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破纸扔了。<br/><br/> 回台球室之后她找了个小女孩子来问。那女孩子立刻明白了，给她写了个医院的名字，说，“还没到三个月吧，趁着没三个月赶紧堕了，要不然堕不了。这个事儿不能省，身体坏了本钱就没了，姐姐你客人这么多，还没两个傻点的？坑了去给你交钱就是了。”<br/><br/> 显然这是经验之谈。苏雪伦点头，“行，我去找找。”<br/><br/> 她翻了一圈电话号码本，挑了个软柿子把人约到了医院，威胁人说如果不给钱做手术就告诉他老婆孩子，去他家里面闹。柿子果然一捏就软，老老实实拿了三千出来，还要她立个字据打了孩子后分道扬镳绝不纠缠。苏雪伦豪气万千在那张纸上签了名，数着钱窃笑着跑了。<br/><br/> 做手术那天她没通知任何人，下了课背着书包到医院换了个衣服非常悲壮往床上一躺，医生说局部麻还是会有知觉的，你自己留心着点。她诚惶诚恐点了点头，突然想到电视上都说医院做手术要给红包的，又有点担忧自己没给红包会不会被塞个剪刀到肚子里。<br/><br/> 手术床进门的路上，世界在倒着跑。大门敞开，迎来一阵冷风，忽然身体一停，啪一声头顶强烈的灯光刀一样插进了视网膜。她怪叫了一声把眼睛闭了起来，原本黑色的虚空散发着灼热的红光，她觉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br/><br/>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从得知怀孕开始就从未产生过的罪恶感从四肢百骸涌出来了。她知道这种罪恶感来自什么地方，因为要亲手扼杀一个生命总不会无动于衷。听人说堕`胎是要下地狱的，为什么呢？又不是我想要这个孩子的，生出来也只是个拖累罢了，又贵又费精力，自己都养不活还养个小孩，万一养不好又要去做鸡，那样也不好。<br/><br/> 能不能免除堕`胎下地狱的罪责呢？我是在为这个世界上少一份可能的肮脏做贡献啊。她想。<br/><br/> 手术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过程也没有什么感觉。<br/><br/> 她感觉到身下那张旧床单已经被冻得僵硬得像纸一样的时候，手术结束了。大门一开，世界这次是正着走的。她仿佛又回到了人间。<br/><br/> 宋昂醒的时候在派出所警队的临时宿舍，一般是给值班的警员休息的。虽然脑袋断片，但还知道自己是喝多了，估计被那个警察弄过来睡着的。宋昂忍不住往温暖的被子里窝了窝，四肢都不愿意往外面伸。他嘟囔了一声眷恋地滚了两圈，最终还是走了出来。<br/><br/> 休息室里有暖气，并不特别冷。他整理了衣服，确定手机钱包烟打火机都在身上，大摇大摆走出了警局。门口值班的小警察看到他还对他笑了一下，“醒了？”<br/><br/> 宋昂有些尴尬，还是给人家点了点头，“嗯。谢谢啊。”<br/><br/> 门口一辆灰色的雪佛兰停在街边，猛地响了两声喇叭。<br/><br/> 车窗摇下来，一个滚烫的包子贴着脸递上来，“走。上车。”<br/><br/> 宋昂忍住骂人的冲动，想起昨天晚上能睡一场好觉没被人丢在大街上冻死的恩惠，还是收敛了脾气展现出难得的教养，“去哪？”<br/><br/> “废话那么多，快上车！”<br/><br/> 宋昂跳上了车，冷热交替让他哆嗦了一下。手边正好是一杯柚子茶。<br/><br/> “把东西喝了免得头疼。”宋明武打方向盘掉了个头，“你们春游是在学校集合吗？我记得上学期是在沿江路口坐大巴？”<br/><br/> 宋昂眉毛跳起来，“什么春游？”<br/><br/> “不是你自己昨天说的，今天学校春游。”<br/><br/> 宋昂脸黑下来，“不去了。去网吧。”<br/><br/> “网吧多没意思，跟大家出去玩才有意思嘛。”<br/><br/> “我没说要去春游！”<br/><br/> 宋明武笑了， m-o m-o 他的头，“春游去哪儿玩？”<br/><br/> “英雄嘉年华。然而我没有交钱，所以没去。你最好现在掉头，要不然等一下那段路很长没办法掉头浪费你的油钱。”<br/><br/> “为什么……”前面一辆车横冲过来，将后面的问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截了下去。宋明武哗一下打拐了方向盘车子在道上滑出一个s型依旧向前行进。<br/><br/> 晨光正浓。沿江带初醒的树木在阳光下招摇。<br/><br/> 下一个路口车子转左往高架路走去。宋昂莫名其妙，“去哪？”<br/><br/> 宋明武爽朗地笑起来，“英雄嘉年华！”<br/><br/> 第七章<br/><br/> “快到了。”<br/><br/> “唔……嗯？”<br/><br/> 宋明武将座椅拉起来，“起来了。快到了。看看外头漂不漂亮？”<br/><br/> 窗外正是无垠的芒草从天边漫过，青色的风穿过拉长的电缆，信号塔站在田架上，塔顶挑起白色的云。天光落在露水蒸腾的雾气上，折过七彩的光斑。<br/><br/> 男孩的眼睛亮起来，唇角轻轻翘起。<br/><br/> 车子过收费站可见嘉年华天蓝色的童话城堡和飘扬的五彩小旗。宋明武将车子停进停车场。<br/><br/> “来得有点早，还没有开门。”<br/><br/> 宋昂摇摇头，“就在门口看看就好。”<br/><br/> “想进去就进去。一张门票能贵到哪里去？”<br/><br/> 宋昂说，“真的不用。我其实不是想进去玩。我只是想来看看，它长什么样子。”<br/><br/>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特别幸福。<br/><br/> “谢谢你啊，警察叔叔。”<br/><br/> 城堡被扔在了身后。少年蹲在灰色的河堤上，极目眺望，天地宽广，人间辽阔。<br/><br/> 宋明武买了热奶茶，“冷不冷？”<br/><br/> “还好。这件毛衣是我妈给我打的，特别厚。”男孩 m-o 了 m-o 身上的毛衣，“穿了三四年了，我看我要是不长高了的话再穿个七八年没问题。”<br/><br/> “你妈还会打毛衣？这是羊毛的吗？”<br/><br/> “不是吧，不知道什么毛。”<br/><br/> 宋明武喝了一口奶茶，“男孩子你这个年纪还有得长，到大学还能长个一两公分。我小时候很矮，初中的时候还不到我们全班平均身高，后来高中三年窜了十五公分。我在警校还长了两公分来着。你有一米七吧？”<br/><br/> “一米七五。”<br/><br/> “那就是嘛，能再长五公分，一米八就更帅了。”<br/><br/> 宋昂拨开头发，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指着下面的河涌，“你说，这个天气，那水会不会很冷？”<br/><br/> “废话，会冻坏人的。你要下去游泳？”<br/><br/> 宋昂眼内精光一闪“我想去捞鱼。”<br/><br/> 春天的河水有点下不去脚。宋昂倒是很熟练的样子，把奶茶杯子撕开封口，裤腿一卷就往下 m-o 。冰凉的河水冻得他撕地倒抽了一口气，表情十分生动。他朝宋明武招了招手，“还行，不是特别凉，你要不要下来玩？”<br/><br/> 宋明武陪着他下了河。河水清冽，表面浮动着鳞动的光带，石头五颜六色，沾着青苔和河泥。鱼小而精，滑溜的很，一杯子舀上来都是水，舀不到鱼。<br/><br/> 宋昂弯着腰，毛衣向上撩起，露出一截清瘦的腰来。宋明武无奈地把毛衣拽了下来。男孩儿奇怪地转头忘他。宋明武摆摆手，说，冷不冷。男孩的杯子里一条黑色小鱼在水里翻腾，它小的几乎只有指甲盖那么点儿，远看像是一个逗号，拖着灵活<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