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订餐的那家店，随手弄了份一样的粥，不过付款前还是给自己加了俩包子。<br/><br/> 点完早餐，钟甯给手机往沙发上一甩，又拿起鱼食掂了掂。<br/><br/> 身上的法兰绒睡衣柔软又温暖，钟甯一手拎着鱼食，一手扯了下衣领，他走向了离卧室较远的那间屋子。<br/><br/> 家里是三室一厅，一间卧室，卧室一转角就是书房，较远的这间最小，钟甯搁里头养了一缸乱七八糟的鱼。没什么漂亮的名贵品种，图的是省心好养活，有水有吃的就能苟命。<br/><br/> 这间屋子不仅仅只是养了一缸鱼，还放了些东西。<br/><br/> 钟甯推开门，一打眼就看见了鱼缸，还有鱼缸边一辆破烂自行车。<br/><br/> 是早年前的单杠自行车，这款式在现今市场上基本灭绝。那古董玩意早就骑不动了，没有实用资本，更没有任何艺术价值，是辆名副其实的废物。<br/><br/> 就这憨货，丢垃圾场贱拆了卖铁都不会有叫花子想要。<br/><br/> 这辆自行车，是张蔚岚的。是当年张蔚岚便宜买到手里，来回骑着上学打工用的。<br/><br/> 这车钟甯也蹬过，他们还用这辆自行车载过彼此，路过三趟街的晚风和太阳。<br/><br/> 钟甯早该扔了这玩意。不仅仅是自行车，还有墙角箱子里装的一摞东西，包括张蔚岚的笔记本，书，甚至张蔚岚留下来的考试卷子。当年钟甯奋发图强那阵儿，这全是宝贵的学习资料。<br/><br/> 钟甯扪心自问，或许从没特意留着这些东西，只是每次有机会扔的时候，每次别人问他“扔吗？”的时候，他都扔不出手。<br/><br/> 尤其那辆自行车，前两次钟甯搬家，连搬家公司的人都愣了，直问这东西还要吗？<br/><br/> 钟甯就非得说“要”，多一个“不”字死活挤不出来。不仅“要”，还得跟伺候老爷似的好好搬着，不然钟甯担心这完犊子古董半路散架，被颠簸碎了。<br/><br/> 钟甯斜靠在鱼缸边，抬手掀开鱼缸盖，随便抓了把鱼食撇进去，也不管多少。估摸就他这态度，再好活的鱼也迟早会养死。<br/><br/> 鱼缸盖子打开，能闻到淡淡的水腥味。钟甯靠着鱼缸，眼睛又从那些东西上过了一遍。<br/><br/> 自欺欺人也好，逃避也罢，全是人之常情，全可以归进那不要脸的“自我保护机制”，但这总是有限度的。不然连废物点心都当不起。<br/><br/> 张蔚岚说了句“这辈子非钟甯不可”，那钟甯这辈子还可以找别人吗？<br/><br/> 如果张蔚岚不回来，如果张蔚岚永远消失，永远没有音讯。那么一个八年，两个八年……或许有一天，某一次搬家，钟甯会把这些东西全丢出去，或许有一天，他会把Azure的牌子摘下来。<br/><br/> 或许，他会放下年少时的遗恨，不再耿耿于怀，而将怀抱腾出来，接纳另一个人。<br/><br/> 或许会。或许烈酒有过劲的那天，再或许时间能扭歪执拗的人，到了某个年龄，钟甯也会泯然于烟火之中，只为了过日子，随手薅个谁“凑合”，“将就”，这都是有可能的。<br/><br/> 或许呢，谁又知道谁多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个麻木的男人和那个热烈的少年，他们长相相似，却面目全非。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甚至可以在时间的洪流里一抓一把。<br/><br/> 有几个人能挨住无望的天长地久？陪我的那个人不是我爱的那个他。不稀罕。找个伴儿嘛，人性使然，算不得伤天害理。<br/><br/> 只要张蔚岚不回来。只要张蔚岚再也没在钟甯眼里晃。<br/><br/> 但张蔚岚回来了。<br/><br/> 张蔚岚回来了。上面的所有“或许”就都被捏死了。<br/><br/> 张蔚岚就在跟前，能看到脸，能听见声音。张蔚岚说了，他说“非钟甯不可”。被这么搅和一通，还有个屁的“或许”？这辈子不会再有了。<br/><br/> 钟甯又往鱼缸里撒了一把鱼食。——他突然想：“孤独终老，还是同归于尽？”<br/><br/> 那鱼的嘴张得灵巧，一啾一啾，边吃边吐泡泡。<br/><br/> 钟甯知道自己最恨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么。事到如今，他哪里会怕和张蔚岚玉石俱焚，他只是不肯再一次伤害钟姵。钟姵才刚......<br/><br/> 想着想着，突然有些不对味儿了。<br/><br/> ——和张蔚岚同归于尽是伤害钟姵，那换他眼睁睁看着张蔚岚，自己孤独终老，就不伤害钟姵了？<br/><br/> 钟甯心尖剧烈地疼了下，像被活生生地掐掉了。他手一抖，鱼食又洒出去一大撮。<br/><br/> 已经掉水里了，怎么也捞不出来。<br/><br/> 里头的蠢鱼争先恐后往前扑，真希望它们有点儿饥饱，不然大年初一就得撑死几条祭天。<br/><br/> 一样的。刀子一样捅在钟姵身上，不过是换个角度罢了。到现在，已经再也没有儿子能保护妈妈的方法了。<br/><br/> 钟甯将后脑勺磕在墙上，“砰”得一声闷响，撞得他脑袋生疼。他叹出了这辈子最长的一口气，心说：“妈，下辈子别养我这种不孝顺的儿子了。”<br/><br/> 是是非非，兜兜转转，抵不过命中注定。“爱情”它永远野蛮横长，一旦扎根，便身不由己了。<br/><br/> 初五那天徐怀从家里回来了，Azure定的初八开业，还能悠闲三天，晏江何当医生的倒霉催，被早早扯去医院干苦力，于是只剩钟甯和徐怀一起吃饭。<br/><br/> 他俩找了家热腾腾的火锅店，吃圆了肚皮。<br/><br/> 吃得差不多了，钟甯放下筷子，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是张蔚岚的：“你今天还会来医院吗？”<br/><br/> 钟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条无理取闹的骚扰短信——张蔚岚直到明天出院，住院七八天，他难道有哪天没去？<br/><br/> 钟甯在心里叹了声。<br/><br/> ——这人搁外头单枪匹马混这些年，真是没少长出息，犯矫情病的本事一个顶俩，越来越不待人亲了。<br/><br/> 他年少时明明连个屁都不好意思多扯，这把年纪了薄脸皮儿倒豁了出去，成臭不要脸了。<br/><br/> 钟甯叩下手机，和徐怀说：“等会儿吃完你就直接回去吧。”<br/><br/> “嗯。那你呢，有事？”徐怀随口问，“还上哪儿去？”<br/><br/> 钟甯说：“去商业大街那家死贵的粥店。”<br/><br/> “啊？”徐怀愣了下，不解地问，“干什么？”<br/><br/> 他瞅着眼皮下咕咕热气的红油火锅：“还没吃饱？”<br/><br/> “买粥，给病号送饭。”钟甯淡淡道。<br/><br/> “病号？”徐怀的表情肃了下来，“谁病了？”<br/><br/> 徐怀过年这些天一直在父母家，张蔚岚的事儿他不知道，大过年的，钟甯也没提早跟他说，免得败坏他心情。<br/><br/> 现在正好扯到这档子事，钟甯就把前因后果给简单交代了一下，基本算避重就轻，重点阐述张蔚岚如何躺在病床上，撇去了某个霸道强势的吻和那些柔弱却能杀千刀的情话。<br/><br/> 徐怀脸都要皱拧了，活像刚被淋了一头狗血：“我可真是服了......”<br/><br/> 徐怀：“张蔚岚喝酒喝成胃出血，倒在Azure门口碰你的瓷儿......这可真是大闹了一通。”<br/><br/> 钟甯拿起桌上的餐巾纸蹭了下嘴角：“就是这么有病。”<br/><br/> 徐怀沉默了阵儿，突然轻轻笑了下。<br/><br/> 徐怀：“哎，上次我说，我以为张蔚岚会立刻疯了一样找上你，你说是我不了解他。我想了想，你说的真对。”<br/><br/>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张蔚岚怎么就那样？”徐怀忍不住摇摇头，“以前就那样，就好像天大<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