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电视<br />
“今天的人鱼首秀效果很好，我们已经接到了不少电视节目的邀请，我从中挑选了一下，有几档合适的。”简钰笑眯眯地解释，“我问过你的监护人了，他说这种事要你自己做决定。”<br />
“所以，我就来问你，怎么样，你想上电视吗？”<br />
“这么说他听不懂的啦！”小金连忙说，“你得给他解释一下什么叫上电视，不然的话这孩子只会以为，你要让他趴到一个叫电视的东西上。”<br />
鎏海歪了歪脑袋：“不是吗？”<br />
“抱歉抱歉，这是我的疏忽。”简钰笑起来，“因为你看起来完全能像人类一样交流，所以我忘了你是没有人类生活常识的人鱼了。”<br />
她大概是鎏海遇到的人里，说“人鱼”最顺畅的人。<br />
鎏海扎巴扎巴眼睛看她，总觉得她是个超乎想象的厉害角色。<br />
“让我想想怎么给你解释电视这个东西。”简钰饶有兴致地问，“鎏海还没有看过电视吧？”<br />
鎏海不太确定地问小金：“我看过吗？”<br />
“没有哦。”小金无奈地摊开手，“生态缸这里根本没装电视，毕竟一般住在生态缸里的小动物也没有这方面的娱乐需求。”<br />
“那可不行啊，我们鎏海可是特·别·的。”简钰拿起通讯器，“稍等，我给你这里追加一些补充设施。”<br />
没过多久，几个员工就推着一台放在可移动架子上的电视进来，动作麻利地接上了电线。<br />
简钰打开电视测试了一下，放慢了速度给鎏海展示上面的画面：“原理之类的复杂知识就先不聊，你知道知道，足不出户就能从这上面看到不同的画面就行了。”<br />
“是上电视，鎏海的脸就会出现在这里，到时候全世界都能看见。”<br />
鎏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盯着精彩纷呈的电视就看了一会儿，迟疑着问：“只有脸吗？”<br />
他犹豫着回头看了看，那他的尾巴怎么办？<br />
“哈哈。”简钰哑然失笑，“不不，是我说的让人误会了，不只是脸，还有你这条可爱的尾巴，修长优美的手臂……”<br />
“全部都会让全世界看见。”<br />
“嗯——”鎏海露出认真思索的模样。<br />
“要好好思考哦，我可没有逼迫你的意思。”简钰压低声音往后指了指，“看门边，你那位阴暗的监护人先生正看着这里呢，好像一旦我有什么不轨举动，他就会暗杀……”<br />
江浔轻咳一声：“请不要胡说，我可不会随意犯罪。”<br />
“还有。”<br />
江浔走到了鎏海身边，“我也没有说，让他现在回答你。”<br />
“我说的是，这种事要交给他自己决定，得让他理解现状之后，再给出答复。”<br />
“我不认为你刚刚短暂的几句话，就能让他明白什么是上电视，明白自己暴露在公众视野里会面对什么。”<br />
“我当然明白。”简钰笑容不变，“他才刚到这里，无论如何，现在上节目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了，我只是提前给他这个选项。”<br />
“还有……”<br />
简钰狭促地笑了笑，“江浔博士反驳了那么多，唯独不反驳‘监护人’吗？”<br />
江浔：“……”<br />
鎏海听着他们说话，好奇地问：“那我要怎样才能理解？”<br />
“其实刚刚小金给我看的什么条，我也看不太明白，只能看懂图片。”<br />
小金惊慌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啊呀，我忘记你还不识字了！我应该给你念一念的！”<br />
“没关系。”鎏海大度地说，“图片也很有意思。”<br />
阿鱼露出思索的神情：“要让鎏海理解这些……要让他识字吗？”<br />
小金大惊失色，张开双手拦在鎏海面前：“不要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啊，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吧，为什么他也要认字学习啊！这和可怜的人类有什么区别！”<br />
阿鱼：“……”<br />
“你们不要一副看溺爱孩子的妈妈的眼神看我嘛！”小金摸了摸鎏海的尾巴，一副护犊子的架势，“归根结底，他只是无忧无虑的海洋生物啊，只要负责吃饭睡觉和可爱就好了吧？公司又不是养不起他……”<br />
鎏海试图为自己正名：“其实我认识几个字的！”<br />
他戳了戳雪地，“我可以写给你们！”<br />
“真的吗？”刚刚还嚷着让鎏海不要学习的小金瞬间变脸，搓着他的脑袋夸夸，“我们鎏海怎么这么厉害啊！”<br />
江浔问他：“会写的字一次就能写完吗？”<br />
鎏海：“……”<br />
“江浔博士。”简钰微笑着说，“有点过分哦。”<br />
江浔别开视线：“咳。”<br />
鎏海对他勾勾手：“你过来一点。”<br />
江浔配合地凑过去：“怎么了？”<br />
鎏海捧住他的脸：“不要动哦。”<br />
江浔大概猜到了他要干什么，但那张脸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他就错失了躲开的机会。<br />
等到鎏海“咚”一声撞上他的脑门，江浔脑中闪过“果然”两个字，然后整个人往后倒在了雪地里，神情甚至称得上安详。<br />
小金惊慌失措地叫起来：“啊啊啊老大——”<br />
阿鱼已经掏出了通讯设备：“要叫救护车吗？”<br />
“真是的，可不能这样哦。”简钰试着跟鎏海讲道理，“江浔博士的大脑可是很宝贵的。”<br />
她奇怪地看向格外惊慌失措的两人，“但不管怎么说，你们的反应是不是太夸张了？”<br />
阿鱼指了指生态缸对面：“上次塞壬号上被鎏海撞飞的海盗，从这头飞到了那头。”<br />
简钰：“……”<br />
鎏海拍了拍胸脯：“放心啦，我有收力的。”<br />
他摸了摸江浔，“没事吧？”<br />
江浔看着他。<br />
鎏海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干、干什么呀？你难道真的不舒服吗？”<br />
他一瞬间有些后悔，难道人类真的这么脆弱……<br />
江浔缓缓撑着身体坐起来：“我在想，要不要假装不舒服吓吓你。”<br />
“还是算了，今天人多，等下次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再逗你好了。”<br />
鎏海：“喂！”<br />
他气鼓鼓地拍了拍地面，“你把我当笨蛋吗？你都说出来了，下次我一定不会上当的！”<br />
“是吗？”江浔笑了一声，“那正好可以测试你的记忆力如何。”<br />
“如果记忆力过关的话，多学一点字，多知道一些常识，也有利于你以后独立生活。”<br />
“什么？”小金瞪大了眼睛，“老大你在说什么可怕的话，小鎏海怎么会独立呢？他会一辈子跟我们待在一块的吧？对吧对吧，鎏海你快说句话啊！”<br />
鎏海无辜地眨了眨眼：“一辈子？”<br />
阿鱼沉重地拍了拍小金的肩膀：“小金，孩子总是要长大的。”<br />
“也许鎏海有一天会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到时候我们要一起祝福他。”<br />
小金捂着脸：“啊——我不能接受！”<br />
江浔：“……别在这种时候戏瘾上来，安静一点。”<br />
简钰无奈地哼笑一声：“以前你们研究室有这么热闹吗？这两位很活泼我倒是一直知道，但江浔博士居然也会陪着他们一起玩闹吗？”<br />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江浔看了她一眼，“我记得宣传部的工作一向很繁忙，简钰部长到这里来这么久没关系吗？”<br />
这是已经下逐客令了。<br />
但简钰装作没听出来，笑眯眯地说：“没关系，毕竟现在鎏海相关的事才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br />
“小家伙，有什么需要，如果江浔博士比较严格不同意的话，可以想办法叫人来找我。”<br />
她轻轻眨了下眼睛，“在公司总部，我的权限也不低哦。”<br />
“好——”鎏海乖乖应下，“但是江浔人很好的。”<br />
简钰哼笑一声，故意看向江浔：“这样啊——”<br />
江浔别开视线。<br />
“哦对了。”鎏海拍了拍简钰，“你说的上电视，我可以答应哦！不过要等之后，我先学习！”<br />
年轻的海豹精还不知道学习是怎样让代代人类痛并努力的东西，还有些跃跃欲试。<br />
“啊呀。”这下简钰都有些吃惊了，她瞄了眼江浔，跟鎏海确认，“真的就这么简单答应了吗？”<br />
“嗯。”鎏海点点头。<br />
简钰斟酌着字句：“那江浔博士……”<br />
“我说过会尊重他的意见。”江浔双手环胸，“鉴于他只是一条无辜的人鱼，必要的时候，我也会捍卫他出尔反尔的权利。”<br />
鎏海疑惑地歪了歪头：“怎么了？上电视难道是什么坏事吗？”<br />
“阿鱼给我看过他喜欢的女孩，她也上电视的。”<br />
“纠正一下，不是喜欢的女孩。”阿鱼轻咳一声，“只是喜欢的偶像。”<br />
小金：“哦——”<br />
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确实也称不上坏事啦。”<br />
“我就知道嘛。”鎏海淡定地点头，“如果是坏事的话，你们会让我决定之前就拒绝吧？”
“今天的人鱼首秀效果很好，我们已经接到了不少电视节目的邀请，我从中挑选了一下，有几档合适的。”简钰笑眯眯地解释，“我问过你的监护人了，他说这种事要你自己做决定。”<br />
“所以，我就来问你，怎么样，你想上电视吗？”<br />
“这么说他听不懂的啦！”小金连忙说，“你得给他解释一下什么叫上电视，不然的话这孩子只会以为，你要让他趴到一个叫电视的东西上。”<br />
鎏海歪了歪脑袋：“不是吗？”<br />
“抱歉抱歉，这是我的疏忽。”简钰笑起来，“因为你看起来完全能像人类一样交流，所以我忘了你是没有人类生活常识的人鱼了。”<br />
她大概是鎏海遇到的人里，说“人鱼”最顺畅的人。<br />
鎏海扎巴扎巴眼睛看她，总觉得她是个超乎想象的厉害角色。<br />
“让我想想怎么给你解释电视这个东西。”简钰饶有兴致地问，“鎏海还没有看过电视吧？”<br />
鎏海不太确定地问小金：“我看过吗？”<br />
“没有哦。”小金无奈地摊开手，“生态缸这里根本没装电视，毕竟一般住在生态缸里的小动物也没有这方面的娱乐需求。”<br />
“那可不行啊，我们鎏海可是特·别·的。”简钰拿起通讯器，“稍等，我给你这里追加一些补充设施。”<br />
没过多久，几个员工就推着一台放在可移动架子上的电视进来，动作麻利地接上了电线。<br />
简钰打开电视测试了一下，放慢了速度给鎏海展示上面的画面：“原理之类的复杂知识就先不聊，你知道知道，足不出户就能从这上面看到不同的画面就行了。”<br />
“是上电视，鎏海的脸就会出现在这里，到时候全世界都能看见。”<br />
鎏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盯着精彩纷呈的电视就看了一会儿，迟疑着问：“只有脸吗？”<br />
他犹豫着回头看了看，那他的尾巴怎么办？<br />
“哈哈。”简钰哑然失笑，“不不，是我说的让人误会了，不只是脸，还有你这条可爱的尾巴，修长优美的手臂……”<br />
“全部都会让全世界看见。”<br />
“嗯——”鎏海露出认真思索的模样。<br />
“要好好思考哦，我可没有逼迫你的意思。”简钰压低声音往后指了指，“看门边，你那位阴暗的监护人先生正看着这里呢，好像一旦我有什么不轨举动，他就会暗杀……”<br />
江浔轻咳一声：“请不要胡说，我可不会随意犯罪。”<br />
“还有。”<br />
江浔走到了鎏海身边，“我也没有说，让他现在回答你。”<br />
“我说的是，这种事要交给他自己决定，得让他理解现状之后，再给出答复。”<br />
“我不认为你刚刚短暂的几句话，就能让他明白什么是上电视，明白自己暴露在公众视野里会面对什么。”<br />
“我当然明白。”简钰笑容不变，“他才刚到这里，无论如何，现在上节目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了，我只是提前给他这个选项。”<br />
“还有……”<br />
简钰狭促地笑了笑，“江浔博士反驳了那么多，唯独不反驳‘监护人’吗？”<br />
江浔：“……”<br />
鎏海听着他们说话，好奇地问：“那我要怎样才能理解？”<br />
“其实刚刚小金给我看的什么条，我也看不太明白，只能看懂图片。”<br />
小金惊慌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啊呀，我忘记你还不识字了！我应该给你念一念的！”<br />
“没关系。”鎏海大度地说，“图片也很有意思。”<br />
阿鱼露出思索的神情：“要让鎏海理解这些……要让他识字吗？”<br />
小金大惊失色，张开双手拦在鎏海面前：“不要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啊，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吧，为什么他也要认字学习啊！这和可怜的人类有什么区别！”<br />
阿鱼：“……”<br />
“你们不要一副看溺爱孩子的妈妈的眼神看我嘛！”小金摸了摸鎏海的尾巴，一副护犊子的架势，“归根结底，他只是无忧无虑的海洋生物啊，只要负责吃饭睡觉和可爱就好了吧？公司又不是养不起他……”<br />
鎏海试图为自己正名：“其实我认识几个字的！”<br />
他戳了戳雪地，“我可以写给你们！”<br />
“真的吗？”刚刚还嚷着让鎏海不要学习的小金瞬间变脸，搓着他的脑袋夸夸，“我们鎏海怎么这么厉害啊！”<br />
江浔问他：“会写的字一次就能写完吗？”<br />
鎏海：“……”<br />
“江浔博士。”简钰微笑着说，“有点过分哦。”<br />
江浔别开视线：“咳。”<br />
鎏海对他勾勾手：“你过来一点。”<br />
江浔配合地凑过去：“怎么了？”<br />
鎏海捧住他的脸：“不要动哦。”<br />
江浔大概猜到了他要干什么，但那张脸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他就错失了躲开的机会。<br />
等到鎏海“咚”一声撞上他的脑门，江浔脑中闪过“果然”两个字，然后整个人往后倒在了雪地里，神情甚至称得上安详。<br />
小金惊慌失措地叫起来：“啊啊啊老大——”<br />
阿鱼已经掏出了通讯设备：“要叫救护车吗？”<br />
“真是的，可不能这样哦。”简钰试着跟鎏海讲道理，“江浔博士的大脑可是很宝贵的。”<br />
她奇怪地看向格外惊慌失措的两人，“但不管怎么说，你们的反应是不是太夸张了？”<br />
阿鱼指了指生态缸对面：“上次塞壬号上被鎏海撞飞的海盗，从这头飞到了那头。”<br />
简钰：“……”<br />
鎏海拍了拍胸脯：“放心啦，我有收力的。”<br />
他摸了摸江浔，“没事吧？”<br />
江浔看着他。<br />
鎏海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干、干什么呀？你难道真的不舒服吗？”<br />
他一瞬间有些后悔，难道人类真的这么脆弱……<br />
江浔缓缓撑着身体坐起来：“我在想，要不要假装不舒服吓吓你。”<br />
“还是算了，今天人多，等下次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再逗你好了。”<br />
鎏海：“喂！”<br />
他气鼓鼓地拍了拍地面，“你把我当笨蛋吗？你都说出来了，下次我一定不会上当的！”<br />
“是吗？”江浔笑了一声，“那正好可以测试你的记忆力如何。”<br />
“如果记忆力过关的话，多学一点字，多知道一些常识，也有利于你以后独立生活。”<br />
“什么？”小金瞪大了眼睛，“老大你在说什么可怕的话，小鎏海怎么会独立呢？他会一辈子跟我们待在一块的吧？对吧对吧，鎏海你快说句话啊！”<br />
鎏海无辜地眨了眨眼：“一辈子？”<br />
阿鱼沉重地拍了拍小金的肩膀：“小金，孩子总是要长大的。”<br />
“也许鎏海有一天会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到时候我们要一起祝福他。”<br />
小金捂着脸：“啊——我不能接受！”<br />
江浔：“……别在这种时候戏瘾上来，安静一点。”<br />
简钰无奈地哼笑一声：“以前你们研究室有这么热闹吗？这两位很活泼我倒是一直知道，但江浔博士居然也会陪着他们一起玩闹吗？”<br />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江浔看了她一眼，“我记得宣传部的工作一向很繁忙，简钰部长到这里来这么久没关系吗？”<br />
这是已经下逐客令了。<br />
但简钰装作没听出来，笑眯眯地说：“没关系，毕竟现在鎏海相关的事才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br />
“小家伙，有什么需要，如果江浔博士比较严格不同意的话，可以想办法叫人来找我。”<br />
她轻轻眨了下眼睛，“在公司总部，我的权限也不低哦。”<br />
“好——”鎏海乖乖应下，“但是江浔人很好的。”<br />
简钰哼笑一声，故意看向江浔：“这样啊——”<br />
江浔别开视线。<br />
“哦对了。”鎏海拍了拍简钰，“你说的上电视，我可以答应哦！不过要等之后，我先学习！”<br />
年轻的海豹精还不知道学习是怎样让代代人类痛并努力的东西，还有些跃跃欲试。<br />
“啊呀。”这下简钰都有些吃惊了，她瞄了眼江浔，跟鎏海确认，“真的就这么简单答应了吗？”<br />
“嗯。”鎏海点点头。<br />
简钰斟酌着字句：“那江浔博士……”<br />
“我说过会尊重他的意见。”江浔双手环胸，“鉴于他只是一条无辜的人鱼，必要的时候，我也会捍卫他出尔反尔的权利。”<br />
鎏海疑惑地歪了歪头：“怎么了？上电视难道是什么坏事吗？”<br />
“阿鱼给我看过他喜欢的女孩，她也上电视的。”<br />
“纠正一下，不是喜欢的女孩。”阿鱼轻咳一声，“只是喜欢的偶像。”<br />
小金：“哦——”<br />
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确实也称不上坏事啦。”<br />
“我就知道嘛。”鎏海淡定地点头，“如果是坏事的话，你们会让我决定之前就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