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扶我起来。”<br />
宋彦泽看着他蹲在他面前收拾衣物，摸摸他的脸颊，突然想起了件重要的事。<br />
蒋亭渊抱着他的腰，从背后圈住他站稳了，手掌摸摸他的小腹。<br />
“要做什么？”<br />
宋彦泽拿了准备好的金箔红纸，润了墨，深吸一口气，提笔要写，他却紧张地靠在蒋亭渊身上深呼吸几下，这才准备提笔，轻声回答。<br />
“写我们的婚书。”<br />
“喜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首永偕，桂馥兰芳。此证。”<br />
第119章<br />
徽州待不了几天就要回去了, 他们抽空回来看看祖母，本也是久待不了。<br />
临别前，祖母站在长亭边拉着宋彦泽细细叮嘱, 从莫贪凉说到官场凶险，宋彦泽没有半点不耐一一应下。<br />
蒋亭渊终于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 按着腰间的雁翎，视线忍不住时时飘到他身上。宋彦泽同他站得近, 形影不离，姿态亲密。<br />
一人宽袍大袖，清雅风流, 一人缚膊短打, 英武不凡, 倒是奇异的和谐。<br />
老太太也拍拍蒋亭渊, 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如今手握重权的孩子，最后只对他们嘱咐。<br />
“去吧, 都要好好的。”<br />
回去的路上，蒋亭渊还是在一旁骑马，他神情松快, 时不时从路边薅了一把野花, 又打马过来扒着车窗递给宋彦泽。<br />
宋彦泽无奈地照单全收, 也不想同他说些什么草木有灵的道理。蒋亭渊听了也不见得懂，更不见得以为然，不如顺着他的逻辑接受好意。<br />
宋彦泽低头将这些“奇花异草”收拢在一起, 又从箱笼里拿了几本书，挑些花朵夹进去。<br />
收拾停当了，宋彦泽下意识抬眼去找他，却看见前后随行的御前使都将一只手按在腰间刀柄之上。<br />
蒋亭渊在车厢不远处打马走着, 脸上不见紧张，偏一点头在听玄青说话，玄青面色凝重，蒋亭渊却眉眼平淡，但看着却透出他的冷然淡漠。<br />
是很少被宋彦泽看到的一面。<br />
自从蒋亭渊来，又在众人面前表明了身份，宋彦泽将所有的卷宗和案件都移交给了御前司。<br />
因此他也不清楚，他们这暗自戒备的状态是为何。<br />
蒋亭渊对他的视线自然敏感，一抬眼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变脸变得很快。<br />
他打马回到宋彦泽身边，伸手摘掉发丝间的一片细小叶片。<br />
“怎么了……”<br />
宋彦泽刚问出口，就被蒋亭渊压着肩膀塞回马车里，宋彦泽只听见众多牙酸的抽刀之声。<br />
宋彦泽不给他添乱，只坐在车厢内从车窗往外看去，只看到一队人马从山间掩映的草木间跳出来，兵刃相接，是野蛮而原始的杀戮。<br />
对面来的人明显更多，但随行的御前使身手以一当百。<br />
他第一次直观地看见蒋亭渊见惯了的拼杀场面，他的马也没有惊起，反而配合地很好，看来是见惯了。<br />
雁翎刀是细刃的战刀，他一手拉缰绳，一手握紧刀把，脸上没什么表情，险险避开架在他脖颈间刀锋眉头也未动。<br />
相应的，他提刀杀人也全无顾忌，鲜红的血飞溅，他却一点不沾染，反手挑飞他的刀，伸手粗鲁地拽住他的发髻，雪亮的刀刃反光，一条人命收割。<br />
蒋亭渊却只是漠然地松手，神情未曾变一下，因为下一个人的刀刃已经砍向了他的手臂。<br />
宋彦泽看得揪心，虽然明白他的本事，但还是心惊不已。这七年间，他便都是这样过来的吗？<br />
不是没有人冲到马车边，但蒋亭渊站在前面，来一个就扔走一个，提远一点杀，不让他沾上一点血。<br />
蒋亭渊抽空看了一眼他，没看到他预想中的畏惧和害怕，只有满满的担忧。他心里稍定，转身一甩雁翎上的血迹。<br />
玄青已将蒋亭渊废了的头目扣下，正在五花大绑。蒋亭渊没打算审问，这样死士任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来。<br />
他只是踩着他的刀，挑开面罩探查一圈，没看到什么能表明身份的标识。<br />
蒋亭渊一皱眉，提刀便准备了结。<br />
“慢着！”<br />
宋彦泽扶着车架下车，蒋亭渊一皱眉，却看见他面不改色地穿过一地尸体走了过来。<br />
“谁派来的死士，你有头绪吗？”<br />
蒋亭渊思索了一会：“李恒、太子都有可能。”<br />
“堤坝的事，皇上已经明确要将事情截在工部尚书上了。太子插不了手，也不好出面。”<br />
宋彦泽了然：“太子怕是做不到放手不管，工部是他在朝中最好用的一张牌，他不像李恒，户部没了还有吏部。兵部再如何也没法直接牵制朝堂。”<br />
“你在地方上掀出的几件案子，都是同李恒有关的大案。他若是想保地方上的三司和于英，也有可能动手。”<br />
宋彦泽打量了一圈被擒获的头目，这些人都做山匪打扮，到让他想起了他刚来这里时的那些“山匪”。<br />
他心里有了主意，抬眼看向蒋亭渊，开口让他留这人一命。蒋亭渊同他一对视，心里便明了宋彦泽是有了什么猜测。<br />
当即让人绑了，回去送进臬司衙门关着。<br />
他们回省城就正大光明地绑着此人从城中走过，一路往臬司衙门关押。<br />
刑狱先前被宋彦泽接手了，此刻关个人进去自然算不得什么，却在刚进衙门时，看见邱逸身着官袍坐在大堂内看着他们一行人。<br />
他神色有些疲惫，视线扫过不省人事的“山匪”眉头只一跳。<br />
这一行人身上犹带血腥气，无人理会他这个按察使。只宋彦泽上前同他见礼，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br />
“如今各地百姓安然，洪水也将退去，我同蒋指挥使回来路上竟还是遇上了山匪。”<br />
宋彦泽笑笑，将山匪两字咬得玩味。<br />
大牢看得紧，又是御前使坐镇，之前抓的“山匪”还活着。<br />
“总有愚民不死心罢了，倒是让两位受惊了。”<br />
宋彦泽和蒋亭渊捏着他们的把柄，他们明面上还要客气。但他们也自恃有李阁老在朝中，他们不会怎么样。<br />
“是吗？那就要有劳大人好好将江南省的山匪肃清了。”<br />
出了臬司衙门，他皱着眉思索回到朝中要如何，可怎么也找不到办法。<br />
难道真的要就这么轻飘飘放过他们？<br />
蒋亭渊却伸手捧着他的脸抹平他皱着的眉毛，只低声在他耳边说：“别去想了，你只管等着看，不要插手。”<br />
宋彦泽抓住他的手，想起他背后崭露头角的瑄王，还不清楚他要怎么让皇上改变心意。<br />
河道泄洪完成，数不清的百姓都去看了，看着洪水退去，逐渐露出了农田。<br />
宋彦泽同时玉成和纪白早早制定好了方略，组织人手，动员了百姓注意卫生和消毒。大灾之后，若不注意防控便会有大疫。<br />
宋彦泽提前备好了这些，一应事宜有条不紊。<br />
很快朝廷的调令就下来了，吏部来人宣读圣谕论功行赏。<br />
纪白、时玉成都有重赏，甚至三司内也有口头上的褒奖。唯独宋彦泽只有速速回京四个字。<br />
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警告他们不要做多余的事。<br />
纪白惊愕地看着宋彦泽，时玉成也呆立当场。一边的邱逸和于英皆是喜形于色，立刻跪拜接旨，只有方怡丰眉一压轻叹了口气，看了宋彦泽一眼。<br />
宋彦泽一脸平静，看着比纪白和时玉成还淡定。<br />
速速回京<br />
这四字可以说是回京后论功行赏，也可以说是回京处置。<br />
宋彦泽早有预料，皇上选用好用的人为他做事，若是此人自作主张，完成了该做的事但多做了他没有允许的事，也会惹他不快。<br />
“臣领旨。”<br />
宋彦泽叩首一拜，遥遥看见门外回避的蒋亭渊，轻笑了一下，不想让他担心。<br />
因为速速回京这四字，宋彦泽即日就要出发，蒋亭渊当然随行。他破天荒的没骑马，钻进了马车里黏在宋彦泽身边。<br />
“不要担心，相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br />
宋彦泽放下手里的书卷，轻一笑，靠在他身上看着他。“你是我夫君，不信你信谁？”<br />
蒋亭渊揽住他，凑到他脸前，仔细看他没有什么失落，是真的对这一时得失淡然无波，这才亲了他两下放下心来。<br />
回京之后，蒋亭渊立刻便被皇上召见。宋彦泽独自回到住所，按理说他回来，应当是有人来拜见交游的。<br />
可他的院门前却一直清静，宋彦泽便明白，朝廷上下看来是都觉得他这个小宋大人要倒霉了。<br />
莲心不懂那些，只是变着法吩咐厨房给他做好吃的，又拉着他问徽州的事。傍晚天好，他们便摆了桌席坐在庭院里用饭。<br />
“什么！蒋指挥使就是庭雁！”<br />
莲心不能接受，越想越觉得自己早该认出来的，竟然这时候才知道。<br />
“说我坏话呢？”<br />
蒋亭渊熟络地翻墙过来，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自己舀水洗手，擦了手往宋彦泽身边一坐。
宋彦泽看着他蹲在他面前收拾衣物，摸摸他的脸颊，突然想起了件重要的事。<br />
蒋亭渊抱着他的腰，从背后圈住他站稳了，手掌摸摸他的小腹。<br />
“要做什么？”<br />
宋彦泽拿了准备好的金箔红纸，润了墨，深吸一口气，提笔要写，他却紧张地靠在蒋亭渊身上深呼吸几下，这才准备提笔，轻声回答。<br />
“写我们的婚书。”<br />
“喜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首永偕，桂馥兰芳。此证。”<br />
第119章<br />
徽州待不了几天就要回去了, 他们抽空回来看看祖母，本也是久待不了。<br />
临别前，祖母站在长亭边拉着宋彦泽细细叮嘱, 从莫贪凉说到官场凶险，宋彦泽没有半点不耐一一应下。<br />
蒋亭渊终于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 按着腰间的雁翎，视线忍不住时时飘到他身上。宋彦泽同他站得近, 形影不离，姿态亲密。<br />
一人宽袍大袖，清雅风流, 一人缚膊短打, 英武不凡, 倒是奇异的和谐。<br />
老太太也拍拍蒋亭渊, 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如今手握重权的孩子，最后只对他们嘱咐。<br />
“去吧, 都要好好的。”<br />
回去的路上，蒋亭渊还是在一旁骑马，他神情松快, 时不时从路边薅了一把野花, 又打马过来扒着车窗递给宋彦泽。<br />
宋彦泽无奈地照单全收, 也不想同他说些什么草木有灵的道理。蒋亭渊听了也不见得懂，更不见得以为然，不如顺着他的逻辑接受好意。<br />
宋彦泽低头将这些“奇花异草”收拢在一起, 又从箱笼里拿了几本书，挑些花朵夹进去。<br />
收拾停当了，宋彦泽下意识抬眼去找他，却看见前后随行的御前使都将一只手按在腰间刀柄之上。<br />
蒋亭渊在车厢不远处打马走着, 脸上不见紧张，偏一点头在听玄青说话，玄青面色凝重，蒋亭渊却眉眼平淡，但看着却透出他的冷然淡漠。<br />
是很少被宋彦泽看到的一面。<br />
自从蒋亭渊来，又在众人面前表明了身份，宋彦泽将所有的卷宗和案件都移交给了御前司。<br />
因此他也不清楚，他们这暗自戒备的状态是为何。<br />
蒋亭渊对他的视线自然敏感，一抬眼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变脸变得很快。<br />
他打马回到宋彦泽身边，伸手摘掉发丝间的一片细小叶片。<br />
“怎么了……”<br />
宋彦泽刚问出口，就被蒋亭渊压着肩膀塞回马车里，宋彦泽只听见众多牙酸的抽刀之声。<br />
宋彦泽不给他添乱，只坐在车厢内从车窗往外看去，只看到一队人马从山间掩映的草木间跳出来，兵刃相接，是野蛮而原始的杀戮。<br />
对面来的人明显更多，但随行的御前使身手以一当百。<br />
他第一次直观地看见蒋亭渊见惯了的拼杀场面，他的马也没有惊起，反而配合地很好，看来是见惯了。<br />
雁翎刀是细刃的战刀，他一手拉缰绳，一手握紧刀把，脸上没什么表情，险险避开架在他脖颈间刀锋眉头也未动。<br />
相应的，他提刀杀人也全无顾忌，鲜红的血飞溅，他却一点不沾染，反手挑飞他的刀，伸手粗鲁地拽住他的发髻，雪亮的刀刃反光，一条人命收割。<br />
蒋亭渊却只是漠然地松手，神情未曾变一下，因为下一个人的刀刃已经砍向了他的手臂。<br />
宋彦泽看得揪心，虽然明白他的本事，但还是心惊不已。这七年间，他便都是这样过来的吗？<br />
不是没有人冲到马车边，但蒋亭渊站在前面，来一个就扔走一个，提远一点杀，不让他沾上一点血。<br />
蒋亭渊抽空看了一眼他，没看到他预想中的畏惧和害怕，只有满满的担忧。他心里稍定，转身一甩雁翎上的血迹。<br />
玄青已将蒋亭渊废了的头目扣下，正在五花大绑。蒋亭渊没打算审问，这样死士任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来。<br />
他只是踩着他的刀，挑开面罩探查一圈，没看到什么能表明身份的标识。<br />
蒋亭渊一皱眉，提刀便准备了结。<br />
“慢着！”<br />
宋彦泽扶着车架下车，蒋亭渊一皱眉，却看见他面不改色地穿过一地尸体走了过来。<br />
“谁派来的死士，你有头绪吗？”<br />
蒋亭渊思索了一会：“李恒、太子都有可能。”<br />
“堤坝的事，皇上已经明确要将事情截在工部尚书上了。太子插不了手，也不好出面。”<br />
宋彦泽了然：“太子怕是做不到放手不管，工部是他在朝中最好用的一张牌，他不像李恒，户部没了还有吏部。兵部再如何也没法直接牵制朝堂。”<br />
“你在地方上掀出的几件案子，都是同李恒有关的大案。他若是想保地方上的三司和于英，也有可能动手。”<br />
宋彦泽打量了一圈被擒获的头目，这些人都做山匪打扮，到让他想起了他刚来这里时的那些“山匪”。<br />
他心里有了主意，抬眼看向蒋亭渊，开口让他留这人一命。蒋亭渊同他一对视，心里便明了宋彦泽是有了什么猜测。<br />
当即让人绑了，回去送进臬司衙门关着。<br />
他们回省城就正大光明地绑着此人从城中走过，一路往臬司衙门关押。<br />
刑狱先前被宋彦泽接手了，此刻关个人进去自然算不得什么，却在刚进衙门时，看见邱逸身着官袍坐在大堂内看着他们一行人。<br />
他神色有些疲惫，视线扫过不省人事的“山匪”眉头只一跳。<br />
这一行人身上犹带血腥气，无人理会他这个按察使。只宋彦泽上前同他见礼，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br />
“如今各地百姓安然，洪水也将退去，我同蒋指挥使回来路上竟还是遇上了山匪。”<br />
宋彦泽笑笑，将山匪两字咬得玩味。<br />
大牢看得紧，又是御前使坐镇，之前抓的“山匪”还活着。<br />
“总有愚民不死心罢了，倒是让两位受惊了。”<br />
宋彦泽和蒋亭渊捏着他们的把柄，他们明面上还要客气。但他们也自恃有李阁老在朝中，他们不会怎么样。<br />
“是吗？那就要有劳大人好好将江南省的山匪肃清了。”<br />
出了臬司衙门，他皱着眉思索回到朝中要如何，可怎么也找不到办法。<br />
难道真的要就这么轻飘飘放过他们？<br />
蒋亭渊却伸手捧着他的脸抹平他皱着的眉毛，只低声在他耳边说：“别去想了，你只管等着看，不要插手。”<br />
宋彦泽抓住他的手，想起他背后崭露头角的瑄王，还不清楚他要怎么让皇上改变心意。<br />
河道泄洪完成，数不清的百姓都去看了，看着洪水退去，逐渐露出了农田。<br />
宋彦泽同时玉成和纪白早早制定好了方略，组织人手，动员了百姓注意卫生和消毒。大灾之后，若不注意防控便会有大疫。<br />
宋彦泽提前备好了这些，一应事宜有条不紊。<br />
很快朝廷的调令就下来了，吏部来人宣读圣谕论功行赏。<br />
纪白、时玉成都有重赏，甚至三司内也有口头上的褒奖。唯独宋彦泽只有速速回京四个字。<br />
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警告他们不要做多余的事。<br />
纪白惊愕地看着宋彦泽，时玉成也呆立当场。一边的邱逸和于英皆是喜形于色，立刻跪拜接旨，只有方怡丰眉一压轻叹了口气，看了宋彦泽一眼。<br />
宋彦泽一脸平静，看着比纪白和时玉成还淡定。<br />
速速回京<br />
这四字可以说是回京后论功行赏，也可以说是回京处置。<br />
宋彦泽早有预料，皇上选用好用的人为他做事，若是此人自作主张，完成了该做的事但多做了他没有允许的事，也会惹他不快。<br />
“臣领旨。”<br />
宋彦泽叩首一拜，遥遥看见门外回避的蒋亭渊，轻笑了一下，不想让他担心。<br />
因为速速回京这四字，宋彦泽即日就要出发，蒋亭渊当然随行。他破天荒的没骑马，钻进了马车里黏在宋彦泽身边。<br />
“不要担心，相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br />
宋彦泽放下手里的书卷，轻一笑，靠在他身上看着他。“你是我夫君，不信你信谁？”<br />
蒋亭渊揽住他，凑到他脸前，仔细看他没有什么失落，是真的对这一时得失淡然无波，这才亲了他两下放下心来。<br />
回京之后，蒋亭渊立刻便被皇上召见。宋彦泽独自回到住所，按理说他回来，应当是有人来拜见交游的。<br />
可他的院门前却一直清静，宋彦泽便明白，朝廷上下看来是都觉得他这个小宋大人要倒霉了。<br />
莲心不懂那些，只是变着法吩咐厨房给他做好吃的，又拉着他问徽州的事。傍晚天好，他们便摆了桌席坐在庭院里用饭。<br />
“什么！蒋指挥使就是庭雁！”<br />
莲心不能接受，越想越觉得自己早该认出来的，竟然这时候才知道。<br />
“说我坏话呢？”<br />
蒋亭渊熟络地翻墙过来，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自己舀水洗手，擦了手往宋彦泽身边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