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赔笑，他才清清嗓子接着讲下一个。<br/><br/> 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怕。<br/><br/> 我开始渐渐习惯江阳的跟随，习惯江阳脸上戏谑的神情，习惯江阳不耐烦的粗口，习惯江阳嘴角弯起的弧度，习惯江阳每天早上出现在校门口，双手插兜冲我道声早安。<br/><br/> 他是我人生中结交的第一个朋友。<br/><br/> 朋友，多么温暖的词汇。<br/><br/> 然而这位给我带来无限温暖的朋友，却是被我亲手害死的。<br/><br/> 他一无所知的跟随在我左右，冲我皱眉冲我笑，甚至主动帮助我追求慕容泉。<br/><br/> 我心中的悔恨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深。<br/><br/> 如果那时没有松开手就好了。<br/><br/> 如果江阳不要恢复记忆，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了。<br/><br/> 我们一起看漫画、看球赛，一起聊天。<br/><br/> 我以为我们可以就这么过一辈子。<br/><br/> 一切只是我以为。<br/><br/> 当江南一脸平静的说出“江阳是因为我才自杀的”时，我扬起手，试图替江阳给她一巴掌。<br/><br/> 可是最没资格打这一巴掌的人，其实是我才对。<br/><br/> 在最后时刻给了江阳活下去的勇气是我，放开江阳手的却也是我。<br/><br/> 我才是最不可原谅的罪魁祸首。<br/><br/> 而江南凑到我耳边轻声说：“迟早会想起来的。”<br/><br/> 迟早会想起一切的。<br/><br/> 迟早会恢复自杀前所有的记忆。<br/><br/> 迟早会想起他的亲姐姐和我这个所谓的好朋友，就是致使他死亡的真正理由。<br/><br/> 迟早会从阳光、乐观、无忧无虑的江阳变成满腹怨恨、被黑暗和痛苦活活吞噬的怨灵。<br/><br/> 温暖治愈的笑脸，迟早会消失的。<br/><br/> 我没有勇气去想象江阳知晓真相后会用什么样的表情看向我。<br/><br/> 连想都不敢去想。<br/><br/> 答应江南协助他们一起送江阳升天那天，我跟江阳一起走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br/><br/> 他一无所知的陪我闲逛，以为我只是心血来 ch_ao 想参观学校。<br/><br/> 却不知我是打算留下与他在一起的美好回忆。<br/><br/> 我们来到操场，江阳又做了个标准投篮姿势，接受我崇拜的目光后得意的说：“你小子给我好好练球，争取加入校篮球队，到时候混个队长当当，不愁没女孩子追！”<br/><br/> 我咳了咳：“……我又没想让女孩子追。”<br/><br/> “那男孩子？”江阳斜瞄着我。<br/><br/> 我窘着脸不说话。<br/><br/> 江阳戏谑的笑，随即又一本正经道：“到时候，教慕容泉投篮的重任就交给你了。”<br/><br/> 我愣住，看着他脸上认真的表情， x_io_ng 口微微发闷。<br/><br/> 接着又去了器材室。<br/><br/> 江阳蹲下身研究器材室的大门，道：“下次如果再被关在里面，就用吃奶的力气去踹门，我观察过了，这个破铁门已经生锈了，一踹就开。”<br/><br/> 不踹开也没关系，反正有你陪着我。<br/><br/> 很想这样跟他说。<br/><br/> 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淡淡的一句“嗯”。<br/><br/> 然后是图书馆。<br/><br/> “我活着的时候，一次也没有来过图书馆。”江阳站在一排书架前，一身白衬衣的他显得很温顺，看上去就像来图书馆认真看书的乖学生。<br/><br/> “这几天一直跟着你呆在这里看漫画，感觉倒也不错。”江阳继续说，似乎是看中了书架上的一本书，伸手想去拿，于是理所当然的穿了过去。<br/><br/> 我鼻子一酸，伸手抽出他想要的那本书，看见封面上的书名，《我一直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br/><br/> 我一直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br/><br/> 我们却永远也触碰不到对方。<br/><br/> 食堂。<br/><br/> 江阳喋喋不休的跟我讲哪些菜好吃哪些菜是狗屎。<br/><br/> “你个子不矮，就是太瘦了，老子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口气就能把你吹出校门了。”江阳上下打量我的身板，忽然凑近我，对着我轻轻吹了口气。<br/><br/> 我一脸黑线：“你还真打算把我吹走啊。”<br/><br/> “所以，”江阳咳了咳，“为了不被我吹走，你要多吃点饭。”<br/><br/> “嗯。”我笑着点头。<br/><br/> 江阳顺手指向2号窗口：“那个窗口的大姐每次盛的米饭最多，给的肉块也多，用的勺子是最干净的，以后排队记得排2号。”<br/><br/> 我惊讶于江阳居然会注重这些细节，下一秒便听见他 m-o 着下巴道：“而且那个大姐的 x_io_ng 很大。”<br/><br/> “……”<br/><br/> 最后是泳池。<br/><br/> 我们并排站在泳池边，那天被陈华杉按进水池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br/><br/> 那个时候毅然决然朝陈华杉和袁礼跪下的江阳，始终印在我脑海里，我记得他当时脸上的表情，他的痛苦和绝望，我全部知晓。<br/><br/> 就在前几天，陈华杉和袁礼死了。<br/><br/> 据说是陈华杉骑摩托车载着袁礼，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车后座的袁礼被甩出了三米远，头部重重撞上水泥地，而陈华杉则被摩托车的零件戳穿了 x_io_ng 口。<br/><br/> 这件事上了本地新闻，每个人都在议论他们俩的死亡。<br/><br/>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江阳。虽然他们是无情的背叛者，但江阳一定不希望他们以那种方式结束生命。甚至会为了他们的死伤心难过。<br/><br/> 江阳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笨蛋。<br/><br/> 我转脸望向身旁的江阳，他也正注视着我。<br/><br/> 我们久久对视，微风拂过我的脸颊，痒痒的，却无暇伸手去挠。<br/><br/> 直到江阳开口打破静默的气氛：“跳下去。”<br/><br/> ……哈？<br/><br/> “你得学会游泳。”他认真的说。<br/><br/> 我退后两步：“我怕水。”<br/><br/> “越是害怕越要攻下它。”江阳煞有其事，做了个要我跳下去的手势。<br/><br/> 我掉头就走，身后传来江阳的怒吼：“你他妈怎么跟个娘们似的！”<br/><br/> 我继续飞快的往前奔，他轻而易举追上我：“好了好了，不逼你了就是。”<br/><br/> 我松了口气。<br/><br/> 然后听见他小声嘟哝：“反正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时间督促你学游泳。”<br/><br/> ——反正以后的日子长着呢。<br/><br/> 我停下脚步。<br/><br/> “干嘛？”江阳挑眉。<br/><br/> “没什么，”我冲他笑，“我会学游泳的。”<br/><br/> 他满意的点点头，双手插兜，一个人走在我前面，留给我一个后脑勺。<br/><br/> 我慢慢跟在他身后，用口型对着他的背影说，对不起。<br/><br/> 最终我也成了背叛者，对不起。<br/><br/> 无法遵守承诺跟你过一辈子，对不起。<br/><br/> 江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我，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异样的笑容，当我努力想看清楚时，他又把头转过去了。<br/><br/> 第二天，李老师没有来学校。我们班又换了位代理班主任。<br/><br/> 代理班主任表情沉痛的向我们宣布：“你们的李老师昨天晚上遭到入室抢劫，因为奋力反抗，被歹徒残忍杀害。歹徒现在还不知下落，希望大家在哀悼李老师的同时，也注意外出安全……”<br/><br/> 我有片刻的愣神，手心冒出层层冷汗。<br/><br/> 袁礼、陈华杉<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