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里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可是老爷一出面,那是半句话都没了——老爷是谁,老爷是族长,还是用金山银山养着他们的族长。不过,于笙哥儿来说,那些都算不得什么,问题是,杜家那边不好了,这里当然说的是杜老太太——杜老太太是笙哥儿的舅妈,她老人家对笙哥儿的宠爱自不必说,为了笙哥儿的亲事她也操了不少心,如今好了,终于要成亲了,可是问题是,为什么四个“新娘子”里竟然全是男子?那笙哥儿的子嗣怎么办?香火怎么办?杜老太太由此竟生了一场病。<br/><br/> 笙哥儿在杜府住了三天,这天从杜府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有些白。<br/><br/> “如何了?”马车上,来接笙哥儿的重楼问他。<br/><br/> “这几天我奉汤侍药,端茶送水的,总算是好了……老太太到底心软……”笙哥儿叹了口气,“说来都是一心为了我好,是我一直瞒着她,辜负了她……”<br/><br/> “哥儿不可这么说,这要有什么不是也是我们几个的不是。”说到底,一开始也是他们把笙哥儿拖下这个“深潭”的。<br/><br/> “是呢,”笙哥儿抬头看他,似笑非笑,“幸好我那日一个都不让你们跟来,那老太太床边放着雀头拐杖呢,你们若是来了,她就是病着也得把你们给打出去……老太太亲口跟我说的,你们可逃过一劫了……”<br/><br/> “老太太是为了哥儿想着,被她老人家找我也心甘情愿。”重楼笑笑,“只要和哥儿一起重楼什么都愿意。”<br/><br/> “别说这些甜言蜜语了。”笙哥儿撩了自己的袍角,露出了里头的白绸长裤,“帮我揉揉膝盖吧,还有些发酸。”<br/><br/> “怎么会发酸?”重楼怪道。<br/><br/> 笙哥儿睨了他一眼,“你当老太太真那么容易心软妥协,还不是我使了苦肉计!”<br/><br/> “哥儿你……”重楼看着他,“你……跪了多久?”<br/><br/> “也不久,才两三个时辰,老太太就受不住心软了……这两三个时辰可是值当了。”笙哥儿笑着说。<br/><br/> 重楼看着笙哥儿的笑脸,心疼又有些无奈,他把笙哥儿的双腿夹在自己的腿上,轻柔地给他按摩膝盖,“可舒服了?”<br/><br/> “舒服,重楼你的手劲儿就是好,舅妈家的丫鬟可就没你的手艺……”<br/><br/> “你让她们按了?”<br/><br/> “没,老太太让她们过来给我按,我打发她们走了……”<br/><br/> 158<br/><br/> 成亲<br/><br/> 一叶扁舟停在湖中央,钓线垂入湖里,等着鱼儿上钓,钓竿的一头架在船上的凹槽处,旁边,一白少年躺在船上,一只腿屈起,两只手枕在脑后,脸上盖着一个鲤鱼戏水的斗笠,一派闲适——远处的水榭上,遥遥传来唱戏声——<br/><br/>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是睡茶蘑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br/><br/> 另一边划水声由远及近,白衣少年也不知是睡熟了还是不在意,依旧一动不动躺着——<br/><br/> “呦,甚是悠哉啊……”<br/><br/> 白衣少年听闻熟悉的声音,拿了盖在脸上的斗笠,坐起身,侧头看去:“你总算是来了。”<br/><br/> 那条船上,是个穿着水绿长衫,头上戴着青玉簪,腰里别着白玉扇的翩翩美青年,此时正撑着长蒿笑看着白衣少年。<br/><br/> “我如何不来?这大街小巷都是你傅大公子要成亲的消息了,我如果错过了,就枉为好友了。”<br/><br/> 笙哥儿向他伸出手,让他过来自己这条船,“你便就这样进来了?那守大门的人也不拦你?”<br/><br/> “原是拦着的,不过刚好遇见余容,他带我进来的。”赵无居拉拉笙哥儿的钓线,又看看他船上的小桶,“这有多久了?怎生一条小鱼都没?我看你那边的塘里全是肥圆的锦鲤啊。”<br/><br/> “这湖水是引的外面的活水,锦鲤大多投在了荷塘里,这湖里却没几条,这两日秋雨不断,我想着湖里该是有几条外头游进来的鱼儿,这一上午过去了,竟一条<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都没。”笙哥儿笑道。<br/><br/> “我看你也不甚在意。”赵无居坐在他对面,“果然是在家里了,原先在京城可没见你这样自在过。”<br/><br/> 笙哥儿笑笑,“我说,这一年多不见,你却像是越发滋润了,可是可怜了某些人……”<br/><br/> 赵无居知道他说的是谁,他打开白玉扇一边扇一边说,“可怜?谁可怜了?”<br/><br/> “装傻呢?”笙哥儿伸手在他如敷了粉一般的面上掐了一把,“你自己逍遥自在,人家可一片痴心难解呢,想当初可是把整个京城都要翻转过来找了……我说你啊,跑了一次又一次,那一次不被找回去了,这一次又当如何?”<br/><br/> 赵无居似笑非笑,“你当我是在玩呢?我走自有我的道理。”<br/><br/> “什么道理?”笙哥儿微微眯起眼,“我可是长着眼睛的,不知人对你有情,你对人也是有意的。要不然,那年在我生辰的晚上,你也不会……”下面便没说下去了。<br/><br/> 赵无居难得面红了,他轻咳一声,“难道行了鱼水之欢就要相伴了?我不是女子,也没那么迂腐,要为一夜露水托付一生。”<br/><br/> “那你且老实回答我,”笙哥儿看着他,“你对他有无真心?”<br/><br/> 赵无居和笙哥儿对视,久久才轻点头,“还真骗不了你。”<br/><br/> “那就是了,这彼此都有情意,又何必折腾出这许多事来?”笙哥儿不解道。<br/><br/> 赵无居却是移开了视线,看着那粼粼水面,轻叹口气,“我早就同自己说过,不会动情,也便能少些烦恼,自在一生。”<br/><br/> “这又是何故?”笙哥儿望着他精致的侧脸,“你……是不是以前被人伤过?”<br/><br/> 赵无居转回头来,看着笙哥儿“扑哧”笑出声,“你觉得,我会被人伤过?要伤也是我伤人心。”<br/><br/> 笙哥儿抿嘴,“那你倒是同我说啊,难道是什么说不得的?”<br/><br/>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的家人?”<br/><br/> “家人?翁老将军?”<br/><br/> “那是我外祖,你不想知道我的出身?”<br/><br/> 笙哥儿点头,“原不讲究这个,不过你要和我说我当然高兴了。”<br/><br/> 赵无居轻笑,“其实我娘同我爹的结合是不合礼法的。因为我外公是不同意我娘嫁给我爹的,并非我爹家境不好,而是因为外公觉得他人品不好……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了他的话。”<br/><br/> 赵无居的爹娘是一见钟情,他爹是个米商,家境殷实,他娘嫁入赵家以后,一开始还是过了一段幸福美满的日子。可是后来,他爹就喜新厌旧又抬进了好几个妾侍,后来还娶了个平妻,他娘一则没有娘家做靠山,二则 xi_ng 情使然,也都忍了下来,及至后来,因为一场大病,他娘容貌俱损,他爹就完全厌弃他娘了,那时赵无居才三岁。赵无居在赵家的生活明面上是大少爷,锦衣玉食,可是看到自己的娘亲遭受这些折磨,他的心里痛苦不已,原来他娘亲对他说的自己和他爹是如何倾心爱慕,如何定终身的话都成了他的梦魇,那时,他的心里就滋生了一种念头:此生绝不动情,做个无情人才能保全自己。<br/><br/> “……我六岁的时候,我娘熬不住去世了,”赵无居缓缓道,“我便带着我娘的骨灰,离开了赵家,过了一年时间,我才上京到了外祖家,外公已经老迈,对我娘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是心心念念了多年,没想到等回来的是一盒骨灰……好在,我娘最终,也回了家,不至于孤魂无归。”<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