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书记,您真开心啊。”伊万转过头的时候,翻译小姑娘正偏头看着他。<br/><br/> “对,我挺开心的。”伊万笑着点了点头。<br/><br/> 南京档案馆的工作人员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伊万在莫斯科的时候已经和这边取得了联系,所以接待他的那位中方人员甚至都没有多问,就接过他手上的文件,读了起来。<br/><br/> “您会俄语?”<br/><br/> “馆长专门安排了我,我在苏联留过学。”对方笑着说。<br/><br/> “哪一年?”<br/><br/> “一九三九年,莫斯科大学。”这个人看得很认真:“您要找的人也是一九三九年到的苏联?”<br/><br/> “是的。”<br/><br/> 对方摇摇头:“当时大家是分批去的,我想我不认识他,而且他是工科类,我是语言类,他是从哪里出发到苏联的?我是从东北。”<br/><br/> “他从云南过去的。”<br/><br/> 对方拿起照片,又摇了摇头:“我应该不认识他。”<br/><br/> “他曾告诉我,他父亲是南京商会的,他父亲大概在一九三七年去世。”<br/><br/> “南京商会的?也许这是一个很好地线索,但是您不知道他父亲的名字,也不知道商会的名字,那个时候商会比较多,而且国民政府留给我们的档案大多残缺不全。您知道他父亲做什么生意么?或者有没有工厂或者商店的名字。”<br/><br/> 伊万摇摇头。<br/><br/> “您来之前,我已经把日本在南京屠杀的时候的档案都梳理了一遍,说实话,关于国际红十字会的记录太少,记录里没有中国人的名字,没有一个叫王耀的人,他有没有可能用外国名字登记?”<br/><br/> “不知道,应该不会,他是个挺奇怪的人,他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好像就没给自己取德国名字,到苏联的时候也叫本名。”<br/><br/> “一个能认识英国大使的家庭,说实话,这在南京虽然不少,但是也并不多见,祖父还曾做官,这个更少见,好像答案就在眼前,但我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对方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这一个月以来,我有时候都会怀疑,您说的这个人是不是真实存在。”<br/><br/> “当然存在!”伊万大喊了起来。<br/><br/> “抱歉,失礼了。”对方被他激动地情绪吓了一跳。<br/><br/> 伊万控制好情绪:“要不我们换个方向,西南联大,他在那里任教长达一年,并且他是在那里入的党,我想会有他的记录才对。”<br/><br/> “西南联大在一九四六年就停办了,现在已经被分为清华,北大,南开,昆明师范学院留在旧地。清华和北大在北京,南开在天津,他们都有机械专业,这个工作量会很大。”这个大个子中国人看着照片里的人,思考了片刻:“您是一定要找到他么?”<br/><br/> “我一定要找到他!”<br/><br/> “好,给我时间,我帮你。”大个子放下眼镜,看着面前的苏联人:“我到过苏联,我在苏联生活了三年,直到莫斯科解围我才离开,我会帮你的,我爱苏联,就像爱我多灾多难的祖国,我会帮你的。”<br/><br/> “谢谢!”<br/><br/> 走出档案馆,翻译姑娘站在大厅门口等他:“书记!”<br/><br/> 她冒失的挥着手。<br/><br/> “久等了。”<br/><br/> “不要难过,会找到的。”翻译姑娘跟了过来。<br/><br/> “您怎么会知道我的事?”伊万奇怪的看着她。<br/><br/> “因为您看到的那个人,是我爸爸啊。”<br/><br/> 伊万被她逗笑了。<br/><br/> “中国姓王的人太多了,叫王耀的人太多了,如果您的朋友像我一样就很容易被找到。我姓瞿,中国叫瞿怡舟的人应该只有我一个吧?”<br/><br/> “不会比苏联叫伊万的人更多吧?”<br/><br/> “那应该不会!”<br/><br/> “如果他也在找我,我想就算全苏联的人都叫伊万,他也能找到我。”伊万拉开车门:“糕团小点是怎么回事?”<br/><br/> “好吃的东西!”<br/><br/> “甜的咸的?”<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甜的啊!”<br/><br/> 还真是甜的啊,伊万想。<br/><br/> 汽车没有返回宾馆,伊万让瞿怡舟带他去吃饭。南京比他想的繁华,看来这座城市的创伤也在愈合,那些古风卓越的建筑似乎有着列宁格勒同样的文化底蕴,只是更内敛、含蓄。<br/><br/> “南京的历史比列宁格勒久远多了!”瞿翻译脸上满是自豪:“我是南京人,啊!南京可真是个好地方!我愿意为她写一百首诗,用汉语,用俄语,都行!”<br/><br/> 伊万没有嘲笑她的颤音,她和她的父辈不一样,她对苏联还不够热爱。<br/><br/> 在点心铺里,伊万见到了他想象中的“工巧文雅”的小点心,他尝了一口,看着店内店外买吃食的中国人发呆。<br/><br/> “你看,我被中国人包围了。”伊万在心里对王耀说:“我知道他们在偷看我,就像你和我上街,苏联人都偷看你一样。”<br/><br/> 一旁的瞿翻译一直啪嗒啪嗒的不停嘴,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吃。<br/><br/> “您好?”伊万突然说了句汉语。<br/><br/> 瞿翻译惊讶的张大了嘴:“书记!您会说汉语,而且是如此标准的南京话!太厉害了!”<br/><br/> “是我的老师很厉害,”伊万觉得自己的情绪好了点:“方便帮我看一首歌的歌词么?”<br/><br/> 在一家小茶馆里,伊万从包里掏出了他誊写好的那首歌词:“有些地方我看不大懂。”<br/><br/> 瞿怡舟看了一遍:“四季歌?哦,可能是周璇的那首四季歌!我知道啦,我把中文歌词写给你。”<br/><br/> 瞿怡舟在第一段的旁边一边哼,一边写下了歌词:“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br/><br/> “鸳鸯是什么?”<br/><br/> “一种鸟,在中国象征爱情,只要他们结成了一对,便一辈子不会分开。”<br/><br/> “夏季到来柳丝长,大姑娘漂泊到长江。江南江北风光好,怎及青纱起高粱。秋季到来荷花香,大姑娘夜夜梦家乡。醒来不见爹娘面,只见窗前明月光。”<br/><br/> 小姑娘的声音很可爱,有一股孩子般的稚气,南京温暖柔和的风从窗口吹进来,伊万看着窗外的长江,江面宽广,如这座城市一般的宁静,他不知道王耀当年是以怎样的心情对他唱的这首歌,如果在那一天他就知道这歌词的含义,他们是不是不用忍受这么多年的煎熬?<br/><br/> “冬季到来雪茫茫,寒衣做好送情郎。血肉筑出长城长,侬愿做当年小孟姜。”瞿怡舟放下钢笔。<br/><br/> “最后一句我不大懂,我第一次读的时候,说实话,全篇只看懂了情郎。”<br/><br/> 这两个字足以令他激动了。<br/><br/> “这是一个久远的故事,经过了太多的改编,”瞿怡舟撑着下巴:“但他的主题却永远不变,讲的是一个妻子痴情的守候,不倦的等待,即便她的丈夫身死沙场,她也要哭倒长城,与他相见。”<br/><br/> 回去的路上,伊万没有再讲话,只是看着窗外。瞿怡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她觉得这个苏联人很亲切,他英俊的脸更让她觉得有好感,但当他表情忧郁的时候,她又不知道如何再开口找些话题让他开心起来。<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