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就如天上胧月猜不透。<br/><br/> 萧白石霎时脸红了个透彻，他以为应长风该毫无察觉但眼下看来他什么都知道。<br/><br/> 此时应该立刻跑走可萧白石说不上自己怎么想的，却跨出花树林子要追应长风。他抱起应长风落在一旁的腰带和外衫胡乱团了团，便三两步地赶上他。<br/><br/> 萧白石没和应长风并肩而行，落在他身后两三步远的位置。<br/><br/> “鞋。”应长风头也不回道。<br/><br/> 萧白石脸更红了，迷茫地“嗯”了声，尾音轻飘飘扬着，却低下头看见应长风是赤脚踩着石阶。他立刻顾不得其他了，转头跑回温泉汤池边提起应长风的鞋子再返回。<br/><br/> 如此跑了一遭萧白石半点没觉得累，他忐忑地把那双鞋往前一递：“喏。”<br/><br/> 应长风没说好还是不好，他随意地往旁边一张石头上坐，没系腰带的外衫随动作往下掉。他伸出一条腿，眼睫微垂，意味却十分明显。<br/><br/> 知晓应长风的意思萧白石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自他入道以来还从未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刻。喉结艰难地上下一动，靠近时腿像灌了铅，又像一碰就会折断，他在应长风面前半跪着，两手捧出一只鞋。<br/><br/> 应长风的踝骨生得好看极了，如玉似的皮肤上依稀留有一点当年被妖火灼伤的疤还未彻底消除，但那浅红的印记在他身上就像花朵的吻痕，看得萧白石眼底发热。<br/><br/> 应长风随意穿好那只鞋然后站起身，他没让萧白石替自己穿另一只，一弓身从他怀里捡起来踩在地上穿了。<br/><br/> 他从萧白石手里拿走属于自己的衣物也轻巧得很，四两拨千斤，三两下便系好腰带遮住方才大敞的风光，接着淡青色外衫披好，他才看了萧白石一眼。<br/><br/> “多谢。”应长风说完，又抓起那盏灯笼。<br/><br/> 这句话在风中彻底散去时应长风院子里的亮光都熄了，萧白石方才能回神。<br/><br/> 他不可思议地一拈指尖，上面还留存着接触到那人脚踝的触感。<br/><br/> 第6章亦真亦幻<br/><br/> 这夜回到居所，萧白石始终处在极度的亢奋中无法入睡。<br/><br/> 按理讲修道之人，不需要如常人那般每日靠睡眠来休憩，只需打坐冥想便能以自身真气回复精力。但萧白石始终觉得睡觉是人生第一要事，反正他日后肯定会和父亲、师兄们一样辟谷，饭是可以不吃，可觉却不能不睡。<br/><br/> 萧白石从没下过翠微山，对他而言能够于睡眠中得一个周游天下的梦境，这是天下第一等的乐事。他不能左右自己的深思，这种失控感是一般修道者极力避免的，但萧白石却觉得这未必不是有趣之处。<br/><br/> 再手眼通天的人，也不能真正取代天与地。而梦境是天地与神思最奇妙的结合，人能游历其中，圆满过去的遗憾，知晓未来的警示，去往现实中不可能到达的地方……<br/><br/> 这么美的地方，为什么要避之不及呢？<br/><br/> 萧白石做过许多梦，大都与他白昼所思有关。惟独这次，他从兰渚佳期回来后一直恍惚，上床歇息后心跳依然没有平复回正常的节奏。<br/><br/> 他在“扑通”“扑通”的回响中闭眼，调息片刻，总算恢复内心宁静。<br/><br/> 夜半月朗星稀，萧白石跌入一个绮梦。<br/><br/> 梦中有应长风。<br/><br/> 在他的卧室，所有陈设都与现实并无差别，让他几乎以为这就是真正发生的：应长风穿着在汤池边的的那身里衣，湿漉漉贴在身上，他近乎完美的肩颈与胸腹线条一展无遗，亵裤也勾出惑人的轮廓，坦然坐在榻边。<br/><br/> 那双笑起来狐狸似的眼睛看向他——萧白石不知道应长风笑了是什么样子，但在梦里却毫不出戏——薄如剑刃的唇染上红润颜色，说话间隐约可见一点蔷薇般的舌尖。<br/><br/> “你不是想亲近我么？”<br/><br/> 应长风这么说，一条腿曲起时那只脚踝递到了他眼皮下。<br/><br/> 萧白石哪怕在梦里也浑身一抖，激动得差点半跪，他膝盖发软，<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如同被抽掉了浑身的力气朝应长风跌去。<br/><br/> 半摔半抱，他倒在应长风身上。<br/><br/> “想……”萧白石眼睛发酸，委屈道，“你在兰渚佳期从来不理我，一开口就是赶我走。你要能和我多说句话……我能开心一整晚。”<br/><br/> 那人听罢张开手抱住了他，应长风体温偏低，皮肤触碰时像一枚温润的玉那般贴着，清凉而舒服。萧白石哪怕只是这样一个拥抱都感到极大的满足了，哪知应长风接着抬起那条曲起的腿，脚跟若有似无地蹭过萧白石后腰。<br/><br/> 小火花疾速窜过后背，正要出言制止，一口温热的呼吸吹在了萧白石耳畔，他浑身都热起来，听应长风问：“现在不就多说几句了，欢喜么？”<br/><br/> 萧白石脑中紧绷的弦彻底断裂，他顾不得应长风的身份、和父亲的关系，急色鬼似的凑过去吻住了那张字字句句都像在蛊惑人心的唇。<br/><br/> 吻应长风比他想象中要冷，柔软是没有的，甚至不似活物那般有生气，触碰时他全身都变得冰凉。萧白石手足无措了一瞬，接着梦中人抬起手解开他的衣襟。应长风的手指划过他胸膛，停在心跳的位置。<br/><br/> “白石，他若知道你此刻所想，会不会把你的心挖出来？”<br/><br/> 萧白石猛地清醒过来。<br/><br/> 他从榻上坐起时心犹未定，后背汗津津的，耳畔应长风那句缱绻的话回荡不绝，几乎化为了那把传闻中的“远山黛”把他从中破成两截。<br/><br/> 萧白石低声叹了口气，心道果真是做梦，他不该对应长风有什么非分之想。<br/><br/> 半晌后心还是跳个不停，萧白石掐个手诀，朝向茶几方向轻轻一挥，叹一句“来”，粗瓷茶杯贴着的符咒应声闪了闪，当空慢悠悠地飘到他手里。<br/><br/> 茶是冷茶，萧白石平素也没喝水非得是热水的习惯，可这时摸着水温冰手、质地顺滑的茶杯，他有些后怕，梦里那股没回过神的劲儿又差点把他一击必倒。符咒随他心意而动，不一会儿，杯中升腾起袅袅热气，茶香虽入口聊胜于无但也能抚慰此刻萧白石如惊弓之鸟的心悸。<br/><br/> 他暂坐了会儿，突然又发现了不对——<br/><br/> 脸红心跳，有什么从未在意过的地方，现在也无比异常。<br/><br/> 天光大亮后，萧白石匆忙收拾好赶往翠微山主峰的“十丈莲池”。<br/><br/> 这处本不如它的名字明艳，翠微山的秀丽山峰不少，但主峰却是有半边都光秃秃的，远望去是个天然的演武场。山壁如削，瀑布似银河飞练从一侧倾然而下，风景大气磅礴，又因正对东方，每逢日出，演武场便铺满一层金色旭阳，更显辉煌。<br/><br/> 但萧鹤炎是个文雅人，嫌弃这场面跟东暝观、玄武阁那些个大门大派一样莽过头，做主在演武场以外挖地三尺，引水为池，栽种上红白莲花绵延一周，并因此赐名。<br/><br/> 莲花四季不凋，如一只仙人玉掌自深渊而出托起峭壁，映衬远方山峰的“风满楼”似从海上仙山而来，不在人间。<br/><br/> 萧白石的住处便在风满楼后面。<br/><br/> 他每次都是先上峰顶再一跃而下，这天走路不太顺畅，他规规矩矩地从正道行至练功场旁边时，谢雨霖都惊呼不可思议。<br/><br/>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谢雨霖忙不迭地打趣他，一手勾过了萧白石的肩膀，“师弟、少主，您怎么一时兴起走了山道？”<br/><br/> 萧白石心里烦闷，耳根还红着，一把推开他：“你不是闭关了么？”<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