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那人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孙悟空尽量将呼吸放平，什么都不想，寻找睡意，过了一会还是睡不着，气愤地睁开眼睛：“你看着我，我怎么睡？”<br/><br/> 杨戬闻言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最妥当，眼神游移不定，竟有了一丝隐秘心思被看穿的窘迫。<br/><br/> “你看着我，我根本睡不着。”孙悟空道。<br/><br/> “这……”杨戬想，这猴子怎么五百年了还是这么不讲理呢，真是江山易改本 xi_ng 难移，看来他的孩子气是这辈子都改不了的。杨戬转过头去，“我不看了，你睡吧。”<br/><br/> 片刻后，又听孙悟空道：“你不看我，我更睡不着！”<br/><br/> 杨戬的脾气在对着孙悟空的时候那叫一个好，转回身子道：“那你说怎么办？你伤得这么重，必须睡觉休息。”<br/><br/> “你给我唱个小曲哄我睡吧。”<br/><br/> 杨戬觉得这猴子的思维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样。“我不太会唱。”<br/><br/> “谁管你会不会唱，反正我想听。”孙悟空丝毫不觉得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对。<br/><br/> 杨戬没辙了，咳嗽了一声，准备唱，看了一眼孙悟空，孙悟空等着呢，“咳……”杨戬又咳嗽了一声。<br/><br/> “唱啊？”孙悟空不满道，“你咳嗽什么？”<br/><br/> “我只会一首。”<br/><br/> “快快快，就听这首！”孙悟空说得急了，喘了几口气，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杨戬。杨戬在这样的注视下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其实杨戬从未拒绝过孙悟空的要求，从以前到现在，他对他总是有一种不自觉地宠溺甚至是纵容。<br/><br/> 杨戬不想唱这首歌，这首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这回忆沉甸甸的，压得他呼吸困难。本以为不去想，就能忘记，等到某一天却忽然发现，有些东西就在你的心里，就像用刀刻在石头上一样，不管你想不想，它都存在，不生不灭，不增不减。<br/><br/> 忘记真的是一种幸福。<br/><br/> 特别是当故事里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忘了，只有自己还记得的时候，那忘记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幸福得没边了。这时还要一遍又一遍地翻开回忆，就显得很残忍了。<br/><br/> 躺着的那只猴子还在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br/><br/> 杨戬低声唱了起来：“远处有座山……”<br/><br/> 杨戬仿佛看到山脚下，一位风华绝代的妇人笑着抱起一个小女孩，向他招呼道，二郎，不要跟大郎一起疯了，快回来吃饭！<br/><br/> “山上有棵树……”<br/><br/> 两个少年在树上荡秋千，荡过来荡过去，一位中年男子站在他们身后推着，三个人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br/><br/> “树下有个茅草屋，一家人在屋里住……”<br/><br/> 五个人围坐在饭桌旁，每人伸出一只手，交叠在一起，屋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着。<br/><br/> “天上有朵云……”<br/><br/> 有一个圆脸蛋黑眼珠的天真少年笑问，下一句是什么？告诉我嘛，你都给你三妹唱了，我也要听。<br/><br/> “慢慢散成雾……”<br/><br/> 天宫，斩妖台，雪花飞舞，天地苍茫，降妖柱上一个骷髅架子挣开捆仙索，弯曲了食中两指，用力剜出两个血淋淋的眼珠来，随后转动血肉模糊的脸，向四周的神仙望了一望……风雪中一个嘶哑的充满恨意的声音响起——是俺孙悟空有眼无珠，看错了你！<br/><br/> “地上的风在追逐……”<br/><br/> 杨戬在这一刻无比痛恨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br/><br/> 过去的景象一幕幕在眼前掠过，五彩缤纷的快乐和苍白的痛，交替掠过，到最后只剩漆黑的真君神殿，孤寂地矗立，压抑而冰冷，没有丝毫人气，就这样矗立到时光的尽头，永无光明。<br/><br/> “行了行了，别唱了。”孙悟空开口阻止，“唱得那么难听，我都被你吓精神了！”<br/><br/> 杨戬从回忆里回到现实中，“很难听吗？”被孙悟空这么一打岔，他总算是从苦痛回忆中拔出来了。<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 “很难听啊。”孙悟空认真说道，“比秃头唱的还难听。”<br/><br/> 杨戬沉默半晌，恨恨道：“孙悟空，我本来很心疼你，但是现在我觉得以后一定会更心疼我自己，你怎么能这样？”<br/><br/> “我怎样？”<br/><br/> “睡觉！”杨戬长身而起，拂袖而去。<br/><br/> 孙悟空在杨戬背后笑起来。<br/><br/> 真是一个怪人……<br/><br/> 闭上眼。<br/><br/> 更奇怪的是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为何会对他有一种熟悉感？以致不经意间说话也没了分寸。<br/><br/> 回想起刚才那人唱歌时的样子，那么哀伤，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br/><br/> “真是的……”孙悟空临睡前嘟囔了一句，“你难过什么，就算天塌下来大不了我帮你撑……”<br/><br/> 第53章<br/><br/> 孙悟空睡得很不安稳。<br/><br/> 杨戬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br/><br/> 他放心不下孙悟空，在洞口站了片刻就回去了，回去后看到孙悟空睡得很熟，侧躺着，呼吸平稳，很安逸的样子。渐渐的，孙悟空的眉头皱起来，神色狰狞，似乎做了噩梦。杨戬轻抚他的额头，一下一下，轻柔地 m-o 着他的毛发，这时候听孙悟空说了一个字：杀！<br/><br/> 杨戬的手顿住，无力地垂下。<br/><br/> 孙悟空却又闭着眼喊道：“不要走杨戬！”<br/><br/> 那一刻杨戬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br/><br/> 他明明忘了……是的，如来的紧箍咒是无人能破解的，枉杨戬神通广大天纵奇才，亦是毫无办法。<br/><br/> 但是原来他梦里会记得的吗？是什么样深刻的感情，竟可以让他在梦中破出佛祖的禁制？<br/><br/> 杨戬的手再次奔向他的额头，同时身子伏低，想说些什么，明知他听不到，还是想对他说点什么。五百年了，时光飞逝，事事皆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心酸，从未有过的心酸。<br/><br/> 犹记当年曾认真地想过，待孙悟空出了炼丹炉便要对他说很多话，如今孙悟空早出了炼丹炉，那些话却已不必说了。<br/><br/> 向怀中按了一按，那里放着孙悟空送他的平安符，从斩妖台上下来，杨戬便将平安符放进怀中，一直放到现在。这二郎庙求得的平安符，果真保了二郎神五百年平安。目光转到孙悟空脖颈中挂着的玉佩上，杨戬几乎想微笑了——孙悟空也戴着玉佩戴了五百年，从未有一刻离身。<br/><br/> 不管怎样，你还活着，我也活着，我们同沐秋风，共醉明月，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br/><br/> 许多年来，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可是我呼吸着你呼吸过的空气，我看着你看过的蓝天，这是多么大的幸福。<br/><br/> 手又一次放在了孙悟空的额头上。<br/><br/> 下一刻却被大力挥开。<br/><br/> 杨戬顾不得被打红的手心，先去看孙悟空。<br/><br/> 他没醒。<br/><br/> 是梦里的无意识的动作吗？<br/><br/> 杨戬继续伸手去碰他，又被挥开，这次伴随着孙悟空的狂吼：“别走杨戬，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br/><br/> 心猛地一痛。<br/><br/> 手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继续放在他的头上了。<br/><br/> 原来深深地记住，只是为了杀我。<br/><br/> 杨戬眯起眼睛：“你恨我？”<br/><br/> 孙悟空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冒出来，双手乱挥。<br/><br/> “你恨我你就好起来。”杨戬冷冷<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