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那痛作得厉害，竟如万蚁蚀骨一般，侵磨得他半声吟唤不出来，只神色游离地看着晕染过半边袖的血红，艳丽得宛若春半桃花。<br/><br/> 恍惚记得，当年先生带着他与苏棠回长生院，先生问着他们名字，一叫苏昙，一叫苏棠。<br/><br/> 先生说，昙花瞬逝，这字太是折煞人，往后就叫苏晚好，皓月凝霜昙晚开，也应你爹给你取的名字。<br/><br/> 这谁知道，折煞人的可不是名字。<br/><br/> 当年的苏棠，也曾受过这般苦，也曾熬煞过好些年。<br/><br/> 苏棠自小怕痛，怕苦，病了最是怕自己一人睡过醒来，只是苏棠与他不同，就算先生不在，苏棠也有纪云伴着，有人陪顾，有人念想，他没有。<br/><br/> 但他也是怕的。自小也是怕痛、怕苦，也是怕病着了自己一个人熬煞过来。<br/><br/> 纪云待他爱过弃过，厢庭错认了那么一眼，纪云给过他期盼，又亟亟收了回去，一句似是而非的爱念，他是终究忘不过。其实他所求不多，只想有个人，像纪云待苏棠那样待他，好在惊恐万状的梦境里醒来时有人守着，有人侯着。<br/><br/> 说莫怕，我在呢。<br/><br/> 说你的病，我定是能治好的。<br/><br/> 说你若喜欢那杏花，我就绘给你罢，过了早春二月，终年不败的。<br/><br/> ……<br/><br/> 可他终究寻不着这人。<br/><br/> 纪云心念的人不是他，他便再寻不着这么一个人了。<br/><br/> ☆、九月清溪几度回<br/><br/> 纪云隔了几日又再来了，带了一盒翠玉冰莲糕，是京城柳月斋的名点，他尝过觉得很是好吃，又心想苏晚爱这甜食，就特意绕了些路去买了带来。<br/><br/> 棠裳替他端过食盒，领着人一路去了书房。听着棠裳说苏晚在典药局帮修官用医籍的事在忙，这几天倒是不到内城去了，只留在家里做些整理作记和图绘。<br/><br/> 苏晚见着他也不惊奇，抿着唇笑笑，道过好了，又让棠裳去备茶水来。<br/><br/> 案上书籍纸张横陈，笔墨摆开，侧案上放着一盆杜鹃，一个茶盅。纪云走上前去探了探杯，又回身看着苏晚问：“听景迁说你是在修医籍？”<br/><br/> 苏晚低声应了句是，回身到案上将好些放干的墨纸收起，纪云信手拿了一张来看了片刻，才问：“你要修的部分是百草纲？”<br/><br/> 苏晚颔首道：“本来我任修的是方集，这是几番辗转最后才落到我手里来的。百草纲整集起来还容易，但编绘就得费好些时日的。”<br/><br/> 纪云抚平了纸张展在案上说：“你看我是能帮得上忙否？以往被先生罚往清庭思过，那百绘卷我都不晓得抄上百次没有，细枝末梢，我是阖眼都画得出来了。”<br/><br/> 苏晚听他提起往事，心里一阵暖意，不觉就泛开笑来，说：“那你就帮我画些罢。”<br/><br/> 这时棠裳刚巧送糕点来，备了砂壶细炉煮茶，纪云见着了，却道：“跟你家公子一样，给我一盅温水就好。”<br/><br/> 棠裳一怔，惑然看了他一眼。也不多问，只斟予他一茶盅的温水，不放半星茶叶。<br/><br/> 那翠玉冰莲糕用个青花碟子盛起端了过来，莲子馅儿和着蜜浸的红豆，外头包覆一层晶莹糯软的米皮，再裹上碧翠的荷叶，模样小巧玲珑，甚是喜人。苏晚尝过了是喜欢得很，没一会就吃去了好半碟。<br/><br/> 纪云不好甜食，也觉得这糕点确实做得好，冰冻过后也不粘腻，入口即化，齿颊留香的。见苏晚很是爱吃，他自然欣喜，又给他夹了一块放在小碟里，笑说：“你与苏棠这点倒是像得很，都爱吃甜的。你可记得往时？每每先生不让苏棠出门，他就吵着闹着要吃东街那老店的桂花糖藕粥，你劝不过来，也就只能我溜出去买。”<br/><br/> 苏晚那神色黯然淡落了几分，放下竹箸苦笑道：“我自然记得……”<br/><br/> 待两人用过茶点苏晚便让棠裳多备了一份笔砚来，与纪云一同坐到案前，帮做描画那百草图本。<br/><br/> 这一呆就直到晌午，彼此半句话亦不说。<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待苏晚见茶盅的水没了去拿瓷壶来斟时，抬眼正见纪云撩着袖边，细笔慢工地描一株郁李，笔法秀雅，走线如云似水，细致蜿蜒。察着苏晚在看，他忽是提手一收，冲他笑笑，眉眼隽秀，风神横溢，问道：“怎么了？”<br/><br/> 苏晚禁不得他这般看，亟亟错开目光说：“我许久不曾见你绘过画。”<br/><br/> 纪云一怔，似有几分神伤，黯然道，“确是许久了，你往时可喜欢看我绘画儿了……”<br/><br/> “我不是要看你画的画。”苏晚抿着唇笑笑，抬手朝他眉心指了指说：“只是觉得你画画时那眉眼好看。”<br/><br/> “我是晓得那时我是画得不好，你却不用这般奚落我。”纪云苦笑道。<br/><br/> 苏晚低着头去拾案上的纸，心里想着往事，如今韶光一去，想曾经与纪云在永庭朝夕相处那段日子，竟是恍若隔世的。心道纵使你画得再好，我那时也只是想看你罢……<br/><br/> 这边纪云提笔沾饱了墨说：“我如今画得好，也画一幅你看，你说是画什么好？”<br/><br/> 苏晚恍然回神，缓声道：“你擅画杏花，就画一株吧。”<br/><br/> 纪云凝神看着他，“就杏花？”<br/><br/> “就杏花。”<br/><br/> “好……”<br/><br/> 纪云铺开纸卷，笔若游蛇，朱砂点染，一株垂枝杏一气呵成。见他提笔收了，苏晚才凑过去看，喃喃道：“这杏花绘得倒是像……”<br/><br/> 纪云说：“长生院的杏花我绘得多，可不能不像啊……”话说罢便忽地滞住，似乎想着了什么，神色凝重地正声道：“说来我见着你竟就忘了这事，苏晚，你可知道恩枕郡泛了疫病？”<br/><br/> 苏晚听着怔然，诧异道：“疫病？在丹州？”<br/><br/> 纪云摇头：“倒不是，是恩枕郡北接的边壤县，来京城之前，有长生院的学徒来乘天托我寻过一些香药，说是先生要的，我才得闻先生不久前带了几个学徒，去了疫症泛起的木苑县。”<br/><br/> 苏晚平素不闻外事，何况京城与恩枕地在一南一北，他自然是不知道。<br/><br/> “泛的是什么疫病？”<br/><br/> 纪云道：“听闻是死体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br/><br/> 苏晚忧心道：“先生若是去了，那定然不假……”<br/><br/> 纪云将他神色看在眼里，关切道：“你若念着先生，不若等我回乘天时，你随我一同走……”<br/><br/> 正是说着，忽见棠裳迈过门槛进来，见苏晚便蹙着柳叶般的细眉，轻声唤了句：“公子，大殿下来了。”<br/><br/> 纪云一时惑然，转眼看着苏晚。<br/><br/> 这边话没完，就见司见颐摇着一把桃花扇悠然自得地迈进门了，见着一眼二人便是粲然笑开，声音朗然清越地说：“棠裳跟我说是来了客人，我道是谁，原来是纪先生。”<br/><br/> 说罢唰地一合扇子，举手揖了揖，锦衣华服，目卓星辉，好生添了几分俊逸风雅。<br/><br/> 纪云记得他，又听着棠裳唤他作殿下，竟是一时想不起称呼来了，只神色一滞。司见颐平素就不在意那般礼规，也就不多做计较，径自朝苏晚走来，只直勾勾地盯着人看。走过案前时，目光落在那幅杏花图上好片刻，才绕到苏晚身边伫着，温声地称羡：“这杏花绘得好生好看……”<br/><br/> 苏晚不做声，只伸手去抚那纸角。<br/><br/> 纪云却在旁道：“笔法粗劣，让殿下见笑了。”<br/><br/> 司见颐抬扇在那妃色嫣然的枝头指了指，“该是在这儿缀一对蝶<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