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的偶然事件，最后竟招致了个必然的结果。<br/><br/> 临走时，王二交给我一个纸箱子，意味深长地对我说：“跟你打个招呼，这些信都被拆过了，审查是必走的程序，你别恨上我，另外，我也读了一些，写得非常感人，办公室那几个小姑娘都看哭了，真难想象你这么一个操蛋的男人竟然也是有爱情的。”<br/><br/> 我把头埋进纸箱里，牛皮纸特有的气息徜徉于我身体每一寸，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滑稽极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br/><br/> 如果多年后我重回记忆的这个角落，看着那个把头埋在纸箱里身体不停颤抖的男人，我想我一定会发出这样的惊叹：那只猴子好像在哭耶！<br/><br/>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br/><br/> 只不过那只猴子一直像小丑一样笑着，难得哭一回竟然也还是那么滑稽。<br/><br/> 第二日的庭审在中院，我本已认命，无所可想，即使痛心，难过，不甘，也只能认命，事到如今我有罪也好无罪也罢，一切早已于是非善恶无关，关乎的是这个裙带社会的运作方式，是权利斗争下个人的无谓牺牲。正想着，我便看见黄河坐在主审位置上，不由一阵苦笑，知道全无转机，没想到竟糟到这地步。这厮恨我，并不比陆迟少几分，今天这场合，不公报私仇一下天理合容。<br/><br/> 我像从前一样看了他一眼，有点恶作剧般地观察他的反应——那是我们曾经约好的暗号，用来控制庭审的节奏——我本以为他不会做回应，甚至期待看到他愤怒的表情，谁知他竟朝我微微颔首，反倒弄得我心里莫名其妙。<br/><br/>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更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辩护律师仍然是秦沈二人，公诉人里最嚣张的那个马脸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迁移而短过几分，然而整个庭审场面却从下午第二次开庭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逆转，之颠覆，之戏剧 xi_ng ，之匪夷所思，使我这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无法不瞠目结舌。<br/><br/> 两个小时后，检方撤诉。<br/><br/> 就像我一样，媒体，学者，法警，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相近的错愕。<br/><br/> 半分钟后，旁听席上爆发出的欢呼声直冲法庭天顶，像是要掀开天花板窜进云端一般，黄河急得挥锤高呼肃静然而无济于事，流动的欢乐极不合时宜地吞噬着每个角落，我依稀见到几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br/><br/> 想起秦曙光曾对我说过的话：“你一人不自由，则我们人人不自由，今天我们不能保护你，明天我们就保护不了我们自己。这并非个人交情，我也从未欣赏过你，今天我出现在这里，是作为一个律师对同行的揪住，也是对司法公正的维护。无关你个人。”<br/><br/> 我看着下面那些从全国各地赶来的知名面孔，轻轻笑出了声。<br/><br/> 这事结得太唐突，根本没有人弄得清楚，到底什么导致了检方撤诉，是程序正义？是舆论压力？是政治斗争？我想，或许永远都没办法弄明白了。就像风雨飘摇中一叶扁舟，我的命运从来都不在自己手中，只要仍在这权 y_u 海里停泊，明天便永远未知。<br/><br/> 三天后，我在石城机场偶得一份快报，报纸大篇幅刊登了我案子的相关文章，大多是知名律师专家学者，其中甚至刊有法律界泰斗江老的评价，我羞愧至极，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却又窝心地感到快乐，我贾臣何德何能，竟可获江老力挺，我这一生又何曾做过一件体面的事配得上这等赏识？<br/><br/> 空客拔地而起，耳膜在巨大的震动下难受不已，快报静静地躺在手边。<br/><br/> 报纸末版的角落里还载了一篇尚显青涩的评论文章，题为“从贾臣案谈程序正义”，而署名处则写着：实习律师左宁。<br/><br/> 我就在这旋云之巅，带着一切过往的记忆，疲惫地闭上了双眼。<br/><br/> 59、大结局<br/><br/> 紫枫大厦位于石城市区的中心，拔地而起不到半年，已成为这座城市冲出亚洲拥抱世界的主要建筑标志。<br/><br/> 大厦脚下穿梭着过往行人，他们面无表情<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偶尔在遭遇红灯时驻足仰望大厦耸入云端的那部分，颇为自豪地感叹道：“真高啊！”然后一股自豪之情便拖着幸福感洋溢开来。几乎没有人想过，这种自豪感究竟与自己有何关系呢？<br/><br/> “非常感谢，故事非常精彩。”年轻人放下杯子，礼貌 xi_ng 地笑了笑，“我可以再问几个问题吗？”<br/><br/> “我尽量回答吧。”左宁倚着沙发，换了个让自己更加舒服的姿势。<br/><br/> “有几个人的结局，我非常感兴趣。”<br/><br/> “哦？”<br/><br/> “老顾到底去哪了？”<br/><br/> “顾升？”左宁想了想，“听说早投资移民了，对国内市场没信心，又怕像王大宝一样被打成典型，于是编了个理由跑路。”<br/><br/> “情有可原。”年轻人说，“人人自危的时代。”<br/><br/> “呵呵。”<br/><br/> “对了，你怎么想起来当律师的？我记得你不是艺术生吗？”<br/><br/> “其实零六年年初开始我就一个人带着看书复习，零七年年初过了法硕联考，四月份进了n大读法律硕士，后来就在我导师沈长亭的律所里实习，跟着他们跑跑案子。”左宁垂着眼皮，显得有 y_u 言又止。<br/><br/> “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贾臣的案子吧？”年轻人有些明白过来，笑着问，“你是为了他才决定转行的？”<br/><br/> “也不能说全是为了他吧。每个人都在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位置，我也一样。”左宁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行其实不好做，到处是陷阱，更不谈说大环境。”<br/><br/>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br/><br/> 左宁突然沉默下来，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钥匙圈，表情有些复杂。约 m-o 半分钟后，他才开口：“我导师这个人，你了解吗？”<br/><br/> “不太了解，我只知道他合伙人秦曙光的名气比较大。”<br/><br/> “我导师这个人呢，脾气 xi_ng 格都很怪，平时挺不正经的，套路也很奇怪，他打的官司很多，胜率却不高，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能力不行，后来才发现，他专打那种棘手的官司，换言之，就是被潜规则了的官司，本身就没什么胜率。他经常跟我说，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做到最好。”<br/><br/> “这种朴实的想法……”年轻人忍不住笑了。<br/><br/> “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甚至在想，这样的人怎么能在这一行里混得开？”左宁也笑了，“而且我听说他跟贾臣打对手官司的时候，就没有赢过。这就是大环境。”<br/><br/> “那是什么改变了你的看法？”<br/><br/> “有一次我跟他去开庭，那场官司他准备的时间很长，事无巨细全部亲自过问，辩词写得漂亮极了，那天发挥得也很好，只是我们心里都清楚，胜算很小。我记得那天他走得很早，没有等宣判就走了，这是他的习惯，只管演完自己的部分，不管结果。但很有意思的是，那天我们竟然赢了，我看着当事人一路狂奔出去追他，而他就那么不急不缓地向前走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br/><br/> “他赢了官司，自己却不知道？”<br/><br/> “就像一个笨拙却认真的击球手，他拼尽全力挥出了自己那一棒，然后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拼命地跑向一垒，耳边是观众震天的欢呼声，而他浑然不觉，因为他从未想过那欢呼是给他的。”左宁顿了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打出了全垒打。”<br/><br/> “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