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接着，一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从黑暗中浮现出来。<br/><br/> “一缕？”<br/><br/> “你看起来很饿，豢养你的人不够负责呢！”一缕手持着一把和血蔷薇类似的猎人用的枪，手轻轻一勾，扣动了扳机。<br/><br/> 如果四年多前青年被打上这么一枪，绝对一秒钟后还能活蹦乱跳地和弟弟抢吃的，但是现在他的身份已经变了。<br/><br/> 作为吸血鬼猎人家族的优秀后代，零现在只能充分体会着自己血液流失的感觉，面部肌肉都痛得抽搐了几下。强健的腿部肌肉甚至都无法支撑沉重的身躯，他剧烈而艰难地喘息着，捂住肩部的伤口，贴着墙壁缓缓滑倒在地。<br/><br/> 将他的肩胛骨一枪打碎的是他的孪生弟弟，让他的整个童年都变成一场噩梦的可怕的、却又令人心疼的弟弟。<br/><br/> 原来失血是这种感觉。零呆呆地想。玖兰枢每次大概都很痛吧，所以他的血里总会有不情愿的味道。<br/><br/> 零坐下后身后露出的满是青苔的墙壁上，醒目的血迹一瞬间刺得一缕偏过头去不敢直视。<br/><br/> 没过多久，一缕又回过头来，微笑地看着因为一发专门对付吸血鬼的子弹便委顿在地的孪生兄弟。<br/><br/> “为什么我们没有合为一体出生，偏偏是分成两个呢？”年幼的一缕曾经这么困惑地喃喃道，继而释然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天天起床的时候都能看到哥哥流着口水的脸呢！”<br/><br/> 口拙的零涨红了脸。半晌，他突然道：<br/><br/> “一缕生来就体弱多病，其实是……是我的错！我在妈妈的体内时，就从一缕那里将什么东西无耻地夺了过来，再据为己有……就像吸血鬼一样！”<br/><br/> “哥哥，你不可以太动摇，这样的话可成不了冷酷强大的猎人哦！”一缕笑眯眯的。<br/><br/> 少年突然扑过来，将床上的一缕压得快喘不过气来。<br/><br/> “好疼，撞到头了，哥哥揉揉！”他撅着嘴表示不满。<br/><br/> “一缕，对不起……”哥哥的声音是颤抖的，“一缕想要什么，我一定会尽力去给你找回来……”<br/><br/> “哥哥啊……”<br/><br/> “对不起，一缕，对不起……我总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br/><br/> “只是撞了一下头而已，干嘛要这么拼命道歉啊哥哥！”那时的一缕微微笑道，淡紫色的眼中雾霭沉沉。<br/><br/> 是的，他总是借用这样弱小的姿态伤害对方，然后大度地表示自己毫不介怀。他知道哥哥脸上会是怎样心痛而惭愧的表情。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说出那些温柔的示弱的语言，明知道这样只会让对方难过……<br/><br/> 似乎只有在伤害零的那一刻，他才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自己不再是那个父母半夜无奈议论着的“和零差距越来越大”的扶不上墙的一滩烂泥，不再是总在对方身后默默注视和跟随的那个影子！<br/><br/> 包括四年前在父母双亡的时候故意对零露出微笑，也包括现在狠心让对方吃子弹……既然哥哥真的成了被他自己曾经用来打过比方的“吸血鬼”，一缕就要让人深切地感受到吸血鬼的悲哀和痛苦！<br/><br/> 是的，光是看到零这么温顺地站在地牢里的这一幕，一缕就明白了。对方早已被那个纯血种迷得神魂颠倒，就连病毒发作、痛不 y_u 生的时候，都不愿让他丢失珍贵的血液！<br/><br/> 那个对自己一脸关切地说着“一缕你又忘记喝药”的哥哥，已经被碾碎在命运的齿轮之下了。零永远不会知道的是，他只要有哥哥守在他身边，就可以精神百倍！<br/><br/> 可是哥哥眼里注视着的那一个，始终不是自己。哥哥这么多年来的自我折磨，其实也是因为对他抱着某种赎罪的心态吧？<br/><br/> 咣当一声，一缕双手的力量在流逝，枪跌落在地。<br/><br/> 这样让人又爱又恨的哥哥……他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呢！<br/><br/> 但是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哥哥永远都无法忘记他。<br/><br/> “请不要昏过去，”一缕冷酷道，“<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要睁着眼，好好地，仔细地看着我。”<br/><br/> 他狠狠捏住对方那坚毅的下巴，一双眼中雾色弥漫。<br/><br/> “你以前总是很可笑地以为，这样就可以安 we_i 我了！托你的福，我几乎无时无刻不意识到，如果我不存在的话，零你是可以活得更自由的呢！”<br/><br/> 青年没听出他话中隐藏的意思，只是冷哼一声：“放心吧，我早就没有那个叫做‘赎罪’的天真想法了！”<br/><br/> 青年狠狠拨开他的手，反过来攥紧了他的手腕，力气大到几乎要将腕骨捏碎：“我只想问你，父亲和母亲死的那一天，你为什么要笑！？”<br/><br/> 一缕像是感觉不到痛，突然绽开一抹模糊飘渺的笑。<br/><br/> “我并不是真的希望父母死掉，我只是在为闲大人高兴。因为闲大人的一生挚爱被我们的父母亲手杀掉了，那个人并没有堕落为levele，却出现在剿杀名单上，当然，父母也并不是有错，只是作为机器完成使命而已。身为锥生家的人，我却一点都没有当猎人的资质，心里还对父母一点爱意也无……我只是觉得这个事实很好笑而已。”<br/><br/> 他看着青年额头越渗越多的冷汗：“你已经开始失控了，不是吗？”<br/><br/> 此时汗水已经流进了零的眼睛。青年被刺得眯起眼，没有回答，却反问对方：“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br/><br/> “我只是想杀一个人，却能力不足，自作自受而已，”一缕毫不在意自己 x_io_ng 口前因为血迹而更显狰狞的伤口，“我从一开始就像玖兰枢一样，把目标锁定了那个人，因为他曾经把闲大人关了起来，还干涉了猎人协会的名单。”<br/><br/> 只是他太自不量力了。他想为那个被玖兰李土扰乱了一生、最终也不得好死的闲大人复仇，却在对方一句轻蔑的“我对弱者不感兴趣”中，毫无招架之力地仆倒在地， x_io_ng 口绽开一朵血花。<br/><br/> 即使他怎么努力，能做到的也很有限。他在那一刻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弱小无能。明明自己早就清楚这一点，还一直不愿意去正视，可笑，真可笑。<br/><br/> “我好像对你还有些话想说，但是现在又忘了该说什么了，”一缕瘫倒下来，被零下意识地扶住，“我真没用。”<br/><br/> 他在自己孪生哥哥温暖有力的怀抱里，笑微微地叹了口气：“真恶心啊，这里都是我们俩的血混起来的味道呢，不过这对零来说其实是香味吧？”<br/><br/> 零从鼻孔里别扭地哼出一声来。<br/><br/> “哥哥现在已经跟我不是同一种‘生物’了，能忍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呢！不过其实哥哥早就对那个人的血上了瘾不是吗？对我的血，哥哥也许不屑一顾呢！”<br/><br/> 零动作一僵。<br/><br/> 一缕贪婪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知道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能和哥哥如此亲密地拥抱在一起的机会。<br/><br/> “果然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地冷静下来啊！”一缕知道零在这种情况下无法看清自己的表情，便闭起眼睛将头靠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开始吧，哥哥！”<br/><br/> 零不解道：“你到底在说什么？”<br/><br/> “将我最后的血喝掉吧！”一缕的声音越来越弱，“吞噬掉我的话，零就可以取回自己本该有的力量，这样不仅可以抑制住你体内的病毒，还能让你有足够的力量去和玖兰李土决一死战！”<br/><br/> “不，一缕！”零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