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最粗的草绳，问北阳：“你说这能把猪吊上去吗？”<br />
北阳说不知道，顾篱就说：“试试。”<br />
他把目光放在磨盘上，两块石板，加上羊河做陶器用的轮盘，重量应该能赶上猪，他用草绳固定好三块大石头，跟北阳一起提起来，疑惑道：“我怎么感觉没多重呢？要不……”<br />
他话没说完，北阳略松了一下手，他被手上的力带得人都往下沉了沉，又改口：“是不是太重了点？”<br />
北阳说差不多。<br />
他狩猎多，对什么体型的猎物大概什么重量心里有数。<br />
他说差不多那应该就是差不多。<br />
顾篱说：“那等雨停了把猪吊上去，上去之后赶它自己走。”<br />
这两头猪都是从小养大的，还算亲人，应该不会跑。<br />
山洞里大大小小的陶罐特别多，还有一些因为下雨没晾干的陶胚，估计羊河也早就在做准备。<br />
顾篱把空的放在一边，要装什么东西也方便拿，忽然动作顿了顿，目光停在一个陶罐边上。<br />
“怎么了？”北阳问。<br />
顾篱蹲下来，捡起来一颗橡子。<br />
估计是不小心掉落在这里的，橡子有硬硬的外壳，没有虫的话，这么放着很久不会坏。<br />
这颗橡子就是好的。<br />
“我就是想起来梅之前说想吃橡子粉疙瘩，”他笑了笑：“可惜没吃上。”<br />
他笑得很难过，北阳亲亲他，轻轻碰他的耳朵：“但她给你打耳孔了，我看见了，她闭眼的时候在笑。”<br />
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顾篱就可以说：“她想让我当巫。”<br />
北阳没说话，顾篱就说：“说话啊，你没什么要说的吗？”<br />
北阳说：“你想当就当。”<br />
顾篱说：“我不想当啊。”<br />
北阳就说：“那不当。”<br />
顾篱觉得他说话比不说话还让人没有倾诉欲，北阳看他的神色，又说：“当不当，你都是篱。”<br />
顾篱又高兴了，也亲亲他。<br />
他俩就在山洞里断断续续地整理东西，可能因为点着火堆，没什么动物跑进来。<br />
顾篱打了个呵欠，猜测应该是到后半夜了，想找草堆来，稍微躺一会儿。<br />
北阳忽然站起来往外走，他立刻跟上：“怎么了，有东西过来了？”<br />
北阳说：“不是，有人。”<br />
不用他说，顾篱也看见了，雨幕中，一个身影从山崖上跑下来，一边跑一边还在喊：“篱——竹咚、”<br />
他话没说完就跌了一跤。<br />
顾篱想出去搀他，被北阳挡了一下。<br />
北阳自己出去了，但竹鸣已经爬起来：“篱，竹咚要生小崽了！”<br />
这下顾篱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跑出去：“你说什么？竹咚要生小崽了？”<br />
他的日历不是很准确，但是天数总跑不了，竹咚说是大集会那会儿有的，到现在就七个多月将近八个月的样子，算早产吧？<br />
顾篱知道生产是很危险的事。<br />
他们三个人一起往竹鸣家的山洞跑，都到洞口了，顾篱忽然反应过来：“生小崽你找我干什么啊？！我又不会接生！”<br />
北阳也是的，他一急就跑过来，北阳也跟着跑，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br />
竹鸣愣住：“你不会吗？”<br />
“当然不会啊！你阿母不在吗？”<br />
竹鸣说：“我阿母让我来喊人帮忙啊。”<br />
顾篱：“……”<br />
顾篱冷静下来，对北阳说：“你去喊我阿母来。”<br />
山洞里情况并没有顾篱想象地那么危急，洞口挂上了新的兽皮，火光从缝隙中漏出来，竹咚的阿母在陪她，听见外面的动静，她没有掀开帘子，而是喊：“竹鸣？你把谁喊来了，怎么不进来？”<br />
竹鸣赶紧应：“阿母，我把篱喊来了。”<br />
顾篱就听见山洞里两阵笑，接着是竹咚的声音：“你喊篱干什么？篱连我要生小崽都没看出来。”<br />
顾篱不好意思地说：“北阳去喊我阿母了。”<br />
竹咚说：“外面冷不冷，你们先进来。”<br />
每个山洞外都有个“小阳台”，或大或小，竹咚家的不大不小，刚够挡雨，有风就不行。<br />
顾篱不敢掀帘子，怕风吹进去，在他的思维中，产妇是很虚弱的。<br />
红叶很快就到了，看见顾篱也在，就说：“篱也进来，北阳跟竹鸣去准备点吃的。”<br />
顾篱迟疑地跟进去，心说难道我真的要成为巫吗？怎么连接生都喊我。<br />
红叶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人太少了，青霜山君都不在，你在这里等着，要是缺什么东西，你好去找。”<br />
“什么都不缺，”竹咚的阿母说，“草和兽皮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本来都装到背篓里准备带走了，现在又拿出来。”<br />
顾篱忽然想起来：“我是不是说要送你一块兽皮的？你喜欢什么皮？”<br />
竹咚刚走了一会儿，被阿母扶着坐下休息：“都行，厚一点就好。”<br />
顾篱说好，看她嘴唇有些干，问她：“要喝水吗？”<br />
她点点头，顾篱就给她倒水，才发现山洞里只有一点能喝的水。<br />
“没有别的水了吗？等下怎么给小崽洗澡？”<br />
山洞里的三个亚兽人像是听见了新鲜事：“给小崽洗澡？”<br />
顾篱给她们问迷糊了：“不洗吗？”<br />
早知道问问蝶了。<br />
红叶说：“你没洗过。”<br />
顾篱：“……”<br />
反正顾篱还是烧了一大锅水放着凉，自然晾凉的水比较干净，哪怕不给小崽洗澡，要是竹咚想擦洗，也安全一点。<br />
反正他这年纪其实也没人指望他真的帮忙，烧水就烧水吧。<br />
顾篱烧好三锅水的时候，红叶让竹咚蹲在地上。<br />
顾篱才知道，原来亚兽人生小崽是蹲着的。<br />
他没好意思多看，背过身去，只能听见竹咚努力放缓的呼吸，以及两个年长亚兽人鼓励的声音。<br />
顾篱也蹲下来，盯着火堆，蹲到腿都发麻的时候，终于听到红叶说：“出来了！”<br />
接着很快就是婴儿的啼哭声。<br />
山洞外，竹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见哭声就问：“生出来了吗？”<br />
他探头探脑的，想进来又不敢进来，带得兽皮动了动。<br />
阳光顺着缝隙钻入，洞口附近有长长一条金色，顾篱才发现天已经亮了。<br />
雨停了。<br />
第88章<br />
“快把脐带咬断。”<br />
顾篱：！！！<br />
顾不上山洞外的竹鸣, 也顾不上男女之别，甚至忘了自己腿还麻，顾篱猛地站起来, 回过头：“不能咬！”<br />
婴儿小小一个，皮肤上有层白膜, 被竹泉双手捧着放在竹咚面前。<br />
三个大人都往他这里看过来。<br />
“不能咬。”顾篱又说了一遍,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铜刀, 放到沸水里, “用刀切断。”<br />
光想着洗澡不洗澡, 忘记婴儿出生第一件事是断脐带了。<br />
竹泉不解地说：“我们都是咬断的，竹咚和竹鸣小时候都是这样的。”<br />
她看了眼红叶：“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br />
顾篱知道, 唾液中有一定的抑菌成分，相比没有消毒过的器具来说，这已经是比较干净的处理方式了。<br />
竹泉说的都是活下来的孩子，顾篱问：“刚生下来的小崽都能活吗？”<br />
红叶说：“不能, 四五个小崽里会有一个活不过七天。”<br />
这么高的死亡率，还是出生不久就死，不是先天的问题就应该是出生的时候有些没处理好的事，说不定就是脐带没处理好。<br />
按照常理推断, 脐带一头连接着婴儿，如果细菌病毒侵入, 发生感染, 肯定就会感染到婴儿身上。<br />
顾篱把刀从水里捞出来，用一块布包裹住刀把，递给竹咚：“用刀割吧，这样小崽更容易活。”<br />
红叶看着顾篱，似乎想说什么, 又没说。<br />
竹咚看看自己阿母，又看看小崽，接过顾篱手上的刀。<br />
顾篱隔着干净的布巾捏住脐带一端，对竹咚说：“割吧。”<br />
铜刀很锋利，脐带一下就断开，切断之后竹泉迅速把小崽放到竹咚怀里，让他贴着竹咚的皮肤，红叶扶着竹咚起来：“还不能休息，还有胎盘。”<br />
顾篱又转过去，想起来外面还有竹鸣在等，说了一声：“生出来了。”<br />
竹鸣又问：“怎么没有声音啊？你刚才在说什么刀不刀的？竹咚呢？竹咚怎么样？”<br />
顾篱还没说话，竹泉先给问烦了：“你去准备点吃的东西，等会儿就拿来给竹咚吃。”<br />
竹鸣说：“我已经准备好了，马上要凉掉了。”<br />
没人搭理他，红叶捧着一大把带血的草，本来想自己拿出去，路过顾篱，交给他：“拿出去埋了。”<br />
顾篱看见草堆上还有刚才割断的脐带，知道这是什么，接过来：“埋哪里啊？”<br />
“哪里都行。”红叶说完叮嘱了一句，“不要埋到墓地去。”<br />
顾篱差点真的准备埋到那里去，干咳两声：“那我去了。”
北阳说不知道，顾篱就说：“试试。”<br />
他把目光放在磨盘上，两块石板，加上羊河做陶器用的轮盘，重量应该能赶上猪，他用草绳固定好三块大石头，跟北阳一起提起来，疑惑道：“我怎么感觉没多重呢？要不……”<br />
他话没说完，北阳略松了一下手，他被手上的力带得人都往下沉了沉，又改口：“是不是太重了点？”<br />
北阳说差不多。<br />
他狩猎多，对什么体型的猎物大概什么重量心里有数。<br />
他说差不多那应该就是差不多。<br />
顾篱说：“那等雨停了把猪吊上去，上去之后赶它自己走。”<br />
这两头猪都是从小养大的，还算亲人，应该不会跑。<br />
山洞里大大小小的陶罐特别多，还有一些因为下雨没晾干的陶胚，估计羊河也早就在做准备。<br />
顾篱把空的放在一边，要装什么东西也方便拿，忽然动作顿了顿，目光停在一个陶罐边上。<br />
“怎么了？”北阳问。<br />
顾篱蹲下来，捡起来一颗橡子。<br />
估计是不小心掉落在这里的，橡子有硬硬的外壳，没有虫的话，这么放着很久不会坏。<br />
这颗橡子就是好的。<br />
“我就是想起来梅之前说想吃橡子粉疙瘩，”他笑了笑：“可惜没吃上。”<br />
他笑得很难过，北阳亲亲他，轻轻碰他的耳朵：“但她给你打耳孔了，我看见了，她闭眼的时候在笑。”<br />
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顾篱就可以说：“她想让我当巫。”<br />
北阳没说话，顾篱就说：“说话啊，你没什么要说的吗？”<br />
北阳说：“你想当就当。”<br />
顾篱说：“我不想当啊。”<br />
北阳就说：“那不当。”<br />
顾篱觉得他说话比不说话还让人没有倾诉欲，北阳看他的神色，又说：“当不当，你都是篱。”<br />
顾篱又高兴了，也亲亲他。<br />
他俩就在山洞里断断续续地整理东西，可能因为点着火堆，没什么动物跑进来。<br />
顾篱打了个呵欠，猜测应该是到后半夜了，想找草堆来，稍微躺一会儿。<br />
北阳忽然站起来往外走，他立刻跟上：“怎么了，有东西过来了？”<br />
北阳说：“不是，有人。”<br />
不用他说，顾篱也看见了，雨幕中，一个身影从山崖上跑下来，一边跑一边还在喊：“篱——竹咚、”<br />
他话没说完就跌了一跤。<br />
顾篱想出去搀他，被北阳挡了一下。<br />
北阳自己出去了，但竹鸣已经爬起来：“篱，竹咚要生小崽了！”<br />
这下顾篱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跑出去：“你说什么？竹咚要生小崽了？”<br />
他的日历不是很准确，但是天数总跑不了，竹咚说是大集会那会儿有的，到现在就七个多月将近八个月的样子，算早产吧？<br />
顾篱知道生产是很危险的事。<br />
他们三个人一起往竹鸣家的山洞跑，都到洞口了，顾篱忽然反应过来：“生小崽你找我干什么啊？！我又不会接生！”<br />
北阳也是的，他一急就跑过来，北阳也跟着跑，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br />
竹鸣愣住：“你不会吗？”<br />
“当然不会啊！你阿母不在吗？”<br />
竹鸣说：“我阿母让我来喊人帮忙啊。”<br />
顾篱：“……”<br />
顾篱冷静下来，对北阳说：“你去喊我阿母来。”<br />
山洞里情况并没有顾篱想象地那么危急，洞口挂上了新的兽皮，火光从缝隙中漏出来，竹咚的阿母在陪她，听见外面的动静，她没有掀开帘子，而是喊：“竹鸣？你把谁喊来了，怎么不进来？”<br />
竹鸣赶紧应：“阿母，我把篱喊来了。”<br />
顾篱就听见山洞里两阵笑，接着是竹咚的声音：“你喊篱干什么？篱连我要生小崽都没看出来。”<br />
顾篱不好意思地说：“北阳去喊我阿母了。”<br />
竹咚说：“外面冷不冷，你们先进来。”<br />
每个山洞外都有个“小阳台”，或大或小，竹咚家的不大不小，刚够挡雨，有风就不行。<br />
顾篱不敢掀帘子，怕风吹进去，在他的思维中，产妇是很虚弱的。<br />
红叶很快就到了，看见顾篱也在，就说：“篱也进来，北阳跟竹鸣去准备点吃的。”<br />
顾篱迟疑地跟进去，心说难道我真的要成为巫吗？怎么连接生都喊我。<br />
红叶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人太少了，青霜山君都不在，你在这里等着，要是缺什么东西，你好去找。”<br />
“什么都不缺，”竹咚的阿母说，“草和兽皮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本来都装到背篓里准备带走了，现在又拿出来。”<br />
顾篱忽然想起来：“我是不是说要送你一块兽皮的？你喜欢什么皮？”<br />
竹咚刚走了一会儿，被阿母扶着坐下休息：“都行，厚一点就好。”<br />
顾篱说好，看她嘴唇有些干，问她：“要喝水吗？”<br />
她点点头，顾篱就给她倒水，才发现山洞里只有一点能喝的水。<br />
“没有别的水了吗？等下怎么给小崽洗澡？”<br />
山洞里的三个亚兽人像是听见了新鲜事：“给小崽洗澡？”<br />
顾篱给她们问迷糊了：“不洗吗？”<br />
早知道问问蝶了。<br />
红叶说：“你没洗过。”<br />
顾篱：“……”<br />
反正顾篱还是烧了一大锅水放着凉，自然晾凉的水比较干净，哪怕不给小崽洗澡，要是竹咚想擦洗，也安全一点。<br />
反正他这年纪其实也没人指望他真的帮忙，烧水就烧水吧。<br />
顾篱烧好三锅水的时候，红叶让竹咚蹲在地上。<br />
顾篱才知道，原来亚兽人生小崽是蹲着的。<br />
他没好意思多看，背过身去，只能听见竹咚努力放缓的呼吸，以及两个年长亚兽人鼓励的声音。<br />
顾篱也蹲下来，盯着火堆，蹲到腿都发麻的时候，终于听到红叶说：“出来了！”<br />
接着很快就是婴儿的啼哭声。<br />
山洞外，竹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见哭声就问：“生出来了吗？”<br />
他探头探脑的，想进来又不敢进来，带得兽皮动了动。<br />
阳光顺着缝隙钻入，洞口附近有长长一条金色，顾篱才发现天已经亮了。<br />
雨停了。<br />
第88章<br />
“快把脐带咬断。”<br />
顾篱：！！！<br />
顾不上山洞外的竹鸣, 也顾不上男女之别，甚至忘了自己腿还麻，顾篱猛地站起来, 回过头：“不能咬！”<br />
婴儿小小一个，皮肤上有层白膜, 被竹泉双手捧着放在竹咚面前。<br />
三个大人都往他这里看过来。<br />
“不能咬。”顾篱又说了一遍,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铜刀, 放到沸水里, “用刀切断。”<br />
光想着洗澡不洗澡, 忘记婴儿出生第一件事是断脐带了。<br />
竹泉不解地说：“我们都是咬断的，竹咚和竹鸣小时候都是这样的。”<br />
她看了眼红叶：“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br />
顾篱知道, 唾液中有一定的抑菌成分，相比没有消毒过的器具来说，这已经是比较干净的处理方式了。<br />
竹泉说的都是活下来的孩子，顾篱问：“刚生下来的小崽都能活吗？”<br />
红叶说：“不能, 四五个小崽里会有一个活不过七天。”<br />
这么高的死亡率，还是出生不久就死，不是先天的问题就应该是出生的时候有些没处理好的事，说不定就是脐带没处理好。<br />
按照常理推断, 脐带一头连接着婴儿，如果细菌病毒侵入, 发生感染, 肯定就会感染到婴儿身上。<br />
顾篱把刀从水里捞出来，用一块布包裹住刀把，递给竹咚：“用刀割吧，这样小崽更容易活。”<br />
红叶看着顾篱，似乎想说什么, 又没说。<br />
竹咚看看自己阿母，又看看小崽，接过顾篱手上的刀。<br />
顾篱隔着干净的布巾捏住脐带一端，对竹咚说：“割吧。”<br />
铜刀很锋利，脐带一下就断开，切断之后竹泉迅速把小崽放到竹咚怀里，让他贴着竹咚的皮肤，红叶扶着竹咚起来：“还不能休息，还有胎盘。”<br />
顾篱又转过去，想起来外面还有竹鸣在等，说了一声：“生出来了。”<br />
竹鸣又问：“怎么没有声音啊？你刚才在说什么刀不刀的？竹咚呢？竹咚怎么样？”<br />
顾篱还没说话，竹泉先给问烦了：“你去准备点吃的东西，等会儿就拿来给竹咚吃。”<br />
竹鸣说：“我已经准备好了，马上要凉掉了。”<br />
没人搭理他，红叶捧着一大把带血的草，本来想自己拿出去，路过顾篱，交给他：“拿出去埋了。”<br />
顾篱看见草堆上还有刚才割断的脐带，知道这是什么，接过来：“埋哪里啊？”<br />
“哪里都行。”红叶说完叮嘱了一句，“不要埋到墓地去。”<br />
顾篱差点真的准备埋到那里去，干咳两声：“那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