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包裹在黑袍之中的魔主，微笑了笑，道：“自成魔皇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魔主。临死之前，也算有幸。”<br/><br/> 他蹲下身，将脖颈凑近姬临川的剑，瞳孔里反射着明亮剑刃。<br/><br/> 他平静说：“我此一去，只是为遥远后的重生。”<br/><br/> 长剑穿颈，鲜血飞溅，魔皇神魂破裂。<br/><br/> 一点浮光飞到姬临川掌心。<br/><br/> 还未落下，魔主忽然抓住了他的手。<br/><br/> “这是最后一个了。”魔主说。<br/><br/> 姬临川转过身，道：“是。”<br/><br/> 魔主凝视了他一会儿，道：“你确定自己还要继续？”<br/><br/> 姬临川道：“我既然已经选择了最快的路，自然已经对后果有所预计。”<br/><br/> 魔主道：“这些年，虽然我未曾言明但你也已猜到了。临川，你果然敏锐。”<br/><br/> 姬临川：“本来只是猜测。但魔皇与方才你所说的话，已经告诉我答案。”<br/><br/> “自上界以来，我虽遭遇诸多磨难，却屡屡化险为夷。初为任县，跌落无尽深渊却未死去，反能体悟溯命留下的道则，寻到出去道路；直至挑战仙尊，看破道术七式，未言而明，我对自己本身，也早已生疑。”<br/><br/> “如魔皇所说，我在上界遇到诸多敌手，虽然造成我身边惨剧……”姬临川顿了顿，五指微微握紧，还是说了下去，“但。终究是在成就我自己。他们如路上基石，一点一点，补全了一条道路。分明实力高强，却敌不过我……一个自下界而来，修行方数千年之人。”<br/><br/> “我曾想过溯命自投于河中，是能够独自身化为鱼，还是需要融合于他那亿万投影之一，才能重归长河？”<br/><br/> “以前我不明白。可直到我身至半步踏岸之境，才知，岸上之人，永远不能再回到水中。除非再往前跨一境，亦或，我方才所言方法。”<br/><br/> “而我，就是那尾被他选中的鱼。”<br/><br/> “所以，魔皇才说，我真正的敌人，是我自己。”<br/><br/> 魔主道：“所以你也该知道，你踏岸之时，也就是他苏醒之时。”<br/><br/> 姬临川道：“那你觉得那时的我，仍然还是我吗？”<br/><br/> 魔主道：“我早已说过，你就是你，并非其他任何人。我认可的也只有你的意志，而非他的意志。我永远都认得出你。”<br/><br/> 他走近前来，抬起姬临川下巴，道：“如果那时候你不再是你，我会亲手杀了你。”<br/><br/> 魔主语调低沉，尾音难得缱绻温柔。<br/><br/> “我以为你会阻止我。”姬临川道，“培养一个有可能会成为困住你千万年的敌人的人，并非好事。”<br/><br/> “我若是阻止，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已动手。”魔主道，“谁叫我喜欢你，便想一直看着你，陪着你，也学着……去尊重你，尊重你所有意愿与抉择。”<br/><br/> 这是魔主第一次这样直白说喜欢。<br/><br/> 姬临川愣了一下，耳尖微微红。<br/><br/> 其实这些年相处之中，他并不是感觉不到。<br/><br/> 魔主这样的强者，为何会一直停留在他身边，虽是维持恰当的距离，却抵不过言谈举动中的爱护。<br/><br/> 只是不愿深想。<br/><br/> 如今才知……原来如此。<br/><br/> 只是现在的他，给不了回答。<br/><br/> 魔皇留下的白色光点漂浮在空中。<br/><br/> 他后退了一步。<br/><br/> “你先走。”姬临川道。<br/><br/> “我不知踏岸之后，留下的是我还是他。你的神魂躯体一部分还在无尽深渊里，实力未复，留在此地，会受伤。”<br/><br/> 魔主道：“我说了，我陪你。”<br/><br/> 姬临川抿唇，随后却微微笑了。<br/><br/> 他很少笑，一笑便如冰消雪融，万物失色。<br/><br/> 他无奈叹息，“你呀。”<br/><br/> 却没有再阻止，只是虚空里的浮光抓到掌中，按在眉心。<br/><br/> 魔皇宫殿里静<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悄悄。<br/><br/> 不知过了多久，姬临川睁开眼。<br/><br/> 那瞳孔已经化作纯白一片，和眼白融为一色。<br/><br/> 天际上雷声轰鸣。<br/><br/> 是踏岸天劫。<br/><br/> 能量似乎已经吸收成功，魔主心却沉了沉。<br/><br/> ——因为那双直视而来的纯白眼瞳，再无一丝熟悉。<br/><br/> 踏岸之劫有七重，每一重都有开天辟地的伟力。<br/><br/> 这也是为何，自天地诞生之时起，能够达到踏岸之境的修士，就只有太初仙气和太初魔气凝化的溯命与魔主。<br/><br/> 血红色的天雷将整个上界天空一分为二，延伸至无尽远处，巨大的雷电还未降下，但每一个观看者，都毫不怀疑天雷有着灭世力量。<br/><br/> 上界震动。<br/><br/> 恐慌扩散出去，尤其是位于雷劫中心的魔界。<br/><br/> 而这一切，姬临川无知无觉。<br/><br/> 他正处在一片纯白的空间之中。<br/><br/> 空间里只有两个人。<br/><br/> 一个是他。<br/><br/> 另一个，是身着白色仙袍的，上神溯命。<br/><br/> 第136章<br/><br/> 溯命身姿修长,长相清俊，容颜如冰雪堆砌，似乎汇聚了整个仙天的灵气。<br/><br/> 在无尽深渊之底,魔主曾幻变出他的模样。<br/><br/> 但幻变出来的，到底及不上其本人万一。<br/><br/> 姬临川与他对立。<br/><br/> 单看形貌,他们两人其实很相似。<br/><br/> 但溯命更加冷淡,他的眼底，无波无澜,无欲无情。<br/><br/> 溯命道：“你终于将我唤醒。”<br/><br/> 姬临川淡淡道：“是你自己设计了自己的苏醒。”<br/><br/> 溯命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中间并无分别。”<br/><br/> 姬临川道：“我不是你。”<br/><br/> 溯命并不辩论,但他的目光却仿佛洞彻一切，看清姬临川所有。<br/><br/> “你是我的投影,受我的传承,与我合而为一，相辅而生,一路修行至今。我的执念，也就是你的执念。”<br/><br/> “我们都想看到道的终极,登临仙天之上的唯一。”<br/><br/> “修道是我们唯一信念。”<br/><br/> 姬临川不语。<br/><br/> 溯命道：“千万年前，我自创道术七式,欲窥天道终极,被反噬重伤。踏岸之后是何境界，在那之前,无人得知。”<br/><br/> “——但那时我却确确实实,看到了迷雾之后的路。”<br/><br/> “岸上，岸下各自有路。”<br/><br/> “岸上的路，为修炼天地道则至圆满之境。我为太初清气化身,只需吞噬与我相反相成的力量，到达圆满，自可突破下一层境界。为此，我与魔主大战，封印其于无尽深渊之底，欲将其彻底炼化。但那一次，我失败了。天地需要平衡，不允许极端的力量融汇，况且魔主，也非我一人之力可镇压。我为此搭上性命。”<br/><br/> “太初清气消散过程中，我只能选择另一条路。”<br/><br/> “人立于岸上，留下万千投影，这是时间之河的映照。踏岸者虽脱离命运枷锁，却仍与时间之河有所联系。所以踏岸者永远无法探手于水中，因为在搅乱长河中倒影的同时，也会同时反作用于自身。这就是踏岸者与世间最后连接并得以存在的‘因果’。”<br/><br/> “但倘若是，人自投河中，与河下倒影，诸般游鱼尽合为一，再登踏岸，此时河下再无倒影，<br/>\t\t\t\n\t\t\t\n\t\t\t', '\t')