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墨晓在门外踌躇。<br/><br/> 顾准的情况恢复的超乎他的想象。<br/><br/> 墨晓曾在图书城偷偷看过相关书籍，也询问过一些心理医生，一般服药后半年左右才会有成效，倒霉催的人甚至终身无效，可是还不到一个月，顾准就不再失眠，不哭，连带着需求也变得旺盛起来，每天晚上他都被折腾的就剩一口气，全无还手之力。<br/><br/> 顾准恢复的良好，墨晓自然很开心，但他又隐隐的担心顾准的药——如果真的有此无副作用的奇药，全世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因此死亡。<br/><br/> 所以他来了，顾准不允许他来的地方。<br/><br/> 门上的字迹是手写的，温润，规整。墨晓进了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比他还要大几岁的男人坐在前台……呃，打毛衣。<br/><br/> “墨晓先生？”男人温和的确认。<br/><br/> “您好，陶恒欢医师在吗？”<br/><br/> “您好，我就是。”<br/><br/> 墨晓盯了他半晌，手指细长青白，像是常年在室内的样子。墨晓淡淡的笑了笑：“陶医师，打扰了。”<br/><br/> “没关系，十分钟的时间还是有的。”医师将毛衣放好，笑着问：“您让我看哪种药？”<br/><br/> 墨晓将那个白色的药片递给医师道：“这种，大概是一个月前开的。”<br/><br/> 陶医师看到药片的一瞬间就变了脸色：“我给他开了这种药？”<br/><br/> “嗯，他只拜会过您一位，名字是顾准。”<br/><br/> 陶医师拿出一个笔记本翻看起来，翻了四十页左右停住了，他愣了一刻，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顾准，上个月中周六下午一点半？”<br/><br/> “对。”墨晓将那片药小心的包在纸巾里，问：“陶医师应该记得吧？”<br/><br/> “顾准……果然……这是新药，用来舒缓极重度抑郁症，”医师深叹了一口气，“你的朋友是重度抑郁症，没错吧？”<br/><br/> “医生也不要乱讲话，他没有病！”<br/><br/> “啊，对不起、对不起……”医师一迭声的道歉：“是我疏忽了。”<br/><br/> 墨晓神色缓和下来，却没有原谅他的意思：“你刚刚说这个药有什么问题吗？”<br/><br/> “这是新药，效果是舒缓……，”陶恒欢捏了捏眉心，仔细斟酌着词语，艰难的说，“而不是治疗。是那些因为……导致生理机能衰退，无法……无法挽回生命的人群用来保持清醒，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药物。”<br/><br/> 墨晓脑袋里“轰”的一声，隔着桌子将陶恒欢扯了起来：“你给他开这种药？你知不知道他心理建设了多久才来你这里？他来这里是想活下去，你给他开这种药？”<br/><br/> “抱歉，真的很抱歉，让我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补偿。”<br/><br/> “补偿？！”不待墨晓放开他的领子，从里间拐出一个少年摔了手里的毛线团，猛的撞了过来：“我操！你什么货，松开我爹！”<br/><br/> “陶双尧！你干什么！”医师将那个少年推出几步远。<br/><br/> 少年双眉怒扬，不过十六七的样子，像头饿狼一般和墨晓对峙。墨晓一个成年人自然不与他见识，他偏过头对陶恒欢冷笑道：“一个连儿子都管不好的人，我拿什么相信你！”<br/><br/> “请你相信我，我能清楚的感知到别人情绪的波动，我是这个城，不，这个国家里最好的医师……墨晓，你情绪稳定些，这样激动对你自己也不好。”<br/><br/> “爹你劝他干什么！他这样死了也应该！”少年又一次扑上来：“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今天我杀了你，也算给你祖上积德！”<br/><br/> “陶双尧！马上给我进去！今天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送回所里！”少年脊梁一僵，狠狠的看了墨晓一眼，转身进了里屋。陶恒欢看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后退了半步对着墨晓深深的鞠了一躬：“养子不教，惭愧。”<br/><br/>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有这个时间不如你跟我讲讲这个药的事！”墨晓忍着将他撕成两半的冲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你也刚转好不久，不要太激动。”<br/><br/> “说药！”墨晓大喝。<br/><br/> “好、好，”陶医师问道，“他最近有没有呕吐的现象？”<br/><br/> “这跟吐不吐有什么关系？”<br/><br/> 陶恒欢说：“如果没有呕吐，那还来得及，让他停止服药，一个月，至多两个月，我这还会有新的药，我一定会尽力延续他的命。”<br/><br/> “如果已经呕吐了呢？”<br/><br/> 陶恒欢脸色犹豫：“呕吐是身体无法继续负荷药物所致……如果是这样，你给他安排了后事之后，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br/><br/> “报什么仇？”那个少年又一次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指着墨晓的鼻子道：“他那个样子，还有什么药能救他？”<br/><br/> “双尧，回去。”<br/><br/> “我不回去，”少年转头对医师柔声道，“那个人的心绪已经不能再挽救了，爹你不是告诉过我，如果病人注定要死，就要死的体面些？”<br/><br/> “注定要死？谁允许你这么说他的？”<br/><br/> “你一个刚痊愈的暴怒症知道什么？”少年转过头凶狠的说：“那天我出的诊，他那个样子早就该死了！”<br/><br/> 猛然间医师甩了他一个巴掌，厉声道：“你给我滚进屋去！你知道多少？你又看过几个病人？有些药是可以随便开的吗？”<br/><br/> 少年仿佛没有这回事儿一般，语带嘲讽地对墨晓说：“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他当时来的时候只让我给他开最好的镇定药，我告诉他有副作用，他连问都没问副作用是什么，他都不担心，你来这儿瞎操什么心！”<br/><br/> “你是说，他是来一心求死的？”墨晓声音极抖。<br/><br/> “对，他那个样子早几个月就该死了，来了也是白来，体面点死不好吗？”<br/><br/>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他想死的体面些？”<br/><br/> 少年愣了片刻道：“他……你也不用太难过，我爹不是说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让他活的长些吗？”<br/><br/> 之前墨晓还有要撕碎这个男人跟他儿子的心，听了这少年的话，他心里突然全空了，一丝力气都没有，墨晓跌坐在沙发上，低声呢喃：“活的长些？体面点死？”<br/><br/> 陶恒欢的声音极为干涩：“实在是太对不起，是我大意了……不过事情还有转机，你先让他停止服药，办法我来想，对不起，那天是我的疏忽……”<br/><br/> “他来这一定不是寻死的，他……我只是替他不值，如果注定要死，何苦折损傲气来这种地方……如果不遇见我……说到底是我害了他，连死都保全不了尊严。”<br/><br/> “对不起，再给我一点时间。”<br/><br/> “是我对不起他，我依靠着他活下来，却害得他无法善终。”<br/><br/> 墨晓离开了诊所，天透亮的晴朗，整个世界仿佛要爆炸般的膨胀，经不起一丝触碰。他颤抖着手拨通了顾准的电话：<br/><br/> “核桃，你在吗？”<br/><br/> “稍等，”十几秒后顾准又开了口，“当然在，采访完了？”<br/><br/> “嗯，你在干什么？”<br/><br/> “忘了吗？选办公室，年后开公司。”<br/><br/> “哦……对。选在哪里？”<br/><br/> “离报社大楼不远，以后咱们可以一起上下班。”<br/><br/> “不如我辞职，你再给我安排个助理的工作？”<br/><br/> “是么，”顾准低低的笑了起来，“要求真低，我本想让你当副总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