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轻棠接到蒋若彬的电话时，春节晚会都还没开始，她和关绪正在关爷爷家里陪关爷爷吃年夜饭，保姆和几个帮工把家里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跟关爷爷拜了年，领完了红包，大年三十的下午就回去和自己的家人一块过年了，年夜饭是保姆提前做好的，放在微波炉里一转就能上桌，四荤三素一汤，其中有一条整条的红烧鱼，非常大，用椭圆形的长陶瓷碟子盛着，看着就诱人，取年年有余的好彩头，除此之外还有保姆的拿手菜盐焗鸡、卤味拼盘、柠檬鸭等等。<br/><br/> 蒋轻棠和关绪来时又买了一袋子海鲜，八爪鱼、鲍鱼、兰花蟹、海兔，还有七八种螺和贝，一锅蒸熟，揭开盖子那一刻，真是鲜掉了鼻子，就用简单的姜醋汁蘸着吃，重在享受鲜活海产的原汁原味。<br/><br/> 电视声音开得很大，正在放新闻，都是各地人民过新年的民俗庆祝活动，鞭炮声噼里啪啦，电视里的人大喊新年好新年好，热闹极了。<br/><br/> 蒋轻棠只在自己的小院里听过蒋家人过新年时的热闹，第一次亲身参与到其中来，还是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被鞭炮声的喜气感染，心里关于父母被害的阴云可算消了不少，打起精神和关绪、关爷爷一块过年。<br/><br/> 这一锅海鲜刚端上桌，最后一道菜也得了，蒋轻棠刚摘了围裙，准备喊关爷爷开饭，手机就响了起来。<br/><br/> 是蒋若彬打来的电话，蒋轻棠接了，只听蒋若彬哽咽着道：“小棠，爷爷快不行了。”<br/><br/> 蒋轻棠手里的围裙瞬间掉在地上。<br/><br/> ……<br/><br/> 蒋轻棠没能见到蒋老爷子的最后一面。<br/><br/> 她接到电话的那一秒，关绪发现她脸色不对劲，就问了她出什么事了，蒋轻棠脑子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发蒙，只说：“蒋爷爷快死了。”<br/><br/> 关绪二话不说，捞起蒋轻棠的外套给她穿上，拉上拉链裹上围巾，带她去车库，关绪自己的外套已经顾不上穿了。<br/><br/> 关爷爷看她俩一个着急忙慌，一个失魂落魄，意识到出了大事，抓着关绪问怎么回事，关绪自己也不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只简单说：“蒋家老爷子不行了。”<br/><br/> 关爷爷从前和蒋家老爷子有过几次合作，不喜他的为人，没有深交，关绪说完，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蒋家老爷子就是蒋轻棠的亲爷爷！当即也变了脸色，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我和你们一起去。”<br/><br/> “不用了。”关绪劝阻，“您在家好好待着，今天白天下了雪，后半夜肯定非常冷，万一在给您冻出个好歹来。”<br/><br/> “去你的，你爷爷我身体有那么弱么？”关爷爷瞪了关绪一眼，解释道：“你和小棠毕竟结婚了，我和蒋家老爷子算亲家，出了这事，我要不知道也就罢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于情于礼都得去，不去不合规矩。”<br/><br/> 关绪已经给蒋轻棠穿好了外套，没工夫跟关爷爷磨嘴皮子，只好答应他一起去了。<br/><br/> 大年三十晚上，大部分人都在家陪亲人过年，吃年饭，看晚会，或者有年饭吃得早的，这会儿已经开始搓上麻将了，路上一个人影都不见，车辆也少得可怜，关绪在市区里把车开得像飞起来似的，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可惜还是没能赶上。<br/><br/> 车子刚停在医院门口，蒋若彬来了电话，说爷爷已经咽气了。<br/><br/> 蒋轻棠手机登时从手里滑了下去。<br/><br/> 关绪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也顾不上医院门口的马路上能不能停车的问题了，安全带一解，立马带蒋轻棠上楼。<br/><br/> 关爷爷在后面跟着。<br/><br/> 等他们进到病房里，床上的老人已经不会动了，他身上的各种管子也都拔了，盖着白布，只有蒋若彬一个人坐在病床边抱头痛哭。<br/><br/> 蒋若彬的情况比蒋轻棠几天前看到的更糟糕一些，胡子拉碴，身上也有了怪味儿，也不知在病床前不眠不休地陪了多少天。他还想着开春了，天气好些，没准爷爷的病情也能好点，蒋轻棠说的对，日子总得过下去，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能饿死不成<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到时候先找个工作，不论刷锅洗碗还是扫大街都无所谓，总之先挣一点钱，好好地赡养爷爷，欠的钱可以慢慢还，日子总会好起来的。<br/><br/> 可是蒋爷爷到底没能捱到开春。<br/><br/> 蒋若彬现在仅存的心灵支柱也塌了。<br/><br/> 蒋老爷子虽然对蒋轻棠不好，可是对他这个嫡长孙子却是很好的，小时候把他抱在腿上任他揪胡子，一口一口喂他吃饭，后来蒋若彬越长越像他父亲，蒋老爷子看到他就像自己最疼爱的大儿子又活过来了似的，更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他的身上。<br/><br/> 所以蒋老爷子去世，最悲痛的就是蒋若彬，他说到底不过也才二十出头，又没经历过挫折，猛然一下子家破人亡，一夜之间连最疼他的爷爷也没了，蒋轻棠赶到时，就看到蒋若彬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哭得像个失了家的孩子。<br/><br/> “要看蒋老爷子最后一眼么？”关绪在蒋轻棠耳边悄声问。<br/><br/> 蒋轻棠看到病床的白布下隆起来的轮廓，突然胆怯了，摇摇头，不由自主地往后躲。<br/><br/> 她害怕。<br/><br/> 蒋老爷子生前，蒋轻棠就怵他怵到骨子里，如今更不敢看了，怕惊扰了他的安息，他死后也要来质问她，为什么要害死他的儿子儿媳。<br/><br/> 她们匆匆赶来医院，做了一桌子年夜饭，一口也没顾上吃，关爷爷心细，怕他们挨饿，路过医院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时，特意买了不少吃的喝的，留给他们垫肚子。<br/><br/> 不过眼下这个关口，谁也没心思吃东西了，关绪强行喂蒋轻棠喝了两口牛奶，之后再喂，蒋轻棠直摇头，说吃不下，想吐，关绪也没强求。<br/><br/> 蒋轻棠又拿了两个面包和一盒奶给了蒋若彬，“大哥，好歹吃点东西，爷……蒋爷爷的身后事，还要你顶上呢，你可不能垮了。”<br/><br/> 蒋若彬心知自己这时候不能倒，撕开面包袋，三口两口把面包塞进嘴里，梗着脖子咽下去，一口气喝了半盒奶，这时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护士也都来了，推着担架进来，要把蒋老爷子的遗体送去太平间。<br/><br/> “不能让我再陪我爷爷一会儿么？”蒋若彬恳求。<br/><br/> “抱歉。”护士很为难，“我理解你们家属的难受，可这是医院里的规定，我们也没办法。”<br/><br/> 其实他们已经够通融的了，准备担架时特意留了一段时间，就是为了让家属和逝者告别，可这里毕竟是病房，遗体停太久也不是个事儿。<br/><br/> “没关系。”关绪笑了一下，瞥了眼那位护士的胸牌，“张护士，大过年的，辛苦你了。”<br/><br/> “应该的，你们家属这么配合我们的工作，我应该谢谢你们。”<br/><br/> 之后蒋若彬去给蒋老爷子办剩余的手续，蒋轻棠想虽然他从前不喜欢自己，可毕竟死者为大，自己再怎么说也姓蒋，总该为他做点事，于是和蒋若彬一起跑上跑下。<br/><br/> 关绪想跟着，被蒋轻棠拒绝了。<br/><br/> “关姐姐，我和大哥一起，没事的，你陪爷爷等我一会儿，我们马上回来。”<br/><br/> 蒋轻棠说的爷爷，当然指关爷爷。<br/><br/> 关爷爷也是八十多的人了，这两年身体也不怎么好，这三九天的夜里，他要是有个好歹，蒋轻棠才是真的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br/><br/> 关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爷爷坐在病房外的公共长椅上，看着蒋老爷子被护士推走的方向发怔。<br/><br/> 他的身子骨还算硬朗，按年前的体检报告来看，活个九<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