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这个人仍如此淡定从容？她原不是汉人，自然不讲汉家这诸多礼法，口无遮拦，愈讲愈直白了：“娈童一个，倒比我哥哥还合意了？怕是尺寸尚幼，不能满足你吧。那虫子也可怜，这么些日子，总是饿着的。”<br/><br/> 裴绪听得实在不堪入耳，无奈叹口气，有意带开话题，出口反驳：“他不是娈童。”<br/><br/> “不是娈童？”商小穗终于从裴绪那里得了回应，眉目愈发 yi-n 狠起来，“自小在身边养着，你这么好心？想必小时候是你操他，如今换成被他操了……呵，汉人竟能荒 y-i-n 到如此地步——”<br/><br/> 裴绪蹙起眉，这回是当真动了气：“他不是娈童。”<br/><br/> 商小穗弯起眼睛，眸子里却丝毫没有笑意：“他不是娈童，又是什么？”<br/><br/> 裴绪哂然：“你于王侯商，也是娈童？”<br/><br/> 商小穗顿时变了面色。<br/><br/> 裴绪不知商小穗与王侯商的渊源，只是当年听王侯商有意无意讲起这个妹子，言语里多是回护，大概两人关系也是亲密的。后来王侯商真面目被揭露，他震惊之余，也为商小穗惋惜过，但如今从商小穗态度来看，两人确实不止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br/><br/> 只是踩这女人痛脚，也是有代价的。商小穗怒得极了，终于想起来她最得力的武器，也不知动了什么手脚，竟令裴绪浑身一麻，腰间旧伤如虫噬般疼痛。<br/><br/> “你最好听话。”<br/><br/> 商小穗冷声吩咐，干脆利落起了身出门，留着裴绪一个人受那煎熬。<br/><br/> 裴绪得了闲，终于松懈下来。他其实惧疼，但这样的疼痛，与那抽丝剥茧般长年缠绕他身的蛊虫引起的病痛相较，倒也算不了什么。虽然那病痛自浮舟对他做过那般事后再不曾发过。<br/><br/> 想至此节，裴绪轻皱起眉。<br/><br/> 他待浮舟，同王侯商待商小穗，确实是不同的，然而浮舟待他，却恰似商小穗待王侯商。念及浮舟对他的那番不知来龙去脉的话语，难道商小穗竟……<br/><br/> 疼痛渐渐侵袭了裴绪的思维，他来不及捉到那一点灵思，只能懊恼地为忽然想起的浮舟那番表白而羞愤。浮舟与他，纵然算是同辈之谊，总也不该，亦不能是情爱。<br/><br/> 总不该的。<br/><br/> 只是那些，在两人安危之前，却算不得重了。<br/><br/> 裴绪念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愁思，在扰人的痛楚中，低声叹了口气。<br/><br/> 十<br/><br/> 裴绪自睡梦中悠悠醒转时，便听到了窗外熟悉的哨声。那声响在旁人听来不过是鸟鸣，三长一短，似鹧鸪之声，裴绪却知道，那是浮舟给他的信号。<br/><br/> 他就是因此从梦中醒来的。<br/><br/> 鹧鸪之声，常发于傍晚而非午夜，此时声不应时，显然是人为。裴绪稍一琢磨，便明白浮舟这做法的确道地。以内力发出的这轻微鹧鸪鸣声，那显然来自寻常粗野人家的车夫听不到；而商小穗虽负内力得闻此声，却并不谙熟此地鸟兽习 xi_ng ；只有裴绪，懂得这二人间常用的山上捉鸟兽的法门。<br/><br/> 而且，他能想到这种法子，足以证明他已经调查清楚商小穗一行人员构成，这也是得从客栈处探听到的。<br/><br/> 不过数日就做到如此地步，想来浮舟这孩子，确实是长进了。<br/><br/> 裴绪念及代掌门言及浮舟时那几句美言，心里颇有些感慨。他原以为那只是客套，却原来浮舟能干至此，不由得生起些吾家小儿初长成的感触，却在潜意识中又并不觉得意外——他向来，信极这亲手带大的少年。<br/><br/> 裴绪怕要惊动商小穗，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联络之法。他不能发声，匕首也被商小穗收去了，此时被捆在窗下，没有动作余力，只能蘸着些茶水，勉力抬起身子，在窗纸上胡乱涂了两笔。浮舟夜中视物能力惊人，想来是看到了，不一会儿便止了鸣声。<br/><br/> 裴绪朝床上窥去，见商小穗并未被惊醒，心上放松下来。<br/><br/> 他此时身体状况，想要自行逃脱实在太难，<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的确需要浮舟相助，他也知道浮舟会来。<br/><br/> 然而裴绪，却并不愿意他来。<br/><br/> 原因就在商小穗。<br/><br/> 那女子使毒，而于此一门，浮舟从未接触过，再加上自己被擒，投鼠忌器，救不出人不说，恐怕浮舟自己也会招致危险。<br/><br/> 裴绪不能忍受这个。<br/><br/> 他向来不拘世俗也不拘礼法，生于世上，第一要的就是快意江湖。如今江湖快意这头回事因着诸多原因成不了了，恰是有缘，让他遇着了浮舟，有这么个合心意的孩子伴着老去，似乎也不错，纵然浮舟总会长大，入江湖，再不留他身边……<br/><br/> 思及此，裴绪有些惆怅。他原没打算让这么个捡来的孩子陪自己这么久，只是浮舟太合他心意，他竟像是离不开他了。<br/><br/> 然而到底是要离开的，不管是他原先设想的浮舟的成长，还是如今两人之间的孽债。只是，他所设想的浮舟的离开，终会有再会之日；若浮舟真的为人所害了……<br/><br/> 月色隔着窗朦胧照在裴绪脸上，依稀是个孤戾狠绝的姿态。<br/><br/> 他裴绪，也是会护短的。<br/><br/> 商小穗确实无所察觉。次日醒来时，她照例唤来车夫将裴绪扛进了马车，又与他研究路线去了。<br/><br/> 许是接近目的地了，商小穗的警觉 xi_ng 下降不少，裴绪倚在车内，将车辕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br/><br/> 却原来，再有两日行程，便能到了商小穗 y_u 去的所在。<br/><br/> 裴绪得了新消息，心里头掂量盘算着知会浮舟的途径。那孩子约莫是纵马跟着他们的，一路行在官道，倒也好认，只是听商小穗口气，明日里车夫便结账走人了，她是要驾着马车自己上路的，怕就有岔路了。<br/><br/> 正思量间，商小穗挑帘子进了马车。<br/><br/> “前些日子我便觉得不对……你本该形同废人，原来竟还是能动的嘛。”商小穗瞧着裴绪从被车夫扔进来的别扭姿势换成半坐的姿势，眉梢一挑，曼声嘲道。<br/><br/> 裴绪想着给浮舟创造动手的机会，虽是好奇商小穗如何能不懂她自己蛊的效力，却仍只是随口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br/><br/> 商小穗却是若有所思，自己停口半晌，忽然笑起来，自己扯开了话题：“还讲不是娈童。”她格格笑着，快活得很，“都狠心让那孩子以命替你解蛊了，哪里会不是娈童？”<br/><br/> 裴绪为她这句话里的潜台词骤然唤回了心思，心头划过一缕 yi-n 霾，蹙起眉看她：“什么意思？”<br/><br/> “还装正人君子？”商小穗轻哼一声，“若不是你们寒山派，谁能驱动鬼医给出那以命解蛊的药方来？”<br/><br/> 裴绪被她话里的意思惊得呼吸一滞，面色都白了。<br/><br/> 商小穗极厌恶裴绪，此时见他失态至此，不由得笑：“我当你是大侠，不会做这种雌伏人下的卑劣事儿，却没想到，你宁受肏不说，竟还想着这种狐狸精也似的以命代命的法子，亏得那孩子还愿意跟来救你。”<br/><br/> 然而又想想，自家哥哥竟也是被这么个卑劣的男人给吸引，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死得那么凄凉，商小穗顿时又愤恨起来，捻捻手上的药引，重又激发了裴绪体内的蛊毒。<br/><br/> 这一回虫噬的苦难并没有唤起裴绪的注意力。<br/><br/> 因着商小穗那惊人的揭露之举，他全心沉浸在对浮舟那些往日开来信口胡诌不知所云的句子的回忆里头，惶惶然垂下了眼。<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