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这句问话：“我死不死的，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只要白石在，我们二人的传承就不会断绝。”<br/><br/> 灵识，内丹，心与血……<br/><br/> 从未听说过如此能孕育出一个生命，但萧鹤炎居然真就成了！他所言，应长风不敢尽信，萧鹤炎到底付出什么代价他却隐约感觉得到。<br/><br/> 修士沟通天地，汲取万物之灵。<br/><br/> 但这等扭转阴阳的事……是会遭报应的。<br/><br/> 无怪萧鹤炎修为圆满、灵力强大几乎可以冠绝红尘道，江湖中谁听闻青霄真人的大名都要忌惮三分，可他却从未提过飞升。<br/><br/> 萧白石一次与他聊过自己的困惑。<br/><br/> 起先萧白石以为父亲念着辛夷，过分执着所以永远没办法舍弃七情六欲，甚至会入轮回去寻找辛夷的踪迹。现在看来，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注定此生修行都是徒劳了。<br/><br/> 应长风眉头紧锁：“……逆天而为！”<br/><br/> 萧鹤炎不置可否地还要开口，突然猛咳几声，喘不上气似的低着头。他心口萦绕不去的黑色魔气越发浓郁，应长风指尖有剑意闪过，那魔气旋即退缩两三。<br/><br/> 但仍守着萧鹤炎不放，随时都要吞噬他。<br/><br/> 对魔气而言，这些执念散不去的修士是最好的养料。沈移舟已经被它们寄生了，几百年的修为都被吃得干干净净，如今沦为一团连实体都没有的魔气之驱使。<br/><br/> 而它们还嫌不够，还想对萧鹤炎下手。<br/><br/> 再来个大宗师的修为，就是第二个有实体的心魔了吗？<br/><br/> 也不一定，时间间隔得太短了。<br/><br/> 但应长风不敢冒险。<br/><br/> 他感觉得到萧鹤炎的生命力在急速流失，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在来回转。<br/><br/> 保命符能不能看出现状？<br/><br/> 那萧白石现在人呢？<br/><br/> 要是萧白石再见到父亲这模样，他接受得了吗？<br/><br/> ……接受得了他自己吗？<br/><br/> 想起那时诉说“我是个怪物”的萧白石，应长风难得心慌了片刻，单手造出的屏障顿时有点犹豫地被削弱了两三分力量。<br/><br/> 理智全无的沈移舟自然不会错过他这一下，魔气混杂赤焰之力席卷而来。<br/><br/> 应长风心里骂了句自己废物，居然在这档口分心！<br/><br/> 他咬破拇指凌空画出数道剑意，直接以自身血气开了离火剑阵。<br/><br/> 领悟过无剑之剑的真谛、神之火加持的敏感力量还未来得及消散，两边共同凝聚出的剑意比先前更加细腻，也更汹涌。<br/><br/> 剑阵再开，带着滔天真火从魔气内中烧出一条路，刺耳尖叫四起，应长风眉头一皱，径直单手抓住萧鹤炎往外扔。<br/><br/> 他懒得再理会萧鹤炎，更不肯听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愫，点萧鹤炎的穴道试图止血。但手指旋即被血液尽数染红了，应长风动作停顿，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br/><br/> 他听见萧鹤炎笑着，有点讽刺的意味。<br/><br/> “应长风，你还怪仁至义尽的……”那人低声咳嗽，血染红了应长风半边衣裳，“这叫什么，以德报怨？”<br/><br/> 应长风没回答他任何。<br/><br/> 眼前，沈移舟似乎忌惮那真火烧出的剑阵，一时不敢向前。<br/><br/> 而背后，清心道众人已经差不多全军覆没了，岳辟川伤重歪倒在地。除此之外，牧禾开出的结界很难抵御魔气。<br/><br/> 在这时如果不能杀了沈移舟，魔气只会因为他的怨念越来越多——<br/><br/> 应长风难得犹豫地想：我还能再杀一个吗？<br/><br/> 被他护住的萧鹤炎自身难保，不去管那些骇人伤口，却还喋喋不休道：“应长风，你何等的光明磊落，在此处放手，回你那清心道大宗师座下去当个第一剑修不好吗？……你……咳咳，倒也不必因为愧疚非要救我。”<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应长风恼火得很，闻言顶了他一句：“对你有个屁的愧疚！”<br/><br/> 萧鹤炎：“哦？难道不是看在白石的面子上？好吃好喝伺候你几年，不想当花瓶也就罢了，对我儿子下手……”<br/><br/> “……”<br/><br/> 他骤然提及此事，应长风还真被说中内心的愧疚——若非萧白石，他再针对沈移舟，也不会理这曾经囚禁自己的人一句。可他答应过自己要顾好萧白石的，一想到白石会难过，会内疚，心里就像被无数根刺同时扎着，让他不得不多考虑。<br/><br/> 应长风惯常不会做人，不会说话，处事只有自己的原则，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这时他的底线里突兀出现了萧白石，于是规则被打破重塑。<br/><br/> 他像一两日间学会了换位思考，知道为别人考虑，也憋得住阴阳怪气的自私了。<br/><br/> 醍醐灌顶，所以他没有放手。<br/><br/> 萧鹤炎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故意激他成功，继续火上浇油道：“他对你可真好，你也对他挺厚道的。听说对岳辟川都出剑了？不错，把他交给你，我也能放心……”<br/><br/> “闭嘴！”应长风不知他到底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现在这情况再多说一个字，我当场杀你！”<br/><br/> 听了这句威胁，萧鹤炎不怒反笑。<br/><br/> “我就要死啦。”<br/><br/> 他慢悠悠地，说得无比自然，好似生老病死从来都是他理应经历的事，这几百年的寂寥人间当真是他腻味了，不肯再独活。<br/><br/> “应长风，你刚才都看见了吧。自从被魔气入侵武脉，你就该知道我的下场……事已至此了。”萧鹤炎说一句，便笑一声，“我不想……不想和沈移舟一样，连自己的回忆都尽数丧失，没什么意思。”<br/><br/> “……别说了！”<br/><br/> 萧鹤炎看向他，那目光中再没有从前总带着的一丝半点意味不明：<br/><br/> “白石是个好孩子，你该抓着他，别抓着我。”<br/><br/> 应长风闻言微微一怔，萧鹤炎趁他不备竟然单手推了应长风一掌。<br/><br/> 他飞快地向下坠落。<br/><br/> “混账！”应长风骂道，再想去捞住他，感觉到剑阵内不安的魔气，分身乏力，几乎破音，“牧禾，牧禾！你师尊——”<br/><br/> 地面的结界一闪而过，但来不及护住萧鹤炎了。<br/><br/> 应长风亲眼见到他收敛了全身的能为，竟呆愣在剑阵中，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他舌尖一疼，自己咬出了血，两道剑意齐发张开屏障立刻要追萧鹤炎。<br/><br/> 但除了他，还有个东西也迫不及待。<br/><br/> 绑架了沈移舟的魔气看萧鹤炎如此自毁，生怕这块到嘴的肥肉跑了，当中尖利的一声叫喊，接着黑气扑向萧鹤炎！<br/><br/> 三股力量结在一起，但谁也没碰着他。<br/><br/> 萧鹤炎一声清啸，全身能为都聚集在双掌之中。<br/><br/> 灵力让他的衣袍鼓胀，胸口处空荡荡的大洞中不停地泄出金色雾气，遇风而下，宛如一场绚丽的雨。<br/><br/> “师尊！——”<br/><br/> 牧禾凄厉的悲吼响彻山谷。<br/><br/> 剑意落了空，应长风听见耳畔沉沉的，有什么跌落在地，一声闷响。<br/><br/> 翠微山像被烟雨笼罩了，一时间天地寂静，再没有别的声音。连那肆虐魔气都好似被按了休止，再没有任何动作。<br/><br/> 应长风闭了闭眼。<br/><br/> 再睁开时，他的余光看见一团火红色。<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