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紧伸手抓人：“你把话说清楚。”<br/><br/> 钟甯快速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张蔚岚那只修长好看的手。他眯起眼睛，盯着张蔚岚仔细看了看。<br/><br/> 瞅那张脸又喜又急，一手抓空了又忽一下失落。<br/><br/> 钟甯心说：“张蔚岚总是欠收拾，得调教。”<br/><br/> 钟甯而立之年，早没了年少那股不要命的混劲儿，而就算这样......如果他还要下决心，再为张蔚岚跳一次火坑，那么起码......起码张蔚岚要乖一点，可爱一点。<br/><br/> “我问你。”钟甯微微弯下腰，和张蔚岚对视，“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跟我复合？”<br/><br/> “我......”<br/><br/> “为什么你就不能没有我？为什么你就非我不可了？”钟甯又紧接着问，“是因为你活到这么大，我是对你最好的那一个？因为你一个人太孤独，太想要个依靠，而我是唯一给过你支撑的人？我是救命稻草？”<br/><br/> “不是......”<br/><br/> “那是什么？”<br/><br/> 张蔚岚张了张嘴，一时出不来声，钟甯却没等他，扭脸就往外走，头也不回，开门时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你早点休息吧。”<br/><br/> 张蔚岚突然就懵了。他就像只被撒手抛弃的傻狗，趴在车轮滚滚的大道上不敢动，找不着主子。<br/><br/> 钟甯是想听他说什么？<br/><br/> 张蔚岚瞪着紧闭的门缝，突然从床上下来，一把薅出衣柜里的外套。——他不能让钟甯就这么走。<br/><br/> 钟甯从大医出来，蹬着哈雷往家走，搁夜风里惹了一身冰冷。<br/><br/> 这是钟甯第一次撂了张蔚岚。要赖就赖张蔚岚混蛋，烂泥扶不上墙。<br/><br/> 钟甯等红灯的时候伸手摸了下衣服兜，里头装着手机——他琢磨着张蔚岚什么时候会打过来。<br/><br/> 一路被冷风掀到家，钟甯将哈雷停进楼下车库，刚锁上车库门，就被两缕车灯扎了眼珠。<br/><br/> 钟甯伸手挡了一下，下意识歪头望了一眼，立时愣了。<br/><br/> 虽然看不清，但正朝他开过来的那辆车......像SUV，像张蔚岚租的那辆SUV。<br/><br/> 可那车此时不是应该停在大医吗？<br/><br/> 就是张蔚岚的车。车在钟甯跟前停下了，然后钟甯看见张蔚岚打开驾驶座的门，朝自己走了过来。<br/><br/> 正月的寒气还很足，而对面这位“明天出院”的王八蛋，外套里就只有一层病号服。<br/><br/> 钟甯瞪着张蔚岚：“你怎么出来了？”<br/><br/> 因为冷，张蔚岚拉了下衣襟：“我一路跟着你过来的。”<br/><br/> 钟甯只觉得张蔚岚脑子秀逗了，他不敢相信地问：“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拍电视剧呢？玩跟踪？”<br/><br/> 一阵风给张蔚岚的头发刮得稀烂：“追你出来的时候太着急，只有车钥匙在外衣兜里，手机忘带了。”<br/><br/> 钟甯：“......”<br/><br/> “太冷了，你先给我进来。”钟甯简直被张蔚岚治死了。真是一物降一物，棋差一招总是输。<br/><br/> 楼道里也没暖和到哪去，好在张蔚岚这回运气好，电梯就在一楼，他们不用等。<br/><br/> 进了电梯，钟甯掏出电梯卡，问：“护士的眼睛都是瞎的？就让你大摇大摆穿着病号服从医院出来了？”<br/><br/> 电梯卡刷出“滴”得一声。<br/><br/> 张蔚岚说：“我趁没人注意，去一楼走廊翻了窗，偷跑出来的。”<br/><br/> 钟甯的指尖顿了顿，又微微往后缩了下，这才按亮十九层。——张蔚岚还真的为他翻了窗户。<br/><br/> 虽然十九楼算高层，但电梯升得很快，那点儿零星的时间远远不够他们整理各自的心绪。<br/><br/> 死了八年多的灰烬，正在重燃复活。<br/><br/> 十九楼到了，钟甯掏出钥匙去开门，门咔嚓一声打开。<br/><br/> 高档小区，暖气烧得特别好，才刚一开门，屋里的热气就扑面而来，钟甯背对着张蔚岚说：“你......你先进<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来暖......”<br/><br/> “钟甯。”张蔚岚的声音紧紧贴在钟甯耳后，“你之前问我的问题......”<br/><br/> “......”钟甯叹了口气。他扭过头，和张蔚岚四目相对。感应灯熄灭，光亮消失，黑暗将彼此的轮廓模棱于对方眼中。<br/><br/> 气氛一下就变了。某个临界点突然被撑裂了。<br/><br/> 张蔚岚往前上了一小步，他的手按住钟甯的肩。家门开了个小缝，家里家外一暖一冷，全都是黑的。钟甯就站在门缝前。<br/><br/> 张蔚岚凑过去亲了钟甯一下。<br/><br/> 能听见呼吸轻轻地揉搓进空气里。<br/><br/> “你这次没推我。”张蔚岚的声音压得又低又小，但还是明显得能听出许多欢喜。<br/><br/> 这欢喜打扰了沉寂的感应灯，光明又忽然来了。<br/><br/> 钟甯并没有抬眼看张蔚岚的脸，他突然一把拽住张蔚岚的胳膊，将人往一团黑的家里薅，同时一脚踹上了家门。<br/><br/> 进家钟甯也没开灯，拽着张蔚岚进客厅，毫不客气地给人掼在了沙发上。<br/><br/> 张蔚岚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扑出个坑，还没等翻过身，钟甯就压了上来。<br/><br/> “钟甯......”<br/><br/> 钟甯摸了摸张蔚岚的脸：“不仅仅是刚才的问题，我还有很多想问你。”<br/><br/> 客厅的窗帘没拉，微弱的光亮从落地玻璃窗中穿透。眼睛逐渐适应了这削微又暧昧的白光，他们将对方看得既模糊又清楚。<br/><br/> “你当年说你想给我最好的，但你只有最坏的。”钟甯的声音很沉，“我问你，你现在有最好的了吗？”<br/><br/> 张蔚岚沉默了一阵：“没有。”<br/><br/> 他说：“我还是只有最坏的。”<br/><br/> 钟甯停顿片刻，又问：“你说问题你会一个一个去解决。当年你害怕，你愧疚，你怕你的奶奶，你怕你的钟阿姨，你怕你毁了我。现在你勇敢了，不怕了？”<br/><br/> “还是说，外婆不在了，而我妈结婚了，变老了，但我们都长大了，你觉得她不会再打我了，打不动我了，而我又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早就被你毁完了，所以你不怕了？”<br/><br/> “不是......不是。”张蔚岚喃喃道。他微微低下头，又像只弱蚊子一样小声说，“还是会怕。”<br/><br/> “既然你还是胆小鬼，既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改变。”钟甯逼近张蔚岚，两人的鼻尖就要碰在一起，“那你为什么非要回来找我？”<br/><br/> “张蔚岚。”钟甯绷紧声音，努力让自己说出口的每一个字不会发抖，“当初分手的时候，我说过气话，但我其实从没怪过你。最难受，最心疼的时候都没怪过你。”<br/><br/> 钟甯：“因为我全都懂。我太明白你了。我知道你害怕，我知道你不敢。我早就知道，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就知道。”<br/><br/> 张蔚岚心口一阵钝痛。他想起他们初吻的那天晚上，也是一样寒冷漆黑的冬夜。<br/><br/> 那是少年怦然心动的时候，那时候爱情正用最美好的姿态萌发。张蔚岚兜里揣满钟甯沉甸甸的心意，却只敢懦弱地，没有安全感地问一句：“钟甯，为什么啊？我没有会错意？”<br/><br/> 自始至终，哪怕他将钟甯刻在了这条多舛的烂命里，他也从没将某个字眼变成声音，从嘴里吐出来。<br/><br/> 他从来不像千万个爱情里的人那样，把那个字说在白天，说在黑夜。他从没有过一次最直接，最简单的表白。<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