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每次一回到中大,就要去一次小解。<br/><br/> 面对镜子洗手。樊梦将双手多馀的水甩回升盘,一对湿手拍了拍牛仔裤,直至半乾。一出厕所,楚兆春刚好经过,两人打了个照面,樊梦想避也避不了,只好说声嗨。这天他打定主意避开楚兆春,故出门前也没有面对镜子作自我催眠,并无进入任何角色,只是原本沉闷死板的他。<br/><br/> 楚兆春毫不介意,与他寒喧几句,还赞樊梦的脸色红润了点,不如前几天的灰白。樊梦说:「本来有些事想不通,这几天忽然就看通了,所以人也顿时轻松不少。」这几天,《陀飞轮》的前奏未完,他就能醒过来,所有迹象显示:那段可怕的日子已经逝去了。<br/><br/> 可是,有了之前那段 yi-n 影,现在他见了楚兆春的脸就想起那些怪异又甜蜜的春梦,心下别扭。樊梦肯定自己不想与楚兆春作更深入的交往。楚兆春曾经是他的灵药,但他现在不再需要楚兆春。<br/><br/> 「那就好了,想通了,就不要再回望过去。人要向前走。」楚兆春搭著樊梦的肩,一同走入课室,很自然随著樊梦走到同一行,并坐在樊梦右边的位置。樊梦问楚兆春怎麽不跟女朋友坐,楚兆春说:「你又忘了。我跟你说过,我没有女朋友,只有女 xi_ng 朋友。阿sue今天给我传了一通短讯,说她会走堂,叫我自己早点回来找位子。不然我怎会那麽早出现?」<br/><br/> 「也对……」<br/><br/> 「喂,兆春!今天坐这边,不怕得失了美人吗?」乔楚也进来。自从那次与楚兆春食过一顿饭,乔楚与琳琅也跟他混熟了,要成为「饭友」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樊梦最害怕的事,就是楚兆春成为他们三人的共同朋友——到时候要甩掉楚兆春就不是易事。然而,叫樊梦在馀下来两年的大学生活中,与一个春梦对象交朋友,他无法接受。<br/><br/> 他必须找方法让乔楚与琳琅疏远楚兆春——樊梦暗自嘲讽自己的卑鄙:在现实中接近楚兆春的人,是他;令楚兆春以为他们成了朋友的人,是他;而一旦治好病就踢开楚兆春的,都是他。他从来没有将楚兆春看成一个人,而只是一盒可以治头痛的必理痛,或者是一杯提神醒脑的咖啡。可是,他并不想这样做——若不是上天安排的怪梦,他又何以至此?<br/><br/> 假若是楚兆春遇上这等事——即楚兆春在自己梦里一再碰上另一个男子,好啦,比如说就是樊梦——则楚兆春必然会为了摆脱梦里的樊梦而用尽一切卑劣的手段,尤其是楚兆春这麽一个富有异 xi_ng 缘的男子,若晚晚与同 xi_ng 在梦中欢好,怎能忍受?<br/><br/> 「我买了饼乾,一齐吃吧……」<br/><br/> 「哗!!开餐罗!」琳琅兴奋得像个几岁大的孩子。<br/><br/> 「说起来,兆春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对吧?」乔楚吃了一块曲奇,不经意提起。樊梦听了,连忙看了乔楚一眼,见乔楚惘然看著自己,他强装镇定:「是吗?我怎麽忘了。是什麽时候约的?」<br/><br/> 刚说了出口,他才记起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主意:楚兆春约了樊梦於星期一吃午饭,樊梦不想单独面对他,就打电话叫乔楚跟琳琅一起……他怎能忘记?现在生活上每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樊梦看来都比国家大事要重要。他不容许自己忘记任何一件事:刚从敌我、自我跟真我的圈套逃出来,若此时他再忘记生活的事,就又要疑心敌我出来捣乱……<br/><br/> 不,没有敌我,从来没有。他现在的任务不再是消灭梦中的楚兆春——他就快达成——而是要忘记敌我、自我跟真我。他真是庸人自扰。不过,这三个「我」始终是他自创的产物,他是知道这三个「我」来自何处,他们与那些梦不同——樊梦心里多少相信祖先与玉环吊坠的力量,那些怪梦在他看来,便不只是心理机制出错下的产物了,他不知道梦的底细,看不清敌人的真像,才差点被征服。<br/><br/> 只要他返回原有的生活步伐,不再遗忘生活,则那三个我就不能够分裂了。<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三月十六号跟十七号颇为平静,无什麽怪梦。那个叫做ss的女子没再出现,使樊梦松一口气:有楚兆春已够麻烦,他不想多添一个烦恼。<br/><br/> 三月十八号是星期三。这天本来有导修课,但助教忽然说有事,在十七号的早上给大家发了email,说要改日期,樊梦便莫名地获得一天dayoff,待在家中休息。他仍做梦笔记,动机却有点不同:既可说是康复期疗程,又算是未来的创作素材。樊梦当日倒不全是欺骗楚兆春的,他向来爱好写作,经此事後,也许就将这经历改编成小说吧……<br/><br/> 法国号的声音响起(他猜是法国号)。<br/><br/> 樊梦没有理会,继续写。<br/><br/> 法国号的声音变强了,但四周环境如常,没有淡出。<br/><br/> 他才知这不是梦,翻了翻桌上厚薄不一的书,捡起葬身於书海中的手机,接听电话,同时停止了《陀飞轮》的前奏。怪了,他何时把《陀飞轮》调作铃声?樊梦又要怪罪自己善忘,忘记是一种可怕的事——他硬生生斩断这种比「遗忘」本身更可怕的思 ch_ao 。人不应该质疑自己太多,不然会变成疯子。人也不应该动不动恐吓自己会变成疯子,正常人根本不会想到「疯子」这个词。当人觉得自己会变成疯子时,他就已经是个「疯子」。不,所以他就是不能够想起疯子。不想起疯子,就不会成为疯子,樊梦想,他必须要忘记自己会想起「疯子」的这个事实……但他这不是处处提醒自己内心有「疯子」吗?<br/><br/> 「喂?」<br/><br/> 卡一声,对方挂断电话。樊梦看看来电纪录,是private,没有号码。怎麽不出声就挂电话了?但樊梦无意深究,又放下手机。<br/><br/> 隔了十五分钟,又有人打来,没有号码的,樊梦一接听,对方就收线。<br/><br/> 十五分钟後,电话又响起,这次樊梦一接听就大吼:「你他妈的玩完了吗?」<br/><br/> 「你给我买的球鞋很舒服。」<br/><br/> 樊梦不能描述那种心跳由平稳,然後随著一句简单的话暴跳至接近每分钟一百五十下的频率。他其至未有按红键收线,就将手机粗暴地扔上樊英的床。喘息。死亡之前的喘息。带有恐慌——源自未知的恐惧——的喘息。<br/><br/> 再过十五分钟,手机再响起,樊梦跳上自己的上层床,拿棉被把自己盖个严密,仅露出一双眼,透过棉被与床之间的细缝察看外面的情况,生怕假的楚兆春或敌我会出来。<br/><br/> 敌我沉寂了一段日子,竟又卷土重来!<br/><br/> 不,没有敌我,没有——樊梦的自我叫喊——不,有敌我,所以才有真我——樊梦的真我披甲上阵——好,有敌我又有真我,所以才有我——自我坐在看台,扇凉。<br/><br/> 樊梦的意识在哭泣,哭得太用力,身上添了几道裂痕,是无法用眼泪鼻涕去修补的。<br/><br/> (fin)<br/><br/> 作家的话:<br/><br/> 大家可以猜猜这是什麽回事喔。<br/><br/> 我在百度贴这文时,就没有一个人猜得中(自豪个什麽啊喂<br/><br/> ☆、《春梦》07(美强)<br/><br/> -还未有人完全猜中喔~<br/><br/> 05<br/><br/> 「三月十九日:昨晚梦见与楚兆春逛旺角中心。他说那里人多嘈杂,我们就改去楼上书店。楚兆春说下次要上去我家看影碟。在梦中,我们没有去过对方的家。或许是由於现实里,楚兆春曾到过我家一坐,才使我作这<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