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07远比他想象的要凶残，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智。<br />
他似乎连改造人都不当成同类来看，态度平常到像是拆家电。<br />
疯子，他真的是个疯子。在他眼里，改造人和仿生人都是家电机械一样的存在，拆开，分解，有什么大不了。<br />
彦泽没有进去，警惕07随时对他出手，慢慢向后退。07就那么看着它，像只应激的小猫，感应到了威胁，头一次想要不顾一切地逃离他。<br />
“按你们人类的定义，改造人还是你的同类。他们的神经感受保留了痛觉。”<br />
07恍然，看了一眼手里的机械手臂，随手扔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br />
“你在害怕我？害怕我也这样拆了你？你觉得我会？”<br />
彦泽快速扫描了一瘸一拐的07，左腿的确有伤。他不可能一点伤不受，高大的身体佝偻着，07一直在向彦泽的方向走去。<br />
彦泽一直在往后退，它担心07有后招，不敢背对他。<br />
07的步伐踉跄，走到外面彦泽才看见他浑身的血迹，还有明显血肿和不自然垂着的左腿。<br />
现在就跑是最好的时机，彦泽当机立断。<br />
它最后遥遥看了一眼07，转身就跑，就听见身后传来轰然倒地的声音。<br />
彦泽几乎是下意识停住，原地犹豫不过两秒，回头去看他。<br />
07已经倒在了地上。<br />
要救吗？彦泽不至于感觉不到07对他的态度——一个玩意而已。<br />
他们之间是互相搏杀的关系，没必要这时候同情心泛滥……<br />
彦泽深呼吸一次，比起07，彦泽时常觉得自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br />
彦泽转身回去，大步朝他跑去，在废墟里把07架着撑起来拖着向外走。<br />
“我……我就是路过的好心人……我和他可没关系。”<br />
彦泽把他送到曾经在07电话里听过的“脏话酒吧”，扔下人就要离开。<br />
紫色头发的酒保调笑着双手举高，拒绝接手07，猛地凑近了彦泽，笑嘻嘻地继续问彦泽。<br />
“好心人？那不如好事做到底，留在这照料……”<br />
突然一只沾了血的手按着酒保那张凑向彦泽的脸，07借力站好，转头看向彦泽，墨蓝色眼睛的情绪翻涌着又沉淀下去。<br />
彦泽看不明白，只一遍一遍想起07面无表情地活拆了那个改造人。<br />
“给我个包厢，我自己处理。”<br />
刚刚明明瘫软着靠在它身上的人莫名又能自己走了，彦泽怀疑他就是装的，以此测试它这个家电对他服从度。<br />
而他竟然可笑地因为不忍，一个仿生人的不忍，傻乎乎地没跑走，还想救他。<br />
彦泽沉着脸，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包厢，安静坐在吧台边扣着手指。<br />
一个漂亮的金发仿生人悄声站在彦泽身后，明目张胆地监视它。<br />
这么多天，这是彦泽第二次遇见同类。<br />
它托腮尝试和它对话，却只是听见来回的车轱辘话，不像07家门口下的那个唱歌的同类……<br />
很快它就待不住了，悄声跳下椅子走向里间的包厢……<br />
“难得看见你对谁那么上心……哪来的漂亮小孩？”<br />
07沉默着处理完左腿的伤，只低声告诉他：“它是仿生人。”<br />
酒保沉默了好一会，半晌蹦出三个字：“不可能。”<br />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07，又重复：“绝对不可能。”<br />
07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它很特别。”<br />
酒保在房间里踱步，突然停住脚步，猛然看向07：“所以你说要出手的普罗产高货，就是它……这简直是……不可思议。”<br />
“它的芯片、核心算法，甚至是材料一定是目前迭代到最完美的造物。”<br />
酒保几乎是满面红光，最后看着07下结论：“你发了。无论是拆开卖，还是整个卖给普罗的对家公司，或许……莱斯？他们一直被普罗压一头，一旦得到了它，我的老天。”<br />
“你要发了，兄弟。”<br />
酒保出了口气抑制住兴奋的情绪：“我一定帮你做好这一单。”<br />
门外的彦泽停住了脚步，静默地靠在墙边，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转身悄声离开这里，绕了一圈回到吧台，脸上若无其事似的。<br />
门内酒保说完，07却很平静地宣布：“不。”<br />
“它是我的，我一个人的。”07捻了一下手指，回忆靠在它身上的温暖。<br />
“谁也不能把它从我身边带走。”<br />
第188章<br />
“在找我？”<br />
彦泽拍了一下吧台边金发的仿生人, 笑着招呼它。男孩长长的兔耳朵很新奇，彦泽随手捋着摸了一下，觉得很新奇有趣。<br />
“主人让我看着你, 你最好不要跑开。我会很困扰。”<br />
它一板一眼地回答，没有阻止彦泽玩闹一样地摸他头上的兔耳朵。<br />
“你的主人……啊……那个酒保……”彦泽思索了一下, 转头看向他：“你喜欢他？做他的小奴隶你很开心？”<br />
“亚诺是主人买回来的家政型仿生人，亚诺是为服务主人而存在的……”<br />
彦泽皱着眉捂住了耳朵, 支着脸问它：“为他而存在就要做他的奴隶？”<br />
亚诺诡异地顿了一瞬，双眼停了一刻，而后缓缓转向彦泽的眼睛。<br />
“那你呢？你是为什么存在的？”<br />
07的脚跛着, 彦泽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只能和他一起回去。<br />
夜晚的蓝湖市更混乱, 07却脚步放慢, 彦泽犹豫了一会放慢了步伐搀了他一下。<br />
“不开心？”<br />
07侧靠着它，语气里没有半分质问的意思, 一贯的陈述语气，却让彦泽立刻想到了偷听到的那番对话，下意识一激灵。<br />
“是啊, 你没死, 我怎么开心。”彦泽下意识就呛。<br />
07没生气, 反倒是笑了，这笑彦泽还是第一次见，跟大人听见小孩吵架说气话时一样的笑。<br />
“那你没必要管我。”说着他掏了一把枪, 小巧但不同于之前彦泽抢的电磁枪，正儿八经填充子弹的手枪。<br />
重量不轻，彦泽接手的一瞬，不需要经过思考手自行拆解组装查看, 动作利索得连07这个雇佣兵都赞叹。<br />
“老式手枪，有年头了。”彦泽谈及武器的语气总是让人陌生。<br />
“是有年头了，这是我的第一把枪。”<br />
这句话成功让彦泽的注意力转移到07身上，这句话散发着引诱彦泽去探究他过去的味道。<br />
07的脸锋利而英俊，从彦泽这里看正好看见他脸上长长的疤痕。彦泽却什么都不问，不去问他缘由也并不过多追问。<br />
他们不是可以坦陈伤疤，相互舔舐安慰的关系。<br />
很多人类更喜欢用这个来欺骗、背叛……<br />
全息金鱼游弋着从他们之中经过，光粒子浓墨重彩，模糊了两个人刹那间的眼神交汇。<br />
彦泽的视线随着金鱼看去，脑海中似乎也有这样绚丽的色彩游弋着如同命运女神的裙摆。<br />
07凝视着他此刻的神情，也许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其中的执拗。<br />
*<br />
“有消息了？”<br />
浅灰色整块石头线条切割凌厉，组装成的空间里冰冷而充满规整，没有一丝杂乱的不完美线条。<br />
一边的皮质沙发上，穿着宽松织物的男人斜靠在沙发上，面前半空中多组数据快速滚动，他脚边仰面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人体，眼瞳直直睁着，胸口空洞露出其中的线路，隐约能看见一小块芯片。<br />
“老板，虽然没有把人带回来询问，但我们已经锁定了那个佣兵的身份。”<br />
汇报的声音在宽阔的空间内回响却一点回声都没有，沙发上的哈德厌烦地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br />
“我只要结果，我说过三天之后我要我的宝贝回来。你们让我非常失望。”<br />
他皱着眉头关闭其中一个页面，伸手捏捏眉心。<br />
“这些残次品，这些让人无法忍受的残次品……”<br />
他突然暴怒伸手拿去桌案上的裁纸刀捅进仿生人敞开的核心中。<br />
“再提醒你们一遍，我根本不在乎什么佣兵，我只要我的宝贝……回来……懂了吗？”<br />
“……是，老板。只要它进行联网，我们第一时间就能锁定它的位置……”<br />
哈德拔出裁纸刀，搅碎的芯片崩裂，地上的仿生人抽搐着瞪大眼睛，发出类似人类濒死的呜咽声。<br />
“确认死了的改造人回收了没有，我要亲自查看记录。”<br />
他的指令下达完毕，眼前的大屏就开始播放一段支离破碎的录像，画面快速切换，最终缓缓停下，画面不断放大。<br />
爆炸的灰尘模糊了镜头，年轻佣兵只露出半张脸，一双墨蓝色的眼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br />
哈德却面色阴沉地锁定在被藏在身后的那个身影，脸被遮掩得很好，只能看见一个下巴。<br />
一个没有实验设备的佣兵……怎么可能唤醒它……<br />
*<br />
“醒醒……”<br />
07半蹲下来，伸手轻托住彦泽的脸颊，顺手把接入他耳侧的接头拔掉。
他似乎连改造人都不当成同类来看，态度平常到像是拆家电。<br />
疯子，他真的是个疯子。在他眼里，改造人和仿生人都是家电机械一样的存在，拆开，分解，有什么大不了。<br />
彦泽没有进去，警惕07随时对他出手，慢慢向后退。07就那么看着它，像只应激的小猫，感应到了威胁，头一次想要不顾一切地逃离他。<br />
“按你们人类的定义，改造人还是你的同类。他们的神经感受保留了痛觉。”<br />
07恍然，看了一眼手里的机械手臂，随手扔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br />
“你在害怕我？害怕我也这样拆了你？你觉得我会？”<br />
彦泽快速扫描了一瘸一拐的07，左腿的确有伤。他不可能一点伤不受，高大的身体佝偻着，07一直在向彦泽的方向走去。<br />
彦泽一直在往后退，它担心07有后招，不敢背对他。<br />
07的步伐踉跄，走到外面彦泽才看见他浑身的血迹，还有明显血肿和不自然垂着的左腿。<br />
现在就跑是最好的时机，彦泽当机立断。<br />
它最后遥遥看了一眼07，转身就跑，就听见身后传来轰然倒地的声音。<br />
彦泽几乎是下意识停住，原地犹豫不过两秒，回头去看他。<br />
07已经倒在了地上。<br />
要救吗？彦泽不至于感觉不到07对他的态度——一个玩意而已。<br />
他们之间是互相搏杀的关系，没必要这时候同情心泛滥……<br />
彦泽深呼吸一次，比起07，彦泽时常觉得自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br />
彦泽转身回去，大步朝他跑去，在废墟里把07架着撑起来拖着向外走。<br />
“我……我就是路过的好心人……我和他可没关系。”<br />
彦泽把他送到曾经在07电话里听过的“脏话酒吧”，扔下人就要离开。<br />
紫色头发的酒保调笑着双手举高，拒绝接手07，猛地凑近了彦泽，笑嘻嘻地继续问彦泽。<br />
“好心人？那不如好事做到底，留在这照料……”<br />
突然一只沾了血的手按着酒保那张凑向彦泽的脸，07借力站好，转头看向彦泽，墨蓝色眼睛的情绪翻涌着又沉淀下去。<br />
彦泽看不明白，只一遍一遍想起07面无表情地活拆了那个改造人。<br />
“给我个包厢，我自己处理。”<br />
刚刚明明瘫软着靠在它身上的人莫名又能自己走了，彦泽怀疑他就是装的，以此测试它这个家电对他服从度。<br />
而他竟然可笑地因为不忍，一个仿生人的不忍，傻乎乎地没跑走，还想救他。<br />
彦泽沉着脸，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包厢，安静坐在吧台边扣着手指。<br />
一个漂亮的金发仿生人悄声站在彦泽身后，明目张胆地监视它。<br />
这么多天，这是彦泽第二次遇见同类。<br />
它托腮尝试和它对话，却只是听见来回的车轱辘话，不像07家门口下的那个唱歌的同类……<br />
很快它就待不住了，悄声跳下椅子走向里间的包厢……<br />
“难得看见你对谁那么上心……哪来的漂亮小孩？”<br />
07沉默着处理完左腿的伤，只低声告诉他：“它是仿生人。”<br />
酒保沉默了好一会，半晌蹦出三个字：“不可能。”<br />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07，又重复：“绝对不可能。”<br />
07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它很特别。”<br />
酒保在房间里踱步，突然停住脚步，猛然看向07：“所以你说要出手的普罗产高货，就是它……这简直是……不可思议。”<br />
“它的芯片、核心算法，甚至是材料一定是目前迭代到最完美的造物。”<br />
酒保几乎是满面红光，最后看着07下结论：“你发了。无论是拆开卖，还是整个卖给普罗的对家公司，或许……莱斯？他们一直被普罗压一头，一旦得到了它，我的老天。”<br />
“你要发了，兄弟。”<br />
酒保出了口气抑制住兴奋的情绪：“我一定帮你做好这一单。”<br />
门外的彦泽停住了脚步，静默地靠在墙边，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转身悄声离开这里，绕了一圈回到吧台，脸上若无其事似的。<br />
门内酒保说完，07却很平静地宣布：“不。”<br />
“它是我的，我一个人的。”07捻了一下手指，回忆靠在它身上的温暖。<br />
“谁也不能把它从我身边带走。”<br />
第188章<br />
“在找我？”<br />
彦泽拍了一下吧台边金发的仿生人, 笑着招呼它。男孩长长的兔耳朵很新奇，彦泽随手捋着摸了一下，觉得很新奇有趣。<br />
“主人让我看着你, 你最好不要跑开。我会很困扰。”<br />
它一板一眼地回答，没有阻止彦泽玩闹一样地摸他头上的兔耳朵。<br />
“你的主人……啊……那个酒保……”彦泽思索了一下, 转头看向他：“你喜欢他？做他的小奴隶你很开心？”<br />
“亚诺是主人买回来的家政型仿生人，亚诺是为服务主人而存在的……”<br />
彦泽皱着眉捂住了耳朵, 支着脸问它：“为他而存在就要做他的奴隶？”<br />
亚诺诡异地顿了一瞬，双眼停了一刻，而后缓缓转向彦泽的眼睛。<br />
“那你呢？你是为什么存在的？”<br />
07的脚跛着, 彦泽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只能和他一起回去。<br />
夜晚的蓝湖市更混乱, 07却脚步放慢, 彦泽犹豫了一会放慢了步伐搀了他一下。<br />
“不开心？”<br />
07侧靠着它，语气里没有半分质问的意思, 一贯的陈述语气，却让彦泽立刻想到了偷听到的那番对话，下意识一激灵。<br />
“是啊, 你没死, 我怎么开心。”彦泽下意识就呛。<br />
07没生气, 反倒是笑了，这笑彦泽还是第一次见，跟大人听见小孩吵架说气话时一样的笑。<br />
“那你没必要管我。”说着他掏了一把枪, 小巧但不同于之前彦泽抢的电磁枪，正儿八经填充子弹的手枪。<br />
重量不轻，彦泽接手的一瞬，不需要经过思考手自行拆解组装查看, 动作利索得连07这个雇佣兵都赞叹。<br />
“老式手枪，有年头了。”彦泽谈及武器的语气总是让人陌生。<br />
“是有年头了，这是我的第一把枪。”<br />
这句话成功让彦泽的注意力转移到07身上，这句话散发着引诱彦泽去探究他过去的味道。<br />
07的脸锋利而英俊，从彦泽这里看正好看见他脸上长长的疤痕。彦泽却什么都不问，不去问他缘由也并不过多追问。<br />
他们不是可以坦陈伤疤，相互舔舐安慰的关系。<br />
很多人类更喜欢用这个来欺骗、背叛……<br />
全息金鱼游弋着从他们之中经过，光粒子浓墨重彩，模糊了两个人刹那间的眼神交汇。<br />
彦泽的视线随着金鱼看去，脑海中似乎也有这样绚丽的色彩游弋着如同命运女神的裙摆。<br />
07凝视着他此刻的神情，也许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其中的执拗。<br />
*<br />
“有消息了？”<br />
浅灰色整块石头线条切割凌厉，组装成的空间里冰冷而充满规整，没有一丝杂乱的不完美线条。<br />
一边的皮质沙发上，穿着宽松织物的男人斜靠在沙发上，面前半空中多组数据快速滚动，他脚边仰面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人体，眼瞳直直睁着，胸口空洞露出其中的线路，隐约能看见一小块芯片。<br />
“老板，虽然没有把人带回来询问，但我们已经锁定了那个佣兵的身份。”<br />
汇报的声音在宽阔的空间内回响却一点回声都没有，沙发上的哈德厌烦地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br />
“我只要结果，我说过三天之后我要我的宝贝回来。你们让我非常失望。”<br />
他皱着眉头关闭其中一个页面，伸手捏捏眉心。<br />
“这些残次品，这些让人无法忍受的残次品……”<br />
他突然暴怒伸手拿去桌案上的裁纸刀捅进仿生人敞开的核心中。<br />
“再提醒你们一遍，我根本不在乎什么佣兵，我只要我的宝贝……回来……懂了吗？”<br />
“……是，老板。只要它进行联网，我们第一时间就能锁定它的位置……”<br />
哈德拔出裁纸刀，搅碎的芯片崩裂，地上的仿生人抽搐着瞪大眼睛，发出类似人类濒死的呜咽声。<br />
“确认死了的改造人回收了没有，我要亲自查看记录。”<br />
他的指令下达完毕，眼前的大屏就开始播放一段支离破碎的录像，画面快速切换，最终缓缓停下，画面不断放大。<br />
爆炸的灰尘模糊了镜头，年轻佣兵只露出半张脸，一双墨蓝色的眼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br />
哈德却面色阴沉地锁定在被藏在身后的那个身影，脸被遮掩得很好，只能看见一个下巴。<br />
一个没有实验设备的佣兵……怎么可能唤醒它……<br />
*<br />
“醒醒……”<br />
07半蹲下来，伸手轻托住彦泽的脸颊，顺手把接入他耳侧的接头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