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程声酒量不大好，才喝两瓶就有些晕，胆子也大逐渐起来，于是再装得更醉几分终于问出今晚最好奇的问题：“上次在老秦酒吧，看好多来看演出的姑娘喜欢你，你这几年都没有和人谈过吗？”<br/><br/> 张沉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却还故意问：“你说哪种谈？正经的谈？那没有。”<br/><br/> “那不正经的呢？”<br/><br/> “你真的要听？”<br/><br/> 程声的心登时凉了一大半，心想自己大概猜准了。他这时候已经不大想再听下去，可心里那点不争气的好奇心却还是把话往外推：“我想听，你跟我讲讲吧。”<br/><br/> 旁边有只瘦高路灯，张沉能在光影中看到程声有些沮丧的脸，但他很喜欢别人因为他露出这种表情，一边欣赏着一边慢慢讲起前些年的事，“我遇见一个姑娘，浓眉大眼很漂亮，她总穿一个低胸吊带裙来酒吧，每次结束后蹲在酒吧门口等我收东西，我们偶尔聊天。有一次她告诉我她家里只有爸爸和姐姐，姐姐学习很好，但爸爸很讨厌她们两个，所以她们全都没学上。她还告诉我她爸爸总骂她和姐姐是婊子，后来她和姐姐真的全去了私人会所做妓，姐姐挣的钱供一个小白脸，她的钱就用来买奢侈品和看我们演出。她每场都来，甚至连巡演都跟完了全场。”<br/><br/> 说到这里张沉新开了一罐啤酒，就着瓶口喝了好几口才继续，“有一次演出结束后她趴在我腿上哭，说自己明明对音乐一窍不通却莫名其妙地爱我们的歌。我们聊了一晚上，快天亮时去了附近一家酒店。我们差一点就上床了，可后来还是没有，我不喜欢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br/><br/> 程声心沉底了，耷拉着脑袋，嘴还是固执地想问到底：“之后没有了？”<br/><br/> “没有了。”<br/><br/> 手搭着膝盖，程声觉得伤口有些发痛，支支吾吾又问：“你只跟喜欢的人上床是吗？”<br/><br/> “是。”<br/><br/> 程声控制不住自己莫名发酸的嘲讽语气，接着说：“那你可真不像个男人，男人都是忍不住性欲的下半身动物。”<br/><br/> “那你呢？你有很多？”<br/><br/> 程声摩挲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膝盖，狡辩道：“我们学校课业很重，上课赶due找工作，哪有心思？”<br/><br/> 张沉才不管他的狡辩，了然地点头：“那你也不是男人。”<br/><br/> 这两个不是男人的男人一同沉默着，隔一会儿，程声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朝张沉看去，急迫地问：“那接吻呢？”<br/><br/> 旁边的张沉不知道他一惊一乍要干什么，蹙着眉问：“什么接吻？”<br/><br/> “你不是说你只跟喜欢的人上床吗？那接吻呢？”<br/><br/> 张沉发觉自己这个人拧巴得有些过分了，什么话也不愿好好说，握着啤酒罐又喝了两口，说：“那个姑娘告诉我她服务客人的时候向来不准亲嘴，可以口，可以干别的，唯独嘴对嘴不行，给多少钱都不行，她说接吻是爱人间才能做的事。”<br/><br/> 这次轮到程声不吭声了，半夜凉风里额头竟然倏地冒出汗来，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拿手掌不断在自己裤子上蹭，蹭到最后甚至开始怀疑他窝在张沉家那晚究竟有没有接吻。他们的确亲到了一起，嘴唇刚碰到对方身体就像着火一样急不可待地往一起贴，可最后怎样收尾程声记不清了，更不确定他们在做爱人间的事。<br/><br/> 过了一会儿，程声晕乎乎站起来，把自己周围的啤酒罐一个个扔进塑料袋里，拎着它走去垃圾桶那边，再返回来时他问张沉：“我们周六几点的火车？”<br/><br/> 张沉仰着头看他，说：“九点半，我七点去接海燕，之后来接你。”<br/><br/> 程声点点头，伸手把椅子上的张沉拉起来，凑近了，对他说：“我要回家了，我们明早公司见，晚安。”<br/><br/> 张沉同样对他说：“晚安。”<br/><br/> 第47章家？<br/><br/> 到家已经两点半，张沉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继续闷在书房里写歌。<br/><br/> 他写<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歌从不写歌词，器乐加少部分没任何含义的人声就是一首，第三张专辑中有两首只不过夹带了几个孤零零的单词，甚至连半句话都称不上，这样都要被张沉在后来拒演，酒吧音乐节绝不演这几首。<br/><br/> 七媛从前打的是典型的流行鼓，打的曲节奏强，歌词朗朗上口，音乐性里夹着微妙的讨好，她从乐队最开始组建时就无法理解张沉的行为，问：“你写歌为什么不写词？哪有主唱不唱歌词只哼几句不知道哪国语言的调子？”<br/><br/> 那时他们还在地下室排练，夏天没有空调，顶上只有一只和推磨速度持平的老电扇，人在里面不出十分钟就要汗流浃背。张沉坐在窗台上调音，上半身靠着窗户边，额前发丝湿漉漉的，脚底下是刚接好的音箱和杂乱的插线。这个问题并不使他感到意外，但他还是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歌词表达不了我自己。”<br/><br/> 老刘坐在地板上，身体靠着音箱，手上拿一沓报纸扑棱扑棱扇风，他说张沉真他娘的难搞，哪怕寥寥几个字的真心话都不想放进歌里去给外人观赏和评头论足，就这么一个人还非要玩乐队。<br/><br/> 张沉说：“我就是想玩不行吗？”<br/><br/> 靠着音响的老刘马上说：“行行行，但你老实跟我们聊聊呗，都是一家人，真诚些。”<br/><br/> 一家人的概念很让张沉着迷，他被这个词蛊惑了，居然真讲起自己的音乐理念来。窗户外是堆满杂物的地下室楼道，他就在这样一个廉价闷热的空间里谈起晚风和灵感来，他说有时那一点荡着波的灵感在夜晚像风一样降临在他脑中央，没有重量，自己无法把它们转化成文字，更何谈转化成被人理解的文字。<br/><br/> 说到这里张沉问他们：“我很极端的，你们真的要继续听？”<br/><br/> 七媛站起来把地板上的电线缠好，又踮着脚把头顶上的风扇拉到最高档，她说：“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br/><br/> 这次张沉更加放得开，他说比难听更可怕的是俗和肉麻，写爱情那么直白，写自己那么狂妄，文字太容易被过度包装，好像把原本赤诚的一颗心浸进地沟油里，再好的旋律都要毁于一旦，他最讨厌这种东西，所以不转化。<br/><br/> 他还说越是爱惜的东西越要拧成一团麻，这样别人才发现不了他在想什么，这是别样的保护。<br/><br/> 老刘仍在扇风，额头上汗涔涔，他摇着头开玩笑：“这分明叫建墙，以后别人叫咱们乐队可以叫墙乐队，墙乐队因为壁垒过厚，温柔招数是没用的，转型的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拿着钢棍斧子把这墙砸塌，唯暴力不破。”<br/><br/> 张沉坐在窗户上肯定他：“的确是唯暴力不破，但我估计没人能砸塌，我也不想被砸塌，那会毁了我的歌。”<br/><br/> 这句话让老刘忽然换上了严肃表情，他一点也不觉得张沉的胡话好笑，不断地摇头：“张沉啊张沉，你明明这么讨厌自己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爱惜自己创造的东西？”<br/><br/> 这个问题把张沉问住，他靠在窗台上想了很久，等额前头发变得越来越湿，才在闷不透风的排练室里说：“它们是我的家，我可以讨厌自己，但我还是需要家。”<br/><br/> 一直在一旁没吭声的七媛对这话题有极大兴趣，她往张沉的方向凑去些，兴致满满地问：“那你原来的家呢？”<br/><br/> 张沉说：“我原来的家在城中心，但现在已经变成了百货商店。”<br/><br/> 旁边两人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靠，原来你是拆迁户？怪不得闲钱那么多<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