化开，一直甜到眼底眉梢。<br />
他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声音里带着满足的笑意：“阿嬷说得是，不过，我现在就很幸福了。”<br />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隆起的腹部，眼底的光柔。<br />
接着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不，不止现在。<br />
是从遇到李修远那天起，他的日子，就一直都是暖的，都是甜的，都是幸福的！<br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br />
当李修远终于结束一天的忙碌，带着一身寒气与书卷气息回到小院时，厢房里的灯火往往早已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