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微笑热情而得体：“此事自然。”<br/><br/> ☆、第2章<br/><br/> （四）<br/><br/> 顾准回到家里开始了莫名的沮丧。他坐在地板上冷静的分析可能造成这种情况的事件：下楼时等了一分钟的电梯？早点铺子里的铃声？墨晓公式化的握手？<br/><br/>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常生活中谁都会遇到的问题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他无法跨越的障碍？他留学时没日没夜的整理案例，他顶着父母的压力单身到三十，他从未怀疑过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即便在这种随时想死的状态下，他离职之前也完成了公司指派的任务。这种无法应对的小事，就像挥之不去的苍蝇，吞食他的骄傲，让他无比的恶心，他想起麦迪递给他的名片，屈辱感淹没四肢百骸。<br/><br/> 门铃恰巧在这个时候响起，顾准起身开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没病。<br/><br/> 门外的墨晓提着一把湿淋淋的拖布，呼吸急促，却又极力拿出一副温和的模样：“顾先生，你是不是应该多关心一下自己的浴室？”<br/><br/> 浴室？每天使用的浴室？顾准又好笑又好气，却又提不起精神跟他辩解，只觉得自己喘气都很困难。于是本年度最佳洁癖先生不合时宜的在墨晓面前流出了两行清泪。<br/><br/> 墨晓哆嗦了一下，睁大了眼睛，明显被他吓了一跳，气焰也消了一半，他低头说：“我先回去了，你记得找工人修一下。”<br/><br/> 顾准知道他惊讶什么，一个大男人如同林黛玉一般说哭便哭，谁看到都会惊讶。只不过面对这个时刻处于暴走边缘的人，顾准还真觉得他没什么丢脸。<br/><br/> 顾准当着墨晓的面若无其事的从远动裤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眼泪：“进来，咱们两个修。”<br/><br/> 墨晓被他这种诡异的眼泪震住了，乖乖的踏进了顾准的房间。格局跟自己的房子一样，一尘不染，出奇的整洁，除了地板上摊着的那个新秀丽——昨天的噪音来源。<br/><br/> 墨晓感到一阵暴怒蹿上心头，他咬着牙将它压下去，他不能再刺激这个柔弱分子，他要赶快修好水管，这样才好回家。<br/><br/> 不是什么大问题，渗水而已，两个男人蹲在浴室里一声不响的工作着，东西轻拿轻放，小心的避开肢体接触。顾准的浴室同他的客厅一样整洁，这种整洁来自除了必需品什么都没有：一只口杯，一瓶洗发水，一块香皂，一条毛巾，一条浴巾，一支手动剃须刀。<br/><br/> 一个小时后，两人长出了一口气，前后出了浴室。<br/><br/> 顾准给墨晓冲泡了一杯红茶，轻放在米色的茶几上，茶的颜色平和，墨晓喝了一口，回味醇香，身体里那种暴怒感也减轻不少。墨晓这才有兴趣打量自己面前这个男人，英俊，阳光，仔细打量又会发现他眉宇间藏有些 yi-n 霾。<br/><br/> 或许每个记者都有些探听的职业病，墨晓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顾先生，独居？”<br/><br/> “嗯……”至少有一分钟，顾准说。他盯着茶杯，头都没抬。<br/><br/> 墨晓火气又蹿了上来，为了不伤及顾准的情绪，他仰头喝光了那杯茶，连再见都没说，直接出了顾准的家。<br/><br/> 当然，控制无能的墨晓还是摔了顾准的门。<br/><br/> 顾准盯着瓷杯里红褐色的液体，莫名的想到暴露在空气中的血液，如果他从楼上摔到草坪上，流出的应该就是这种颜色，自己年过六十的父母会在自己尸体旁哭泣，那个已经快八年不见的天才哥哥也许会回来看看自己……<br/><br/> 墨晓怒气冲天的关门声将顾准从臆想中拉了回来，顾准抬眼发现沙发对面的墨晓不见了。<br/><br/> 也许他有什么事情要忙吧。<br/><br/> 顾准没有站起身的力气，茶慢慢的放到凉，顾准打量着墨晓坐过的位置还有他喝空的茶杯，又开始流泪。<br/><br/> （五）<br/><br/> 顾准再次从臆想的世界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他就这样莫名的坐了几个小时。顾准起身去洗澡，可能是今天流泪的次数过多，他的眼睛<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通红。<br/><br/> 好在那种如影随形的情绪褪掉了不少。<br/><br/> 顾准余光从镜子里发现了墨晓的拖把，想来是他走的太匆忙忘记带走。顾准突然觉得自己除了策划自杀还有了点别的什么事可做，他可以给那只新鲜的河豚送回拖把。他换了另一条运动裤，将拖把拧干，又带了家里剩下的红茶，从安全梯走下去。<br/><br/> 319-a。<br/><br/> 墨晓回到家里就发现他将拖把落在楼上了，而之前他的浴室只收拾了一半就忍无可忍的冲上了楼，所以他剩了一半干一半湿的浴室，极不对称。本年度最佳强迫症先生的头仿佛炸开般的疼，百般思索之后，他驱车去往沃尔玛买了一把全新的，一模一样的拖布。<br/><br/> 那把无辜且干燥的拖布有气无力的躺在客厅，墨晓看着它心里更加的暴躁，它让他想起他留在顾准家的那把，也让他想起顾准语气冷淡的回答。<br/><br/> 墨晓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是一名合格的记者，八面玲珑，处事圆滑冷静是最起码的要求，可是他最近很奇怪，心里仿佛有一只猛兽，见谁都想咬一口，如果墨晓拦着它，它就撕扯墨晓的五脏六腑。墨晓忍着这种烦躁周旋在财经盛会的各个场所，会见傲慢的政府高官，采访意气风发的金融新贵，参加各种虚伪的交际酒会。终于在一次对手杂志派来的记者挡住他镜头的时候，他和那个记者推搡起来，虽说他后来强拉起心里的那头猛兽，任务还算顺利的完成，但是他回到杂志社，仍被社长停薪留职了。<br/><br/> 他为这份工作付出了很多，本不想如此轻易的离开，可是社长的口气是那么的不可商量，两人谈了很久，墨晓还是只能默默的接受这个处罚。资历是记者这行最吃香的招牌，他表现的又不错，本来他再做一年便可升职，却因为这次发火全泡了汤。<br/><br/> 墨晓强忍着烦躁收拾了浴室，刚歇了没有一会儿，社长临别的样子便又蹿了在他脑子里，他摇着头，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对墨晓和那个记者相互撕扯的照片指指点点。<br/><br/> 墨晓心里那只野兽突然嘶吼着跳了出来，他指使着墨晓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光了，电视、电脑乃至厨房里常年未用瓷碗。<br/><br/> “乒乓交响曲”的间歇，墨晓听到了敲门声，盛怒之下的他开了门，双目血红的野兽和双眼红肿的黛玉都愣住了，谁都未曾想到看见对方这幅模样。<br/><br/> 本应强硬的外企高管软弱不堪，本应温和的杂志记者目露凶光。<br/><br/> “要不要喝红茶？”顾准对那条全身鼓起的河豚发出友好的讯息。<br/><br/> （六）<br/><br/> 墨晓的屋子一片狼藉，顾准佯装看不到，去他的厨房里烧了水。墨晓在沙发上撑着头，没有理顾准的意思。<br/><br/> 顾准将拖把放回浴室，看到那把相同的明显更新的拖布躺在一地的碎玻璃下。他默默的将玻璃扫到纸篓里，回到厨房等待水开的时候，也随带将厨房里那些碎瓷片收到桶里。水开后顾准用玻璃杯给墨晓泡了茶，瘪气的河豚用玻璃杯温着手，仍不搭理顾准。<br/><br/> 顾准不能这样离开，于是，自然而然的，洁癖先生开始给墨晓收拾屋子：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的夏普液晶屏；只能靠扫硬盘实现人生价值的ibm小本；撕碎的金融巨头封面。<br/><br/> “你这个样子多久了？”收拾完毕，顾准坐在墨晓对面问。<br/><br/> “昨天还是一年前，记不清了。”墨晓喝了一口红茶，香醇的感觉让他很舒适。<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