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回到那个没有老袁的家里,我倒在地上,感到衰了,苶了,心如刀割。<br/><br/> 我接受不了老娘皮无法重回舞台的真相,它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沮丧与恐惧之中,我坚信对人而言最致命的创伤与打击不在骨肉皮,而在精气神,再没什么比杨滟跟我说的那些更残酷的了。一连几日,我躲在家里翻着一些我少年时与老娘皮的合影,照片里我刚得了一个少年组舞蹈比赛的大奖,装扮得像观音身边的善财童子,而老娘皮美目盼兮,周身圣光笼罩,不动也飘飘 y_u 仙。<br/><br/> 其实我不怨黎翘抽我那几个嘴巴子,但我嫌他抽得少了,他应该拿鞋板抽,拿鞭子抽,也许这样我就不会刨根问底,即便最后我仍不肯服软,他也应该含情不吐,牢牢将这个秘密守住。<br/><br/> 讳疾不忌医的勇气我没有,我宁愿自欺又欺人地相信,老娘皮天生妖异,舞技高世人一筹,脸蛋、身段也永葆生鲜。<br/><br/> 黎翘破天荒地率先低头,给我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但我一个没接,我没跟他耍 xi_ng 子——或者也许可能耍了一点儿。这阵子我也真是挺忙的。白天我要跟着老娘皮学跳《醉死当涂》,晚上便整宿整宿陪着老袁,我忙得几不合眼,但唯有这样的日子才能让我感到踏实。<br/><br/> 把《醉死当涂》再次搬上舞台,必须得经过我的签约公司同意才行,所以我给顾遥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他表示赞成,这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很疲倦,因为我听skylar说杨滟已经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了。<br/><br/> skylar还说有一档舞蹈类的选秀节目报名在即,赛程不复杂,她想去参加。<br/><br/> 人各有梦,人也各有追梦方式。我不拦着。<br/><br/> 譬如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让老袁开一回荤,拉拉姑娘羊脂白玉似的小手,再跟人家天南海北唠一唠。可惜老袁竟然无福消受美人恩,老k介绍的那位姑娘来的时候,他正在接受抢救。<br/><br/> 我没想到,这位 x_io_ng 怀大爱的姑娘竟是熟人,就是她跟俩孙子带着范小离去泡吧,害我还被自家亲妹子一啤酒瓶砸开了脑袋。<br/><br/> 她居然也记得我,短暂的愣过以后还大大方方挥手,“其实这么低的价钱我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但我想看看到底什么操行的人才能想出这么馊的主意,原来是你啊——你说我该叫你‘孝子’呢还是‘傻子’?你是不是上次被小离砸傻了呀!”见我 y_u 开口,她马上补一句,“不管今天成没成,剩下的一半钱你不能少给我。”<br/><br/> “一分不少你的。”人不计前嫌我便也不计,冲她点点头,又细细瞅她一眼,我发现她跟我上回见到的不太一样,不仅怀揣大爱,还怀揣大奶,一时就没舍得把目光收回来。<br/><br/> “又隆一遍,好看吧?”<br/><br/> 女 xi_ng 的胴体之美实则我欣赏不了,我干巴巴地点了点头,招呼她,坐。<br/><br/> “你还挺怪的啊,我见过一些人,对待父母也未必多孝顺,唯独死的那一刻哭天抢地,唯恐被人点着鼻子骂不孝,你倒好,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哭啊?”<br/><br/> “这不还没死呢么?”<br/><br/> 姑娘不依不饶:“如果这就救不活了呢?”<br/><br/> 我只得嘴硬:“救不活也不哭。”<br/><br/> “就这么干坐着怪没劲的,讲点什么让我乐一乐吧。”<br/><br/> “我有许多关于隔壁老王的笑话,你想听哪个?”<br/><br/> “来一段儿最黄的呗。”<br/><br/> 我挖空心思想了一个,讲出来。可人姑娘回馈我一个木疙瘩似的表情,我意识到自己大失往日水准,于是彻底不想说话。<br/><br/> “这早晚温差挺大的呀,我都快冻死了——”<br/><br/> 秋天这就真的来了,夜凉如水如缎如冷气开足的太平间,我团紧了身子,感受自己一点点僵硬,一点一点风化,一点一点与这混沌的夜晚融为一体。<br/><br/> 直到我爸的主治走进来,我“蹭”一下弹起来,根本不受控制。<br/><br/> 主<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治医生说:“老先生抢救回来了,虽然这会儿生命体征——哎,你别跪、你别跪下啊!”<br/><br/> 医生们把老袁从鬼门关拉回来以后,我总算也活过来,能收拾心情和人姑娘聊一聊。我想起一个折磨我许久的问题,便问:“我想知道,是不是那个姓瞿的王八蛋导演潜了小离,又始乱终弃?”<br/><br/> 姑娘答得干脆:“不是。”<br/><br/> 我皱眉,磨亮一把藏在心里的刀:“那么……难道是那天在酒吧的两个兔崽子之一?”<br/><br/> “也不是,小离是上那儿解闷去的,跟那俩都不算熟。她那阵子特纠结,特苦闷,因为对方是有家室的人,摆明只想跟她玩玩,她说她本来也就是帮她哥去要个签名,没想到……”<br/><br/> 第三十七章醉死当涂(上)<br/><br/> 这姑娘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但我细细一想,突然意识到也并毫无可能。当时在电视机前的我太过粗心,他们在《x-girl》里的每一次四目交汇、每一次肌肤接触似乎都有迹可循。<br/><br/> 如此一来我便面临着选择。人在很多时候都有可能面临选择,这是一门相当难的活计,据我所知许多历史上相当牛逼的人物都曾一失足遗恨千古。错的时候做对的选择不行,比如洪承畴,对的时候做错的选择也不行,比如吴三桂,他俩都不得好死,归根结底他俩都失了气节。<br/><br/> 但你要在娱乐圈这样的地方谈气节,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我快二十七了,不至于这么单纯,说到底这件事吃亏的不是我,目前来看最好的选择还是不管,不问,继续拍我的舞蹈电影,排我的《醉死当涂》,表面上与顾瞿二人打哈哈,只要保持内里良知不朽,道德不烂,也就不算太失了气节。<br/><br/> 然而后来我又想起病榻上的老袁。老袁这一辈子,除了屎尿不禁实在糊涂到不行的日子,其余时候的立身标准一直都高。想起他如何跟那些连停车费都不肯缴的车主斗争到底,锱铢不让,我就感到汗颜。所以纠结再三,我还是决定以飞蛾的姿态投火一次。<br/><br/> 我去新片的训练基地找顾遥,面对我那夹着些许稚态的质问,对方竟不以为忤,轻松表示,你已经签约了,《大舞蹈家》的前期宣传上也已经有了你的名字,这个时候提出解约,违约金将是非常大一笔数字。他还说不仅如此,我参与所有的商业活动都要公司同意,没有他的首肯,《醉死当涂》就别想上舞台。<br/><br/> 然后他就跟兄长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边耐心教导我忍一忍,一边把我往门外送。<br/><br/> 顾遥不愧是数夺影帝的实力派,寓演技于举手投足生活之中,左看如尧如舜,光辉敞亮,右看如狗如彘,分裂得就跟遭人一劈为二似的。我第一次觉得他是这么比不上黎翘。连脚丫子上的汗毛都比不上。<br/><br/> 顾遥这人很精,精到可以用洞察人心,他应该看出了我在想什么,慢悠悠地瞥了我一眼说,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签你吗?<br/><br/> 我猜他这是要说实话的样子,于是不插嘴,认真听着。<br/><br/> 顾遥似是料定了我不敢在这里生事,还冲我笑得挺英俊:“我老婆在黎翘那儿寄养了一条狗,所以我也把他的狗牵来了。”<br/><br/> 我返身就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