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文然微微抬眼看向宋怡临,宋怡临曾说无忘斋是看银子办事的,而有的时候也有例外,更像是看魏楚越的心情办事的。文然想,宋怡临或许根本不知道魏楚越的秘密吧,他或许根本就不想知道吧。<br/><br/> 魏楚越说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不知道,可他该吗?<br/><br/> 他可以选择不知道,也可以选择报仇吗?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复仇。<br/><br/> 文然被自己的心念吓了一跳,他从未这样想过。他的恨从未消解,或许就是因为他从未想过报仇雪恨,替父亲文远长讨一个公道,所以他的恨没有出口,无法化解,只能压抑和埋藏。<br/><br/> “宋哥,复仇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文然突然开口这样问。<br/><br/> 宋怡临愣了愣,皱眉看向文然:“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br/><br/> “宋哥……亲手杀了那个害死你一家的人,是什么感觉?”<br/><br/> 宋怡临看着文然怪怪的,心里不停的打鼓,紧张地把人拉进怀里,又不知道怎么安 We_i :“然,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br/><br/> 文然抬眼看着宋怡临,低声问:“告诉我好吗?”<br/><br/> 宋怡临不喜欢文然现在的模样,他的神情好像回到了两年前,文远长的灵位前,哀默犹如灰烬,心里所有的痛都太深太强烈,掩藏不了又只能默默忍受、艰难的熬着。<br/><br/> 宋怡临拥住文然,想带走他的痛苦:“不要去想那些。”<br/><br/> “告诉我吧。”<br/><br/> 文然追问了三次,宋怡临无法拒绝他三次,缓缓松开文然,轻声道:“好,我说。但你也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br/><br/> 文然点头。<br/><br/> “海源宋氏……我家先祖曾是前朝武将,功勋卓著,不过后来天下倾覆,先祖殉国,宋氏之盛便就此没落,余下我家这一脉分支,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活,虽然不在朝堂,宋家的刀法却传了下来,在江湖上渐渐有了声名,中原武林以剑为尊,习刀法者本就不多,竟无人能与宋氏的刀法一战,许多剑法大家也接连败在我爷爷的刀下,后来有了开宗立派之势。”<br/><br/> 宋怡临从未对人说过这些旧事,连魏楚越都没有,遇上魏楚越的时候,他只说,他要杀一个人,魏楚越便笑着答应了。这么多年魏楚越是知道他宋家的事情的,只是从来不提,像魏楚越心中其他的秘密一样,他心里清楚,旁人不必解释。<br/><br/> 宋家出事的时候宋怡临还很小,他几乎记不得家中往昔的模样,但他总有一种骄傲,海源宋氏,本该如同玄剑山庄一般,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的,而他虽然手刃仇人,却不能重建宋氏,他心中有愧。<br/><br/> 宋怡临说着话,忽而笑了笑,道:“这个世界真的很可怕又很可笑,宋家做错了什么才会引来灭门之祸?”<br/><br/> 文然看着宋怡临,突然揪心刺痛,他不该问的。<br/><br/> “宋哥,别说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br/><br/> 宋怡临摇摇头,继续说:“不知从何时起,江湖上有传言,海源宋氏其实是前朝皇族的守陵人,墓葬就在海源,钥匙就在宋氏。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去做盗墓那样损 Yi-n 德的事,更不明白为了那些死物何至于处心积虑杀人满门。”<br/><br/> 想起往事,宋怡临还是控制不住的气得发抖,他还是恨,一星半点都不少。<br/><br/> 文然感受到宋怡临的愤怒,心里害怕,他不想宋怡临再去想那些,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默默握着宋怡临的手,靠在他身边,希望能安抚他一点点。<br/><br/> “那根本不是什么皇族陵墓,而是前朝军中的旧俗,驻军的营地边都会开一个墓,从军的第一日,所有新兵都要去,将自己身上的一件东西放进去,有朝一日他们不能再回来,那便是他们的衣冠冢,那里面有妻子缝制的香囊、有母亲纳的鞋袜、有孩子掉落的第一颗 Ru 牙、有自己的一缕头发……那里面什么都有,偏偏没有值钱的东西……”<br/><br/> 文然听得难受极了,他难以想象宋怡临<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这些年心里有多少痛苦,他连听都受不了,宋怡临是如何活过来的?文然拉住宋怡临:“不要说了,宋哥,对不起,我不问了!”<br/><br/> 宋怡临面对文然,见他眼中血红,知道他听了心中难过,他就是知道文然心善定不会喜欢他的故事,他才从未说起,而现在故事已经说了一般,他想说完,他想把自己从那座墓里放出来了。<br/><br/> “然,我现在有你了,我不害怕那些了。”宋怡临将文然抱在怀里,他原以为他永远不可能把这些话说出来的,但现在有文然陪着他,会为他难过心疼,他很知足。<br/><br/> “魏少救了我,答应帮我报仇,替我找到了那个人的下落,不仅是那个人,还有那天晚上进入宋家的每一个人,魏少都找到了。”宋怡临忽然笑起来,“有时候,我真的觉得魏少好可怕,千万不能得罪他。”<br/><br/> 文然安静地听着,没说话。他不知道魏楚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看不明白魏楚越。<br/><br/> “亲手杀了那个害死我宋氏一家的人,是什么感觉?感觉很冷,又很热,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好似没有活物、没有喘息也没有感觉,但血是热的,是烫的,是用来祭奠亡魂最好的东西。”<br/><br/> 宋怡临笑了,他很认真的回忆当初的自己,那些人被魏楚越一个一个找出来,他走到他们面前,望进他的眼中,那些贪婪的嘴脸在死的那一霎那满是不可置信和摇尾乞怜,死亡的痛苦都是一样的,从震惊、害怕、哀求到愤怒、憎恨,直到他们血流尽了、气息断了,留在他们脸上的都是一模一样的空洞。<br/><br/> “我的那位师父,我的杀父仇人,他看见我的一瞬间就将我认了出来,十多年未见,他还认得我,大约是我在他的噩梦里已是常客了吧。杀他的时候,正是仲夏夜,天气非常的热,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跪在我剑下的时候,他很平静,而且,对着我笑了,什么都没有说。我以为我会很生气,将这些年所有的恨都发 Xi-e 出来,可没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为什么不哭喊、不求饶、不忏悔,我恨了他这么多年,一剑将他 X_io_ng 口贯穿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好笑,原来杀了他是这样容易,而我却苦熬了这么多年。我的恨还在,没有随着他的死而消散,我以为是因为他死的太轻易,我应该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也杀了他的全家,或许该留下他的幼子为他服丧,给他一个机会杀了我来报仇。”<br/><br/> 宋怡临终于说了出来,他的恨需要用鲜血来冷却,而复仇像是一种逼人发疯的毒药,不光需要他杀人来祭奠自己的恨,而且需要不断的杀人,杀光所有人,老少不论,但凡沾了一点点的亲故,都该为他的伤痛负罪。<br/><br/> 宋怡临痛恨那样的自己,除了杀人什么都做不到。<br/><br/> “文然,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不恨。”<br/><br/> “回家,我们回家。”文然不知道怎么安 We_i 宋怡临,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带宋怡临回家。<br/><br/>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回到自己的家,回到自己的小天地里,文然才觉得自己缓出一口气来,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仿佛能被挪开一分三寸,还不至于被那块大石头压死。<br/><br/> 宋怡临把文然拉进房间,灯也不点,把文然抱上床搂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些许安 We_i ,平静下来。<br/><br/> “对不起……谢谢你听我说。”宋怡临有些害怕,文然和魏楚越不同,他很干净很纯粹,他像晨曦一般安宁柔和,却能驱散行在夜间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