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进了京都府城门了。<br/><br/> 只是这一停，这首“明妃出塞”曲终究没有吹完。<br/><br/> 我缓缓放下笛子，心想：琴声被断是逢故人，笛声被断不知是什么兆头，可惜玉和不在身边，不能为我解上一解。<br/><br/> 绿雪趁我怔神，为我配上银甲，又不知去哪寻来的佩剑为我悬于腰侧。<br/><br/> 我这王府离皇宫很近，不多时，只听得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马蹄刀戟之声。<br/><br/> 我听了一会儿，竖着笛子在袖口拭了拭，心下还是不甘没吹完这一曲，再慢慢重头吹过，气得绿雪直跌足。<br/><br/> 明君出塞曲是首好曲子，据说是前朝一位大家为了和亲出塞的明妃而作，曲调凄婉缥缈，呜呜咽咽的十分感伤，寻常少年人心性刚强倒不觉得，经过事的人，若是听入了神，垂下泪来的也是常事，要说这曲有什么缺憾，约莫就是太长了些。<br/><br/> 王府高墙外燃起火光，杀伐之声渐渐平息了。<br/><br/> 身后传来许多铁甲行进时的碰撞之声，又停了，身后突有人高声道：“恭喜殿下！裴节帅已率兵攻入正阳门！现下宫内只有京都府观察使苏喻带来的不到五千兵士护驾，生擒谢明澜只是早晚问题，殿下大业已成！”<br/><br/> 笛声又停住了。<br/><br/> 我叹了口气，心想：到底是吹不完这一曲了。<br/><br/> 正阳门内，从古至今，只有一人可以骑马。<br/><br/> 可是今日，我一手攥着缰绳，纵着那匹乌黑的鲜卑骏马一步步踏进了正阳门。<br/><br/> 文武百官簇拥着谢明澜立在长阶之上，他们身前仍有许多精甲兵护卫着，与老裴的骑兵呈对峙之势。<br/><br/> 火把林立，映得这殿前如白昼一般。<br/><br/> 裴山行原本在列前正与他们对峙，见我到了，下马单膝跪地高呼道：“誓死效忠九王殿下！”<br/><br/> 他这样一喊，所有陇西府的兵士也齐声高呼，声势之大，颇有地动山摇之感。<br/><br/> 我觉得太吵，抬手止住了。<br/><br/> 我扫过阶上众人，见谢明澜在，文武百官在，苏喻也在。<br/><br/> 老裴复而上马，喝道：“九殿下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br/><br/> 一人忽高声道：“谢时舒！你胆敢阴谋造反，作乱犯上！”<br/><br/> 我向说话那人面上认了一认，见是苏阁老，便懒得理他，只对谢明澜扬声道：“臣不敢，陛下，如今朝中奸佞横行把持朝政，臣举兵诛讨不过是为清君侧，是为了还政于陛下，辅佐陛下开创盛世啊。”<br/><br/> 我在马上晃晃悠悠，这话说得很是敷衍，别说我不信，就连谢明澜都轻笑一声。<br/><br/> 苏阁老怒道：“一派胡言！叛王谢时舒，你素来狼子野心，包藏祸心！现如今还在此大言不惭矫饰你的谋逆大罪！”<br/><br/> 我道：“本王谋逆？你们苏家世代久窃高位，营私植党，消除异己，挟皇恩以自重，本王不过是要铲除尔等奸佞权臣，何错之有？苏阁老，你现在自尽，本王留你全尸！如何？”<br/><br/> 说这话时，我并没有往苏喻那边看上一看。<br/><br/> 苏阁老道：“好一派慷慨陈词，好一颗苟且之心，谢时舒，时至今日你何必再扯着遮羞布不放，你血统不纯，白虏而已，如今还敢起兵造反，哪怕你今日将这殿前百官屠戮殆尽，你也没有资格继承大统！”<br/><br/> 我心中被狠刺一下，忍不住溢出一声冷笑。<br/><br/> 谢明澜拨开前方护驾的老臣，他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穿过层层人群，望着我道：“小皇叔，这些话就不必说了吧，朕只是一直想不明白，朕向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置朕于死地？”<br/><br/> 我露出惊愕的神情，道：“陛下，承蒙您今日还唤臣一声皇叔……臣，感激涕零，只是您是听了谁的谗言？臣怎么敢杀你？你是圣英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臣把你供起来还来不及，断不敢碰你一根手指！臣只求你长命百岁，为太子哥哥开枝散叶，延续代代。”<br/><br/> 苏阁老指着我道：“白虏还敢提先太子！如今太<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后尚未下葬，尸骨未寒，你就迫不期待起兵作乱，有何面目提先太子！”<br/><br/> 我一字字道：“本王将辅佐陛下，踏平北国，降服鲜卑，一统天下！开创海晏河清，国泰民安之盛世，太后在天有灵，更该欣慰才是啊！”<br/><br/>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齐齐变色，李御史失声道：“九……叛王谢时舒，你竟然要再起兵争！”<br/><br/> 我望了望他，他年纪大了，发须皆白，我知道若换旁人，他这样的诤臣一定较之苏阁老更先怒斥陈词，他今日一言不发，直至现在才忍不住出言……于他已是一生罕见之事了。<br/><br/> 只可惜我辜负了他。<br/><br/> 胯下的鲜卑骏马不耐的打着响鼻，焦躁得直转圈子，我不得不攥着缰绳，随它绕了一圈。<br/><br/> 不管它怎么绕，我都直视着谢明澜道：“不过是为了成就大业罢了，哪一位帝王没有统一天下，立不世之功的雄心壮志？陛下，臣愿为你征战沙场，开疆辟土！”<br/><br/> 苏阁老震惊过后，连连冷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谢时舒，你谋划多年，原来只是为报私仇！为报一己私仇竟要再挑起战事，置齐国百姓于水火！白虏尔死不足惜！”<br/><br/> 谢明澜沉默片刻，冷道：“若朕说不愿意呢？”<br/><br/> 我微笑道：“陛下雄才大略，一定愿意，陛下万金之躯，只需稳居庙堂金座之上，垂听臣的捷报便是。”<br/><br/> 谢明澜道：“听你所言，朕若不依，你便要幽禁朕了？”<br/><br/> 我大笑几声，道：“臣不敢，臣不敢。”<br/><br/> 李御史撒泪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齐国安定不过十年，百姓休养不过十年，九……你为何要一意孤行啊！”<br/><br/> 苏阁老在旁冷讽道：“李御史，这就是你次次回护的九殿下，你还听不明白么？十年前云郡主和亲出嫁，此子至今没有咽下那口气！你多年委曲求全，装得一副不死不活之相，是为麻痹众人，只待今日吧？哈！好深沉的心机！恨先太子不听吾等进言，酿今日大祸！”<br/><br/> 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俏皮道：“啧，被你猜得死死的，苏阁老你既然言中了，该开心才是。”<br/><br/> 李御史摇头道：“便是有这等野心，也该由陛下亲为，你越俎代庖……实在是不忠不义不孝不悌之举！”<br/><br/> 我道：“李老爷子，你说别的我不与你辩，只有不悌，我万死不敢领……”<br/><br/> 我一把抽出佩剑，望着剑锋寒光道：“先太子殿下对我恩重如山，如师如父，我心中不敢对他有一丝不悌之心……”<br/><br/> 不悌一词，如同火之燎于原。<br/><br/> 明知不该的，明知此时此刻不该如此的……但是心中的火仍是烧得漫天漫地。<br/><br/> 我闭目忍了许久，终是按捺不住霍然怒视谢明澜道：“太子哥哥言传身教，十年来手把手教出来的只有我！只有我一人！”<br/><br/> 利刃破空，我剑指谢明澜，咬牙切齿道：“不是你，不是害死太子哥哥的你！你怎么配那样像他，像他便是你最大的错！”<br/><br/> 太子时洵驾薨后，自我回京的第一日起直到今日，每每见到谢明澜我都感到十分痛苦纠结。<br/><br/> 他的相貌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他是太子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脉。只凭这一点，倘若他在我面前遇到危险，我会不假思索地为了保护他而死，绝无虚言。<br/><br/> 可是他那比太子哥哥更出挑的两分，总让我想起前国师的谶言。明知<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