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下班时间比往日早，打开门后没见到意料中的冷清房间。<br/><br/> 陈千站在阳台，听见他进门的动静也没回头。他夹着一根烟，吸了口后吐出一团白雾，感觉口腔里都是那股甜腻的味道。<br/><br/> “你回来这么早？”易景行声音带笑，脱外套的动静悉悉索索的。<br/><br/> “嗯。”陈千不知道还能怎么说，只好这么应。<br/><br/> 他的脚步愈来愈近，穿过客厅，伴着耐心的话语声：“怎么站阳台上了，窗都没关，风吹进来冷不冷的呀？都十二月了。”<br/><br/> 陈千没回他的话：“我辞职了。”<br/><br/> 易景行一愣：“怎么……怎么突然辞职了呢？”<br/><br/> 黑色长烟燃到半截，陈千回过头，脸上的伤痕在灯光里无从遁形。他清晰地看见易景行一瞬间的怔忪，带着点快 we_i 地开口：“您老婆都闹到事务所去了，大庭广众敢动手，这我不辞职，等着她找亲戚上门泼油漆砸招牌吗？”<br/><br/> “什……她……”易景行不忿，手间握紧，“这疯女人！”<br/><br/> “是吗？”陈千反问，在事务所时忍下的满腔憋屈这时泛滥成灾，似乎再多说几句他就能当场哭出来，这感觉太像从前了。<br/><br/> 易景行半晌没说话，他眼睛褪去神采，盯着沙发的一角，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看我还是早点离婚吧，你上次说找个……”<br/><br/> “离婚？”陈千强横地打断他，言语间都染上了哽咽，“你离婚别人就不说我小三了？”<br/><br/> “你本来就不是——”<br/><br/> “放屁！”他心口起伏不定，烦躁地抽了口烟，弹掉烧得过长的烟灰，绕过易景行坐在沙发扶手上，“周悦乐说得对，我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罪魁祸首。”<br/><br/> 易景行张了张嘴，他们站在咫尺之地，却好似相隔千里。陈千疲惫地抬眼看他，只觉得曾经分隔八个时区的那几年也没有这时候无力。<br/><br/> 他沉迷过的黑眼睛眨了眨：“对不起。”<br/><br/> 陈千一动不动地凝视他，因易景行这句话瞳孔微微收缩——对不起，他认识易景行十年，这三个字从没听他说过一次。<br/><br/> “对不起。”易景行说，站在他面前迷茫无措，“我是没想过她会找到你那里去……是我做错了，不用你来替我买单。你自己过得好好的，也是我不该再招惹你，她说的，你别想太多，和你没关系……”<br/><br/> 他说多一点，陈千的心就狠狠一跳，听话语中的意思他几乎呼吸不畅了。<br/><br/> 果然易景行接着说：“要么我们还是——”<br/><br/> 陈千抬起没抽完的烟蒂，猛地按在易景行手背上。<br/><br/> 他听见对方一声闷哼，置若罔闻，捏着烟蒂不解恨似的碾一圈，这才放开。烧得血肉模糊的一片，他不为所动，捧起易景行的手，吹开上头的烟灰，望向他的目光自下而上，当中情绪冷漠得让人心惊。<br/><br/> “你就跟我说这个？”陈千轻声问。<br/><br/> 易景行闭紧了嘴不敢开口。<br/><br/> “你要去新生活，当正常人，我就放你去。你要回来，我就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愿意，我就永远都在啊？”陈千笑笑，那表情比哭还难看，他咬着下唇忍了一会儿眼泪，才说，“对，我都在。易景行，你想过为什么吗？”<br/><br/> 易景行：“……”<br/><br/>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的陈千，想伸出手抱抱他，却被推开了。抗拒的动作仿佛忽然在他心里开了一个洞，空落落的，连手上的烫伤都瞬间不再痛。<br/><br/> 公寓没开灯，在傍晚，一片死寂的晦暗。<br/><br/> “阿千……”他试探着喊。<br/><br/> “我可以……可以为了你和父母闹翻几年不回家，可以为了你辞工作，可以和你纠缠不清，被戳着脊梁骨骂小三，可以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站在这儿不动！但易景行，你他妈给我记住，我做这些不是应该的！我变成现在这样全他妈因为我爱你！”<br/><br/> 陈千说得很慢，很累，后头越来越崩溃，<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最后一句落下来砸在地面，他好似也承受不住似的整个蹲下身，捂着眼睛，半晌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泣。<br/><br/> 接着那抽泣声越来越大，变成了心碎的低喊。<br/><br/> 最开始他是不会说我爱你的，在一起时没说过，分开时也没有，哪怕易景行结婚他有动摇对方的咒语陈千也不会说。<br/><br/> 这三个字像刻在他的骨子里了，非要到歇斯底里才剖开自己给易景行看。<br/><br/> 自此以后，他的最光鲜、最意气风发、最落魄、最不堪一击，易景行全都知道了。他在易景行面前没有秘密，注定被他伤得最深。<br/><br/> “阿千……”易景行拉陈千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br/><br/> “别碰我！”带着怒意的呵斥，陈千甩开他，固执地指向了门，“你给我滚，现在就滚！”<br/><br/> 第六十七章番外黑色春泉（七+八）<br/><br/> 十二月的燕城，圣诞与新年的氛围包裹着每一条街道。节日即将来临，雪是锦上添花，大片大片飘洒之时惹来孩童兴奋的叫喊。<br/><br/> 夜幕低垂，天边泛黄，像一页旧书卷起的边。<br/><br/> 行人大都三两相聚，只有极少数的踽踽独行。易景行抹了把脸，雪花贴过来时冷得要命。他裹紧衣服，四处看了一圈，穿过天桥后进了街边一家麦当劳——偌大的燕城，他现在竟没有容身之所，想一想都觉得悲哀。<br/><br/> 要了一杯热牛奶，易景行坐在落地窗边。<br/><br/> 他身旁的位置坐着几个穿校服的高中男生，互相分着吃食，试卷铺开在桌面，不时唧唧喳喳地讨论，很吵，却让他生出一点羡慕。<br/><br/> 认识陈千那时候他也是这个年纪，什么也不懂，充满了天真。<br/><br/> 他喜欢上陈千，其实比陈千撩拨他要早，只藏得深些，时间久了连易景行自己偶尔都会忘记他才是早动心的那个人。陈千开朗，懂事，思维缜密，是老师很喜欢的好学生，又喜欢体育运动，打完篮球一身汗，往教室一坐，扯着衣服下摆扇风。<br/><br/> 十几岁的少年还在青春期的尾巴上，手脚修长地一伸展，如同小白杨一般挺拔。<br/><br/> 易景行撑着下巴看他，等陈千望过来，眼睫弯弯地朝他笑。一来二去的，他们熟悉起来，此后分班也好，考大学也好，总待在一起，连体怪似的分不开。<br/><br/> 发觉自己的动心时，易景行很是恼火了一段时间。他家里父母不常管教孩子，但都是工作体面的人，家风虽不至于多严格，向来很正。这发现无异于让易景行给自己迅速贴上异类的标签，慌张得不可理喻。<br/><br/> 他不认同 xi_ng 取向，可他又喜欢陈千。<br/><br/> 告白时陈千吻他，蜻蜓点水，六月的夜空霎时都明亮了。看着他喜欢的少年，易景行劝自己，“就跟他在一起，试一试。”<br/><br/> 他什么都一股脑地告诉陈千了，包括所有的忐忑和担忧。也许因为那时候他们年纪的确太小，陈千虽然不太认同他，但包容着一切，替他打掩护，和他做见不得光的爱侣，躲躲藏藏，只有两个人的时间才能拥抱亲吻。<br/><br/> 又喜欢，又想分开，易景行也觉得自己有病。<br/><br/> 陈千和父母闹翻，对他而言像分裂的契机。他开始<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