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他不看我,垂眼看着盘子里的煎饺,“容易消化不良。”<br/><br/> 我老老实实闭嘴,顺着他的意思安静地吃饭。<br/><br/> 可是吃完饭,我跟他一起收拾好餐具,他去冲了个澡,然后就准备出门。<br/><br/> 晏阳依旧没给我机会和他多说一句话。<br/><br/> “今天有演出,很晚回来,冰箱有速食,你自己弄。”他的语气毫无波澜,说话时也不看我。<br/><br/> 我站在那里看着晏阳穿好了衣服拿上了手机跟钥匙,又在口袋里放了一个装得满满的药盒,走到了门口。<br/><br/> 他出门前对我说:“等我回来。”<br/><br/> 没等我回应,他已经离开,然后我听见了清晰的落锁的声音,晏阳把我锁在了家里。<br/><br/> 突然之间我真的觉得这里就是坟墓,只不过并非我一个人的坟墓,晏阳身体中的一部分也沉睡在这里。<br/><br/> 我走到门口,贴着那扇门,整个家里唯一被换掉的就是这扇门。<br/><br/> 一扇崭新的门。<br/><br/> 我趴在门上,竟然听见门外传来哭声。<br/><br/> 压抑的,克制的,来自晏阳的哭声。<br/><br/> 那声音很快消失,脚步声响起,他离开了。<br/><br/> 我莫名开始笑,脑子里盘旋着晏阳哽咽的声音,觉得有什么在融化。<br/><br/> 这一整天我都在等待。<br/><br/> 等待夜晚的到来,等待晏阳的回归。<br/><br/> 我是坟墓中的一具骨架,也是囚笼里的一只鸟,我甘愿被他囚禁在这里,哪儿都不去,只等着他。<br/><br/> 这个地方比以前安静多了,邻里间老老少少搬走了不少,偶尔有吵闹声也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些邻居。<br/><br/> 这样挺好的。<br/><br/> 除此之外,大概是因为远离了医院,“现实”还是“幻象”这个问题不再困扰我,一切我能触摸能感受到的,全部都是真的,我抱着晏阳的大衣躺在他睡过的床上晒着冬日的阳光昏昏睡去,从正午睡到傍晚,然后盯着墙上的挂钟数着秒数等他回来。<br/><br/> 我的人生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开始想象他回来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做的第一件事又会是什么。<br/><br/> 我也想象他在台上演出的样子,可惜的是,我想不出来。<br/><br/> 我太久没亲眼看过他弹钢琴了,当年我刚进晏家,他傻乎乎地笑着叫我“哥”,献宝似的为我弹琴,真的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了。<br/><br/> 半夜一点一刻,晏阳回来了。<br/><br/> 我听见开门声立刻从床上下去迎接。<br/><br/> 他进门时看起来是有些疲惫的,淡然地扫了我一眼问:“怎么没睡?”<br/><br/> “等你。”我站在卧室门口看他,看着他脱下大衣,像早晨出门前的动作全部倒放,把手机钥匙以及那药盒放回了原位。<br/><br/> 药盒已经空了。<br/><br/> 他放好一切才看向我,我们俩站在昏暗的客厅彼此沉默。<br/><br/> “想做爱吗?”晏阳突然笑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支烟。<br/><br/> 晏阳抽着烟,缓缓走向我,他半眯着眼睛带着笑意对我说:“不过建议你这次不要拍照,否则一不小心再让别人看到弄得我身败名裂,咱们俩的医药费可就没人出了。”<br/><br/> 第59章<br/><br/> 我一直都不敢问晏阳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也不敢想,想跟他好好聊聊,却总没胆量真的去撕开伤口。<br/><br/> 对于我们俩来说,两年前开始发生的事情让我们成了两个巨大的疤痕体,身上随随便便一个地方就是伤口,轻轻碰一下就立刻流出新鲜的血液来。<br/><br/> 这伤口不是短短两年就能愈合的,它始终触目惊心。<br/><br/> 我总是在躲避,好像躲避就能解决问题。<br/><br/> 好像我不提,慢慢的一切就都能被淡忘,然后我跟晏阳就可以回归到从前的状态。<br/><br/> 可谁都知道,不可能。<br/><br/> 我自欺罢了。<br/><br/> 说到底,从最开始晏阳就比<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我勇敢,他连怨恨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而我只能是那个背地里耍手段的阴险小人。<br/><br/>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抽烟,听着他说照片的事情,头晕目眩。<br/><br/> 他说:“不过我必须得承认,你把我拍得蛮不错。”<br/><br/> 晏阳退后几步,靠在旁边的墙上。<br/><br/> 他说话的时候眼里始终带着笑意,可那笑让我觉得脊背发凉。<br/><br/> “那会儿,”晏阳吐了口烟,“那会儿你上我的时候是不是满心都在想着从哪个角度拍我看起来更色情?”<br/><br/> 他看着我:“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究竟是操我的时候更爽,还是你报复的时候更爽?”<br/><br/> 晏阳语气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br/><br/> 他走过来,把烟叼在嘴里,一只手搂住我的腰,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裆部。<br/><br/> “还是说现在更爽?”晏阳说话的时候,烟灰抖落下来,“在你心里我是什么?能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回答?”<br/><br/> 我看着晏阳的眼睛,就像当初我回到这里差点用铁链勒死“耗子”结果被突然赶来的晏阳拉走时一样,难得的,我从他眼里看到了自己。<br/><br/> 我抬起手,用指肚轻轻地蹭他的眼角。<br/><br/> 晏阳的眼角好像永远都是湿的。<br/><br/>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攥得很紧,紧到我都不敢相信一个瘦成这样的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br/><br/> 他说:“我以前是真的天真,我天真的不是不知道你在利用我,而是我始终觉得,就算你利用我,你也是爱我的。”<br/><br/> 他说:“我为你做那么多,你是瞎了吗看不到吗?我一个人回国想办法游说他们接受我是同性恋的事实,为的不也是让你安心?”<br/><br/> 他说:“你知道你那段时间是什么样子吗?每次做爱你恨不得撕掉我身上一层皮,我为什么不愿意做了?因为疼,真的疼的,我他妈害怕了。”<br/><br/> 他说:“我知道你为什么那样,所以我想办法努力,我们是乱伦啊,你是我亲哥,他们是我亲爸妈,你跟他们有仇,可我没有,你可以不管不顾,可我不行。没有任何一对父母可以接受孩子乱伦,这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父母!是我贪心吗?我想留住爱人也保住亲情。我每天都在想办法,我想我怎么办呢?我怎么才能跟我哥一辈子都在一起呢?出柜不是问题,乱伦才是最严重最没法被接受的事。我到底该怎么做?我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是我贪心了,我从一开始就愚蠢透顶,我根本做不到同时保住你们。”<br/><br/> 晏阳的嗓子哑了,他丢掉烟头,再一次红了眼。<br/><br/> 他愤恨地说:“现在好了,我遭报应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爱人当我是他报复别人的工具,当我是他发泄情欲的工具,当我是他取乐的工具。我的家人,一个跟当初甩掉你一样头也不回地甩掉了我,一个因为我跟我亲哥哥乱伦还不知悔改住院半年不肯见我一面。真好啊,我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妙了。”<br/><br/> 他站在那里闭起眼睛深呼吸,那些话像是刀子插在我身上,可我丝毫不觉得痛。<br/><br/> 该觉得痛的是他。<br/><br/> 我走过去,抱住晏阳,从昨天开始我就像个得了失语症的人,在面对他的时候,甚至连道歉跟解释都说不出口。<br/><br/> 我瞎了吗?<br/><br/> 我哑巴了吗?<br/><br/> 我死了吗?<br/><br/> 晏阳站在那里被我抱着,他始终闭着眼睛,无力地说:“你知道这些<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